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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该案叫我如何判? ...

  •   097 该案叫我如何判?

      遗嘱继承案又开庭了。

      “梆”的一声,贾法官威风地敲响了法槌, “现在开庭。”声音在法庭内回荡。

      然后她机械地说道:“原告,蓝玛瓶与被告,龙二娃、龙大妹遗嘱继承权纠纷一案,双方当事人的身份信息跟上次一样,本次就不再核对,现就本院依职权调取的银/行交易明细证据予以质证。”她稍停片刻,向原、被告席扫了一眼,继续说道:“现在请双方发表质证意见。”

      柳律师:“审判长,我说明一下,今天龙大妹因事缺席,由我全权代理。”

      贾法官瞄了柳律师一眼,小声应了声:“好。”心想,龙大妹没有来还好点,从几次庭审来看,她对蓝玛瓶还有点不依不饶,不太容易商量。柳律师经常在法院走动,他绝对是不敢顶撞我的。

      蓝玛瓶瞄了旁听席一眼,看来还是上次来的哪些人,放了点心。她想的是,要是有债主来旁听的话,自己可能辛苦找的那点钱,又保不住了。

      上次柳律师在法庭上指出,从供水公司和银白公司打进来的钱,他说应该算成是夫妻共同财产,应该拿出来进行分割,这个得专门做些说明。蓝玛瓶慢慢说道:“交易明细中,银白公司是打了些劳务费进来。龙极菲与银北公司的劳务费没有任何关系的。我确实与供水公司在做供水和污水等管道工程,这些个工程是我在做,但是不是我一个人在做,是我和年成表合伙在做,当然所得劳务费,应该是一人一半。交易中的有些费用是支付工程的材料费和工人、临时工的工资。”

      你糊弄鬼吧!现金付出那么多,不可能只凭红口白牙说话吧。年成表真对你有那么信任?贾法官就问:“对你的陈述,你有没有证据来证明你的这些资金交易往来?

      蓝玛瓶脸一红,有些扭捏地说:“呃,呃,没,没有证据,我们都是现金交易。”

      你真会忽悠!你跟年成表合伙,支付现金他一点都不过问,不合常理吧。贾法官变了话题:“原告,你做这些个工程,是否挂靠在银白公司名下?”

      蓝玛瓶回答:“我是挂靠在银白公司名下的。

      贾法官转向被告席,问:“好,被告方,你们有什么质证意见?”

      被告龙二娃站起来回答:“没有意见,前面我们已经说得比较清楚了。据我们了解,银白公司的工程,是我父亲龙极菲是参与了的。交易明细中清楚表明,此前银白公司支付劳务费时也曾打到我父亲龙极菲的银/行账户上过。”

      柳律师代表龙大妹也附和道:“同意龙二娃的意见。”

      贾法官:“原、被告双方是否还有其他证据向本庭出示?”

      原告、被告双方都表示没有了。

      贾法官举起一些资料,然后说:“对被告提交的龙极菲和华纯达校对笔迹原件,本院现在予以退还。”

      龙二娃上前接过资料,在被告席坐下后,贾法官又问:“二被告最后放弃让司法鉴定所的笔迹司法鉴定专家出庭了。原告认为校对笔迹资料不够,对原告提供的原件也不认可,原告也放弃了对华纯达的“留言”的笔迹和指印进行鉴定。那二被告有无其他证据推翻对讼争遗嘱的鉴定。”

      龙二娃说没有,柳律师也说没有。

      贾法官又问:“龙极菲住院期间的入院、出院手续是谁在办理呢?”

      蓝玛瓶回答:“是我在办理,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都是我在支付。”

      龙二娃回答:“她和我父亲是再婚,是夫妻关系,这些手续是原告在办理。因为我和我姐都要供养家庭,都在上班,白天抽不开身。只有晚上和节假日方便一点。还有我父亲从生病开始,我们请得有护工对我父亲进行全天护理。”

      柳律师也附和:“手续是原告在办理。”

      贾法官看着审判大纲,又问:“龙极菲办理丧事事宜的费用是谁在支出?”

      想到龙极菲过世后,无人理会她的指挥,丧礼的礼钱都是龙二娃安排的人在收、支,她心里就来气,她怕两姐弟账目不公开,悄悄在里面做手脚,忙回答道:“办理丧事和相关费用的支付。都是龙二娃在处理。”

      龙二娃瞟了蓝玛瓶一眼,心想我父亲在时,我一直对你是一忍再忍,是怕我父亲难堪,是怕其他人不了解情况说三道四。现在父亲走了,你还想作主,还要把钱一收就不想拿出来,啊呸,没门!就有点得意地回答:“是我在支付。”

      被告代理也附和:“是龙二娃在处理。”

      看来蓝玛瓶想取得主动权,在办理丧事这事上,没有成功。贾法官道:“领取死者抚恤金及丧葬补助费,不足部分,你们想的从礼金中扣除的吗?

      蓝玛瓶:“是。”

      龙二娃:“是从礼金中扣除的。”

      柳律师:“是。”

      贾法官:“龙极菲逝世后。其建行账户里面的存款是谁在保管?该账户多次收到雾昌财政转来的款项,上面写的是工资,应该是龙极菲的退休金吧。”

      蓝玛瓶迟疑片刻,回答道:“是在我这里保管的,中间是取了大概一个月的工资。”

      龙二娃一想就来气,父亲也真是,作为老教师,自己那么多退休金,不好好用,拿这个堂客管起,原来身上有钱,还能正常打点麻将,下点馆子。父亲死后,从父亲原同事嘴里听说,他生病前只打一元钱的麻将了,经常吃盒饭了,娶了个“富婆”也不怕丢人了。语调有些变化道:“是蓝玛瓶一直在保管的,不管是我父亲生前还是死后,他所有银/行卡,均是由蓝玛瓶在保管。其中我父亲银/行卡里面大量的现金取出也是原告提取的。”

      柳律师回答:“是。”

      贾法官:“你们清理后,原告礼金只有一万多元,有没有清理被告的礼金是多少?龙极菲生前的故交好友的礼金是多少?”

      蓝玛瓶:“包括龙极菲身前学生送的礼金一共是一万多元,但这里没有我合伙人年成表送的礼金一千元。”

      龙二娃瞄了一眼蓝玛瓶,心想,你中途拦截了好些礼金没有上账,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他眉毛一扬,回答道:“其实原告的亲朋好友,我们反复清点,没有多少,包括我们父亲生前的故交好友的礼金,一共才只有一万多元,剩余的是我和我姐姐的亲朋好友送的。可以看原告提交的礼金记录,上面有载明,年成表打给我一千元是还礼,还我之前送给他家办事时的礼金,这不属于原告亲朋好友的礼金。”

      被告代理回答;“同意。”

      贾法官这时看到了协议那页纸,道:“根据你们三方签订的协议,你们领取死者的抚恤金及丧葬补助费用于办理丧事,不足支付的话,由三方共担。”既然有协议,这妇人还在诉状中提起想多分抚恤金,真的有点不要脸。

      蓝玛瓶仿佛才想起:“是由三方平均分担。”

      龙二娃说:“情况属实,是由我们三方平均分担。分担后余下的部分礼金只有千多元,可以还给原告。其余的礼金应由我与我姐两人平均。”

      被告代理发表意见说:“同意。”

      贾芳婷也有些累了,看来今天的庭审也差不多了,她转转头,揉了揉她那肥脖,说:“今天的质证到此结束,休庭后,双方校阅笔录。如有错漏,当事人可申请补证,无误后,签字盖手印。
      “现在休庭”“梆”场再次响起。

      回到办公室,贾法官陷入了沉思。这个案子不好判啦!

      被告母亲的遗嘱,没有写遗嘱,写的是“留言”据两被告说,写“留言”时候,家庭成员全在场,类似于家庭会议作出的决定。要说也应该算一种协议。

      但是它存在瑕疵,上面只有龙大妹和她母亲的签字。龙二娃说当时他在场。她母亲述说,看着他姐代书的。两姐弟都说龙极菲也在场。龙极菲当时到底在不在场,现在龙极菲已经死亡,目前是死无对证。蓝玛瓶并不知道这事。

      但是蓝玛瓶还是比较“懂事”我也得了点她点东西。我想想看……嗯,还是把华纯达这个“留言”认定为是代书遗嘱。因为是她女儿代书,目前还没有其他无利害关系人在场签字证明认可。那我宣告这个“留言”为代书遗嘱,说它不符合代书遗嘱的相关要件,宣布这个“留言”无效。可能随便拿到什么地方去说或者是认定都没有问题。

      但是麻烦事出来了。遗嘱写的乱七八糟,关键是“属我产权部分由我子妻子蓝玛瓶继承。”这几个之中的“我子”的“子”有划改,却没有龙极菲的手印确认,满篇遗嘱上纠错的手印有近十来个。这个“子”的划改却没有手印确认是龙极菲所改,有点不太好否定。

      另外从这个遗嘱来看。立遗嘱人龙极菲记忆力肯定是严重下降了的。因为遗嘱的“嘱”字都写了那么多次,错了四个“嘱”字。我这还有一点不明白,遗嘱的几个关键词,凡是涉及到与死亡、继承有关系的,比如说遗嘱,继承等都写错好几次不说,字体差异还十分巨大。他新老婆的姓氏“蓝”都写错了,是修改了的,这个字也和通篇的文字还不太一样。尽管有笔迹司法鉴定结论,但和鉴定提供的他的其他笔迹来看,好些字看起来真不像是这个老家伙所写?有可能说明龙极菲是不太愿意写这个东西。庭审说他是个老教师,还是省教委文件列举的返聘的退休教师。是不是他太有文化,专门乱写,在瞑瞑之中暗示这个遗嘱有问题,不是他真实意愿的表达?因为他这里写,由我子妻子,这里用词比较巧妙,专门把话写得比较含糊,由我子我妻子蓝玛瓶继承。的确是方便后来作改动,看样子这里也有可能是严怀安这个老狐狸的主意。要么是龙极菲有意这么写,可能受蓝玛瓶所逼,他有意不盖手印。但是怎么想来也说不通。

      严怀安和蓝玛瓶什么关系?庭审时,两人时不时眉目传情,仿佛是心有灵犀,这两人是否有一腿?嗨!人家都可能有情人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艳遇”哟。

      还有,医院这个证明。按理,我可以主动调取医院的病历或者问被告是否要求对龙极菲的病历进行民事行为能力鉴定。但是死亡之人,文证鉴定肯定十分费事。病历用来作为证据的话,估计篇幅比较庞大。而医生写的东西也不太容易看懂。我承担的这个案子,定的是简易程序,那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提供什么证据,我就按现在提供的证据断案比较稳妥。就算是裁判错了,我也没有多大的责任。

      这里比较难办,第一份出院记录日期是遗嘱后一周了。书写遗嘱的时候,到底龙极菲意识清不清醒不得而知。这个怎么办呢?那我只能按照出院记录进行推理,但是这个推理怎么推呢?

      贾芳婷脑子里面闪过蓝玛瓶的起诉书,诉状中写的龙极菲患的是脑占位性/病而不是脑占位性/病变或者脑胶质瘤。得性/病怎么会引起意识不清醒呢?那就这么办,就说他从入院到出院整个住院期间,意识都是清醒的。对,别无他法,看样子只能这样。

      还有原、被告双方都不傻。看得出来,蓝玛瓶贪婪,想谋取龙极菲这个老头的房产,还花了血本。那姐弟不是吃了亏了吗?他们想的是堤内损失堤外补,就想看看蓝玛瓶到底有多少存款和收入?现在通过这些银/行交易明细看起来,这妇人收入还不少,而且明显做了大转移。这么多收入,还想独吞退休老头的全部财产,真特么不是东西!

      想到自己可能要与这样的妇人同流合污,她心里也不太好受。但一想到收的东西,还有庭长等人都在收,她心里也释然了。

      龙极菲生病住院期间,她取了那么多现金,到底干什么去了呢?她在法庭上说是支付工资、买材料。现在又不是家族企业,又不是给自己家庭办事。她说是合伙,难道不需要点什么收/据,发/票?工资领条吗?这个是办企业、搞财务最基本的操作吧。

      如果我把她这些大额取现裁判为正常开支,相关的风险要由老娘来承担。哎!没办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啦。那咱就用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和推理来办案吧,推断她的这些个行为都是正常开支。

      但是这样。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就是这个老头死了之后,她那两个银/行卡还打进了不少的钱。这个又怎么办呢?

      另外一个,从这个案子的角度来看应该不能用简单程序。但是如果组成合议庭的话,得有三个法官共同办案,甚至可能还有陪审员参与的话,那想左右这个案件就麻烦了。

      哎呀,难度真大!风险真大!贾芳婷左思右想,理不清楚头绪。

      看样子,自己不能当冤大头,责任我一个人承担不起。我还面临晋升呢。那看样子还得把这个案子的情况跟庭长汇报汇报。

      贾芳婷先打了个电话,推开庭长办公室大门,看见左右无人,把案件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认为的难点原原本本地给庭长做了汇报。

      庭长点着烟,在房间里面背着手踱步。烟基本上抽完了,他才缓缓的坐在逍遥椅子上说:“小贾呀,我看这样吧。“留言”直接算成是无效代书遗嘱。遗嘱中“我子”的“子”字,就说是龙极菲自己划的。如果问及为何没有手印,就说他可能忘记盖手印了。再有,“我子”后面没有龙二娃的名字,而“妻子”后面有蓝玛瓶的名字,咱们就说遗产是留个有名有姓的人继承。”

      庭长又点燃一支烟,继续道:“龙极菲民事行为能力问题,咱们要趁早,就按被告目前提供的病历判,咱们是简易程序,就要充分利用好简易程序的规则。万一他们补充到不利于蓝玛瓶的病历证据就麻烦了。”

      “关于银/行那些流水记录,这个有点麻烦。按法理,病重期间,好些收入和取现,都应该算成是夫妻共同财产、共同收入。如果说是龙极菲清醒,就说他知道这些钱是正常使用。他死后,短时期的这个收入,我知道一般都有滞后,比如工资、奖金、股票、建筑工程、经商办企业。现在欠钱的特别多。特别是他们做工程的,三角债多的很,一年两年,甚至几年才拿到工程款的不在少数。我们法院判决的这类案子也多如牛毛。那这样,我们随便找两笔能确定是劳务收入的。就说成是龙极菲和蓝玛瓶两人共同在做工程,算是夫妻共同财产。分他们一点,让他们心理上得到点安慰就得了。那还是得从蓝玛瓶那里抠点东西出来,打发一下这两姐弟。这样,可能就把这个案子摆平了,你看,我的意见怎么样?”

      贾芳婷拍起手来,连声:“庭长高明!庭长高明。”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庭长假装正色道:“这仅是我的个人意见,大主意还是得由你自己定。”贾芳婷不住点头,然后她一溜烟地从庭长办公室跑了出去。

      看到贾芳婷肥胖的身影从门前消失,庭长眯着眼,长吐了一口烟。倒在椅子上想自己心事去了。

      贾芳婷忙打电话叫来严怀安的兄弟,转告了庭长的意思。不久,严怀安的兄弟回话了。说蓝玛瓶还不太愿意,说她做工程的钱,一分钱也不愿意分给龙氏两姐弟。

      这个回复把贾芳婷气得不行。她心说:这个妇人真太可恶了,给她脸不要脸。依我的脾气,老娘把她给的钱、卡退给她。定她拿出的这个遗嘱存在众多瑕疵,直接无效。仅从遗嘱就可以看出立遗嘱人龙极菲记忆力不完整、思维差,然后再在病历中找出点瑕疵,就说龙极菲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也裁判遗嘱无效。银/行卡里的存款和取出的大量现金,只要她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是正常使用的,全部把它归于夫妻共同财产,拿出来作为遗产继承。

      但她转念一想,不可不可,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自己现在还是一个代理审判员,离正式审判员的道路还长的很。现在听说要按什么法官员额制改革,自己的前途都捏在那些给自己打招呼的人手心里。这个案子,上面这么多人来打招呼,指定自己这个没有什么遗产继承案件判案经验的人来审这个案子,明显的就是要拉自己出来垫背,作出一个对她有利的判决。

      如果我顶风不干。那今后自己在法院的下场是可想而知。从目前接触蓝玛瓶的情况来看,这个妇人真的有点不简单,菊花真的有点黑,万一她翻脸不认人怎么办?现在手机那么方便,严怀安应该有录音笔、针孔摄像机,万一她给我钱的时候开了录像或者录音,我就是把钱退给了她,他拿录音、录像去检举我、去举报我,不承认我退了钱,那我不就完蛋了吗?想到这里,贾芳婷不禁打了个冷颤。

      蓝玛瓶不满意我们的这种方案,那怎么办呢?还是找庭长去吧!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这样自己承担不了多少责任和风险。

      庭长听了贾芳婷的汇报,也很生气。说特么这个妇人也太贪了,什么都想要!他冷静下来后说:“那个什么公司打给他的劳务费到底有多少?

      贾芳婷连忙说:“叫银白公司,一共也只有四万多。”

      庭长:“四万多除以六。那他两姐弟一人才多得几千块钱,还不到一万。这堂客目光短浅,这么一点打发的小钱都不愿多付。我看啦,小贾,咱们也应拿出咱们法官的权威。咱们法官怎么能任由他们摆布呢?实际上,我们就这样判,她实际的损失也不大嘛!那你听我的,我们还是按既定的方针办。”
      庭长眨了眨眼,又道:“为了把这个事情做实,你赶紧找两被告,到那个银白公司走一趟,去取相关的证据,要弄到铁证,让那个妇人有口莫辩。”

      庭长停了下,喝了口水,看起来他是平静了点,继续对贾芳婷说道:“那咱们这个案子,从遗嘱和民事行为能力,在大头方面是照顾了蓝玛瓶。但是呢?我们在存款或者说夫妻共同财产方面,又照顾了被告两姐弟。不过钱是少了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样就显得咱们法院双方都不得罪,是非常的公平、公正。我估计蓝玛瓶肯定没有什么大的意见,而两被告有意见,但是见到也满足了他们一点诉求,再加上这个案件的案值也不是太大,估计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上诉不上诉就由他们了,反正一般上诉案,驳回重审或者改判的机率都不高。你就这么办!”说到最后几个字,庭长加重了语气。

  •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老读者的关心,一更新,老读者都有查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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