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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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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挂了。18岁,没有惹过条子,还没泡过马子,还没做过……嗳呀。
他生前最后一个动作,是以fourty-five角度含嗔带泪纯洁望天,竖起一根坚定的手指:“哈利路亚!吼——”
“哐——咚——唴——”空灵悦耳的雷声蓦地响起,井柏然收回如炬的目光,闭起忽闪忽闪的眼睛,暗自忖度:呜呼,老子终于要穿越了。
一击即中,脑海里飞出一片遗言:“忘了带历史书,忘了带笔记本电脑,忘了带……手纸手纸!呜呜,胤禛小亲亲,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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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醒了醒了,太子醒了!”
太监丫鬟奔走相告,井柏然一个鲤鱼打挺纵跃而起,吩咐道:“明月彩霞!镜子,镜子!快快予我将那映无邪的铜镜取来!”
婢女取镜而来,井柏然接手,抖声道:“ANNA SUI?!”
那婢女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他妈的,又是一个穿过来的。”
“啊?啊!还有谁是穿越的?你?”
“非也非也。大公主曾起死回生,醒来后振臂高呼梦回大清!步步惊心!接着掏啊掏掏出一面镜子,对,就是你手里拿着的,刚照一眼便惊恐万状,吐血身亡。”
“可否描述下大公主的容貌?”
“那可叫一绝,肥头大耳,宽额厚唇,毛孔粗大,痤疮粉刺遍布两颊……”
井柏然的背部陡然升腾出一股寒烟,大汗淋漓:“姐姐您说我还要不要照镜子?我生的什么模样?”
那婢女原地转了个圈,白雾散尽后她换得一身水手制服,胸前一个蝴蝶结,手持一根魔杖,黄发飘逸:“所有见过你的人都会被你小鹿般的眼神迷倒,叹服你那梯田牛皮灯笼的才华,11国的领导人都热爱您!干巴跌!”
井柏然扶住床栏:“那我……我是不是叫安、安荷???”
美少女战士恢复常态:“殿下,您叫作安菊。”
井柏然双肩颤抖,钻进被筒里嚎啕大哭:“不就晚来一点嘛,就排到菊字辈儿了!”
沉浸在被唤菊的悲恸中,他浑然不觉寝宫内下人已全数而退,一位拥有飘逸气质不羁风采绝世容颜的美人坐于床榻边,温柔的拉下井柏然用于遮盖的床单,朱唇轻启:“这床单,好久没洗了。”
井柏然脆弱的小心脏受到惊吓,退至墙角:“你、你是谁?!别告诉我你是这个国家的摄政王,掌握朝中大权,父王被软禁……”
"菊,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以今日如此惶恐?你身体抱恙,不便大声喊叫。”
“菊?!雷死我了!别叫我菊!我叫井柏然,你记住,记住!”
“放肆,不过一个众人眼中的傀儡太子,竟敢对我下命令?!”
井柏然噤声,脑里飞速转着:完了,他还没爱上我。我要给他呈现倔强不屈的美态,眼里含八颗星星的灵动神韵,嗯!
他这般想着,立马身体力行,双手紧握置于脸前缓缓滑下(请参照史瑞克里的那只猫),眼里水光粼粼,诱惑着面前这个神样存在的男子。
咚——井柏然忽然被一棍子呼昏,轰然倒地。
付辛博拍拍手边走边骂:“册那,十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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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扶头艰难爬起:“水……水……”
丫鬟递来一个翘边怪角樽杯,里面盛着乳色液体,井柏然掩鼻:“什么东西?”
“回殿下,这是从邻国进口的珍珠奶茶……”
“啊?”井柏然咂一口,“正点!邻国是什么国?”
“苔宛。”
“苔……宛!侵略!蚕食!吞并!”井柏然赤子之心火热跳动,“叫你们总统来!哦,主席……不对,摄政王王王王……”
一个人从天而降,站定后抖了抖身上尘土:“叫魂啊,干啥玩意儿?”
“堂堂摄政王,竟好作梁上君子……国将不国!”井柏然痛心疾首。
“这屋漏雨,我上房盖瓦有何不妥?还有,摄政王我听了不习惯,我叫付辛博,请叫我付王。”
“付、付王,差了辈儿了……这是什么一国家,居然劳您亲自做这种事?”
“我原来是土木工程系的,多指教!我东风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天下人称南乔峰,北东风……忘了介绍这个乔峰国,想必你也猜出来了,与我国二足鼎立,均分天下。”
“那苔宛只是附属国之一?”
“正是,不足为意。”
“呃,你怎么不觉得我奇怪?”
“奇怪又如何?明年春天我就要登基,到时候你只不过是黄土一坯……”
“你要杀我?!”
“我会让你选择怎么个死法……”
“不、不要啊,我把这个太子让给你好吧,还、还有,我身怀绝技,江湖人称K歌之王……我懂奇术,动感光波——啾——啾——”
“你以为装疯就可以逃过一劫?”
“呜呜呜付王,人家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上帝派我来到你身边助你夺这天下,噢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
付王震慑了,付王惊艳了,你,你有一把被上帝吻过的嗓子!
关于付辛博,国内外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他爱好音律,每晚都要召一位乐师为他吟唱,从入睡始,到醒来止,不得停下。被召的乐师经此一晚皆喉咙沙哑成鸭公嗓,无一幸免。所以,被召日,下岗时。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在古老的中国,拉开帷幕。
“你要听什么?R&B?HIP-HOP?还是BLUE~~还是SOUL~~”井柏然饶有兴致的发问。
付辛博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随便来一首嘛!”
“那就东风破吧!”
“东风破?!破……破东风?!居然秽言辱我国体!如此大逆不道,拖出……”
井柏然抱住他大腿:“别、别啊,我换一首……”
付辛博低头看着身下的人,注视着那双闪烁着一二三…七…嗯,确实是八颗星的眼睛,多么纯真,多么无暇!他的心,此刻掐的出水来!他捧起他的脸,不禁吟唱:“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井柏然接下去:“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付王,加入我们全国后援会吧!入会费20块,鉴于你身份特殊给你打八折,JAY有活动第一时间通知……”
付辛博“啪——”的打飞会员卡:“本王要就寝,给我唱歌!”
美妙的旋律流淌了一夜。门外侍卫啧啧称奇,纷纷交头接耳。
次日宫中乐师举国欢庆,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井柏然迷迷糊糊的就收服了一方人心。
付辛博醒来看见井柏然居然睡在自己身侧,还,还卷被子!欲怒时却闻听音乐尚在,他偱声摸啊摸出一个铝制小方盒,随手摁了按键,声音戛然而止……
井柏然得意的笑着:“walkman,未来人类科技的结晶!怎么样,新鲜吧?”
付辛博抓着他肩猛摇,飙泪:“本王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得此瑰宝……你、你就是我贴心的小棉袄!”
井柏然暗自神伤,电池耗完了我也就完了……
(二)
海藻般的长发。发白的牛仔裤。褶皱的白衬衫。因为经常夹着烟而皮肤发黄的手指关节。
井柏然咬着毛笔,架着宣纸,瞄准模特。
模特疑惑:“什么是牛仔裤?衬衫?奴婢可不敢抽大烟……”
“别打岔,专心点……人家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井柏然嘟囔着,提笔疾画。
狼毫一挥,井柏然一洒而就。他把画扔给丫鬟模特:“送给你,裱起来,值大价钱。”
丫鬟咬着手指辨认:“呃……这是、这是……猫熊?!烧香?!”旋即独怆然而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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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闲啊——”
付辛博提起井柏然脖子:“吼什么?!”
井柏然搂住他脖子使劲蹭蹭:“人家好无聊哦!”
付辛博一掌把他推开,连退三步,指着他下身悚然道:“你你你……来那个了?”
“这是画画用的颜料!”井柏然扭头大呼,“小月月小霞霞!给我换条干净的裤子!这条沾了鸡血了!”
付辛博恢复潇洒之姿,迎风而立,阳光打在他雕塑般的五官上,就像希腊神话中那……:“快让老子念台词!”
付辛博横刀立马,袍子猎猎作响:“那太子殿下……随我一起出国吧。”
东风王心里奸佞的笑道,路上来回十天半个月的,暗杀暗杀!不不,先奸后杀……杀完再奸……召开新闻发布会,朝廷早报头条:太子旧病复发,不幸猝死出使别国途中!不不,要死在乔峰国……追究其责任,挟令天下仁士讨伐他们!那头条应该是,列国对乔峰国恶劣行径进行强烈谴责!示威游行!等等,那是什么?!
“王长喜英语预测试卷?!”
井柏然厌恶的抖了抖那坨纸:“六级卷子!他妈的!考了三次都过不了!要是不小心把我穿回去了还得去考……我要练习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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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庆祝东乔和平建交五十周年,我国太子出访前往参加纪念活动。
城关将近,井柏然忽然跳下马车,滚了几番后站定大吼:“你XX的,老子不去了!”
付辛博调转马头,以凌厉的气势俯瞰他:“请太子殿下自重!”
“自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在路上把我干掉!”
“谁告诉你的?”付辛博翻身下马,用两根手指捏住井柏然衣领,诡谲的问。
“喏,它!亥周刊狗仔队的!”井柏然从袖子里揪出只眼神犀利的沙皮狗。脑袋上还装了一雷达。
付辛博啪啪打断它任督二脉,肋骨三根,抛向天边:“此周刊拿手好戏就是信口雌黄,是非八卦混淆视听,如:“付王与太子笙箫一夜,暗生情愫”云云。不可信也!”
“来福!我苦命的来福!我跟你拼了!”
话音刚落,双方身后一片萧杀,声金鼓,惊烽烟,鸣锣号,成敌对之势。
“你何来如此多拥蹙?”付辛博不解。
井柏然咬唇,面带痛惜色心道,妈的!还不是一人一块德芙收买的!
两边人马对峙颇久,剑身半出鞘、弓在弦上发时,头顶传来轰隆巨响。
“打雷啦,下雨啦,回去收衣服啦!!!”众人一哄而散。
咻地一阵瑟风刮过,一片黄叶孤独的打了个圈,落于井柏然身前。他环顾四周,偌大皇城郊只剩他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踩踩踩把叶子踩碎,满脸堆笑道:“哦呵呵,开个玩笑,生活情趣嘛!继续、继续走吧……”
付辛博不肯:“只你我二人,怕是又要传绯闻……回城!出访之事再作商议。”
话落便拉井柏然上马背,挥鞭折返。
井柏然兴奋摸着马身:“好马也良驹也……”
付辛博得意的甩甩头发,朝我等回头魑魅一笑:“本王的爱马哦!彪悍骁勇的马!简称彪马!”
草堆里一行人暗爽,轻呼独家也!刷刷挥毫写着:付王与太子一骑共乘,秋波与情话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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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练兵日。
付辛博身着战盔,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将士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井柏然在一边堆沙子盖房子,与蚂蚁同乐。渐觉无趣,起身叉腰大喊:“打仗嘛,体力和脑力并存的活儿!要有相当的反应速度!打不赢就跑啊……”
众人齐比出一个下八字,鄙视之。
“我来操练!”井柏然走入队伍中,揪出一个兵,“……你,手放到头上!此时此刻,你想像成自己是一个、呃、一个南瓜!开始!”
“南瓜蹲南瓜蹲,南瓜蹲完冬瓜蹲……”
“冬瓜蹲冬瓜蹲,冬瓜蹲完西瓜蹲……”
………………
云开云又散,付辛博翩翩来到井柏然跟前儿,握起他的双手,直视他的双眸:“看来,不杀你是不行了……来人,推狗头斩伺候!!!”
半个小时后……
“启禀付王,刑事部门主任不在,无法签章,便要我们去找人事部,人事部部长请了病假,叫我们去找行政部,行政部说这事儿不在我们管辖范围内,要找去找刑事部……”
“我靠,精简部门!裁员去!”
(三)
“兵部、吏部、刑部、户部、工部、礼部、文部…………”付辛博持卷考量思忖,忽眼里精光一暴,“谁安排的意淫部?!谁是此部尚书?”
殿堂之下噤若寒蝉,神色各异,无人敢应。付辛博胸中了然,退朝办事。
太子府。
“意淫部部长……给我出来!”
井柏然正在给人画烟熏妆,闻声手抖,在人脸上生生勾勒出个‘囧’字。
付辛博揪起他:“好你个意淫部,浪费了老子多少财政开支?!百姓涂炭你就……太后?!”
太后涂炭,幽幽开口:“咳咳,部长其实是哀家……”
“您贵为国母,凡事皆应慎行……别由得太子乱来……”
太后辩驳:“谁说国母不化妆啊?谁是国母啊?烟熏国母——超然天然碳粉,化一下就知道是我想要的……”
付辛博扶墙:“我是说意淫部那事儿……”
“哀家自有分寸。自建部以来,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可以开五个坑。其中一个最为经典,连文部尚书都自愧不如,叫‘在光天化日下寻死’……”
付王凛冽的瞟过太子,太子紧张的抱树,撇清干系。
太后继续:“明天,我想把它张贴到咱们的斗文墙上,与天下贤士共赏。”
“就按太后说的办。”
第二日,斗文墙前人头攒动,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里挤,离文最近的高呼:“罗汉床!”
次之则云:“太师椅!”
紧随者道:“凉草席!”
其余皆哀叹在地道打滚……
付王被虐心一百遍呀一百遍,趁月黑风高去到斗文墙边偷偷扔下书签一枚……
不料被井柏然尾随,取笑道:“你喜欢就让母后给你个无水版嘛!”
付辛博眼眶泛泪,凄迷的对他说道:“告诉你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其实,太后她不是你亲妈!”
井柏然后退再后退,摇头再摇头,碎碎念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付辛博扶住他双臂:“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听……”
突然凭空飞来一只拖鞋:“急死人了,要说快说啊!有这几个‘你听我说’的工夫不早就解释清楚了嘛!”
付辛博偱声扔过去一块砖:“夫妻吵架你管得着嘛你!”
“所以,即使我不杀你,太后也是要杀你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不、不!她虽然不是我亲妈,但胜似亲妈!她从西伯利亚给我空运了一只蝴蝶,虽然不是完整版,但是加强版!”
“啊?在哪儿在哪儿?”
“嘘,别看了,是个万年坑……”
(四)
太子免去了性命之忧,被关禁冷宫也甘之如饴。
花园无花,杂草欲与青阶试比高。佣人不庸,奴才横眉冷对失宠主。
人不冷而心冷,意不寒而胆寒。
了无生趣,怎会了无生趣,太子进驻,立马生机盎然。
清早起床,井柏然披着水貂皮大衣……
貂皮大衣?!井柏然勾勾手指,嘿嘿,不瞒您说,其实我是意淫部侍郎,咳咳,就是副部长啦。当官不腐败,不如回家卖菜。
他拿着收音机,爬上屋顶,一脚踩碎一瓦,噼里啪啦掉下砸到花花草草,不,应该是草草草草。
谁料上面居然坐着一个人,鄙夷的看着井柏然上房掀瓦。
井柏然跑过去跟人套近乎:“我不是拆房子啦,轻功不到家,多多包涵。你是谁呀?”
那人不睬他,只疑惑的看着他手上器物。
井柏然善解人意的答疑解惑:“这个,无线电波接收机。我跟你讲啊,这个根据电磁场的动力理论……呃……呃……”
他暗暗怨道自己平时不用功,想要卖弄都成空,这个理论不清楚是什么东东。
井柏然干脆实际操作,把天线拉到最长,指向东,又指向西,戳来戳去找不到信号。
“我当是什么奇器淫巧,却也不中用……”
井柏然急眼了:“诶,我说,你这人长的斯斯文文,说话怎么这么尖酸呐……”
说着又一顿瞎戳,忽然身形一滞,见鬼了,收音机居然传来了声音。
井柏然贴耳倾听,心里骂道比英语听力还难些。
旁边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里面说,他们是‘圈圈爱叉叉星‘星球人,穷极无聊时在埃及砌了几个金字状建筑玩儿,剩下的石头堆到英国去了,地球人给俺们取了个名字叫玛雅人……请问,埃及,英国,玛雅是什么?”
井柏然听得灵魂飞升,无比圆满。世界三大未解之谜金字塔太阳神庙和玛雅文明,居然是这么回事!
他鹌鹑状伏于人身前:“这些鸟语,你懂?”
那人叹气道:“身处冷宫多年,练就了和天外飞仙对话的本事,外星语过了专业八级。”
“太有才叻!真是暴殄天物!是不是付辛博嫉妒你的才华怕你光芒盖过他才将你禁闭于此?”
“你不要出言伤人。他善战术,懂谋略,礼贤下士,人心所向。年纪尚轻却成为新一代国民偶像,多少人想与他合影,取他签名。他没有篡夺王位,其实他才是真太子。我是老付王妃子所生,娘亲在这冷宫中把我产下不久就抑郁而死,付辛博他,大概不知道还有我这号人物吧……”
他言倾语慕,寡淡神色中却透着份惆怅,井柏然忙转移话题:“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兴趣爱好,理想抱负……”
此时那人与井柏然已亲近了几分,答道:“我叫吕杨。我……想成为王妃。”
“哈,我也好喜欢王菲!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好词……想不到你一个狸猫,也才情满腹。如果不是身份玄妙,他日也可辅佐国事。”
井柏然心虚,便不开声。
(五)
付王一路溜达到冷宫,途中假山巨石繁多,他命人在上面圈了个“拆”,说是违章建筑,碍眼碍事儿。
在门口踢踢靴子,两手背置,抬眼却看见奇异着装的人。
井柏然身着衣物质地似棉,圆领开口,袖止肘上,胸前画着OK字样。斜挎一个粗制滥造的方形布袋,线头都还在外边。袋上也写了字,仔细辨认,LU。
“你这是……”付辛博蹙眉。
“OUT,T恤懂不?不懂。牌子货,CK呐!懂不?不懂。所以……咦,这咋成了OK了?!吕杨!我让你给我画个半圈儿,这咋封了口呐?!昏特,LU?!吕大人,啥玩意儿啊!我跟你讲了那个U下面要棱角分明一点嘛!像这样,V,V啊!”
井柏然比着两根手指跟不远处的吕杨说开了去,吕杨铺着一脸黄瓜片儿:“吵屁啊……”
付辛博被他俩晾在一边,而长年在冷宫中的人们倍感新鲜,纷纷对付王指手画脚,一时间竟围了一圈人,有打毛衣的,磨指甲的,奶孩子的,端着饭的,顶着一头发卷的……
“LOOK,这就是咱们国家的KING,一口的陕西腔,额老乡。”
一孩童扯着说话人的衣摆,“妈咪,this is 爹地……”
“啧,还鼓腮帮,包子似的……”另一人边揉着面团,忽然拔腿跑掉,边跑边喊“小王八蛋!水晶包倒是给我留一个!so expensive!看我不打得你every place to find tooth!”
……
……
一行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付辛博拿掉头上的一根鸡毛,眼巴巴看着井柏然和吕杨就OK还是CK,LU还是LV的问题唾沫横飞了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喂……”
吕杨正视了这个人的存在,扒开脸上黄瓜片,诸多情绪涌至胸口,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hey man,what's up!”
吕杨说完悔不迭变了表情,转身杀气四溢的逼近井柏然:“什么全民教育,童叟普及,这下好了,整的我一出口就窝次啊铺,第一印象分整没了……”
井柏然躲至付辛博身后,探个头斥道:“谁让你不淡定!何况这个礼拜是英语周,全户里都说好了的。”
吕杨拔出鞋就要过来抽人,付辛博终于不能放任:“stop!干嘛呀干嘛呀你们两个?斗殴是要蹲监的!蹲监懂不?不懂。要剃了光头,你,站好,正面,左边,右边,180°全方位相片采集……天天穿斑马服,没有时尚感;整日啃窝窝馒头,无营养保证……”
“有水煮鱼么?”
付辛博转转眼珠,摸下巴严肃思考:“没有诶,像我们这儿的鱼市价二两一斤,拨给刑部的开支也就那么点,虽然有点小贿小赂,好像基本用于牢头的活动经费吧。平时犯人也就喝点儿荞麦粥之类的打牙祭,不过VIP牢房伙食要好一点……”
“喂~~~~,作调查报告有肉吃还是怎的?!”吕杨呵欠连天,含糊带了一句。
“荞麦粥?我不喜欢,我很是不喜欢!”井柏然筛着腿肚子,拿嘴一撇,“干嘛来啦?”
付王见终于切入主题,换上笑脸从兜里拿出随身听:“喏,这玩意儿它不发声了……”
井柏然怒指之:“赔!告儿你啊,赔钱不管用!这可是宝贝,你拿这社稷江山来换都、都、都还凑合……”
“嗯?”
本来井柏然还气焰喷张,被他“嗯”一声没了底气:“这破玩意坏的好,坏的妙,坏的很荣幸,您不赔天经地义,您没品无可厚非,您不知八荣八耻理所应当……”
“放屁!我可是敢作敢当的好男儿!我赔你好吧……”
“拿什么赔?”
“你的自由……”
“不够……”
“再加他一个。”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