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短篇》时衿

5、一程山水（5）

　　程水绝对是高兴的。
　　在季衍说这句话之前。

　　季衍说完这句话之后，程水几乎下意识转过头去。
　　对视片刻，她又以作为绝对弱势的一方，先一步把视线给撇开了。
　　对面慕婷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知道空气仿佛安静了那么几秒，等她把头从饭碗里抬起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程水撂了筷子站了起身。
　　慕婷婷还以为程水被她踹生气了，连饭都顾不得吃了，“腾”地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水水……”

　　程水：“我去切西瓜。”
　　慕婷婷：“大冬天的，切西瓜干什么？”
　　程水头也不回，“败火。”
　　今天要是不把季衍的火气给降下来，她估计这一阵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程水十分有先见之明，一晚上都没再敢搞小动作，乖巧地跟皇帝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一样，季衍说一，她就不敢二。
　　毕竟她还指望着季衍帮她说几句话。
　　在她爸妈问起她的那一排耳洞，以及她那一沓距离及格十万八千里的卷子的时候。

　　慕婷婷是在晚上八点一刻才准备打道回府的，程水把她送到玄关处的时候，她难得开始扭扭捏捏，一边换鞋还要一边隔着一个程水往里面张望。
　　程水被她这动作弄的心烦，扶正她的身子转过去，然后用力一推。
　　慕婷婷还在状况外，直到被程水推着出了公寓的大门，她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程水的手：“水水……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小……小忙啊？”
　　为了凸显是“小”忙，慕婷婷把一句话说了长达十秒钟。
　　下一秒，程水都没拒绝的机会，手里就被塞了一张折叠过了的纸。

　　慕婷婷眨巴着两个大眼睛看着她，可怜巴巴地像是程水很多年前养的萨摩耶，“你帮我把这个给你哥好不好啊水水宝贝？”
　　程水：“……”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什么。

　　她长这么大，让她帮忙给季衍递情书的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倒是真碰上自己的好友写给哥哥，感觉还真不太一样。
　　程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来，就觉得心理像是有什么东西敲了一下，闷闷的，有点透不过气来。
　　抬头再望望夜空，没有星星，也不见月亮，漆黑一片。
　　程水呼了口气，轻轻皱了下眉。

　　晚上九点半，程水洗完澡爬上床之后，经了慕婷婷炮弹似的提醒，才想起那封被她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的情书。
　　慕婷婷：【水水，今天一定要送过去啊！】
　　程水没回，拿了纸就出了房间。

　　季衍房间就在隔壁，敲了两下没反应。
　　程水踮了踮脚，低头看了眼那张薄薄的纸，往旁边挪了几步，转而去敲隔壁书房的门。
　　一下两下……这次开得倒快，第三下还没下去，门被打开，季衍站在门内，以极微不可见地弧度皱了下眉。
　　程水手一伸，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季衍没接：“什么？”
　　程水：“你的情书。”

　　她毫不迟疑，即使她根本没有打开看过。
　　季衍“哦”了声，“直接扔了吧。”
　　程水见他要关门，眼疾手快地一脚插了过去，“哥，你看看吧……”
　　季衍低头看她，他眼神淡淡，但是还是把程水看得脚底生寒，好一会儿，他问：“你写的？”
　　“……”
　　程水来不及回答，咽了个口水的功夫，季衍已经把那张纸从她手里抽了过去。

　　就那么几秒钟，他扯了下嘴角：“谁写的？”
　　“慕婷婷……吧。”
　　季衍手指在那张纸上轻点了一下，嘴角笑意越发地深，他垂眼看着那张纸，突然就把上面的内容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程水同学，我特别喜欢你。”
　　程水一愣，拿过那张纸一看，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之后，在落款那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刘大壮？”季衍附身看她，“程水，你喜欢这种啊？”

　　慕婷婷这个sb，把情书给拿错了！

　　程水捏着纸不说话。
　　她想了一下这个给她写情书的刘大壮是谁，结果怎么都想不出答案来。
　　“我不认识。”

　　“我问名字。”
　　程水翻白眼：“那你喜欢牛翠花这个名字吗？”
　　刚说完程水就后悔了，一抬眼，果然偏见季衍在打量她，用一种漫不经心又让她无所适从的视线。
　　“喜欢啊。”
　　程水一怔，紧接着就听他问了一句：“你要去改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