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节》魔**子

19、番外 动心（下）

　　7月的街道，肉眼看得到街面飘荡的热浪，四周树木的叶片懒洋洋的耷拉在枝头，更添起人心中的烦闷。
　　闲来无事打电话找康子馨，她居然在两生花。
　　两生花，是关云筝的愿望。事实上，感情的世界，即使穷尽两生两世的时间依然不会得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
　　在两生花的楼梯间，我看到了子馨，魂不守舍的样子，一脚踩空，我上前扶住了她。
　　“夏眠，你潜意识里紧张的是我，还是她？”抓着我的手，她问的急切。透过她，我看到了走道尽头的张倩，我扭头，不想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她们是不同的个体，不管怎么样比较都是不公平的，如果拿她和子馨比，不就是间接承认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吗？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出了清凉舒爽的两生花，四周的热气袭上身。我拉着子馨上了车，没有留意到她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我扣安全带的时候，她突然没头没尾冒出一句：“扔掉！”
　　“什么？”我被她突然激动的情绪弄糊涂了，她在说什么？难道真是中暑了？
　　“扔掉！”她伸出手来，方向就是后视镜上那个中国结。
　　“康子馨，你不要无理取闹。”那举动刺激了我的神经，再加上天气燥热，我的语气也冲动起来。
　　“我就是无理取闹，扔掉！”她不再坚持自己动手，而是大叫，神情有些崩溃。
　　“你到底怎么了？”我猜到是张倩对她说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关这个小东西什么事。
　　“夏眠，你扔掉它。你今天要是不扔掉这个东西，就别想要孩子！”一句话，将我心中那些对未来的憧憬全部打碎，她竟然用孩子来要挟我？
　　保留中国结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张倩送的，还是保留过去岁月的痕迹，它见证了我年少时的爱情，也陪伴我度过事业之初的瓶颈。所以，我不想扔掉它，否定记忆中的自己。
　　“想不到你也能说出这种话，康子馨！你果然是康竣的女儿，一样懂得拿最重要的筹码和我谈条件。”
　　这就是父女天性吗？我扯下了过去，却抛不开心中的讽刺，在我决定开始另一段感情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才是康子馨真实的一面吗？
　　我们的结合本来就是利益联合，在这个现实状况之下，她的感情很有可能也是建立在这种浮华的家世背景之上，两相比较，我的那种动心凸显的极其幼稚。
　　大概是商人的本性使然，我阻止不了自己深想，理智已经控制不了情感的爆发，心中一个声音不断浮起：夏眠，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傻瓜，我就是个大傻瓜！回家的路上，康子馨一言不发，我却越来越心焦。为什么她不解释？只要她解释一句，我就可以压制住心中那些张狂的想法。结果，她什么也没说，我的坚持逐渐瓦解。
　　到家之后，母亲莫名发难，虽然我制止了她，但是子馨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关于张倩，关于我的第一场婚姻，她一直抱着一种歉疚，其实，那本不是她的错，我却因为胆怯将责任通通推倒她身上。让她背负了这样的不安，我一点也不孝。
　　之后接到了张倩的电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离婚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放下，甚至，有复合的意愿。
　　“夏眠！”
　　“什么事？”我情绪不佳，出口的话有些像质问。
　　“我想你……”
　　我一言不发挂了她的电话，入社会后第一次不顾后果的关掉了手机。抬头发现康子馨不知何时站在房间门口，视线涣散。
　　“先去休息！”我扔下了手机，还是担心她。
　　“我不累！”她摇头，看着我的眼神迷茫。
　　“你不累也要考虑孩子！”我有些急促，本意是担心她的身体，出口的话却是另一种涵义。她的身子瑟缩了下，转身进了房间，我想跟进去，房门距我两步之遥关上了。
　　我对着那扇门呆站了半天，心中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纷乱交杂，脑海中空茫的没有任何想法。在大脑恢复意识之前，我已经推开了那扇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隔了半天我的视线才恢复正常，床上隆起一个小小的包被山，康子馨背对着房门蜷曲成一团睡着。
　　“子馨？”没有回答，房间里回荡的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关上房门，绕到正面，睡梦中的康子馨倒是一脸平和，看来并没有受到今天下午那场对话的影响。我心中的那场震动，她肯定也不会知道，我有些无力的坐在床边。
　　身后的窗帘没有拉拢，窗外小区的点点橙光透过缝隙探进房间，光影落在她隆起的腰腹间。那里正孕育着我们的孩子，我忍不住伸手隔着被子覆上了她的腹部。孩子胎动的很厉害，隔着被子我都能感受到他（她）的活跃。
　　我顺势趟在康子馨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逐渐失去了意识。
　　昏沉间，远方似乎传来了某种奇怪的声音。随着神智一点一滴的恢复，传入耳中的声音也清晰起来，是电话铃声……
　　我抓起了床头的电话，这才发现康子馨不知何时移到我怀中来了。
　　“喂！”我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倦。
　　“夏眠？你手机没开！”是祁阳。
　　“什么事？！”一边模糊的问着，我一边抬起了手，借着窗外的光线看清了手表上的时间，才9点多。
　　“合作案的事，新品开发出了点问题……”
　　“等一下，我们出去谈，几点？好！”我打断了祁阳的话，就怕怀中的人被吵醒。幸好，她睡得很沉，我小心的将她从怀中移出，又傻乎乎的看了半天才想起要出门。
　　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换下了睡皱的衬衫。虽然已是夜晚时分，没有空调的其他房间依然燥热。我走近书房，找合作案的文件。
　　结婚这么久，康子馨都不曾踏入书房一步，为我保留了纯粹的私人空间，在这里有些称为秘密的东西。我取过了书架上的文件，一张照片被带了下来。
　　我捡起了地上的照片，那是我和张倩高一时的合影，也是我手边唯一保留着的她的影像。我们还是夫妻的时候，这张照片是我办公桌上的摆设，我喜欢那个时候的我们，没有一点世俗的痕迹，喜欢那个时候的她，笑容清澈。
　　原本，我以为将照片放在眼前，我们的关系就会一直保持在曾经，结果，一切都是妄想。时间差不多了，我拿着文件出了门，忘记处理桌面上的狼藉，特别是那张即将带来万重风波的合影。
　　临晨3点，我才回到家，客厅像以往一样亮着微黄的暖光。康子馨虽然没有为我等门，但是那盏壁灯已经温暖了我。也许她不是故意的，但就是这样点滴的小处触动了我的心防。
　　但是瞬间，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卧室的门开着，书房的门也开着，哪里都没有康子馨的身影。
　　“康子馨？！”她不在家，她会去哪？她会不会有事？我心乱如麻，感觉自己犹如困兽一般，徒有心力却无法可想。
　　盛夏难得的清风从没合拢的大门外吹进来，随风散去的，不仅是身上的燥热。还有满腔的不安，我突然发现，桌上那份账册不见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康子馨到底还是踏出了那一步。她带走了账册，也就带走了我的全部信任。
　　背叛我的人，一定会付出她想不到的代价。
　　第二天，康骏告诉我康子馨的行踪。在餐厅里看到她大惊失色的样子，我忍不住嗤笑。她大概不知道棋子的最终结局。
　　可是，我知道。
　　我不同意离婚，我不回家，不见她，我以为她会变得和张倩一样。事实证明我错了，她不是张倩，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带她参加舅舅的生日宴会，看着她面对众人怨恨眼神时那不解又羞愤的样子，我隐约有些不舍。
　　不回家的日子，我借宿在祁阳那里。时间一久，他就有了不满，“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她先背叛了我！”
　　祁阳闻言只余轻叹，悦悦跑过来天真的询问：“什么是背叛？”
　　“就是爸爸弄哭妈妈！”我抱起孩子，看着对面的祁阳由于我的话变了脸色。
　　“夏眠，滚出去！”他居然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的直接开门赶我，我抱着悦悦当盾牌才算逃过一劫。
　　我到底想干什么？仅仅因为她的背叛我就如此愤怒吗？不尽然，那么，我想要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开始下意识的跟踪她，看到她和那个叫尉浩然的家伙亲密的靠在一起，我就冲动的忘了一切。为什么她的神态这么惊慌？他看她的眼神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
　　事后，我特意回家，结果她并没有解释什么。
　　我想我不会忘记，她站在阳台上，侧目远望的样子。恍惚的，我想起了张倩，这样不同的两个人，却有着这样小小的共性。
　　不知道，是什么破坏了这场原本可以幸福的婚姻。
　　财富，名利，抑或是我们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