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都》雅祖

6、第六章

　　十罗坐在酒吧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里，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今天似乎颇为例外地，她钟情以久的杜松子酒第一次显得那么苦涩乏味。她发泄似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当的一声把杯子放下。透明的玻璃杯里残留着的液体在阳光下闪亮着，酒滴洒溅在桌子上。十罗埋着头，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红丸也一定就在这附近吧。虽然不确定他到底在哪里，但十罗绝对确信他就在不远的某处，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她… …
　　某一时段，开关门的声音频繁起来。酒吧墙上的投影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拉得长长的了。十罗无力地趴在桌上，香甜的酒味麻木了她的感官，使她觉得现在的这一刻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令人愉悦，眼中的影象全是窄窄的，雾蒙蒙的，好象随便打一个喷嚏也会让它们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被大力地摔开，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在离大门和十罗不远的地方坐下。
　　“吵死了。”十罗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把头更深地埋进双臂里，好让耳朵摆脱刺耳的噪音。
　　“嘿，你们猜我昨天晚上看见谁了？”其中一个瘦削的矮个子青年将身子夸张地凑到其他人前面，“红丸！！那家伙突然出现在巷子里，害我尿都撒不出来。”随即是那几个青年不约而同的放肆大笑。
　　尽管十足努力地想放任自己沉醉在酒精当中，但是他们的话十罗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又是关于红丸，为什么她总是要被强迫着与那条笨狗发生联系呢？
　　老板娘朝这群聒噪的年轻人看过来，他们继续嘻嘻哈哈，并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十罗。
　　“那家伙真他妈可怕！这辈子也别想叫我同这号人物打交道。上次他就是在这儿，”说话的人吞下一杯酒，“在我眼皮底下将那个壮汉的手腕活活掐断了的！！”
　　十罗听到这样的话，酒几乎被惊醒了一大半。
　　“听说那个Chaser后来就离开隆那西了。”另一人接嘴道，“估计他那支手肯定报废了。”
　　“不然能怎么样？没要他半条命已经不错了。要知道红丸那家伙可不是盖的，哪会有人单手就把人家手给弄断的？！而且几乎天天睡在屋顶上，走夜路的人没少给他吓死！”
　　“啜，老子真看不惯这家伙，还有那个叫十罗的女的，要发神经上哪儿不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隔着一张桌子，他在摇弋的灯光中看到十罗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如果连狗都如此地凶恶，它的主人也一定好不到哪儿去。说话的人看着十罗，舌头瞬间打结，夹在筷子上的花生滚落在桌子上。
　　不过十罗并没有走过来赏他们几拳，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掀翻桌子，她只是冷漠地瞪了那些人几眼，在桌上放上钱离开了。
　　摇摇晃晃地投入黑漆漆的夜里，她突然又有一股冲动想要用力推搡那条笨狗了，最好是让他永远也爬不起来，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