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娱乐圈]》捌葆桂圆

18、018

　　在卫生间呆了一会儿——想到秘书小姐就在外面等着，甚至高森也许正在接待室里等他，他就不敢再隔间里面多耽搁。虽说华城公司内的厕所装修得很豪华，空气也算清新（一股柠檬味儿），让他很有在这边耗过半个小时的冲动。

　　回到接待室，高森果然正在里面和谭争鸣闲聊。见封声回来，他也没多说什么，只邀请两人同他一道用中午的工作餐。两人自然答应下来。

　　高森选择的用工作餐的地点就在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楼下，却不临着封声两次过来走进来的大门，而是在写字楼后身的一家小餐馆，正对着一条小巷子。

　　小餐馆内环境幽静，音响里放着一首轻音乐，高森领着两人选择了一处隐蔽的座位坐下。封声打开菜单，见这家餐馆主要提供的是各种西餐简餐。他想了想，选择了一份意大利面套餐，多加芝士粉。

　　虽然正值午餐时间，但是小餐馆内客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食客，也大多是附近写字楼里的白领。时近春节，每个人都要赶在放假回乡之前做完手头的工作，一个个脸上神色焦急，到这里匆匆点餐、匆匆吃饭，又匆匆离开。

　　也因此，才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里，正坐着一位影帝。

　　按照谭争鸣今时今日的人气，周边白领这个年龄段里的人，不会不认识他。只是时间刚好，所以才避免了一场麻烦。

　　高森吃得不多，他似乎正在被什么杂事所烦扰，举手投足间隐隐散发出一股戾气。封声也只吃掉了半盘意大利面：意大利面搭配酱料里的奶味太浓，却又不够香醇，不大和他的胃口。

　　最后，三个人中反而是谭争鸣吃得最多。他足足吃掉了一整份三明治，还有一大份浇了油醋汁的沙拉。

　　“最近不需要控制体重？”高森熟稔地问谭争鸣。

　　“前一阵吃得少是为了拍那部电影，拍完了就不需要了。”谭争鸣一边回答，一边若有若无地瞄了封声一眼，“况且，《BRIDGE》这部电影也不需要男一号太瘦。”他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话，态度笃定得仿佛他下午要参加的并不是这部电影的试镜似的。

　　封声心底蓦地腾起一股“不爽”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他懒懒地喝了一口咖啡，完美地扮演着“听众”这个角色。

　　三人边喝咖啡边聊天：高森和谭争鸣负责聊天，封声只负责在旁边似听非听，偶尔答应两句话，示意自己并没有走神即可。聊到12:50，高森在账单上签字，三人又乘电梯回到15楼，直接走向试镜大厅。

　　下午1:00，试镜准时开始。

　　参与试镜的演员仅一人。

　　封声选择了两个片段让谭争鸣分别演绎，一个就是电影的结尾，穆辰柊被酒吧调酒师叫醒的片段；还有一个，就是A去宿舍探望生病的穆辰柊的片段。

　　基于现场演员只有一人，所以酒吧调酒师和电影女主角A都由一位华城影业的助理客串。封声翻看着手中的剧本，又不禁暗下决心：这几天一定要把电影内女主角的名字给确定下来。一直以字母“A”作为代称，这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亏得华城的人真的能看上自己这个剧本。

　　试镜正式开始。显然，谭争鸣对剧本和熟悉，也对穆辰柊这个角色有着自己的理解。对于他的演绎，封声就算用再吹毛求疵的眼光去看，也不得不承认他找不到什么大的毛病——封声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谭争鸣确实很适合这个角色。虽然，在谭争鸣试镜过程中，封声一度走神了。

　　他的克制力似乎又离家出走了。因为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谭争鸣第一次试镜时的模样。他甚至记得，那天谭争鸣穿一件黑色T恤，那件T恤洗得有些旧，是一件穿过很久的就衣服。还有一条破洞牛仔裤，式样算得上紧跟潮流，但是布料颜色却很过时。还有脚上蹬着的那双运动鞋……

　　那天，在谭争鸣正式开始试镜表演之前，只凭一身衣着打扮，就让封声觉得，他就是张博明。

　　面对繁华的大都市，出身渔村的他迷茫过、挣扎过、追赶过，却始终都差人一步，只落得一身不伦不类的遗憾叹息。

　　而今天，谭争鸣的表演又让封声觉得，他似乎就是穆辰柊。

　　他也曾经历过那样一段感情，拥有过、珍惜过、却又错过，只能在酒醉中追忆，遗憾又落寞地过完接下去的日子。

　　“谭先生不愧是金鹏奖影帝。”试镜后，封声离开之前，不得不再做做表面功夫，“您今天表现得很好。”他的目光掠过谭争鸣，落到了高森身上，“高总，我想回去再考虑一下……我对谭影帝的表现很满意，但是……”

　　“没关系。”高森此时反而善解人意起来，“封导演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只请封导演能尽快告诉我答案，这个项目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如果说谁最盼望这部电影能尽快开拍，那人选自然非封声莫属。他面带感激地点点头，不再理会谭争鸣，迅速撤退。

　　谢子辉也正在隔壁写字楼里等消息呢，他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却不好不提前告知自己的好兄弟一声。

　　***

　　“你的意思是说，这部电影男一号这个角色肯定会落到谭争鸣身上了？”谢子辉伸手往杯子里倒了杯茶水，又溜达着走到沙发前，把杯子递给自己的发小。“那你说你今天这顿折腾，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啊，既然不能逃过这个结果，又为什么还要白折腾一天？

　　封声带着几分颓然地摇了摇头，“他那个表现你是没看到，我根本没可能说服投资方这个角色不选谭争鸣。”他喝了口茶水，瞬间又精神起来，“不过是他也好，他粉丝多嘛，宣传的钱不就省下来了。”

　　谢子辉哼了一声，又坐回自己的老板椅，蹙着眉头问，“不过……谭争鸣怎么会想演你这部电影？唉你别瞪我，就算有华城还有别的几位大佬投资，你也开不出高片酬给他吧？你知不知道他之前几部电影片酬都是多少？那可……”

　　“他惦记着转型呗。”封声连忙打断了发小对自己的打击，“你看现在的演员不都这样，演技好的想要提升人气，人气高的想要积攒口碑，有口碑的又想要拓宽戏路，开发市场……他人气够高了，演技也够，那不就轮到转型积攒口碑了嘛。”

　　他对自己的电影也有足够的自信，“我这部电影，别的不说，只要他演的成功，那口碑肯定差不了。”

　　“盲目自信！”谢子辉随口吐槽。但是对于发小的眼光还有能力，他从不怀疑。但是他又忍不住提醒封声，“那你以后可就要和他呆在同一个剧组里了，日夜相对……起码一个月吧，这你能受得了？”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封声一拍沙发扶手，脸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顶嘴。“我又不怕见他！”

　　当初莫名其妙先提分手的是他，发微博落井下石的也是他，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反而要害怕见到做了错事的人？

　　既然封声这么有自信，谢子辉也不好打击他太厉害，又盯着电脑一边看文件一边转开了话题，“阿声，今年过年你回K城？机票买好了没有？”

　　封声扭身往沙发上一躺，双腿交叠着搭到扶手上，一只手垫在头下，另一只手刷着手机，“我不回去啊，我爸妈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两个春节要去澳洲度假，不打算带我……你不用担心了，我住到我姑姑家去。”

　　“哦。”谢子辉一边打字，一边点头，“今年1月底就过年，我还担心你买不到票……今年小轩跟我回家，我们大概提前两天回去，但是大概初五之前就回来了，还能一起给你过生日。”

　　没想到好友还惦记着给自己过生日，封声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姑姑留我住到初十呢，你们两个好好在外面玩吧。”

　　“玩不了。”谢子辉抿了抿嘴角，有些无奈，“小轩他爸妈让我们春节去他家住几天……不然三十、初一怎么肯放小轩跟我走？”

　　“哦，哦，对。”封声脸上挂上一抹坏笑，“你还要去老丈人家拜年……想好送二老什么见面礼没有？”

　　“到时再说吧。”谢子辉扭了扭脖子，正巧这时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谢子辉接起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他的秘书，正在请示他某份文件相关的问题，谢子辉拿着钢笔，一边在白纸上涂涂抹抹，一边随口应付。

　　封声翻了个身子，那只垫在脑袋下面的手已经被压得有些麻了。他想到自己还没有告诉谢子辉，等正月一过，他就要搬走了。

　　一个电话打了将近5分钟才挂断。谢子辉呼了口气，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临近下班了，就打算好歹做完手头的工作，今天和封声早些回家。颜轩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是不是又打了一下午游戏……

　　“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计划得很好却又忍不住走神的谢子辉刚一扭头就看到封声又坐了起来，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禁吓了一跳。

　　“辉子。”封声眨了眨眼，“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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