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与世浮沉》鸭子头

133、 银之魂（八）

　　平安时代是个虚伪的时代，洞门总是这样对它吐槽，从名字上就看得出来，洞门说，这时代哪里平安了？
　　神神鬼鬼，魑魅魍魉，洞门那时每天都忙得一身火气。
　　彼时玛里奥还是一只刚被召唤出的阴阳式神，整天跟在夜的身后到处嗅嗅闻闻，蹭点家族内其他人施舍的食物吃。
　　夜总是很担心地询问洞门，她莫非是召唤错了式神？别的阴阳式神要么强大，要么别具特色，像玛里奥这样普通又弱小的属实没有几个。
　　按道理来说也不该存在，毕竟式神乃灵体，在它们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是常态。玛里奥是如何活到夜召唤她的呢？不得而知。
　　家族里的人向来是瞧不起夜的，总是嘲讽玛里奥的诞生属于“什么锅配什么盖”。
　　好在夜从不在意，她唯一在乎的也只有努力提升下玛里奥的实力，好让它在自己百年之后，仍有自保之力。
　　毕竟，像这样弱小的式神如果被放逐，下场肯定是被野外的灵体撕成碎片。
　　在第一百零一次夜向洞门询问“玛里奥还有救吗的问题”之后，洞门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救了，不过你放心，你百年之后我会罩着它的。”
　　夜眉头微蹙：“可我想让它成为一只独立的、有能力自保的猫，并不想让它依附别人而存在。”
　　洞门扶额：“你这要求有点高啊……再说了，你都承认它是猫了，式神不式神的，也无所谓了吧？”
　　夜嘟着嘴巴出了门，留下身后一脸无奈的洞门。
　　然后又是一天，洞门刚迈过门槛，就被玛里奥一把抱住大腿：“救救我救救我！”
　　洞门不动声色地想跨过门槛，却被玛里奥找好了角度死死地卡住：“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灰头土脸的玛里奥用悲伤的眼神注视着她：“这几天，夜一直在训练我。”
　　“哦，这不是挺好的？”洞门缓缓移动着身子，试图将腿从门槛和玛里奥的夹缝里拔出来。
　　“可是她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方法，让我天天做天去瀑布下淋雨！还去爬悬崖！”
　　玛里奥痛哭流涕：“我承认我只是一只小猫咪了，放过我吧！”
　　“……”洞门再次扶额。
　　这事着实不太好处理，作为一族的“守护者”，她自然看得出玛里奥的体质特殊，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灵力才能成长进步；当然，也有快一点的方法：阴阳式神进步的一个关键台阶是化形——化人形。
　　光有类人的思维还不够，真正厉害的式神可以做到与人毫无异处。
　　而一些化形化得歪瓜裂枣的式神，也许有一定的实力，但终究比不过那些真正厉害的式神。就像隔壁结野家的那只式神，表面上看像个小姑娘，实际上，洞门差点因为轻视她而吃了大亏。
　　玛里奥想要速成，相当难，它必须有觉悟——成人的觉悟、杀人的觉悟、救人的觉悟。这些只能在生死关头触发。
　　但玛里奥也是夜的式神，洞门才不会让夜陷入那种境地。
　　当然，百年之后另算。
　　那时，她们谁都没有想过，夜会没有百年。
　　……
　　玛里奥紧紧地跟着高杉，跟得越深，它越是浑身冷汗。虽然又子和万齐也追了上来，但玛里奥仍能看出……前方的敌人越来越多，仿佛是为了阻拦他们才被刻意安排在这里。
　　“高杉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又子一枪结果了几个暗中试图偷袭的天人，问出了玛里奥的心里话。
　　“中枢，”高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艘飞船的实际控制者，想要用他们最强大的武器——火之迦俱土命毁灭地球，甚至整个星系，我们必须抢先破坏他们的发射中枢。”
　　否则，一切都无可挽回。
　　这艘飞船的现任首领是个疯子，他只想让所有的一切都凐灭于宇宙的尘埃中。
　　火之迦具土命在高杉等人闯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填充燃料了，也不知道他们能否赶上？
　　“晋助大人，”通讯器里的武市变平太突然出声，“据范堺预测，距离火之迦具土命发射只有10分钟了。”
　　高杉皱眉，这样的话，岂不是只能靠另一边的假发和辰马闯入大厅劫持那位圆翔王子了？这个任务似乎在10分钟之内更难以解决……
　　“不过，”武市又改了口，“我会将它拖延至20分钟。”
　　“武市，你……”河上万齐想说些什么，却被武市打断。
　　“这是最后的殊死一搏了，不容有失。”武市坚定地说道。
　　高杉对着通讯器沉声道：“武市，尽力而为，我们很快就抵达目标了。”
　　不断地有碎石从他们的头上落下，大概是敌人强行关闭了一些通道，而友军正在想办法炸开这些通道让他们摆脱困局。
　　他们一边躲避着不断的落石，一边往前疾奔，毕竟时间不容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但说实在话，他们的运气算不上好。刚冲到一个十字路口，左右边埋伏着的天人就将他们团团包围，而他们几乎没有相应的兵力与之对抗。
　　高杉带来的那一小批队员和海盗毕竟能力有限，还没跟上他们的脚步。
　　冲到最前方的三人一猫只能孤军奋战。
　　不知是谁，往他们中间扔了个烟雾弹，似乎是想遮盖住他们的视线，好让天人们的热武器变得更有作用。
　　万齐抽出三味线，让所有的琴弦在一瞬间飞速弹出，玛里奥从没见过谁的琴弦如此长且柔韧。银色的琴弦仿佛死神的索命，在烟雾中宛若无数道小闪电，牢牢将周围半径两米的敌人控制到动弹不得。
　　天人们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下一秒高杉和又子就默契地用刀与双枪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高杉他们跨越过这一批天人的尸体，下一批敌人又从路口向他们涌来。这一次，那些天人得了教训，不再使用烟雾弹，而是直接向他们扔了几个球形炸弹。
　　玛里奥和高杉对这种制式的炸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高杉在炸弹投掷出的一瞬间拉住又子就往空旷处冲去，而玛里奥和万齐所在的位置正好被一堆天人的尸体卡住，无奈只能向侧边暂时躲避。
　　随着一声巨响，连接两个分舱的桥梁被彻底炸断，刚好把一行人分在了两边。
　　万齐和玛里奥这边仍然源源不断地有天人赶来，高杉和又子那边倒是让人松了口气，暂时没有敌人，可以专心前进。
　　“晋助，”万齐清楚意识到对面的高杉在看他，“不要回头。”
　　高杉晋助没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刀，随即转身和又子一起奔向前方。
　　玛里奥跳上万齐肩膀，警惕地看着逐渐向他们包围过来的敌人：“你的琴弦还可以支撑多久？”
　　“一次，”万齐说得有些轻描淡写，“不过我和晋助约定好了，只要能达到我们共同的目标，他就算跨过我们的尸体，也必须前进。”
　　“因为这就是鬼兵队队长，高杉晋助啊。”
　　鬼兵队的队员们，就算付出生命，也愿意为队长托举起前路。
　　“只是，恐怕要拖累你了，”万齐矮身躲过几发子弹，“晋助曾经说过，你是式神灵体，也善于躲藏，逃离这里应该不是难事？我会掩护你离开的。”
　　玛里奥愕然，它是贪生怕死不错，但也绝不会利用眼前踏入绝境的同伴。
　　万齐的墨镜随着他狼狈的闪避掉落在地，露出了他那澄绿的眸子。他喘了口气，将最后一批琴弦放出，死死锁住了那些还没来得及举起武器的天人。另一方面，他的后背也完全暴露在了那些刚刚赶来的敌方支援面前。
　　“快走，”万齐哑着嗓子，“快走！”
　　不知是哪一位天人先开了枪，玛里奥怔怔地看着万齐身上绽出的血花。
　　紧接着，它模模糊糊地听到了敌人逐渐挣脱束缚的声音，无数黑色的枪洞在一个接一个地指向他们。
　　“快走啊！”万齐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他的手仍握着自己的刀，抵在地上支撑住身体。
　　那双浸染了鲜血的苍白的手，已经和曾经递给它一盘小鱼干的手，截然不同了。
　　它突然很想，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将奄奄一息的万齐护在身后，无论怎样都好，与敌人有着一战之力。
　　它不想再一个人溜走，然后绝望地永陷孤独……它受够了这种附庸般的命运。
　　夜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么？
　　一阵刺眼的光芒由中心一点骤然爆发，让在场之人纷纷眯起了眼睛，有几个耐不住的已经冲着刚才万齐所在的地点开了枪，可是也难以辨认是否命中。
　　该死的，是哪个缺德的扔了闪光弹？
　　他们并不知道，这不是闪光弹，而是一次成人的蜕变。
　　被人突然按倒在地的万齐有一瞬间的茫然，照理说这边已经没有友方可以支援了，是谁？
　　他忍住刚才被子弹命中的疼痛抬眼看去，那只深棕色的猫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用灰扑扑的毛斗篷包裹全身的男子。
　　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其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他那一双明亮的绿色猫眼，中间还隐约可见暗黑色的狭长瞳孔。虽然是正常的成年男性体格，但比起坂本或者桂，他的身材并不能算得上高大。
　　可是此时，这样一位帮助他逃离死神的友方出现，已经让万齐感到了一丝心安。
　　半长及肩的黑色头发还沾上了点敌方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正往下落，男子明亮得惊人的眸子警惕地四处打量着，仿佛在估量如今的局势。
　　下一秒，他自来熟地取走了万齐的刀，灵活地躲过天人的子弹针对。他对刀剑不太擅长，但防御和闪避却让人叫绝。
　　玛里奥紧握住万齐的刀，凭借着自身的速度，眨眼间便收割了前排敌人的性命，后排的天人们举起武器纷纷向他射击，他却如鬼魅般地躲闪开来，近身抹了他们的脖子，而敌人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天人们兵心大乱，刚想呼叫后方的支援，却见眼前那人收回了攻势。
　　接着，玛里奥背起万齐拔腿就往刚才被追兵（已经被结果的那些）堵住的小路跑。
　　“快追！”天人们大惊失色，“这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
　　接着，一串子弹从小路里飞了出来，几名气急败坏的敌人刚迈入路口就被扫射倒地。
　　万齐艰难地瞟了眼他另一只手握着的冲锋枪：“你什么时候顺的？没想到式神的战斗方式还挺多样的。”河上万齐已经认出了眼前之人便是玛里奥的人身。
　　“过奖过奖，”玛里奥思考了一下，“家学渊源罢了。”
　　吉田瑜丧心病狂的工具收藏癖终究是传染给了他。
　　“但你的剑术太糟糕了，”万齐一边喘气一边不忘评价他的武力值，“回去让及时雨给你好好指点一下吧。”
　　过去数十年来，逃跑和躲伤害练得比假发都熟练的玛里奥深深沉默了。
　　他抓了抓凌乱的半长黑发，无奈地解释：“这也没办法，我这是第一次化人，差点连衣服都没化出来，勉强把你捞出来不错了。”
　　河上万齐看了看玛里奥，他身上粗糙披着一件和之前皮毛相近颜色的斗篷，双脚甚至还是光着的。万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后勤部队的所在地吧，正好我也得去包扎一下。”
　　等他们终于赶到快援队的后勤所在地，那里只剩下了几名零零散散的医护人员，其他人都随着假发和辰马去指挥中枢攻坚了。
　　玛里奥放下万齐，直到看着医生把呼吸罩扣在万齐脸上才长松了一口气。
　　“我去辰马他们那边看看，”玛里奥变成人身之后愈发大胆了，“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他刚想大步流星地离去，突然觉得自己的jio有些冰凉。
　　玛里奥转过身诚恳地向快援队的后勤人员求助：“能给我一双鞋吗？”
　　躺在担架上的万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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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玛里奥：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