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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终末的舞会 ...

  •   万众期待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从学力测验中解放的少年少女纷纷换上了质感极佳的晚礼服;他们为这一晚已经精心准备了很久,从选购礼服到练习舞步,从头发的造型到身上的配饰,全都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少年们换上剪裁贴身的西装,以领结装饰前襟,少女们薄施粉黛,露出性感的锁骨或者蝴蝶骨,展现不同平日的风情。

      华灯初上,奢侈的水晶吊灯亮起来,人群两两结伴从敞开的大门入场,脚下铺着大理石的地板被擦得发亮,光滑程度简直能当镜子用,由上千颗人工水晶折射的光四散到大厅的每个角落,这样的吊灯一共有六盏,舞厅笼罩在一股奢靡的气氛下。

      当阿卡多以少女姿态出现时,可想而知这名经验老道的直男心理顾问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满场男士的关注。美艳的女吸血鬼穿着一席婚纱似的洁白长裙闪亮登场,银线勾勒百合暗纹的裙摆如蕾丝帐幔般敞开着盖下,露出下面一双裹着白丝的大长腿,还有诱人的大腿圈,熔金般充满了华丽感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包,头上顶着枝叶彼此缠绕而成的花冠,有细小的白色野花妆点其上,平口马甲上方□□半露,无比纯洁的同时又无比性感,让后援会的御宅们直想高呼一声“赤酱花嫁ver.赛高”。

      “赤酱,我有幸和你共舞吗?”

      “阿卡多酱,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吧!”

      “我也是,拜托你了!”

      “请务必赏光!”

      瞧,就像现在,面对着九十度鞠躬伸出手的男性,阿卡多露出了些微苦恼的表情来,他(?)斟酌一会儿才想到合适的推脱语——在他眼中是的。

      “……对不起,尔等都是好人,但是吾太漂亮了咱们不适合。”

      “……”

      事实上,就像偶像和追星族之间存在一道无法横越的鸿沟,虽然在人前以女装的姿态出现,阿卡多自己也很乐于扮演男性眼中的完美女性,但一切精细的恶作剧都以自身的快乐做前提出发……真要是被男性求爱了,阿卡多也是会感觉困扰的。

      不过这个晚宴上到处都是心碎的人,有的因为班平均最低被迫成为幕后工作人员,有的因为看到心爱的女孩被个傻子搂住腰郁郁寡欢,所以这边儿一副求婚现场的排场也不算太过突兀。排除阿卡多那夸张的服饰,整个宴会里最吸睛的家伙居然是一条拓麻,只见身穿白色西装的他带领着一帮女孩子在大厅中央堂而皇之地跳起了凯利舞。

      这种舞蹈最早起源于爱尔兰和苏格兰的盖尔人,配上欢快的舞曲,随着节奏交换舞伴,让参与的每个人彼此都有面对面的机会。这让一条拓麻更好的应付上前邀舞的女孩子们,可以说省事了很多……毕尽要一夜不间断地跳上好几首曲子,吸血鬼也会吃不消的。

      颜色极淡的蓝眼睛扫视着舞池中跳华尔滋的男男女女,听着由巨型音箱播送出来的慢三拍音乐,阿卡多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个:小儿科。

      实在太孩子气了。

      古今中外的舞会和其他社交场合没什么不同,不外乎就是一些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项目,舞会在那之中又安插了跳舞的情节。阿卡多对此举热衷有限,搂着少女的纤腰说一些引她们咯咯笑的俏皮话固然有趣,但他的重头戏从来都是趁舞会休息的空档与贵妇人在床上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遗憾的是,目前他在的地方是一间学院,到处都是乳臭未干的学生妹,像样的美丽女士一个都没有,就算女吸血鬼也是一些白长了年龄的傻丫头,所谓的极乐时光也只能想想而已。

      “干嘛一个人在楼上耍自闭呀。”

      二楼光线昏暗,是个连工作人员也不愿光顾的地方,只有不远处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余光照射过来,上头的夹层疑似有老鼠吱吱叫着跑过的声音,黑主学院的理事长穿着一身地理大发现时代才会有的海盗装束,小腿裹在长靴里,步履轻盈地踏上狭窄的二楼——说是二楼,由于下方挑高的关系,也只有一般楼层一半的高度而已。

      “要在哪里做什么是吾自己的事情吧。”有些尖刻的话语出自少女艳丽的两片薄唇。

      黑主灰阎也不生气。脾气好可能是这名人瑞的优点,明明被歌颂为“传说中的猎人”却没有丝毫架子。黑主灰阎低着脑袋(天花板太矮了)朝靠在扶手上的阿卡多凑过去,华丽的白纱裙在柔和的灯光下美好恍若梦境,他眼睛一亮:

      “阿卡多君今天真漂亮,小生有幸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不要,好恶心。”阿卡多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两个大男人的跳什么舞。”

      就算变成少女的模样微笑,阿卡多的内心也依旧是个刚正不阿的男子汉。

      “又不跳舞,你干嘛穿成这样。”黑主灰阎很委屈。

      “吾不论走在哪里都要成为第一。”金发的吸血鬼灿烂地一昂首,“汝呢?有人邀请汝跳舞了吗?”

      这个答案是否定的,因为黑主灰阎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突然间扶住栏杆哇哇大哭起来:“为什么要戳人家痛处啦!!反正我就是个年老色衰的没用大叔,就连可爱的养女都很嫌弃我!!我这种人为什么要活着,我应该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放弃吧,从二楼跳下去汝也死不掉的,顶多折断手脚破个相什么的,一不小心吓到正在跳舞的孩子们可就不好了。”阿卡多很没爱地分析起来,“所以吾建议汝还是从那边的窗户跳下去吧,这样就不会给人添麻烦了。”

      看到阿卡多手指着面朝后花园的窗户,黑主灰阎瞬间崩溃般地哭:“哇哇,赤酱好严厉啊!”

      “闭嘴。”阿卡多皱眉,“再叫一次那个名字,吾就要揍飞你了。”

      这个昵称的事阿卡多也是最近才得知的。这个昵称本来是某个后援会的内部爱称,是有一次叫漏嘴才阿卡多知道的,取自阿卡多的前两个字节,加上表示亲密的“酱(ちゃん)”,组成的“赤酱”,另外这个词又与日文中的“小婴儿”同音。一个精神年龄老得像植物的家伙被叫成“baby”,再怎么心大的吸血鬼都会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微妙的被看扁的感觉,总之都是让人非常不爽的。

      所以阿卡多很不待见这个名字。

      “……阿卡多君,还在气我把你关禁闭的事情吗?”整理好情绪之后,恢复冷静的黑主灰阎小心翼翼地问。

      阿卡多从鼻子底下哼一声,反问:“难道吾应该感到开心吗?”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了,黑主灰阎感到惭愧地低下头:“因为枢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拜托了我,我觉得如果让他失望的话,我会于心不安的……”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

      阿卡多虽然很想问他“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但是那一个月的禁闭对他来说不痛不痒,而且那一个月里发生的也不全是坏事,漫画很好看,游戏很好玩,可以整天懒在宿舍里不用上课——虽然很短暂,他还因此拥有过一只猫。

      不管灰阎的命令有多么无俚头,阿卡多都会执行。和给人的印象相反,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因此解释这个动作本身就很多余,虽然接到那份命令转让卷时当下他很想冲进理事长办公室咬死灰阎没错,但是现在这个接受正面道歉的场面更让他感到怪异……

      “那家伙特地把吾排除在外是有什么打算吧?汝知道些什么吗?”

      “咦咦,我不知道哇!”黑主灰阎慌慌张张地摆动双手,极力做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手势。

      “不知道还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他?”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在我膝盖上长大的孩子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的!”

      “真是的,溺爱孩子也该有个限度吧。”

      “才不是溺爱,我家的孩子都是很乖的!”

      看着灰阎满脸义正严词的傻爸爸架势,阿卡多点头说,“哦,那好吧。吾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噢哦?是怎么一回事呀?”黑主灰阎满眼好奇地凑过来。

      阿卡多瞟了他一眼:“就不和汝说。”

      “……”

      其实两人的关系并没有这么要好。因为黑主灰阎是个没什么架子的戏精,而阿卡多更是那种你和他说什么他都能接过梗和你扯下去的话痨,一来二去,这两个本来只有在初次见面的对战中有过真正交谈的人也逐渐熟悉起来。

      说到黑主家的乖孩子……

      阿卡多的视线向下寻找起隐没在人群中的锥生零。那种冷冰冰个性的人,今晚的造型肯定也与平时无异吧,反正黑主学院的校服是按照white tie的著装要求设计的,在校内晚宴的场合男士即使穿着校服也是被默许的。

      “啊啊,果然穿着校服就出席了。真是个没情调的家伙。”

      阿卡多在爬满壁虎藤的罗马柱后面发现了那头熟悉的银色发丝,锥生零抱着手臂闷在角落里当壁花,日间部纯黑勾银的校服非常贴合身材,勾勒出俐落的肩线和细窄的腰身,西装长裤包裹着因为长期受训和懒散高中生不同的结实腿部线条,这么看来他和夜间部的吸血鬼们差距不大,至少魅力值是妥妥的,只是因为色调和为人处世的关系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阴沉感。

      “这也是那孩子的萌点之一啊。”站在一旁的黑主灰阎捧着脸说。

      阿卡多默默同意了这种说法,他的目光在一楼四处搜索:“另一个呢?风纪委员的职责该不会只有一个笨孩子在执行吧?”

      “怎么会呢,我家优姬才不是那种会偷懒的坏孩子呢……”黑主灰阎的说话声一下子断掉了,然后突然拔高,“……哇啊!快看那里!优姬今天盛装出席呢,是不是很漂亮啊!”

      阿卡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阳台上有一双白衣男女在面对面跳舞,男的高挑君美,女的小鸟依人。优姬身上也穿着一席纯白色小礼服,只是没有阿卡多这件这么奔放。

      “漂亮归漂亮,但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承接来自黑主灰阎的疑惑视线,阿卡多歪头思考修辞,“就像偷穿妈妈高跟鞋在镜子面前凹造型的小姑娘…… ”

      这个无心的比喻却让黑主灰阎心一惊。

      阿卡多没在意灰阎的不对劲,只是觉得眼前的画面越看越不对。

      她盯着阳台看了一会儿:“汝……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阿卡多的手指着阳台上那对男女,表情很奇怪,像一个刚发现新岛屿的船长,结果看到那座岛在对你微笑,上面还长了狐獴:“吾突然感觉,那小姑娘和黑心班长长得居然还挺像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终末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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