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短篇》时衿

7、一程山水（7）

　　自从季衍去了邻市实习以后，程水变得越发规矩起来。
　　眼看年底就到了，这夫妻俩铁定是过完年再飞国外了。程水在她爸妈眼皮子底下待了三天，每天装得像是一个好学生一样。
　　早出晚归，手里除了课本就是练习册。

　　就这么过了几天，程水在她爸妈心中的形象好不容易扭转回来了点，结果这天她起床晚了几分钟的功夫，就看见等她一起去学校的慕婷婷杀了进来。
　　许女士刚打算出去晨练，结果就在门口的地方，两人迎面撞上，谁都没再动弹。
　　慕婷婷是有些吓到了，还以为她是家里新来的保姆，顶着一头彩虹甩了甩：“这位大……”
　　幸亏程水反应快，在她说出那句“大妈”之前，一把捂住她的嘴给拉走了。
　　从许女士身边经过的时候，程水硬是特别不要脸地冲她飞了个吻：“妈你今天更漂亮了。”
　　慕婷婷眼睛瞪得更大，还没来得及把跟前这位大妈看清楚，又被程水特别粗暴地拽开。

　　程水本来打算今天一天都不理慕婷婷，结果刚第二节下课，她就破功了。
　　慕婷婷在后桌挠她脖子，程水怕痒，差点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
　　椅子在地上轻刮了一下，和这声音一起落下的，还有耳边响起的男声：“程水同学，你物理题会做了吗？”
　　程水扭头冲慕婷婷挤了下眼睛，然后又快速转头看向左手边：“会了。”
　　男同桌明显不大信他，眼睛一垂眼镜一推，看了眼她的物理练习册。

　　满满当当写了一页的字。
　　简直是天下奇观：以往物理课必睡的程水，居然开始做题了。

　　程水揉了揉眼睛，挺耐心地解释了句：“我已经好几天做题做到半夜了……”
　　她说着指了指眼睛，“你看我的眼睛。”
　　慕婷婷在后面刚要接“黑眼圈都出来了”，结果慢了一步，她听见程水说：“闪烁着热爱学习的光芒。”
　　学霸：“……”

　　这一天，程水认认真真地听了一天的课。
　　她落下的课程不少，不过好在人聪明，倒也觉得没那么吃力。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
　　程水随便找了一段听力录音戴着耳机听，慕婷婷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刚好传进她没带耳机的那只耳朵里。
　　“水水，你今天为啥会和孟炜解释啊？”
　　程水很少理异性，除了在夜店酒吧那种特殊场所。
　　她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

　　程水眼睛一抬，仔细想了想。
　　大概是因为……他推眼镜的姿势，特别像季衍。
　　程水眯了下眼睛，没回答，只低头把耳机扯下来收起，装回口袋的时候再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亲的正激烈的男女。
　　慕婷婷比她激动多了：“你说这时候教导主任拿个手电筒照过来……啧啧啧……”
　　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有意思，程水也跟着“啧”了一声，手却不自觉抬起，轻碰了下唇角。

　　慕婷婷还在激动，蹦蹦跶跶地快要跳起来，一步三回头地往那边瞅：“水水，有没有人亲过你啊？”
　　“没有。”
　　“那你亲没亲过别人啊？”
　　“……”
　　慕婷婷一拍脑门，她绝对是傻了，所以才把这种无聊的问题问了两遍。
　　“你……”
　　“亲过。”
　　慕婷婷一脸懵逼：“什么？”

　　程水冲她勾了勾手指，等慕婷婷一凑过来，她就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蹦的一声，用足了力气。
　　下一秒，慕婷婷的惨叫划破夜空，瞬间把那对热吻的情侣吓得跳着分开。
　　“程水你有病吗！”
　　程水瞥了眼那俩惊魂未定的人，丝毫不顾及慕婷婷的怒火，慢吞吞地吐了几个字：“看着烦。”

　　她亲不到喜欢的人。
　　所以看着特别，特别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