《大辽皇后》沙娜塔莉

12、小狼是狼

　　清晨，白芷清醒过来。
　　多亏了那些野菊花和野桑叶，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药。
　　“小姐，你太神了，我都不知你会用这些草药呢！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边，杂不知你向谁位师傅学的呢？”艾叶傻傻的望着子薇。
　　这是子薇第一次灵活运用老爸教给的草药知识。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在造浮屠了吧？我一直在承受我这年龄不该有的美貌和智慧。我好累。子薇用一句表情包暗讽自己，内心有些得意地微笑，或许造的浮屠多了就可以积德行，以最终返回金陵。
　　当子薇侍候这白芷和小狼两货的时候，让艾叶沿着她走过的路线去摘了些野桑葚回来，让大家好歹填了点肚儿，让肚儿不再唱歌。
　　“我睡了一觉，小姐，你就生了一个小囝吗？”白芷对那空降的小狼颇感兴趣，盯着他看，当发现这是一只契丹狼后，两眼一瞪就下狠手，双手直接掐将下去。
　　小狼哭叫起来。
　　“你干嘛？”子薇愤怒地拉开她。
　　“我——”白芷眼泪哗哗长流，“我爷，我娘，我家小姨，我家小姑，我家小伯全部都是被契丹狼杀的，我也要杀了这小狼。”话毕，她的双手又伸向前去，欲掐死小狼。
　　小狼被她一掐，彻底醒过来，看见她的双手就又哇哇大哭。
　　子薇抱起小狼，不让他被掐死。说来也怪，那小狼一到她身上，就不哭了，直直地拿他那双小眼睛看她，似乎还想伸出小手来抓抓啥的。嗯，怪可爱的一个小Baby——如果是我亲生的、尤其是和我痴恋的男神共同生的小Baby肯定更可爱——子薇看着那小Baby就内心舒坦，幸福感满满的。
　　白芷不死心，包围着子薇转，子薇也抱着小狼转圆圈，这样三转两转，大家累得直喘气。
　　“站住，你再动手我生气了哈。”小薇咆哮道。
　　白芷听话地站住喘粗气，却眼睛直直地盯着小狼。
　　子薇换了个姿势抱小狼，理直气壮地说：“我，代表人民宣判：根据我国无罪类推，此契丹小狼年幼无知，估计年龄为三四月年龄，手无缚鸡之力，无语言表达，虽出身可能于契丹族，甚至其父母亲人对我族犯有滔天大罪，我们均无法准确地指证其犯下的罪过。根据我国司法实践，嫌疑人、被告人的有罪、无罪一时难以确定的，按无罪处理；另根据同款无罪类推，在未经依法判决有罪之前，应视其无罪。综此上述两款，此小狼现判定无罪，任何人、任何动物不得蓄谋伤害他。否则，以谋杀论处！”
　　白芷真傻了，欲哭：“艾叶表小姐，小姐说的这是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艾叶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地响起：“我也听不懂。”
　　回过身，只见艾叶静静地站在洞口，兜了一些石块回来。
　　“总之就是不准碰这只小狼。”子薇耸耸肩膀。
　　“为嘛呀，契丹狼就杀了我爹，我娘，我家小姨，我家小姑，我家小伯——”白芷又开始了祥林嫂般的哭诉。
　　“你们想活下去吗？”子薇盯着白芷和艾叶。
　　两人齐齐地点头。
　　“那就不准碰这小狼。”子薇转身不再理她们，留给她们一个思索的背影。
　　瞧她们那ＩＱ，再说啥都不顶用，不如不说。
　　“那我不碰小狼就是。”白芷嘟喃道，“可是我会忘记的。”
　　子薇哭笑不得，“必须记好，保护小狼就是保护你自己！”反正她是扯不清这些哲学道理的的，就唬唬她呗。
　　“在没有弄清楚他的父母之前，我们不应当杀他。”艾叶轻声说。
　　子薇装作没听见，斩钉截铁地说：“总之我们要活下去，这只小狼也要活下去。”
　　“好吧好吧，反正他还小，我有的是时间来对付他！”白芷无可奈何地允诺。
　　“叫Baby。”子薇灵机一动为小狼取名，“就是北鼻。”
　　“北鼻？”白芷问：“北方的鼻子？我觉得还是叫小狼顺口。”
　　比如叫白芷不顺口，叫傻白甜更顺当的呢。子薇笑。
　　“好吧，闺名就叫小狼，书名就是北鼻，Baby！明白吗？”子薇让步。
　　艾叶没吭声。根据一般性的理解，她没反对就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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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鼻有些渴，很喝了些河水。子薇将野桑叶捣碎，再拌了些野菊花给他喝下去，她自己试试都觉得难喝，可他很听话地连喝了好多，然后望着她笑。
　　她伸手去握握他的小手，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指，嘴里依啊哦地，眼里露出笑意。好可爱的小狼。她也笑了，这是一天来她第一次笑。而面对她的笑脸，小狼更是笑得欢畅。他的嗯啊声音更欢畅了——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小孩对我笑，不是我人品好的证明么？子薇没来由地自嘲道，难怪男神说我贴有“好人标签”，不，这只是他对我负心背情的借口。
　　小狼突然哭起来。老祖宗，这不是要偶们的命吗？他还渴吗？急忙再喂他水，他不喝，又拍拍他的包裹，他仍然哭。你奶奶的，有啥事你说呗你，光哭有毛用！她用尽温柔那只小狼还是大哭不止，气得她恨极在他屁股上猛拍两巴掌。
　　白芷和艾叶大眼瞪小眼，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和小狼折腾。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在13岁的女子不会想到、但23岁的女人早就应当想到的问题：这小狼是不是要尿尿？
　　她慢慢地打开铜绿色的襁褓。小狼那稚嫩的肌肉圆滚滚地露出来，小胳膊小腿的如耦般结实，他的胸前挂有一块彩色C形翡翠，初看不值钱，细看，其中有红黄绿紫，是典型的翡翠中的“四禧”珍品，她拿起来对着光线看，不，这块龙玦还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白色，这是一块弥足珍贵的“五福临门”宝贝。
　　能佩戴这种“五福临门”宝贝的，不是一般富贵人，而是顶级的富贵人。
　　龙玦上有字，歪歪扭扭的，不是我熟悉的简体汉字，倒似繁体字。
　　她把龙玦递给艾叶，艾叶拿着端详片刻：“看这字，是——应天，大明地皇后，前面几个字连起来是——应天大明地皇后！”
　　——应天大明地皇后！
　　子薇倒吸一口凉气，暗忖：如果我所在的是残唐五代，那这应天大明地皇后就是——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述律平！
　　她盯着小狼，双眼发绿——如果把这块龙玦带回21世纪的金陵，会不会立即成为亿万富婆，顺便娶一个帅帅的小白脸回家暖床？
　　——如果当初暗恋的男神在知道我是亿万富婆时，会不会搧自己的耳光，顺便骂自己视力悲催？
　　“小姐？”艾叶唤道，“你在想什么？”
　　子薇回过神来，假意思考：“他是述律平的什么人？能得到一块镌有契丹地皇后名字的玉玦？”
　　——或许，这只小狼不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仅是我们的索命毒药。
　　小狼扑哧几声，喷出一股浓郁的稀便来，溅得她一身都是，臭不可闻。
　　“哇噻，ＴＭＤ，你个熊孩子！”她气得把他往艾叶身上一扔，艾叶吓一跳，连往把小狼往白芷手上送。白芷吓得惊叫：“这不关我的事，我的妈呀，这不关我的事！”
　　光着屁股的小狼被扔来扔去，感觉很好玩，咯咯地笑出声。那声音，完全是空谷回响，晴空霹雳。
　　仨女子吓得立即去捂他的小嘴，再瞧瞧大家一身的屎尿，有点可怜巴几的样儿。
　　白芷是傻白甜，其他两人也差不了半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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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子薇静坐河边石头上。
　　平静的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鹅卵石圆润光洁。河面上飘过的风吹来一阵血腥味，东边连绵的杀戮，似乎周围弥漫着死亡带来的窒息，以及那些冤魂久久不离去的叹息。
　　水面如镜，镜子里是一个极美的人儿。她伏下身去观察。她穿着一件桃粉色的小裙，宽宽的额头，光洁的发迹，肌肤如雪，双眸明亮，虽略有颦蹙，却是典型的南方佳人。她微微侧头。镜子里的美人儿也一样微微侧头。然后，她看见镜子里的那个美人儿包裹着的右手肘和右手掌——手肘是落下山崖摔在河滩上被严重擦伤，而那包裹着的右手掌，是被白芷生病发疯时咬伤的。
　　——那是我吗？真的是我吗？子薇摸摸自己的脸频，再摸摸自己的双唇。这是甄定徽，一个来自潞州的贵族小姐，不是金陵城里那个戴着八百度近视眼镜被人甩了还不知道的傻瓜。
　　有如此美貌，有如此ＩＱ，却穿越时空陷在这兵荒马乱的残唐五代。不，我要回去，要回去。子薇暗道，我不能在这特么的时代里了此残生，我还要回去面对那个负我情义的男神和自以为是我闺蜜却在背后抢我男人的B2。
　　我既从河中来，必从河中去。我既能从21世纪穿越，肯定是这片河里有啥灵异，或许，再一次坠河就是穿越的通道也未可知。
　　好吧，我将那三人渡河过去，虽说不知河对面有什么凶险，总比饿死在这里强。在渡河时沉水穿越回21世纪。
　　子薇点头，定下自己的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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