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二章 表所见展昭露青石 见脚印汴河失线索 ...


  •   众人一惊,便七嘴八舌追问。嗡嗡声音搅的白玉堂心烦,便重重哼了一声,尸房内刹时安静下来。展昭仔细想了一想,便将事由娓娓道来。

      正是五天以前,夜里亥时,展昭外出公干回来,在汴河边看见几只黑影晃动。如今肃杀天气,那定然不是什么树影,而汴京附近也无有野兽出没。自然当是人影。但若是人影,在这近夜半时,鬼鬼祟祟出没在汴河岸边,能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展昭视力虽然甚好,但夜色沉浓,又隔的老远,只是模糊看了个轮廓。没奈何,只得隐起气息,悄悄接近。不料那几人当中却有个耳朵极尖的,展昭不过是挪了几丈,那步声连风声都盖不过,却叫那人听出了异常,叫了一句:“来者何人?”展昭不答话,就见有一条身影拨开树丛朝自己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用刀四处乱劈,口中兀自嘟哝:“有跑腿就找爷爷!!哪里有什么人?!”这声音倒有些许耳熟,展昭心想。

      那人张望了一会儿,见没动静,便又倒转回去了,展昭隐约听见几人压低了声音说话,也听不分明,便想再往前走些。脚才动了两步,一支箭矢带着破空之声当面而来,月光下隐隐闪着青光,必是淬了厉害的毒,展昭心叫不妙,侧身拧腰避过,那箭擦着他的头发直射到后方一丈处,落到草丛中发出哗啦一声响。

      再去看时,那几人竟似是空中蒸发一般,皆不见身影。展昭急忙赶到那几人所在之地,徒留几片踏平的草地方能证明这里刚才有人待过。展昭暗想道:轻功再好,也不至在这么短的时间消失,何况这几人显然并不是个个都有好身手,这草地中必定有暗道密栈之类,但要找也是件麻烦事。展昭双脚慢慢在草地上挪动踢碰,想找那可疑的机关之处,却直到天明也终是未果。回府待要向包拯禀报,却被告知大人被官家请进大佛寺为太后祈福去了。而展昭自己又该轮了宫里当值,一月里这五天总是逃不过,无奈只得托了开封的几名兄弟去查,至今也还没个结果。如今汴河旁却发现了尸体,展昭不由不去想这二事之间牵扯。

      “不过,属下倒是发现了这个。”展昭张开手,一枚鸡卵大小的青石静静躺在他手心,看起来温润可爱,并无什么特殊之处。白玉堂探头去看,道:“这不是天青石么。有什么希奇的。”展昭摇摇头,将天青石举起来对着苍白阳光,只见那边缘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向中心里涨大,石头也变得越来越红,最后竟成了一颗血石。众人惊呼当中,又见展昭从一旁取了水滴在那石头上,随着一阵“滋滋”刺响,那石头若同烧红了的炭突遇冰水一般,冒出团团白汽。在白汽中央,渐渐显出三个字来。

      “颜如玉?”公孙策不觉念念出声,这石头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见光起红,红遇水蒸,还有白汽中的三字,果真奇特。眼见着那石头慢慢冷却为原本青色的样子,他伸手接过,白皙手指不断在那石上摩挲着。这石头上定是涂了什么涂料,才致这般奇妙。果真,摸过石头后,手指上有了些许黏腻之感,对光照时便有点灼热痛感。连忙洗了,指腹上白皮已经烧去,露出鲜红嫩肉来。公孙策只觉这东西熟悉的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只摆摆手说是回房去查书便匆匆的走了。

      包拯默然半晌,又拿起一只脚镯,道:“如今只有这只镯子还完好无损,也不知道能否证明这妇人身份。”旁边张龙赵虎两人弯腰拱手言道马上去查京畿附近有无良人夫人失踪,也自出去了。而调查这石头来历的活则交给了王朝马汉二人。不一会儿,一屋子的人走的走撤的撤,竟只剩下包拯展昭白玉堂三人。展昭为死者蒙好白布,对包拯一个颔首,道:“属下这便去。”包拯看了看二人,微微叹气:“每到这时,总恨自己百无一用乃是书生。若是也能和你们出去,也许还能分担些。”

      展昭未答话,白玉堂早已笑开:“大人,咱们这是各司其职,各尽其用。查线寻迹,我俩擅长;可要说破案,我和展昭还要多向您学些。”说罢和展昭对视一笑,齐声道:“大人好好等着便是,可别像前几回自己又忍不住跑出去。”

      包拯闹了个大黑红脸,也不由忍俊不禁。

      *************************************************

      汴河斜穿开封而过,清冽河水养育了开封地界大大小小城镇乡村,可堪称东京的母河。那自然是风景秀丽,温和缠绵,即便是在初冬,也是别有一番冷霜风情。一路走来,白玉堂只觉风清云爽,畅快之至,全因他是与那猫儿一起出去,虽是查案,心里也极为舒爽,因此那明快笑容一直未从唇角褪过,衬着翩翩白衣,朗朗星目,也不知惹了多少沿岸驻足少女春心。展昭则稍显沉重,心内想的全是那案情,也没注意到身旁这只耗子何以如此兴奋,更没注意到白玉堂频频自眼角瞟来的情意。

      白玉堂倒不介意,对他来说,这般的把恍惚神态露在自己面前的猫儿,不仅可爱,而且让他有些得意:可问天下有谁还能见到这猫这般模样,平日别人看到的温和的展大人不过是远远的暂时收了爪子的狡猫,太靠近会被抓,更别提在他人面前安心的背对,翻肚皮,晒太阳了————这猫在屋顶悠闲的喝酒晾日光,却是只有自己见过的。如此想着,汴河在前方拐了个弯,而展昭也停了下来,伸手一指不远处:“那便是我那晚所见之处。”

      翻来倒去看,这地方的确没甚特别,两三疏立掉光叶子的树,顶着发枯发黄枝条的矮树丛,荒芜灰黄的草,偶尔也露出些黑油油的裸地。见白玉堂也找不到什么机关密道,展昭皱紧眉头:难道是猜错了,那几人并未消失而是躲到附近某处?却又立刻否定,若是就近躲藏,自己不该察觉不到。

      白玉堂沿河堤来回踱步,一会儿又瞅瞅展昭所站之地,口中念念有词。展昭实在一筹莫展,干脆闪回那日他躲藏之处,闭眼回想当晚情景。那听力极好之人面对河岸离的最远,左右各二人,对面一人,正是乱扒树丛寻他的那人。搜寻未果,又凑回去说话,然后便是一箭直射……再察觉时,那几人气息已然消失无踪。那么,最有可能逃走的时机便是那男子返回之后几人说话时——并不能排除是不是有人一人顶替几人,故意压低说话好让造成人都未走的假象,事实上只有那一人留下吸引注意,而后射上一箭,待自己躲避之时迅速遁走,却不料在匆忙之时遗留了这块天青石。展昭想罢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在当时那般短的时间之内,想出这样一个计策并完美实施之,这人的能为该有多高?若是要捉,少不了又要许多费事,还可能连累到他人。正想时,白玉堂走过来拉着他到河堤边,神情有些困惑:“猫儿,你在发现他们逃走时,听见几次水动之声?”

      展昭又是一惊,忙俯身朝河内看去,只见边缘浅水之下赫然一只脚印,边缘湿泥还稍稍内卷,应是才踩过不久。又随着白玉堂所指河堤边处,只见两只一前一后半掌脚印,脚心处痕迹有些深,想是跳水时用力蹬那堤缘而成。

      果然如同自己想的那般,展昭眉头紧锁,心里一阵愧然,怎么就没往这里想一想。那白玉堂从来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主,见展昭面色不豫,知他定是又在责怪自己,便拍拍他肩膀道:“这怎能怪你,若不是爷爷久居水乡看惯别人跳水后所留下踏痕,这河堤上被人踩来踏去的这许多痕迹,也是一时半会分不清楚。何况你是在黑夜里找呢。”

      展昭扑哧一乐,道:“你却会为展某找理由开脱。”将自己的推测与白玉堂尽数述来,又道:“那晚我躲过箭之后,便马上觉得不对,追出来时,并未听见有什么跳水声,想是那人射了箭之后,便匆忙跳进水里,而我被箭所吸引,定是漏听了。”

      白玉堂点点头,脸上没了方才困惑之色,道:“我本也在想是不是一招金蝉脱壳之计,你既也和爷想的一样,看来就算不完全对,也是八九不离十。”

      “唉……只是原本以为这里会是是个突破点,却完全断的令人没有头绪。”展昭轻轻叹气,“如今——”

      “便只有从那诡异的石头查起。”白玉堂接过话,对展昭一笑。

      展昭只觉得心突突乱跳,不知怎的竟被这看惯了的娩若骄阳一般的笑容震慑了心神,眼睛不自觉的直直盯着那人,却不晓得要说什么。直到白玉堂温凉的额头靠过来,才猛地惊醒,向后退一步,警惕道:“你要做什么?”话一出口便恨不得咬断舌头,脸上如火一般烧了起来。白玉堂忍着笑拉住展昭,道:“无事无事,只是难得见你看爷爷发呆,试试你是不是发热糊涂了而已。”不理会展昭挣扎要抽出手来,攥的紧紧的任他面热脸红。这小猫鲜见开窍一回,可要好好珍惜珍惜。

      近城门时,展昭仍是有些别扭生气,便不大理会那只耗子,只看他因一句答话也得不到而有些着急的模样,便觉心中大是畅快。突然惊觉如何自己本不是小气之人,却总是为了些小别扭与白玉堂吵架打架翻脸,难道近了耗子,猫便得学来那般泼皮打滚的性子么。也罢也罢,反正一生一世与白老鼠也纠缠不清,在他面前放开些又有何妨。正待打算不再冷落白玉堂,接他的话时,突然耳边飘过一个声音,熟悉之极。

      抬眼一望,看见路旁茶水铺条凳上坐了几人,说这话的展昭面熟,是城西的屠户王。

      “嗨!!杀个猪那里有那么多钱好赚,不都是————”那人左右看看,嘿嘿一笑不再言语,竟昂首挺胸的出来,朝城西走去。

      展昭拉住白玉堂,眼睛紧紧锁在屠户王背影之上,道:“怪不得那时声音如此耳熟,竟然是他。”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