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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出院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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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出院记录。
回到昨日晚。
龙极菲病危，蓝玛瓶既兴奋又担忧。
龙极菲要死了，他一死，预定放疗的钱也省了，自费部分按三人均摊，那么自己要少承担不少的医疗费。
这几天，自己寸步不离龙极菲的左右，他的子女就没有机会叫他父亲写东西了。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他子女拿出晚于十一月四日的遗嘱了。自己手上这份遗嘱，就是龙极菲最后的一份了，这个使她兴奋不已。
但十一月五日后，诸多原因，导致没能拿到龙极菲写得清楚、流利、无错别字的遗嘱，很担忧自己手上那份遗嘱的效力。
在突然出现病危这种意外的情况下，还是应该给严律师打个电话，通报一下当前的情况，看看他对今后的行动有什么打算？
蓝玛瓶假称头晕，想透一口气，到楼道的僻静处，拨通电话，轻声说：“严律师啊，我好着急！我那老头看起来快不行了，医生再次下病危通知了，就看熬得过今晚不了。”
“哦，他还这么严重啊！”
“是的，他子女、亲戚们，但凡能通知到的，这时都到医院来了，意思就是见最后一面了。”
“你那个新遗嘱的‘蓝’字啦、日期啦、指印啦，都弄完了没有？”
“那些呀，是全部弄好了的。”
“哦，那就好。对了，更清楚、流利、无错的遗嘱弄到没有？”
“……那，还没有。”蓝玛瓶吞吞吐吐回答。
严怀安有点吃惊，不应该呀，满腹疑惑地问：“那是怎么回事呢？”
“这老头儿，自从打了激素甲泼尼龙琥珀酸钠后，又吃了两三天化疗药替莫唑胺，真的还有了一点效果了，他睁眼、坐起来的时间更长了。他醒来，接近正常人时，我还跟他脸贴脸，笑容满面，拍了不少的自拍呢。”
“耶，你的心还真大。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玩自拍呀。”
“哪里。你不是说要多找些人证、物证证明他写遗嘱期间，人是清醒的吗？”
“哦，蓝美女，我发觉你是越来越聪明了。但看手机照片也有个问题，不要转出来。恐怕无效！”
“哪里是我聪明嘛，还不是大律师指引得对。要得，那我把手机保存好。”
“嘿嘿嘿。”严怀安心里也很高兴。
“我接着给你汇报，大律师。可能龙氏姐弟把他父亲有好转的消息散布出去了，白天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晚上呢，姐弟又来陪伴，很晚才离开，我就没有什么机会弄其他遗嘱了。”
“啥事都是有利有弊！人多的事还真没有考虑到呀。”严怀安说道。
“不知怎么的？我和他女儿推着他去过一次雾昌广场之后，我看他对我就不太高兴了，还不太理我了。我试着叫他再写东西，他完全抵触拿笔写字了。”
“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
“没有哇。我重施故技，夫妻双双把家还，夫妻恩爱不夜天的谬惹克播放起，男欢女爱、巫山云雨的软语说起，投怀送抱的动作做起，他居然都坐怀不乱，不为所动。而且还不准我接尿了，摸那了。此前，我摸过多次，他的功能是完整的。”
“嗯？......功能是完整的？那怎么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发生呢？那你在雾昌广场上，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他十分厌恶的事？比如……比如见到你的前夫、你的初恋等等。”
“......没有哇......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呀......我带着他专往熟人堆里钻，好让熟人看到龙极菲这时候醒过来了。好些熟人都过来跟我俩打招呼，我看他说话不利落，一般打下招呼就分手，呆久点了，他记忆力差，智力严重下降，人认不太清的问题就要露馅。我是和好些个熟人极短时间内聊了会天就走开，当然跟几个男的可能多聊了几句。
听着广场上强烈的音乐节奏，看到对对男女翩翩起舞，我舞瘾上来了，就跑去跳了会舞。跳舞是我俩的共同爱好哇。”
“哎呀！你呀！又坏事了不是？病人都小器，心理很脆弱。
他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关爱，最怕被抛弃，最恐惧爱人移情别恋。你对他以外的所有公的，甚至包括自家宠物公狗，你都要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才对。
你居然还去跟其他男人热烈交谈，搂搂抱抱，跳嘣嚓嚓。完了，完了！”
“不会吧！就说个话，跳个舞，不至于吧！只不过那天和舞伴是贴得近了点，搂得紧了点。”
蓝玛瓶那天跑去跳舞时的心情，真的和大旱遇甘霖。当女兵三年，公猪当.......差不多。
前面为了弄遗嘱，神经高度紧张，感觉绷紧的弦都快断了。来到广场，所见所闻，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才感到自由的可贵，心无牵挂的轻松。当时心一横，就有点不管不顾了，跟男人跳舞是比平常开放了许多，让舞伴揩了不少的油。
手拉手，搂腰搭肩。脸靠脸，心贴着心。两颗来自不同星球的心离得那么近，像两个火球，彼此呼应，上下颤动。
急促的呼吸，吹拂着脸上的纤毛，是那么酥痒。闻着对方热力散发出的异/性气味，感觉到舞伴都长出了三条腿，我也跳出点矿泉水。
越跳越想和舞伴马上到宾馆去开一间房，来一段晚乃的感情。
也不知换了几个舞伴，变换过几支曲子，正想入非非，一转身突然发现龙极菲父女二人淡出了自己的视野。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龙大妹会不会忽悠他父亲去写遗嘱？想到这里，蓝玛瓶连忙丢下舞伴，撒开脚丫子跑回医院……
严怀安听到她的回答，心说：人太贪，控制不住自己，能办成啥事！
要不是年成表的引见，真的不想再跟她打交道了。
但律师有时跟失足妇女也差不多，没有红火时，对客户是没有选择权的。
什么样的人都得接见，还得尽力迎合他们，为他们服好务，而且还得为他们保守秘密。
尽管现在自己有的点名气，可以选择性的接案，但是自己做人也有原则，朋友的、上级的、朋友的好朋友的……案子，自己还是尽力接，不然好说不好听。
就说：“哎呀！关键时刻，你就不能收敛点吗？不要天亮了，才流泡尿！哎，算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已至此，那只有寄希望于你手里那页纸了。”
“大律师，如果龙老头活不过今晚或者这两天的话，刚弄完的那个遗嘱，拿出来有问题没有？因为遗嘱才写没有几天，立遗嘱人就咽气了。”蓝玛瓶听他不太自信的口气，也担心起来。
严怀安想了一下，说道：“嗯......如果真的他死了，那说明他命该如此，那也没办法。对了！如果他明天没有死亡的话，你最好叫温医生开一个出院记录。看来龙极菲是大脑出问题，死亡的事可能随时都有可能。我想可能激素打多了，也是重要原因。不打呢，又醒不过来，难呀！
他住院应该差不多一个月了吧。你叫温医生把他的出院记录写好一点，写他住院期间虽然因病住院，但意识清醒。在出院记录里面，他刚病危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这个时候还要办出院呀？能不能办成哟？他子女恐怕不同意。”
“办个出院记录，应该好办吧。有了出院记录，才能证明他是越医越好，可以出院回家了呀。
你听我的。这个应该真的好办，因为不是办真的出院，只是办一个’假出院’，医院叫什么周转出院。”
“假出院，周转出院，好多套路哟。”
“是的，美女。一般人和那些法官，他们懂个毬！只要一看到出院记录几个字，都认为或者假意不知患者可能办理的是假出院、周转出院。这些人的头脑中，出院就指病人完全康复了或者好转了。
我的团队打过两个医疗官司，对这完全清楚，一般人到医院只能拿到病案首页、检验报告、出院记录等一般医学文件。把这几份文件要做到滴水不漏。”
“哦，酱紫呀。严哥，那核磁共振报告他们也能拿到吗？”
“美女，所以我叫你给医生讲，不收你交的核磁报告和底片，叫医生不打印，不放病历中。让他在今后所有医学记录中不要提及此事。”
严怀安接着又说：“对了，我不是开始跟你说了吗？你们这个事有可能打官司的，那我们就应该早做准备。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咱们就要先准备好，你要叫他把出院记录写的好好的，说龙极菲意识清醒，那么你前面那个新遗嘱才能生效。”
“好的，这个我多想想办法。”
“呃，我还想起一件事。这事也很关键！
你说那个化疗药替莫唑胺副作用大，另外好像听你说效果还挺好的，你那个遗嘱上书写的日期就是吃化疗药当天，这个就有点问题了。”
“这个也有问题呀？”蓝玛瓶焦急地问。
“他此期间还吃了什么其他副作用大的药物没有？”
“他打了激素的，还吃了一个治疗前列腺的什么药，叫盐酸什么的。”
“盐酸坦索拉幸。”严怀安脱口而出。
“对，就是那个药。你怎么这么清楚呢？”
“呃……偶尔听到患这病的朋友提起过这药。”严怀安也有比较严重的前列腺炎，吃过这个药，感觉反应挺大的。
“你老头遗嘱第二天开了个核磁检查，那个检验报告和片子清晰显示脑胶质瘤的体积很大。
你叫医生把吃化疗药的日期往前挪一挪，好不好？”
“为何要向前挪呢，我没有太明白。”
“既然TMZ化疗药有效果，能让龙极菲这个胶质瘤患者清醒不少。对不对？
那么吃了七八天，肯定病人意识恢复得多了噻，到了真正写遗嘱哪天，患者就完全醒豁过来了，就是一个完全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了。他写的遗嘱就有法律效力了噻。”
“哦，明白了。但这样改的话，日期要从十一月四日改成十月二十八日左右，我怕温医生胆子小，不敢动哟。”
“乱世用重典，救人用猛药。现在我听说医生菊花都黑，心肠都烂，对你来说，就是遇到了好时节。那这个就要看你的手段喽！最有效的手段无外乎金钱与美色吧，这个你应该比我懂哟。”
“那没办法，弓在弦上，我只有尽最大努力去做喽！我也叫我的干哥哥给他单独打电话叮嘱一下。”
“多管齐下，这样最好。那你赶快行动！注意保密。”
“好的，再见。如果有事的话，我可能深更半夜给你打电话，影响你的休息哟。”
“行，谁叫来电的人是个大美女呢？只要是你的来电，我绝对第一时间接听。”严怀安笑嘻嘻地答道。还得再次提醒一句：“千万不要提今天他病危的事哟。”
“嗯。”
福大命大造化大，这次牛头马面还是没能把龙老头拖走。命不该绝的龙老头又度过了一个病危期。
夜深人静，蓝玛瓶终于等来与温摘星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由于事情紧急，蓝玛瓶直奔主题，递上信封，把要做的事交待了。两人坐在电脑前，改动差不多时，值班医生进来了。
温摘星心里也打鼓，见是个机会，在下午与龙极菲已经与龙大妹进行过医患沟通的情况下，要蓝玛瓶在第二个病案记录中签字确认既往病史。还要她填上与患者关系，身份证号，日期等内容。
他想的是，上面书写的这些话都蓝玛瓶说的，与己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