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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收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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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收条
龙二娃家里。
门上钥匙响，房门开了，龙二娃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正看大熊二熊动画片的他小儿子转头，见他爹回来了，立即笑嘻嘻叫了声：“爸爸”然后蹦蹦跳跳向大门跑来，还大声向在厨房忙活的他妈喊了一声：“妈，爸爸回来了。”龙二娃一把抱上他，亲了一下：“幺儿乖。”
父子俩说了几句，还鼻子碰鼻子，“嗯......”晃了几下头,行了个碰鼻礼。龙二娃脱了鞋，换上拖鞋。抱着他儿子走进厨房，碰了一下他媳妇，问了声今天吃什么，她媳妇说自己看呀。龙二娃又亲了下他小儿子：“幺儿，今天吃鱼香肉丝，好香哟。”他一脸的微笑，对媳妇说道：“老婆，你给我准备点钱。”
他媳妇停下锅铲，问道：“你要钱干吗？。”
女人都像是国家干/部，听到钱字都很谨慎，而且钱缴进去容易，取出来难，取钱都要经过严格的询问和审批。
“哦，我拿去支付麻护工的加班费。”
“怎么还有加班费，本来是全勤的。”龙二娃媳妇感到奇怪。
“大年三十和春节、初二，这三天，我们又是扫墓，又是走亲访友，麻阿姨都在病房照看我老爸，我答应她，这三天，每天加五十元算是加班费或者春节慰问金。”
“哦，那也才一百五十元。这点钱你都没有？”
“还有护工工资，一月要三千元。”
嗯？不对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三个人开始都商量好了的，她就说道：“你父亲花的钱，我都听到的，不是应该由蓝玛瓶预先垫付吗？”
龙二娃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回答：“你不要问了嘛！这辈子遇到这个堂客本来就够麻烦的了。我们找的这个麻阿姨，她不满意，她准备不拿工钱给她。我答应了麻阿姨的，你拿钱给我就行了。反正到时候平摊，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龙二娃媳妇“叭”地一下关了天然气：“我一想，就是那个堂客在装怪！她现在不拿钱了吗？不拿就不拿，你垫付也可以，现在看来这点钱，我们还是支付得起，你把账记好，反正今后大家要平均分摊。”
她停了一会，好像又想起一件事：“但是，龙二娃，我现在想起一件事。我跟你说清楚，你如果不把原来那张借条索要回来，想从我这里拿到钱，那是不可能的！我一想起你半夜三更起来去借高利贷，老娘就知道这个堂客他麻的不是个东西。”
龙二娃看了她一眼，“嗨”了一声，接着说：“哎呀，老汉在哪里去找个堂客，这把年纪了结什么婚嘛，那个女的就够我烦的了，你现在也不懂事，也跟着来烦我。”
“我一天还很烦呢？你不要来烦我好不好。当时，我们本来可以找他人借钱，但她可能看到你老汉的房产证在我们这里，怕我们拿去抵押了，才答应借钱给我们的。你想下，她借钱才过有多久？就通过什么农民工春节前闹事和打麻将输了为由，半夜三更的，还把你父亲支使来向你要钱，你脸皮薄，又不好拒绝，两次都是去借高利贷才把钱归还她了。钱都归还完了，居然不归还你写的借条，还撒谎说借条不见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不见呢？就是不见了，那也应该出个收条噻。我当时跟你说，把借条拿回来。你说不好得，不能不给你老汉面子，当着老汉的面找她要借条，那就算了。那个时候，你老爸在，也算一个关键证人，能证明你还了钱，她不敢出什么幺蛾子。现在可不一样了，跟你说，你不相信，我看那个烂堂客，你不把借条早点拿回来，如果你老爸一死，麻烦事可能就来了。”
“不会吧！”龙二娃半信半疑地说。
“我说你脑壳简单。你想，你老爸一走。咱们和她的关系，就一丁点都没有了，我们和她所有的纽带都断了。”
不等龙二娃回答，她接着说：“你说她不会？我现在想起来好多事，到辰都，说到她那个别墅去看下，她找理由推脱，是不是？假设她辰都真有房子，我看那个房子可能就是你父亲交的首付或者是你父亲每月在付按揭，当然不想拿你看啦，当然怕你知道实际地址了哇，怕你去和她争房子啦。是不是？”
“你这样说，真有那可能。”
她媳妇又说：“她这个P人，居然还把你父亲老家人间接说成是贼人。你说她是个什么好东西？现在护工的工钱和加班费也不拿了，那说明这个女的有点歹毒。我想，你老爸死后，她绝对要把借条拿出来。如果她拿借条找你还钱，你怎么办？”
龙二娃媳妇记忆好，一下子就把原来的好些事情想起来了。
龙二娃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地说：“她龟儿敢。老子不找人修理她！”
“那还是要不得，犯法的事千万不要去做。你把她修理了，你万一去坐鸡圈，我和幺儿两人怎么办？跟这种烂人打交道，用不着斗狠。”
龙二娃说：“那我钱前面已经还她了，她再找我要钱，我坚决不给就行了。我不可能给两次钱吧。”
她媳妇撇了下嘴：“哼，你不给，她万一不要P脸，到法院去告状，官司打起来，借条是不是你写的，是吧。是不是你的笔迹，是吧，那你绝对要输。”
“你这样说起，我还被这个堂客下了套哟。”
“是呀，你还不相信！我们来打个赌，如果爸爸百年后，她把借条翻出来了，找你还钱，你就输，不管结果怎么样，从此我就不煮饭、烧菜、不洗衣、不接送幺儿了，全部由你承包，好不好？如果我输了，我继续给你龙家当牛做马。”
“那你把钱给我，我再去试试，看能否把借条拿回来。”
“试试怎么行，我知道你面皮薄，这次你必须把借条要回来，不然我是不给钱的。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事呀，咱们得说办就办，免得夜长梦多。”
“万一她还是说借条不见了，怎么办？她上次就说是我递给老汉，是老汉整不见了的。”
“那是她是以你老爸弄丢这个幌子，准备今后找你再要一次钱，我看这个堂客绝对是做得出来的。这事好办啦，借条不见了不要紧啦，叫她写个收条就行了呀，在上面注明原来你写的那个借条作废就行了哇！”
“这种借条不见了的情况下，收条应该怎么写？我还写不起。”
“我也写不清楚。对了，你一天没事就出去打牌、喝酒，酒肉朋友不是很多吗？看你朋友有没有会写的，有的话，找人家帮个忙，先写或者打印起后，找她签字、盖手印就行了。”
“嗯，媳妇说的对。”龙二娃抱着他幺儿走向沙发。把他儿子放在沙发上，让他继续看动画。
他一下子摊在沙发上，伸了下腰。闭目想了下，一拍大腿，坐了起来。想到写这个收条没有问题了。他想起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段大毛在一个物流公司当秘书，决定找他。
他操起手机：“大毛啦，我龙二娃呀，你好……你在忙什么啦……哦，我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那我就说了，事情是这么样的……”
段大毛一听，爽快地答应帮忙。一会他就把龙二娃的意思写成了收条，然后短信发给了龙二娃。
龙二娃找来纸笔，把短信内容抄写了一遍，把收款人和其他需要蓝玛瓶填写的地方空着。龙二娃吃过饭，揣起收条，对媳妇说了声：“我到医院去了。”到车库发动了轿车，就往医院开去了。
这天。在雾昌市中心医院癌症科。龙二娃和蓝玛瓶两人，在病房里大喊大叫了起来，周围围了一群人。
怎么回事？
龙极菲病房里，龙极菲打着点滴，躺在病床上，正在昏睡。
看到蓝玛瓶和麻护工两人都在病房里。蓝玛瓶正在绣她的十字绣。护工见忙活得差不多了，又见刚插上一瓶新的药水，要滴完还有段时间，这时的她，脸朝电视，后背靠墙，可能刚才还在看电视，这时正抓住一切时间，闭眼休息，或许她已经睡着了。
病房内其他病人和护理，基本醒着的。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忙自己的事，有的在……
龙二娃进病房后，看了一下他父亲，又拿起用每日清单查看了一上费用情况和用药情况。然后为了方便和蓝玛瓶谈话，他就坐在病床上靠近龙极菲脚这一头，向蓝玛瓶打听了一下他父亲白天的情况。
龙二娃见谈话还比较和谐，龙二娃话风一转：
“阿姨，跟你商量个事。”未等蓝玛瓶抬头回答，龙二娃又说：“三十、初一、初二三天，你说你的事多，我就请麻阿姨这三天不要外出，就照看我父亲，她同意了。我看她也辛苦，就说给点补偿，每天加五十元，一共一百伍拾元。上个月，我姐把她的工钱支付了，马上又要付这个月工钱了，我看你能不能把她的工钱支付了。”
蓝玛瓶心想，你龙二娃不把我当后妈，不拿村官当干部，我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咱们就来点缓兵计，她放下十字绣，看了一眼麻护工，也轻声说：
“这个护工干事不行，不懂科学。你看嘛，一点都不看事，又睡了吧。我真的没有看得起。再说这个什么补偿，你先没有跟我讲，我不清楚。她的工钱啦，我不是不付，是我现在资金有点紧张，目前实在是付不出来，等今后我有钱了，再说吧。”
跟我玩花活！还好我早有准备。我主要不是为这事来的。龙二娃想到，办正事的时间到了。龙二娃压着心中怒火，还是低声说道：
“麻护工工钱的事，我们另说。我还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看来龙二娃是有备而来，那就先搞清他什么用意吧，满脸疑狐，就说：“还有什么事？”
开弓没有回头箭，龙二娃也不管她高不高兴，愿不愿意了，开口道“上次找你借钱的事，我已经通过还赌债、应急处理农民工讨工钱等几次吧，我找你借的钱，已经全部归还给你了。那请把借条归还给我吧。”
蓝玛瓶很不高兴，借条拿回了，自己原来的打算又要落空，终于忍不住了，也不低声了，提高了嗓门：“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件事早都扯清楚了。你借条又没有交到我手，我拿什么借条还给你？”
蓝玛瓶的大声，把麻护工惊醒了，她睁开没有睡醒的双眼，看着病房这边，侧耳认真倾听。
看来老婆的判断不错。龙二娃强忍怒火，但他还是只提高了音量，因他也怕人说她不尊重继母：“我来把过程说一下，你看是不是这样的。”
蓝玛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做起，她是不准备拿借条的，就道：“你说！我看你有啥说的。”
钱是你拿给我爸，我爸把钱交给了我，我写个找你借钱的借条给我爸，让他把借条转交给你，我爸相当于一个中介，对不对？”
“对”
“我陆续把钱都交我爸了，我爸把钱还给了你。上次我问你，你钱收到没有，你说你收到了，是不是？”
“是”
“那次我爸把钱全部归还了，你是不是应该把借条给我爸，由我爸转交给我。”
“你爸本来就没有交给我借条，我那来借条还你。”
“我爸说借条拿到后立即交给了你。你找我还钱时，也没有说过借条不见了呀？”
“反正借条是你老汉弄丢了的，你找他。”
“我爸都这样了，找他有什么用。”
“那你说借条不见了，也不要紧的。我有个办法，你给我写个收条，这事就解决了。”
我写收条，那我花那么长时间收藏的借条马上是无用了，蓝玛瓶脱口而出：“不行，我不写。我又没有看到什么借条。”
这时麻护工突然插话，说蓝玛瓶钱都收了，借条既然不见了，是应该给龙二娃的写个收条，天经地义。
蓝玛瓶心里那个气，你一个护工，你有什么资格插话，就说：“关你什么事？你给我爬开。我没有收到借条，我绝对不会写收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尽管压低了声音，还是引起其他病房护理的围观。
这时候，一个其他病房的护理，早就看不惯蓝玛瓶的趾高气扬，听到她这话，不高兴了，就说道：“老板，护工就不是人了吗？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关我们什么事？大路不平旁人铲，路见不平一声吼。刚才你们说的，我们全都听清楚了，人家钱都还你了，你不还借条就算了，写个收条给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另一人也帮腔：“算起来，还是这个小龙的继母，怎么这么不讲理。”
蓝玛瓶偷眼一看，支持龙二娃的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犯了众努，不能让本病房的人把自己看扁了，就转变了腔调：“本来龙极菲就没有把借条递给我，只不过看到他现在一天昏头昏脑的，这个收条，我写。”
龙二娃连忙从兜里掏出收条，要她签字。
蓝玛瓶一看，心说：狗曰的，早都准备好了。今天看来是上了圈套了。没得法，还是签字吧。
蓝玛瓶把纸和笔拿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上，签好了字，把纸和笔往床头柜上一拍：“写好了，拿走。”
龙二娃突然想起了，从兜里掏出印油盒，揭开盖，对蓝玛瓶说：“那麻烦你在签字的地方盖个手印。”
蓝玛瓶一看，这不是不相信人吗，更气大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板，几百几千万的合同，都是签字都算数，我的签名，从来就没有什么还需要盖手印的。龙二娃，这么说，你还有什么要签的，还有什么要写的，一起拿出来嘛！”
困扰自己好多月的事解决了，龙二娃脸含微笑说话：“好嘛，你不盖就算了。我呢，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你签字的了，有的话，我随时会来找你的。”
龙二娃拿着签字的收条，收拾了纸笔和印油盒，扬长而去。
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