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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巧入天波府 ...

  •   开封府公堂上,听完杨宗保讲述的点点滴滴,除了庞雄和庞龙,个个都眼泛泪光,无不为杨家将士痛惜哀叹,而佘赛花再次听到亲儿的遇难经历,依然泪流满面,痛苦抽泣。
      庞龙看到堂上众人都面露悲愤,不由心虚作怪:“杨宗保,你们父子违抗军令导致失败还企图脱罪,巧言诬蔑本帅,幸得本帅心如朗月,绝对不会怕你谎言!”
      “苍天在上,我杨宗保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万劫不复!”杨宗保举手立誓,毫不犹豫。
      这时却听庞雄冷笑道:“哈哈,只有说是没用的,要有人证物征!”
      “天狼山尸横遍野,杨家将士血洗河山,这就是人证物证!”杨宗保字字铿锵。
      庞雄在刑部亦坐过堂审过案,哪里不知道杨宗保口中所谓的人证物证根本就无法证明儿子的罪证,便故意向包拯问道:“敢问包大人,这样算不算人证物证啊?”
      包拯被庞雄这么一问,亦是面露难色,一时无语。
      庞龙见连包拯亦认为杨宗保所举证具不足,立即神气十足,大声朝杨宗保说道:“这都是因为你们好大喜功自取灭亡,与人何由?”
      “庞龙,你还有没有良心!”杨宗保深深不忿,难道父亲和五千将士的忠肝义胆、白白牺牲,最后只会落得“好大喜功”、“自取灭亡”的下场吗?
      庞龙双手一背冷哼道:“哼,公堂之上,是要讲真凭实据、是非曲直,良心是圆是扁,本帅并不在乎!”
      看见庞龙口出狂言,坐在一旁的佘赛花亦忍不住从座上站起,开口说道:“庞龙,你以为不认帐,世人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庞雄见状亦起身说道:“太君,你何必生气呢,包大人断案一向精明最讲理法,他一定知道断案要讲理据的道理,”说着转向望着坐在主审位上的包拯,“我说得对吗?包大人。”
      佘赛花哪里不知此案无证无据,现只有杨宗保一人言辞,包拯断案公正严明,所以绝不会因一人之言而定案。庞雄早就知道这一点,才会一直都如此镇定。
      此时包拯说道:“理据当然重要,此乃法之所本。然而天理昭彰,犯法之人绝无可能毫无破绽。如今你们两家各执一词难断谁是谁错,但本府相信此案终必水落石出。今日审案,到此为止。杨宗保、杨文广,本府暂准你二人回府候传,择日再审!” 如今事情经过包拯已然明了,只是还差证据证明杨宗保所言是否属实,接下来就是开封府上下忙碌的时候了。
      杨宗保和杨文广一听到允许二人回家,都知这是包拯深信杨家忠义、不会包庇罪犯之故,心存感激拱手说道:“谢包大人!”
      包拯点头便拍响惊堂木:“退堂!”

      开封府开审杨文广刺杀钦差一案已传便整个汴梁,老百姓们都不相信杨文广为犯杀人之罪,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开封府门外等候着消息。自开审以来,穆桂英便一直在大门外着急地等候着,虽说包拯是公认的青天,但是爱夫深切、爱子更深切,穆桂英总是不安地走来走去,连旁人看了都不由唏嘘。
      杨排风看见穆桂英愁眉不展,虽知劝也无用却还是上前安慰道:“少夫人你不用担心啊,少爷不会有事的,有包大人作主,”说着转向焦廷贵,“对不对!”
      “嗯,少夫人,你放心,一定没事的!”焦廷贵见状亦识相地猛点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一样没底。
      周围的百姓看见穆桂英心急如焚,都纷纷支持说:“你不用怕,杨家的人忠肝义胆绝不会杀钦差的!我看包大人会查个水落石出!”其实大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此时开封府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杨宗保和杨文广一左一右扶着佘赛花脸露笑容地走了出来,穆桂英看见丈夫和儿子平安无事,一颗心终于落定了下来,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杨排风和焦廷贵立刻迎了上去。看见杨家的安好无事,百姓们都开心地鼓起了掌。
      “谢谢各位!”虽说如今杨家冤情未雪,但是百姓们依然毫不迟疑地来支持,佘赛花心中十分感激,朝百姓们点头致谢。
      杨文广一看见母亲正以怜爱的眼神望着自己,立即跑过去拉着母亲的手,一脸的兴奋:“娘,我没事了!”想起半天之前,自己还泪流满面地吃着母亲的百花金丝糕呢。
      “包大人说只是暂时保外候审。”杨宗保不敢轻视,提醒杨文广这宗案子还未了结呢。穆桂英一听,原本脸上的笑容又暗淡了下来。
      “原是是犯官非……”在人群中有一俊美少年喃喃自语道。此人正是救了杨文广又为其夺回绝情剑的紫衣少年,他是看见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好奇心极强的他自然要来看看。
      杨排风生性就很乐观,立刻笑着对穆桂英说:“这就好了,小少爷有机会洗脱罪名了!”穆桂英紧紧地拉着儿子手,亦是点了点头。
      “我们回去再说!”杨宗保扶佘赛花上了轿子,“起轿!”
      此时一人突然轻轻地拉住了杨文广的袖子,杨文广抬头一看,居然是那紫衣少年。
      “你……”现在刺杀钦差一案闹得全城轰动,这个人居然毫不顾忌在街上乱走,还来找自己,杨文广大吃一惊,正想质问却想到母亲就在身边,便不再说话。
      杨文广这个年龄正是交朋友的时候,穆桂英看见紫衣少年也没多想,只当是儿子在外认识的朋友。紫衣少年对穆桂英微笑地点了点头,便对杨文广说:“我有话跟你说。”说完转身就走。
      杨文广亦想问清楚钦差被杀之事,便转身对父亲说:“爹,孩儿有要紧事办!”未等父亲答案便跟上紫衣少年离去。
      “文广!”杨宗保以为儿子经历如此大劫却依然贪玩,十分不悦,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佘赛花从轿中探出头来:“宗保,他也受够了,由着他吧!”
      穆桂英亦是无奈地望着丈夫,她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了,整天一副将军要求士卒的态度,儿子如今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受得了。
      “是,太君!”杨宗保看见穆桂英轻轻瞪了自己一眼,又听佘赛花这么一说,今天亦只好由着儿子去了,便随大家回天波府。
      杨文广跟着紫衣少年后面走,但是紫衣少年越走越快,走到城郊山道已不见身影。杨文广早就知道他古灵精怪事情多着,不知道他这回又要玩什么花样,便只好大声叫道:“喂,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啊!”
      紫衣少年从山坡上跳下往杨文广背后一拍,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杨文广一想到他害得自己被当成杀人犯,如今还敢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心里气极了,指着他的脸正想骂道。
      紫衣少年一手打开杨文广的手:“你什么!”
      “你差点害我身首异处啊!”杨文广大叫道。
      紫衣少年反而觉得杨文广不可理喻,指责道:“你真是不蛮讲理,我帮你拿回宝剑,你也不谢我反而说我得你很惨,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杨文广一楞,上前一步冲着紫衣少年的脸说:“我让你帮我找断情剑,没叫你杀人啊,你还连杀几个害我成了杀人凶手,还连累我爹!”
      “哦,原来是这个缘故……”紫衣少年这才恍然大悟,但他伶牙利齿怎肯认错,“虽然你没叫我杀人,但是你也没叫我不要杀人啊。我不杀人,但人家要杀我啊,难道你要我站在那儿等人杀吗?”
      “你……”杨文广一时反驳不了,只好将头扭向一边生气道,“总之杀人就是不对!”
      紫衣少年不以为然:“杀人有什么不对啊。”在她懂事以来,只知道谁对自己不利就必除之,哪有跟敌人浪费唇舌的道理。
      杨文广却不同意:“好好的一个人,你却把他杀了多残忍啊!”
      紫衣少年冷笑一笑:“哼,有什么残忍的,照我说一点也不残忍,我只打了他一掌他不哼一声就死了,比起那些辛辛苦苦大病一场,然后一边呻吟一边痛苦死了的人呢,更加死得安祥痛快!”
      杨文广自小在天波府长大,接触的都是是忠孝仁义之士,受到的是正统的儒家教育,哪里听过这样的言论,于是质问:“但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很宝贵的,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拿走呢!”
      紫衣少年就知道杨文广一下子不能接受自己的话,但还是继续说:“每个人都要死,问题是早点死还是晚点死,况且我杀的那此大部份都是该死的人,倒不如让他们早点死免得危害人间!”
      “但要是被杀的那个是你,那又怎么样呢!”杨文广反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的道理不会不懂吧?
      “被杀的是我?那就当然是另当别论了!”紫衣少年得意地笑了笑,用手轻抚着垂下的鬓发,背对着杨文广扬眉说道,“我年轻貌美聪明机伶,就算要死也要再等上十年八年,等到我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时候再说!再说呢到时候就算没人杀我,我也不想生存了!”
      人老珠黄?年老色衰?杨文广奇怪看着紫衣少年的背影,越是觉得他虽穿男装,却遮掩不住一股清新的灵气和脂粉气,忍不住说道:“明明是个男人,说话老是娘娘腔,又打扮得古灵精怪的!”
      紫衣少年听了脸色一变,出了一身冷汗,忙说:“好玩嘛,我从小就喜欢扮女孩子!”
      “根本不可理喻!”看见天色不早了,亦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虽然他害了自己成嫌疑犯,但是不知为什么却生不起气来,只是说道:“我念在你是帮我而杀人,我就不揭发你。但你快点走吧,包大人英明,如果他知道你杀人一定会抓你的,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了,快走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喂……”紫衣少年还想拉着杨文广,但见他头也不回,亦觉无趣,喃喃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越是不理我,我越是要缠着你!”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紫衣少年一直在想办法找机会找杨文广玩,但是杨文广因为有案在身被父亲禁足,于是打算跑到天波府视察情况,却看见天波府大门外面门庭若市,许多百姓排的长队,个个都穿着粗衣麻布,一看就知道都是贫苦人家。
      紫衣少年走到上前,看见排在最后一个老人家看上去都快七十岁了,便问道:“大伯,我想问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家转身,看见是个衣着得体的少年,便说道:“哦,这是天波府每年一次的选家仆,如果被选中那就好了!”
      “做奴才哪儿不行呀,为什么一定要来天波府呢?”紫衣少年十分不解。
      老人家笑道:“听说天波会对下人很好,不但工钱高,说不定还能学到一招半式的杨家枪法呢!”
      紫衣少年恍然大悟,突然发现排在前一位的小姑娘身上挂着牌子,再往前看发现不少人也是这样做,于是再问:“大伯,怎么她身上挂着卖身葬父的牌子?”
      老人家解释道:“你一定不是本地人吧,所以你不懂杨家的规矩。杨家一向很敬重忠义之人,所以你越显得有忠义之心,被选中的机会就越大!”
      “原来在天波府做个奴才都这么难……”紫衣少年喃喃道。突然他眼睛一亮,玩心大发,“反正我什么都做过就是没做过奴才!”
      每年天波府选家仆都是这么热闹,来报名之人都是身世可怜的贫苦人家,既要认真挑选适当之人,又要对急需救助之人派发善银,杨忠忙了一天,终于等到日落西山,见已无人排队便收拾东西准备入府整理名册。
      “等一等!等一下,还有我呢!”一把清翠的声音从远而近。杨忠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清丽的姑娘排着一个木头车气喘嘘嘘地跑过来。
      此人正是那紫衣少年——卫灵儿。卫灵儿为方便在江湖走动,一直以男装示人,如今穿回女装,更显得娇俏可人。
      杨忠看见如此可人的姑娘本是眼前一亮,但一见她身上挂着的“卖身葬○”的牌子,立刻皱了眉头:“姑娘,你写着卖身葬圈是怎么回事啊?”
      卫灵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大叔,我是要卖身葬狗呀!”说着揭开遮在木头车上的草席,下面竟是一只黑狗。
      “这分明是狗,你为什么写着卖身葬圈啊?”杨忠指着牌子十分不解。
      卫灵儿解释道:“大叔,因为我不会写狗字所以才画了个圈。”
      “既然你会写前面三个字,为什么不会写一个狗字?”杨忠望着卫灵儿。
      卫灵儿低着头,眼角挤出泪滴,说道:“因为前面三个字呢我是照着别人‘卖身葬父’一笔一划照着写的,但是我不是葬父而是葬狗……那我就不能跟着写了!”
      “哦,原来是这样!”杨忠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卖身葬父孝义可嘉,但是卖身葬狗又是什么意思呢?姑娘,我看你还是不适合我们天波府的规矩,你回去吧!”
      卫灵儿睁大眼睛:“大叔,卖身葬父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我卖身葬狗才算是忠义之人啊。再说我爹从小扔下我和我娘不管,要是他死了我才不卖身葬他呢。”说着伸手摸着车上的黑狗,“阿广虽然是只狗,但它从小陪着,对我比我爹对我还好。大叔啊,我求求你,你就让我卖身葬阿广,当作还了我的心愿吧!”卫灵儿心里正暗自偷笑,杨文广,这就当作是对你的小小惩罚吧。
      “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狗再好始终是只狗,你爹再怎么坏也始终是你爹呀。”杨忠好心地劝道。
      “大叔,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啊。所以我现在决定不卖身葬狗了,而是卖身寻父!”说着,卫灵儿便摘下牌子,拉着杨忠的袖子哭泣道,“大叔啊,我求求你了,我已经听你的话了,如果你不让我卖身寻父的话,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那我不如……还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杨忠哪里见过这么难缠的姑娘:“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看见卫灵儿孤苦伶仃,却又聪明灵巧,便只好答应,“算了算了,别哭了……你跟我来吧!……这只狗真是可怜!”最后还不忘望了那黑狗一眼。
      卫灵儿心里正偷着乐,大赞自己的聪明灵俐,如今成功进入天波府,接下来就有好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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