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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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母亲终于离婚了。那天的阳光仿佛从厚重的幔布后面透出来般，昏沉黯淡。我知道，母亲的心情也是如此。她紧抓着我的手，用力到略微吃痛。我是她目前唯一的慰藉。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我的抚养权交由母亲，作为交换，母亲手中持有的尤美服装有限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由父亲。
“爸说的没错，他果然是个贪图富贵之人。他同我在一起，原来都是为钱.......”母亲捂脸痛哭。
外公一向是不待见父亲的。童年记忆蒙昧，但依稀记得父亲的唯诺讨好与外公的鄙夷不屑填充着他们少有的几次交会。
他们两人所在的场合总是笼罩着莫名沉重的气压，彼时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我却也能真切感受到这种场合的憋闷难受。因此，去外公家竟成了我童年的噩梦。每每母亲拖我去时，我总以各种理由搪塞推辞。母亲无奈，最后我们只能各退一步，正月拜年去一次、暑假去一次，是我们妥协商议后的结果。而这也微妙地错开了我和方策的交会。令我疑惑的是，正月里，为何从不见方策。那时无论多远的亲戚朋友皆从天南海北汇聚到外公家，不管心里是喜的忧的乐的哀的，皆一律在脸上带个奉承讨好的面具，虚假地浮着夸张到僵硬的笑容。
语言是治愈心灵之伤最好的灵药，可在此境况之下，它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动了动唇，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只用力紧了紧母亲的手。
拐过街角，便见方策的车子在一旁候着。他倚靠在车身上，吸着烟，烟雾蒸腾，笼罩住他的脸。我竟不知，他居然会吸烟，从不曾见他吸过，也未曾在他身上嗅到任何烟草的气味。
见我们来了，他把烟扔到一旁的垃圾箱，打开车门，让我们进去。
一路驱车回到万宅，三人都是沉默。我注意到母亲一直睁眼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车内的氛围异常沉闷，沉重的气压重重地压迫着我的心脏，窗外划过的景只一味鳞次栉比的高楼，如此地单调又枯燥。
或许是为了纾缓车内的气氛，方策按下了车内音乐播放键，一首虽邂逅不久可却再熟悉不过的歌曲---shine Dion的《The well》。
轻灵悦耳的音乐似一湾清凉甘甜的溪流缓缓地流淌在车内，荡涤掉一切沉闷、苦涩，只留存安宁、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母亲轻轻叹了口气：“音乐果然最能治愈心灵。”
当语言在悲伤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时，不妨以音乐的方式治愈心灵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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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我十二岁这年的暑假，就在迷惑、惊诧、惶惑、痛苦中以时间固有的步调缓慢又迅疾地流逝掉了，我还没适应万宅的生活，开学便摆着它那生冷而又不容说情的威严面庞站在我们面前。
万宅位于市郊地区，绿毯似的草地、葳蕤的花木以及鸟声虫声各种大自然最细微悦耳的音乐营造了如诗如画世外桃源般的氛围。这里，涤荡尽城市一切喧嚣浮躁，还你诗意的憩息、心灵的宁静，是度假养老再好不过的地方。也是基于此，六十过后的外公便在此处辟了一处宅子。
Z市实验小学位于闹市之中的僻静处，离方宅约莫两小时的车程。基于上学方便起见，母亲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以便更好地照顾我。
回到学校，同学自是一样的同学，大家嬉笑怒闹好不快活。一个个谈论着暑期旅游经历，攀比着父母买给她们的各种高档玩具，而我只独坐在教室一角，盯着摊开在书桌上的一本书，半天都翻不了一页。
“嘿！小萤！”伴随着大叫，有人突兀地重拍了我的肩，骇地我一跳。转过头去，却发现是笑得眉眼弯弯的小丽。
“你在想什么呢？”她在我身旁的位置上坐下，问我。
“没什么.....”我轻轻地说。
“肯定发生了什么，你别骗我。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够不懂你吗？”她带着十分笃定的语气说。
我与她自四岁便相识，幼儿园直至现在，一直是同学。两人打初次见面便有相逢恨晚之感，整日腻歪在一块，买零食、上厕所、玩耍等等，有我之处必有她，有她之处便见我。而女生之间的友谊，不管年纪长幼，似乎都是以语言为基石而建立的。倾诉彼此的心事、发泄对某个老师的不满以及讨论班上某某女生最漂亮某某男生最帅，都是小学女生之间最常见的话题。
我低下头来，用闷在喉咙里的声音说道：“我爸妈离婚了。”
“啊！.......”小丽大叫起来，“他们怎么会离婚？！”
她的声音一向高亢尖利，一时间兴奋地挤着眼飞着唾沫星子谈论暑期见闻的同学都静了下来，纷纷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我。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小丽冲带着探寻目光的同学吼去。大概是她发育较早，十二岁身高便已达到163厘米了，夹在一群身高普遍徘徊于145厘米至150厘米的同龄人中显得尤其高大。身形高大的同时，带来的是令同龄人所不可轻视的强大气场。听了她的呵斥，一个个皆调转了头，继续谈论他们的话题去了。
“小萤，怎么回事？你爸妈感情不是一向很好的吗？”小丽在我耳旁轻声询问。
“或许一切美好只是假象。”我垂下眼帘。
“唉~不要伤心。”她拍拍我的肩。
我仰头，向她撑起一个微笑：“没事啦！早过去了！本姐姐难道连这点小坎都跨不过去吗？你太小瞧我了。”
“呵呵，那就好。”她摸了摸我的头发，“那么，fighting！为我们的梦想加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