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猎人与猎食者的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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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就像这样：一条猎犬横挡在面前，守着两条牧羊犬直到它们将牛羊都赶进栅栏。
〈所以吾的角色是大尾巴狼吗？这种设定想想还满带感的耶。 〉
一抹银光将走神的吸血鬼注意力拉回来。虽然不死生物的心脏早就停止跳动很长一段时间，但目睹过魔物死去的画面还是让他心头震颤。
“吸血鬼怕银”。
这种说法并非莫须有的荒诞传说。
银的确可以对吸血鬼的身体造成破坏，但是却没坊间传得那么玄乎，什么用银十字架碰一碰吸血鬼它就会冒烟融化，简直荒唐可笑，造成伤害的唯一途径是摄入。
银对人体几乎是完全无害的，却会在吸血鬼体内产生毒性。
这是由于银离子本身的抗菌性，在进入体内后会与吸血鬼身上的某种细菌产生毒性，并且与氧元素分子形成强烈的结合链。银中毒的吸血鬼会产生晕眩、影响恢复力等负面反应，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窒息。
镀银。受过祝福的刀。刀身纹着细密的希伯来经文。
试问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三者加起来更让吸血鬼畏惧的？
——最下签。
幸好这种一看就造价不菲的武器不曾量产。否则，不论地上还是地下的吸血鬼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里电子科技蓬勃发展，银被用在制作导体、医疗器械、化学催化剂，人类发展需要大量的消费，不可能有多的余力浪费在制造武器讨伐莫须有的传说生物上。
“这所学院是我与故人的约定之所……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也不想让这片土地染上鲜血。”
黑主灰阎尝试挥动一下那把封尘已久的日本打刀，昔日的老伙计在月光下闪动出锐不可挡的锋芒，看在吸血鬼眼中无疑成了最煽／情的鼓动，熟悉的烈性的金属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那对与爬虫无异的瞳孔兴奋地收缩起来。
“话别说得太满。”吸血鬼微笑，“说不定届时洒满大地的是汝之热血呢！”
眨眼的刹那，镀银刀刃以极其刁钻地角度递出，几乎瞬间没入了吸血鬼的胸膛。
被打刀穿过的肺脏发出破风箱的咻咻声，与镀银接触的血液仿佛开水一般沸腾起来，滋滋地向外冒着蒸气。颜色惨白的皮肤活像一块被架在火炉上烧烤的铁板，严重灼烧的赤色。这种局部异常的温度上升让吸血鬼眉头皱了起来。
冰冷的不死生物并不擅长与高温友好地相处，但是此刻，用银刀重创他的对手也没有讨到丝毫便宜。
就在猎人挥刀的瞬间，吸血鬼也以极快的速度反击，锋利的指尖擦过刀锋直取猎人脑袋，黑主灰阎下意识一偏头，只带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吸血鬼还来不及收回攻势，胸口就被打刀撞了个满怀。
猎人睁着一只眼，另一只被从额角蜿蜒下来的鲜血淌过，睁开就会看到漫天漫地的血色。他腾不出手擦拭，一边留神吸血鬼的动向，一边调整呼吸频率。
幸亏了吸血鬼的攻击方式很简单朴素。这是一种别无选择的结果，吸血鬼的手中没有武器，攻击全凭锋利的指尖在人体上贯穿切割。虽说如此却也能不落下风，只能说这是一只异常训练有素的吸血鬼。
黑主灰阎身上滑落的鲜血气味刺激着吸血鬼的嗅觉，干渴如星火一寸寸将五脏六腑灼烧，抽动鼻子的瞬间触动了什么非常亲切的感觉。
那是一种紧紧相连，类似父子血浓于水的关系。
吸血鬼诧异地看向黑主灰阎。他来不及开口，猎人就抽回那只穿过他胸膛的刀。冷光又是一闪，二度袭来的刀刃逼得吸血鬼飞速向后退。
苍白有力的指尖在猎人额头上轻挑地一抹，然后借着后空翻姿势收回手。无视猎人难看的脸色，吸血鬼退到安全距离将沾着鲜血的指尖凑到鼻子底下一闻。
“吾对一件事感到很好奇。”趁着猎人喘气的时候，吸血鬼捻着指尖的鲜血说，“汝身为猎人为何要回护猎物？是不是和汝之前提到过的\'故人之约\'有关系？”
黑主灰阎没有答话。这没有给吸血鬼带来解读上的困难。
“是因为一个女人？”
猎人的表情在这时抽动了。
“无意冒犯，这种童话故事般的情节不应该在现实世界里发生。但是，为什么像汝这样优秀的猎人会犯下此般低级的错误呢？”
“那个人曾经说过：吸血鬼和人类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
吸血鬼舒展着双肩的姿态看似十分惬意，全无深陷战斗中的紧绷感。从天顶上抖落的月光洒在那头灿烂的金发上，给这个意外的来访者镀上一层宁静而忧伤的气质。
“那吾呢？见识了吾这样惨无人道的吸血鬼之后，汝还是抱持着这般天真的想法吗？”
“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像你这样的。”猎人的手抚上打刀，语气坚决。
吸血鬼像是下意识动作那样屈指刮过吊在右耳下的耳坠，银色的十字架静悄悄地旋转，发出不可捕捉的细微声响，那颗饭豆大小的红宝石一缕暖光稍纵即逝。
“喘好气了，就继续吧。”
猎人再一次见识了吸血鬼惊人的恢复力。即使心脏被刺穿，手臂被砍断，双脚被斩断，头颅被切分，依旧傲然大笑，重塑身体站起来。
只能恐怖来形容、足以媲美纯血种的自愈能力，不，恐怕凌驾那之上！
“可怕的自愈能力。”吸血鬼的目光灼灼。冰蓝色的眼睛流露出些许疑惑和惊讶，他紧紧盯着吸血鬼猎人脸颊上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伤口。以人类来说，这种程度的自愈能力可说是十分优秀的了。但是优秀得太犯规，甚至已经达到了非人的程度。
亲眼看见这幅奇景的吸血鬼露出打从内心有所领悟的笑容。
“果然。汝不是一般的人类。”
锵。
与刀刃相撞的手掌居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金石之声。这一次刀刃被握在吸血鬼手里。半个手掌里都陷进锋刃里，吸血鬼却没有因为受伤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嘴角依旧带着轻慢的弧度。
不在意受伤？ ……是因为不死，还是没有痛觉？黑主灰阎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杀不了。
无论如何也杀不完。
像蚯蚓一样没完没了的再生。死而复活。
明明有几次观察到对方瞳孔放大，失焦的双眼却在下一秒突然恢复神采。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不死的生物吗？
双方都干不掉对方的战斗不具有任何意义，在不沟通的状态下达成这样共识的两人默契地一同决定暂且休战。吸血鬼与猎人各自退开三米，保持一段出手绝对伤害不到彼此的安全距离。
吸血鬼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对真丝手套慢慢腾腾地重新戴上。
“见好就收是一种值得敬重的美德。多数人难以掌握它，汝很幸运，吾正是那少数之一。”
说完还很自负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猎人与猎食者的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