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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卧底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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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卧底走了
晚上，龙极菲病床前。
护士进来，拿出一瓶野马追糖浆，递给龙氏姐弟，叫给他服下。
“姐，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在这里，从来没有听到过老汉咳嗽呀。你听到过没有？”龙二娃看了糖浆瓶上说明书的主治是治疗咳嗽后，对龙大妹说道。
“我也没有听到过。”龙大妹答道。
“那莫忙给老爸喂。我问一下。”龙二娃跟姐姐说后，走到卫生间向正在搓毛巾的蓝玛瓶说道：“哎，我想问个事，你听到我老汉咳嗽没有？哦，护士拿瓶咳嗽药要我给老汉喂，你这么说，我看肯定是护士拿错了。”
蓝玛瓶：“其他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姐，我给老汉剪下指甲，麻烦你去问下医生。”龙二娃走出卫生间，对他姐说道。
出去了一会，龙大妹回来了。跟龙二娃说：
“我去问温医生，我爸没有咳嗽，怎么还给他开咳嗽药啊？
温医生见我来过问这事，显得很慌乱。我感觉好奇怪。
他还说这个咳嗽药，钱也不多，这钱由我来支付，说着就要掏钱。我更觉得有点奇怪了。
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是蒋护工说她咳嗽厉害，要他开点药。
还说反正龙极菲用药是可以报销的，我看护工辛苦，所以我就给她开了这药。
温医生是老爸的主治医生，他这样乱来，当时我一时无语？只有说是这样呀！然后我就回来了。”
“耶，这就是这个温医生的不对了。
他这样乱来，万一出了大事，他负得起责吗？
如果不是我们警觉，知道老汉没有咳嗽。刚才护士叫我们给他吃药，差点就给他喂下去了。
万一是其他有毒副作用的药，那不就要出大事吗？
他没有经过我们家属的同意，就给护工开药，完全是没有章法了吧！这么做完全违反了医保的规定。
这个护工也是，她要吃药的话，就是能医保报销，怎么也得先跟我们几个家属说一声吧！”
“现在的医生，完全不讲规矩了。专门整病人和国家，这个药，病人自己还不是要出些钱。”龙大妹附合道。
“这个蒋护工。一天都想出去找外水，搞第二职业，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找那么多的钱，是准备拿来买药吃吗？她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了，是不是肺结核哟？会不会传染？”龙二娃又说。
“谁知道呢？哪天你还是要跟她说说。要注意身体。正事都没有做好，其他事也不可能做好，不要老在外面去搞第二职业。”龙二娃对蓝玛瓶说。他对她对护工太将就有些不满。
……
龙极菲现在清醒了些，替莫唑胺化疗后，按原订计划，接下来又要开始做放疗了。如果做放疗的话，自己又要花钱。毕竟这些治疗都有自费部分。但是这个逼老头啥东西也不想写了，又才从病危中缓过来，你现在活起还有什么意义，你为啥不马上死！老娘干脆不给你做化疗了。
温医生的上级医师达副主任，前来查房，走到病房，要家属准备好，先要去做个检查，检查后要在大脑上对肿瘤的三维方位，进行画点定位，然后再开始进行放疗。
蓝玛瓶说：“还这么麻烦，我们干脆放疗不做了，听说人受不了。老头现在TMZ化疗就有点受不了。前几天还病危，差点就没命了。”
达副主任二话没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非常气愤，当着随行医生的面，这不是不给面子，直接打脸吗？
这是科室多大一笔的收入呀！当时你们三人都在放疗、化疗同意书上签字画押了的，你这堂客咋又反悔了呢？放射疗法自费部分的比例并不高嘛，都听说她是富婆，咋现在还这么抠呢？
可能她在考虑早点改嫁吧！看样子死马不想当成活马医了吧！这个女人希望他早死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坐回到办公桌前，面沉似水。哦，你跟温医生关系铁，对我就一点面子都不讲了。老子还是他的上级医师呢，还是科室的副主任，这都不管用了？你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平静了下心情，又到病床前，对蓝玛瓶讲：“我刚才去查了下，你们这家人，在同意书上，全体都签了字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签字不是儿戏，你们要商量好。不要今天这个这么说，明天另一个那么说，主意不停地变，我们组织多个医生多次商议确定的治疗方案，那又白忙活了，又得另起炉灶了。我们都很忙的，不是只医你家一个病人，都像你们这样，我们还工作不？真的是没得耍事！”说完他又转身离开了。
达副主任主意多，准备赶他们走了。叫他人通知她，你们在神经外科手术不做，到癌症科放疗也不做，你们这也不做那也不做，那你们就转康复科，老年科吧。要么就转院，要不就出院回家调养吧。
他又叫来温摘星：“温医生啦，都说你和龙老头小老婆关系不错。那你还得负责和她沟通沟通，晓以利害，叫她按原来预定的治疗方案，择期进行放疗。这个就交你负责了。”
这个堂客想做一家之主，她做得了主吗？他后来又立即让人给龙二娃讲了此事。
龙二娃一听大怒，致电蓝玛瓶，在电话中大吵起来，意思是你自己一直拍胸口，打包票，到处吹嘘自己有的是钱，给我老爸治病不差钱，我们当时也是商量好了的，要进行化疗和放疗。怎么又反悔了？是舍不得你那几个钱了吧？我爸的工资，补助，积蓄，七十大寿收的礼金，现在应该还剩余不少，生病到现在，自费才支付多少钱，我们心里都有数，不拿出来治病，难道要拿去生崽？最后还斩钉截铁地说：“如果真的没钱了。我们砸锅卖铁、卖掉我父母原来挣下来的房子，也要给他治病。”
温医生来劝，她还有点来气。你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听我解释还则罢了，你怎么还跟他们站在一边？同流合污。他有点不想理会温医生了。
但一听到龙二娃大声说出要卖房救父，这可如何是好？她心慌了。
她赶紧跑到达副主任面前去说好话，声情并茂，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看着老公可怜，身体和心灵都受了创伤，很难受，很痛苦。前不久他又再次病危，女人心软，正是这样，我才决定放弃放疗的。我一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大人有大量，你就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云云。
达副主任哪见过这个阵势。又见温医生在旁边也替她说好话。心说：你这堂客还跟我玩花活，你还嫩了点。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饶人不是痴汉。他最后才转嗔为喜，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同意化疗，不变方案，不浪费我们的工作就可以了。
龙极菲开始进行放疗了。
龙极菲做过放疗后，头脑比此前更清醒了。问他及周围人的名字，亲近的人基本都认识了，问他好多事，他都有了些记忆了……CT检查显示，他脑胶质瘤的密度有降低。
他不光不愿意为蓝玛瓶写东西，还想起了生病前和她发生的种种矛盾和不愉快。表现出经常不希望她在他的身边。
蓝玛瓶也懒得看龙极菲这个蔫老头。钱花了，他却离自己更远了。决定离他远点，自己回家去住。
蓝玛瓶非常失望地向家里慢慢走去，在回家的路途中，突然想起个事儿。
龙极菲清醒了，自己却走了，他子女跟他好好一说，说不定就写个遗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那怎么得了！
叫蒋护工一定在那里盯着。蒋护工承诺，只要老板没在，他就一定在。
蓝玛瓶厚起脸皮，又回到病房。
这天，龙二娃到了医院。刚到不久，左右看了一下，就问：“蒋护工哪去了？”
蓝玛瓶：“他出去了。”
龙二娃：“我看他出去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我进医院的时候都要从急诊科路过，经常看到她到急诊科那里去找外水，去照看其他的病人，你不能太放任她。”
蓝玛瓶：“反正也就那些事儿，还有我在这里呢，她出去一下也没有关系。”
“嗯，那你一天都说自己很累，你应该叫她多做一点啊。你累的话，你让她做，你自己回家去休息呀。”
想赶我走，没门，蓝玛瓶道:“反正我回去，也常牵挂你老汉。一看到我们俩结婚时在北京照的大幅照片，想起他现在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我哪里还睡得着。说老实话那么大个房间，一个人睡，我还有点儿害怕。我还是在这里住着，随时随地都能看着他，这样我才放心一些。“
龙二娃心想，现在老汉每天只是卧床静养，哪里用得着两个人来护理，道：“那我们花钱请个护工来干什么？专门请她来学雷锋，去义务帮别人吗？”
“……”
看到蓝玛瓶没有应答，龙二娃也没有再说下去了。
差不多午夜了，龙二娃正走向电梯间。电梯门一开，迎面撞见蒋护工。
龙二娃：“耶，蒋阿姨，你好早啊，你怎么没有在病房照看我老汉呢？”
蒋护工有点儿心虚，含糊答道：“我出去吃饭去了。”
这不当面说谎吗？龙二娃有点生气：“你自己看下时间，现在都零点了？你是去吃的夜宵呢，还是满汉全席呢？我晚饭后一直都呆在医院的。”
蒋护工感觉这家人蓝玛瓶说了算，她有求于我，气质上来了：“怎么的，我出去吃个饭时间稍微长了点，就不行吗？护工也是人，也要吃饭休息。”
龙二娃：“没有不让你吃饭休息，这么大晚上你到哪里去了？你这么晚才想起跑回来睡觉，你在急诊科去看护其他病人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一看谎言被戳穿，蒋护工强词夺理，以烂为烂的劲也上来了：“知道又怎么的？你看得起我一天，我就做一天。看不上，你可以不要我呀。但是看老板你这个态度，你想要我干，我还不想干了呢？”
她可把龙二娃给气坏了：“你还有点职业道德没？你不好好兑现承诺，不找第二职业，答应好好看护我老汉。现在你去找第二职业，长时间也不来看护病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顾头就顾不了腚。太累了，身体也搞差了，你一天老是咳嗽，有没有传染性我们都还不清楚，你居然还不跟我们讲，还悄悄去找医生，以我父亲的名义开药。大半夜还不回来，你还有理了。你还不想干了，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那你给我滚！”
“滚就滚，我没把我卖给你，我还不是可以炒你的鱿鱼。”蒋护工气冲冲地冲进病房打开柜子，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龙二娃也气冲冲地坐电梯下楼去了。
最初选定蒋护工时，是龙大妹、龙二娃、蓝玛瓶三人共同认可的。当时她的表现可好了，寸步不离，十分勤快。现在蒋护工明显不对，蓝玛瓶也不好去阻止龙二娃。
她也怕蒋护工这个得力干将失去，也在旁边帮腔：“你们两个都少说点嘛，大半夜的把人家都吵醒了。”
现在她见护工去意已定，过来小声劝她承认个错，自己再说点好话，就不要走了。
见有人劝，蒋护工更来劲了，在病房里大声说：你们就是拿八抬大轿来抬我也不做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蓝玛瓶一看，缘分已尽，覆水难收。此前某些时候，她对自己也比较放肆。她跑出去太频繁了，自己也跟他说过多次，要早点回来。她阳奉阴违，口头上答应，但是回来的时间一次比一次晚。简直有点儿不把村官当干部的意思。
还时不时找自己借点小钱，而且一点没有归还的意思，又不太好意思叫她还钱，怕她泄秘。
何况一个护工，今天的行为，对主人家也太嚣张了点。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万一哪天她对自己也翻脸，把秘密讲出去，甚至于去作证人，那就完蛋了。
算清并支付了工钱后，蓝玛瓶又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蒋大姐，感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帮助。这个你收好，我们工作虽然不做了，但是关系在，我们还是姐妹。你还是要为我保守秘密哟！“
蒋护工收下两百块钱后，点点头。然后，提着她的包袱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