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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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趣突然被打断，沙华脸色一暗，和店内的其他人一起向声源望去。
一位穿着樱纹和服的少女正蹙着眉头大声斥责店主，而她的身后正站着两位沙华并未在本丸见过的付丧神。其中一位和五虎退一样是白发金瞳，但是和胆小的五虎退相反，沙华从那位付丧神的身上看不到一点胆怯畏惧，有的只是如鹤般纤细飘逸的身姿和深深掩藏于笑意之下的淡薄冷漠。而另外一位身披月白色长发的付丧神则始终紧闭着双眼，他那冰雪一样玲珑剔透的容颜倒是让沙华难得没有对这位冰美人身披的袈裟生起什么厌恶之情。
“200万小判你都不卖？就你这小破店，能给你200万都是本小姐给你面子！死老头你可别太贪得无厌了！”
少女抬起下颌，气势很是凌人。
店主老头抽了口烟，满是褶皱的脸庞看不出丝毫紧张畏惧：“老头子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别说200万，小小姐你就是拿2000万过来也是没用的。”
“你！”少女小口微张，双目瞪圆，不可置信的望着店主。习惯了用钱衡量一切，向来信奉有钱好办事的她不知道怎么突然在店主这里就行不通了。
她凝滞思索了片刻，随之又恢复了之前趾高气昂的神采，口中熟练的报出自己的靠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的舅舅的可是时之政府的少宫司！”
既然用钱行不通，那用权也是一样的。
少女冷冷的心想。
“少宫司。。。”老头喃喃道，眼中依旧没有动摇，反倒是有些黯然失神，“竟然连少宫司也变了啊。我就说怎么这几十年政府。。。”
然而老头的几句低语并没有引起少女的注意。
按照她往常的经验，既然都抬出了后台，那么一切就该顺理成章了。
至此少女没再理会老头的话，想当然的认为他是退缩了。
“那么，”她高傲的抬起一只手指对着店内柜台的商品指指点点，口中振振有词，“这里，这里，还有这些的破烂本小姐就给准你清理一晚上，明天本小姐过来的时候要是店里还摆着这些东西，那就只能全都扔出去了。”
“你！”
店员清光刚想拔刀却被老头拦了下来，他仍不放弃的想要再争辩几句，转眼却看到少女身后手已抚在刀柄上准备迎战的两位太刀。
虽然这两位太刀沙华是一个都不认识，但相比之下，清光可就熟多了。
然而也正是这股熟稔让清光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垂下的眼眸似乎含着愤恨，但不知为何又隐隐带着些许怜悯。
面对冲动的清光，少女审神者先是往后退了几步，身子略微的向后蜷缩，但她观察了一会发现清光已没有了动作，便又立刻恢复了一贯的傲慢。
“区区一振烂大街的打刀居然还想跟本小姐斗。”她对着清光嗤笑一声，假装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袖，摔门而去。缀在她后面的两位付丧神默默地也跟了上去。
店主老头看着被摔得咯吱作响、快要罢工的腐朽木门，眼中神色朦胧，他缓缓地吐出一团烟，青色的烟气如同袅袅云雾盘旋在房顶。
沉静半响，屋内缓缓飘过一声轻叹，似是遗憾，似是惋惜。
“死，死老头，”店员清光低着头，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本体，声音中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你不会真想把这个店卖给那个蠢货吧？”
面对清光的提问，店主依旧无动于衷的望着大门，苍老萎缩的身躯如同盘根老树一样岿然不动的矗立。
“你回答我啊！”店员清光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倔强的面孔上眼眶微红。
店主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清光的肩，刚想开口，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十分规律的敲门声——
“笃、笃、笃。”
来者礼貌的敲了三下，节奏十分有规律。
听到敲门声，老头始终沉着的脸终于有了一点起色，他急急忙忙的走到门口亲自给来客打开了大门。
一双木屐踏在石地板上带起沉闷的脚步声。
沙华抬眼望去，首先进入他的视线就是一张蒙着写有“政”的白布的脸和一副高大健硕的身躯。这位来客气势沉稳、步伐矫健，看上去应该是正值壮年的样子，让人完全想不出这位和店里那个已经有些老态龙钟的店主会有些什么交集。
“哟，田介，好久不见啊。”
老头迫不及待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声音中反常地带着顽童一样的活泼劲，衬着他整个人也年轻了几分。
这样打招呼的语气神态，既不像是老辈对待年轻人那样自持稳重，也不像是平头老百姓对待官员的谄媚惶恐，反倒是有些平辈的意思。
来客也随即点头示意，说道：“好久不见，星野。你也还是老样子嘛。”
“什么老样子？”
老头摇了摇头，手中烟杆点了点斑驳褶皱的皮肤，口中也吐出一股带着朽味的自嘲：“已经老多了喽。倒是你，看起来比我要年轻健康多了，我估计就连现在的那些年轻人也不一定有你的身体好呢。”
“你。。。”田介无奈的看着老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了。
也是，看着他俩现在这副样子，谁又能猜出这其实是一对同龄的好友呢。
他看着老态已现的好友，口中颇有些怒其不争的说着：“当初是你不想去政府工作的，那么好的职位你竟然说不干就不干了。。。”
“嗯，也是。”老头吐了口烟，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可惜表情中并没有田介所期待的懊悔之类的情绪。
“如果你还想。。。”田介不甘心的继续劝说，却被老头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好了好了，我今天要你来也不是想要听你说教的。刚才拜托的那位大小姐的事情你有查到吗？”
“你！唉。。。”田介烦躁的挥了挥手，“查到了，查到了。”
“她说她舅舅是少宫司？可真有这回事？”
“确实没错。如果我查的没错的话，这个女孩的舅舅应该是西之大宫司任下的少宫司。听说他为人办事都还不错，没想到也是个纵容家人以权谋私的。”
“果然是这样吗？”
老头听完又是一阵吞云吐雾，脸庞默默的淹没在烟气中。
“这件事确实是有点棘手。”田介皱着眉，“你说你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呢”
“不，也不是完全想不到。”
老头突然辩解道。
“你看看我店前的这条街，这可是整个万屋的主干道之一。虽然我当初买的很时候还很便宜，但现在的地价想必已经远远超过几十年的价格了。”
“况且我开的还是一家没什么进账的刀饰店，恐怕那个大小姐是觉得这种没什么生意的店主比较好收买吧。”
老头抽着烟，不等好友回答，就跟闲谈似的的扯起了昔日的事情。
“当年我刚开店的时候，街上起码一半都是卖刀饰的店，然后还有卖各种出征手入道具的店铺，甚至连订做刀剑们的出战服的店铺都有那么一两家，总得来说都是以刀剑们为主的。但你看看现在，这条街上还有几家店铺是想着给刀剑们服务的？”
老头说着转头望着好友，眼中透出一股探究：“这些变化，可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现。”
田介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老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脸色几次变化，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
他狼狈的偏过头，口中挣扎着说道：“时代已经变了。”
“时代是变了。”老头锐利的眼神又缓缓的变回了以往夹着市侩的淡泊，“但是我还不想变。”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店还能开多久，”老头说着瞟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充当壁花的沙华一行人，“但只要有人需要，总是要开下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