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末路（原名黔之驴之美女老板）》黑白污点

92、开庭4

　　092开庭4

　　严怀安看到被告方提供的证据，早就打好了腹稿，想清楚如何应答这些问题。

　　特别是关于民事行为能力问题。得使用偷换概念的手法，你说民事行为能力有问题，我说写遗嘱当天和前后几天无间问题，或者首次出院记录上，医生有意识清醒的描写。

　　你说病人一段时间不清醒，我说病人短时间清醒。你说你的面，我说我的点。

　　他站了起来，脑门闪亮。他整了整衣襟，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答道：

　　“一，对原告出示病历的真实性认可，关联性有异议。

　　这些证据恰好证明了自书遗嘱的公正性、合法性，能构成自书遗嘱的要件。

　　被告律师只宣读了当年第一次住院的病历，而这个病历，他也只宣读了一部分。他只宣读了入院情况，说龙极菲对答不切题、神志嗜睡云云。

　　但医生出院情况写得非常好，患者能坐立，精神比以前有好转，意识清楚，所以，被告律师的行为，是断章取义。

　　我们再看，12月出院情况的病历记载，入院情况:神志清醒，定向力、理解力、计算力，记忆力明显下降。

　　出院情况是患者神志清醒。从被告所提供的病历，不能证明龙极菲在住院期间属于神志不清，这些证据刚好能证明，龙极菲是神志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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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严律师的高论，柳律师差点笑出声来。写遗嘱的时间是在出院记录前一周发生的，从哪里能看出写遗嘱当时龙极菲意识清楚？12月份出院，入院的时候定向力、理解力、记忆力、计算力都明显下降，还说人是意识清楚？

　　听着严怀安强词夺理的辩解，看着他上下翻飞、唾沫四溅的嘴脸。柳律师横眉冷对，对他的辩论嗤之以鼻。都说同行是冤家，柳律师觉得此时严怀安应该不算是冤家，而好似跳梁小丑，十分可笑。

　　严律师能这样说，感觉他没有把这个法官放在眼里。看来考验这个年轻、肥胖的女性法官智慧的时候到了。

　　话说回来，他心中另一个声音也在为他暗暗点赞:不愧是老前辈，姜是老的辣，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偷换概念，强词夺理，面不改色，以假乱真，口若悬河的表演，真的令人佩服。

　　自己有时还真想学，但细思自己的秉性，可能还真的学不来，更学不会。严怀安开头都这么精彩，那得好好听听，看他后面还有什么高论！柳律师来了精神。

　　“二，对死亡通知书的真实性、合法性无异议，死亡时间离遗嘱时间相差了几个月，关联性我方不予认可，这个证据不能达到被告的证明目的。”

　　“三，对龙极菲是特聘教师不持异议，涂改的部分是写错了字，但谁能保证不写错字呢？我还常听到领导在大会上读错字，我还在公开的法律文书上看到错别字呢。

　　我个人认为，这个遗嘱的内容，我们看得非常清楚嘛，跟是不是特聘教师完全是两码事，不能达到被告的证明目的。”

　　“四，对离婚档案及离婚协议书的真实性认可，关联性有异议，人家怎么安排离婚后相应的处理，跟龙极菲自书遗嘱没有任何关联性嘛。被告律师有诱导的嫌疑，我是坚决反对。”

　　“五，对原告与龙极菲的结婚证予以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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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听到被告律师说欠债公告的事，严怀安心里开始犯嘀咕:我开始还以蓝玛瓶这堂客真是个大老板，当时还想多收点律师费，现在看来律师费能不能收到，都有点悬。

　　她真的有可能是个穷光蛋后，才去找的这个老头结婚。她这个长相，这个岁数，没有必要找那么大岁数的老头。蓝玛瓶当时是吃错药了还是脑袋进水了？

　　她应该是养山羊破产后，才弃羊重建。才过去两三年。一屁股的欠债还没还完，都还是个问题。

　　他看了蓝玛瓶一眼，见她听到他前面的辩解，有了笑意。严怀安心中虽有不快，也感觉比较得意，继续发表高论：“六，对债权通知书的真实性，予以认可。关联性不予认可。原告在再婚以前，在外面有欠帐，欠多少，还没有还，跟本案无任何关联性。我前面说了，被告律师有诱导的嫌疑。若随意关联，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他说完这话，有些得意地向柳律师瞟了一眼。然后继续道：
　　“七，对工资证明予以认可。“

　　“八，对三方签的协议书，我们予以认可，抚恤金、丧葬费，我看到，协议书和领条上，我方都是签字了的，我们认可。“

　　“九，对礼单的金额予以认可。 “

　　严怀安乜了一眼对面的柳律师，心说:小样，你小柳律师看样子还嫩了点，想跟我斗，哼！如果我换成你，我绝对比你说得精彩。病历我看过，都对我方有利。龙极菲前妻的什么留言？我就把你直接认定为是代书遗嘱，看你有何话说。他提高了嗓门:

　　“十，对龙极菲前妻留下的留言，她过世已经多年，这个留言还这么新，明眼人一看便知。嘿嘿，对其真实性，我方不予认可。遗嘱上载明是龙大妹代她母亲书写，也没有其他无利害关系人签字，不符合遗嘱三种情况的法定要素。“

　　“十一，对房屋产权证、土地证无异议，我们予以认可。“

　　桌子上的矿泉水，是来人过了检查室后，从院门口小卖部购的，只有那里的矿泉水，才准许带进法院。

　　严怀安发表了长篇大论，也有些口干舌燥，一屁股坐了下来，喝了两个口矿泉水。

　　这时的龙大妹，脸胀得通红，一时激动，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管什么法庭纪律，向后一推椅子，“唿“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

　　“贾法官，留言的确是我代写的，是我妈让我帮她写的。然后我妈签字、盖手印了的。里面的亲笔书写几个字，也是我妈的手迹。我兄弟龙二娃，我老爸都在场，我们一家人，没有学过相关法律，当时不懂遗嘱怎么个写法。“

　　她看了一眼蓝玛瓶，脸色通红，情绪激动，一指她，大声说道：“看律师的样子，还怀疑我造假？她拿出来这个遗嘱才是造假，是趁我老爸病情严重，头脑糊涂时骗来的或者是伪造的。

　　我这个留言，我妈签字后，我是把它端端正正夹在一本书里面，一直悉心存放到现在。所以说看起来，还是崭新崭新的。要不是这个女人想骗我，家的房产，我都不会把它拿出来。现在我懂点继承法了，如果是才编造的，还会写成这样吗？我不会随便去找两个见证人吗？哼，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人鉴定，看是不是我妈的手迹和指纹，时间是不是那时写的。“

　　看到法庭要失控，贾法官还是息事宁人般地伸手示意龙大妹，不要激动，要她坐下。她转头一看蓝玛瓶，不知是理亏还是被严怀安拉扯住，蓝玛瓶表现还算沉稳，但看她嘴在嘟咙，只是听不到她到底在嘀咕什么。

　　贾法官一看，主要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听得差不多了，她一边翻看证据，一道说道:“呃，根据原告方的质证意见，原告方对死亡通知书、原、被告双方签订的协议书，抚恤金的领条，抚恤金的金额，礼金总额，原告自己写下的礼金金额，房产证、土地证复印件，原告对其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都予以认可，本庭予以确认。”

　　她翻了一页笔记：“对被告方提交的其他证据，真实性、合法性、本庭予以确认，关联性由于原告有异议，本庭暂时不予认可。代书遗嘱，必须要两个以上见证人，在遗嘱上签字，我们要综合其他证据，综合认定。”

　　得再次确认一下，贾法官抬头又问:“原、被告还有新的证据提交没有？”

　　严怀安回答：没有。
　　柳律师回答：没有。

　　该法院调查证据出场了。这时，贾法官翻到关键的银行存款流水记录了。她只把存款余额抽了出来，道:“根据被告的申请，我们调查了死者和原告的银行存款记录和交易记录，请双方对存款余额进行质证。“

　　严律师心想:“还好，先知道这个消息，在他们取到交易记录前把余额取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到这里又得被动了。还得谢谢面前这位小法官呀！“

　　他心情平定，面带感激、谄媚的对贾法官说道：“对余额的真实性我们予以认可。“

　　柳律师只看到余额，感觉不妙，所以说话:“银行存款中余额认可“，然后他抬起头来继续说道“我们需要调取交易明细，我们需要调取死者生病当年1月至今的交易记录。因为里面的金钱，很多应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依婚姻法，劳务、承包、股息等都应该是夫妻共同财产，理应进行分割。“

　　蓝玛瓶一惊，这怎么得了！要大暴露的。好些送给当官的钱，自己也是通过转账进行的，会不会把他们拖下水？

　　承蒙干哥哥照顾和金钱开路认识的一些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照顾，当时自己与他人合伙弄点小工程，是赚了些钱，还从女婿那里弄了些钱。不敢跟龙极菲讲实话，他这个人平时嘴严，但是只要一喝酒，他什么都侃，万一说漏了嘴，把我弄那两钱的事说出去了。

　　都说隔墙有耳，万一我有两钱的消息被签了还款协议的同事、朋友、供货商、银行知道了，一个个找上门来，我那点，完全不够还山羊债的，那不成了:辛辛苦苦两三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赚的那点钱，开始存放在朋友卡上，后来越想越不放心。还是存在自己卡上稳当，才转回自己卡上的。龙极菲生病后，怕有不测，悄悄转移给了方指导员，还有的取现出来放在了一个非常隐密的地方。现在这个不是刑案，不会抄家的。

　　想到这些，她脸色阴沉。“狗日的龙大妹，龙二娃，居然盯上老子劳神费力、东躲西藏弄来的存款了。“她的眼皮在不停的跳动，咬肌在不住的抽搐，周围人在谈论的什么，她一时都听不清。

　　贾法官一看，银行交易流水记录隐瞒不过去了。小声说道:“今天的庭审程序可能都走不完，那下次再对这银行交易流水部分的内容，发表质证意见。“

　　贾法官看见蓝玛瓶在法庭上，尽管没有过多说话，但是不断表现出得意洋洋，得理不饶人，你收了我的钱，你就是我的应声虫的表情，心中有点不舒服。

　　对！你是出钱了的，但你才出了多少钱？就想把人家老人留的所有的财产一口吞下，连骨头都不吐点出来，那怎么行！

　　你是不是看我也是个女人，人年轻，经验不足，还是个代理审判员，就好欺骗。那得给你她点颜色瞧瞧，要不然你把我这个堂堂的、正牌大学法学专业毕业的贾大法官看扁了，甚至当成憨儿打整，我要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那就提一个本来可以不问的问题，看她怎么回答，她轻声细语的问道:“原告，你，提供的这个自书遗嘱，当时有无其他见证人在场？“

　　蓝玛瓶轻声问严律师怎么回答，严怀安说按既定方针办，按演练的办。她回答:“有，有护工在场。蒋护工当时在场。“

　　龙氏姐弟二人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心想蒋护工，当时蓝玛瓶和她打的火热、称姐道妹的。她肯定是被蓝马平收买了的，不然蒋护工怎么那么放肆，到处到其他科室去找外水。这个护工太想钱了，蓝玛瓶使钱的话，她完全有可能出来打胡乱说，说我爸完全是正常人。现在蓝玛瓶还找这个人作为证人，看来这案子，有点悬了。

　　贾法官问:“那她今天来了没有？“
　　蓝玛瓶连忙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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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证人不带来，你又在骗我。这个案子既好断也不好断。好断是看到病人病情严重，遗嘱疑点重重，遗嘱无效，直接三人平均分配，法定继承。不好断，是关系错综复杂，这个女人非常想独吞，还有点含得。

　　嗯，那就把原、被告引到司法鉴定那里去，你们谁有关系，那你们就运用这些关系，自己去把摇号确定鉴定机构的人摆平，把司法鉴定机构的鉴定人员摆平。

　　鬼的故事都是人编的，也听说，摇号选择鉴定机构也是可以人为操纵的，笔迹鉴定，主要是由人来对比的，是人鉴定都有寻租空间。

　　那我暂时选择中立，只按司法鉴定的内容出判决，那我就什么责任都没有了，断案责任终身制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对，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