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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搞定主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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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章，搞定主治
癌症科当红医生温医生最近烦心事不少，本来是骨干，工作就忙。近来岳母检查出了癌症，他从此在家里没少受气。
癌症科医生名声本来就不好，人红是非多，自己最近更成了议论的中心。说自己医好的少，医死的多。时间越长，治死的越多，越来越显不出自己的水平了。
他奶奶/的，好些同行还抵毁说是自己医术差，是浪有虚名，你们行，你们来治疗一下试试，在你们手，癌症病人可能死得更快，那你们吃啥，医院能发展这么快吗？能修得起几栋价值过亿的大楼吗？你们奖金那么高，要不是我和我科室这些人尽力把癌症病人生命多延长点，把他们的油水多榨取点，以丰补欠，好多科室可能要关门！
那些漂亮的护士妹妹，就靠查下心跳、体温、血糖、血压，就靠打个针，插个管能行吗？护理工作，肌注两三块钱，静脉注射三块多，二三级护理也才几块十来块钱，价值那么低的工作，还能拿那么高的工资、奖金？
女怕嫁错郎，男怕学错行呀！当时自己可是怀着悬壶济世，一心想攻克癌症这个世界性难题而学医、专攻肿瘤学的。
走入社会才知道，什么救死扶伤，积善行德，攻克癌症，都是个屁。赚钱才是王道！
谁真用费省效宏的方法攻克了，恐怕全球肿瘤医药公司要弄个组织，把这人给做喽！这是一个多大的产业！多赚钱的产业！
现在自己能做啥？就是不断地给家属做工作，不告诉他实情，不断试险各种药，家里有钱的，什么贵就给他上什么。
条件差点，卖点因种种原因剩下的二手药。有点事就上监护仪、就抢救，就按照片、CT、增强CT、MRl核磁共振的套路不断进行检查。
一器官赚少，那就以防转移的名义，增加其他器官影像检查。最后才考虑镜检、病理检查。尽力阻止病人手术，夸大手术副作用，上化疗，放疗，伽马刀，生物治疗，中西医联合，中医......
癌症病人或许是前世作蘗，在亲属、医生们忽悠和隐瞒下，心甘情愿，不把人世间的所有毒副作用巨大的所谓治疗做个遍，不开几刀，感觉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得过癌症。
现在竞争也异常激烈，都在抢癌症病人。动刀的，都叫开刀，说才能根治。
中医的说要辩证，才是王道。
卖药的说他吃药就化，餐饮说能吃就多吃点，要食疗，不医。旅游的叫去散心，要享受最后时光，也不医。无钱的也不医，说回家等死。自知力强的，直接跳楼、跳江。我们看到，只叫可惜。完全是一大堆人民币被活活毁掉了，没有在死前创造财富，贡献GDP嘛。
老婆呢，自从她娘诊断出癌症晚期，自己也嘴欠，跟她说了老实话，说她娘就是活着也是成天等死，没啥可医的，不如吃好点、喝好点，玩好点，说这话后，自己就后悔了。
这老婆，一天就跟自己闹，一有机会就指责自己这样一个学治癌症，也到外面学习进修过，也发表过论文，也算医院骨干的一个知名肿瘤医生，肿瘤专家，在自己岳母得癌症时，居然束手无策，毫无建树。
她不光每天数落自己，搞得自己一天灰头土脸。她娘也太不知趣，有钱，但省城她不去，非要到女婿所在的医院科室来住院。
现在好多本院的医生，都在议论和质疑自己，说自己有意不把手艺展示出来，巴不得她娘早死。或者说还他么的什么专家，自己岳母都治不好。
这些议论也严重影响了自己的成人生活。
这娘们不光天啪啪次数日减，应付了事不说，最受不了的是这娘们一办事，她还条件反射地开始抽泣，说就想起她那可怜的老妈，孤身一人躺在病床上等死，自己呢，则躺在这里，享受无能肿瘤主治医生带来的夫妻生活。
自己每次都是雄心万丈，仓促收场。现在晚间都不敢开灯了，一开灯看到那娘们的一张苦瓜脸，趣味全消。
为了避开娘们，假借看护岳母之名，自己只愿呆在办公室上班，很晚再回去睡觉，能少受点数落和尽量不看到她那张苦瓜脸。
自己苦闷，有时跟护士妹妹说点笑什么的，特来来的，这些护士嘴碎，不久就传到媳妇那里去了。嚯，更不得了，又是一个不眠夜，她不闹到筋疲力尽是决不收兵。
现在看到一个美女在无人的办公室紧握自己的手，尽管是米大哥干妹，尽管说起来，岁数是大了点。可与自己这张黑干脸显示的年龄一比，看起来却是年岁相当。有点你那个年纪、我那个岁数的意思。
回老家看到小自己5岁的妹妹，如果到雾昌来，绝对会被认为是当地60岁以上的大妈。
这个蓝老板，皮肤还算细嫩，脸蛋还白里透红，领口下隐隐还有点小槽，穿得厚实，膨胀的上身算是个什么字母的杯呢？
她矮是矮了点，可更显得娇小玲珑，天生尤物，怎么她过来还穿件保暖睡衣？几个意思？加上自己和她手掌传热，不禁有些耳红心跳，心中冒出好些遐想，身上也有些昂扬……。
温医生把屁股朝后撅了撅，也就点了下头，另一只手也上来，捂在蓝玛瓶的手上，轻轻在抚.摸，道：“姐，我的美女姐姐，你好像比我大点，我就叫你姐了，行不？难得你看得起我小弟。我最近心情烦闷，老婆为了他那个得癌症的妈，每天不给我好脸色。他们说我加班多，老值夜班，实际上是我回到家里看见她满脸的苦相更难受。
和你这个大美女一说话，心情那是舒服多了，疲乏的感觉也消失了，那我就多说几句。姐呀，我跟你说嘛。在神经外科，医生已经用了脱水和降颅内压的药，主要是甘露醇和托拉塞米，他们治颅脑的毛病，像脑出血，脑梗，脑外伤，脑肿瘤，是他们的强项，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仍然继续在用他们以前用的那些药脱水和降颅内压。
看老龙时不时有抽搐，我们还加了点抗癫痫的药，看他吃饭不行，也加了点补充营养的葡萄糖、脂肪乳、维生素。从我的观察看，情况在非常缓慢好转，可能是脱水起了点作用，脱水后颅内压也可能下降了点，人可能要好那么一丁点。
但是姐呀，你一定要稳住。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包括你我，当然也包括你现在这个老公。
姐，我就实话实说了，你老公的岁数离平均寿命也不远了，他就是不得癌症，他这个岁数，也可能患其他老年病，比如心脑血管病，糖尿病，高血压，心肌梗死，脑梗死等等严重疾病面临死亡。
你看，他也有危险的高血压和冠心病了，就是不得这个脑胶质瘤，也可能因这些病发生心梗或者血管破裂导致的脑出血、脑梗塞、脑卒中，所以说请你一定要控制住情绪。
你老公病情现在看起来，真的很重，CT和MR核磁共振检查显示胶质瘤分布广，占位体积大，简单点说，是四五级或者一般说的晚期。要达到你说的那种清醒应该是不可能。
因为他脑袋内有个大的占位胶质瘤，体积挺大，胶质瘤一般生长也很快，因为占位，引起周围水肿那是肯定的。脱水治疗，水肿可能能消一点，但是肿瘤占位不手术、不化疗、放疗不仅消除不了，而且还在持续快速生长。营养越好，还可能长得越快。
你想，一个没有弹性的硬壳中，里面的东西长大了，压力就增高，就有可能裂开。汽车水箱冬天结冰体积膨胀，散热器爆裂开来就是这个道理。
脑胶质瘤越生长，颅内压力就升高，今后有可能形成脑疝，头上突然要鼓个大包，脑组织、胶质瘤可能从骨缝处胀出，跟一般的疝气，有点儿相像。
颅内压太高，大脑工作也不正常，影响神经系统，也可能使心脏停跳，呼吸停止。你经常要注意摸他的脉，探他的气息或者看他胸部的起伏。要不你学会看那个生命监护仪，一旦有事，立即叫护士和医生。
你们已经同意化疗了，你们反正也报销，我到时开点影像，咱们是熟人，cT就免了，我直接开核磁共振，要省些费用，减少些折腾。
下面化疗药在批复和采购过程中，我们接着要用胶质瘤的一线化疗药——替莫唑胺试一试化疗，凭我的经验，化疗和放疗也可能有一定效果，但是身体差的人、岁数大的人一般也受不了，要忍受很多的痛苦、不适、掉发、免疫力下降。
但我就说老实话，你们的期望值不要太高，因为大脑有血脑屏障，药物非常难于进入。加上他那个胶质瘤的位置是在左侧的额叶和颞叶，刚好是占位在了大脑中负责语言、睡眠、思维、神经、动作、神志的部位，所以说你看他基本上不能说话，右边有偏瘫，有癫痫，大小便失禁，记忆很差，还像是一个精神病，大叫，傻笑，胡言乱语，不断重复整理他的衣袖，昏睡，站立和端坐不稳，护工护理他那泌尿的敏感部位，他也无羞耻感，听你们说他还赤条下地，准备去卫生间，这也是无羞耻感症状，要想他完全清醒已经很难了。
说了这么多，你也别太急。他现在在医院了，我们有很好和很齐全的抢救手段，我认为一时半会儿他也还死不了，应该有二月到半年的存活期吧。这样的话，你就有机会问他的事了。
由于他是嗜睡、昏睡甚至意识模糊等严重神志和意识障碍，就是从睡梦中醒来的这种机会有可能也是稍纵即逝的，要办你说的那些事儿，你就要经常呆在他的身边，不离左右，可能还要不分白天黑夜，因为现在看起来，他晚上睁眼东张西望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蓝玛瓶紧握了下温医生的手：“兄弟，我原来养过山羊，有一次一个山羊快死了，兽医给他用了点药，给它注射了一针激素，山羊很快就活蹦乱跳了，看来激素的效果好神奇的。我看过每日清单，在陆军医院他们抢救时候，好像也用过激素，叫什么地塞什么钠的。”
“地塞米松磷酸钠，那个一般是急救时才用的。我这样说吧，看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用点激素，让他清醒一点，好把‘后事‘交待一下。是吧！”
“哎呀，不愧是硕士生，是比那个神经外科的大学生关火，真的是响鼓不用沉锤，你说得太对了，你说得太对了。”听他主动说起这事，蓝玛瓶高兴极了。捧着温医生的手，不停地晃动。
“姐，姐，你慢点，你慢点。你也别高兴太早，我是可以试试激素，看能不能有效果。但是激素用多了，副作用大，一是精神可能由昏睡、消沉会转为亢奋、脾气暴、力气大。这个时候你更要注意，他有可能会从床上摔下，如果摔得严重的话，我们的责任就大了，那有可能要捆绑住他的四肢。二是一停药可能有危险。三是长期使用对身体的伤害也非常大。”
蓝玛瓶看他握着的手不仅没有松开，还变幻力度在揉捏，心中有了把握，那要把他抓牢，她动了感情，就降低语速说：
“温医生，小弟弟，我年纪也不大，刚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又要守寡了，都说寡妇门前事非多，你看嘛，龙老头一睡就十多天了，可我的身体到是非常健康，各项指标和功能正常。我也正当虎狼之年，我心里的苦，夜里的痛，生理上的难受，可能只有你们医生能体谅。“
温医生没有接话。
“说心里话，这时候，我正巴不得和男人闹点事非呢。天老爷啊，你对我怎么这么不公平呀！我平时都在给你们烧香磕头的呀！”蓝玛瓶又流了几滴泪，低下头把泪脸放在温医生手背上摩擦，蓝玛瓶感到温医生手还哆嗦了一下。
她慢慢抬起头，晶莹明亮含泪大双皮眼睛望着他，看他眼神有点迷离，心绪像是飞出躯壳，人也有点呆滞了，那应该点到为止了。就变了点口气对他说：
“米专员是我干爹，你和我干哥哥还是好朋友，卫计委的主任也是我的好朋友，那你也算是我的小弟弟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现在是单枪匹马，孤立无援，要对付那两个穷凶极恶的姐弟和他们那一大帮的亲戚朋友，我又不是雾昌当地人，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看起来只有你是真正在我身后使劲的强力后盾。你也别有任何后顾之忧，实际上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只需要把我那要死的老公稍微弄清醒点，让他能把后事有个交待就行了。
嘿嘿嘿，另外这个时间段，麻烦你在病历上多想点办法，写他这段时间意识清醒、意识清楚就好。我问过神经内科、精神病科两位朋友和我的一个律师朋友，一定要写上是意识清楚，意识清醒。
温医生，小兄弟，你放心，我蓝玛瓶既是生意人，也是有情人。是个既知道知恩图报、又知道保守秘密的人。
这是我们生意人最基本的素质，何况我也是农学的大学生，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另外，姐也夸点海口，你有什么困难，只要用得着我，我是上刀山下火海，是在所不辞。
我搞了好几个企业，钱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另外我还有米大哥的关系，在卫计委有关系，还有市人大主任的关系，你有什么难处，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在雾昌这个地界里，我自认为还是有能力帮你摆平的。
我把话说在前头，你刚才说你老婆，我觉得她点都不懂事。万一，如果万一你离婚，这样说，雾昌的女人，只要你看起了的，姐给你做媒，包你满意。”
温医生突然听到关键词了，刚才飘荡的灵魂才回到躯壳中，身上一激灵，忙把两只手抽了回来。
他们还要我弄病历啊，这个是有点法律风险。医院组织过一个法律讲座，专门请王律师来讲各种病历引起的纠纷，什么医疗事故处理，侵权责任法，刑法伪证罪、妨碍作证罪，职业医师法。医院每年都有好多起官司，摊上很麻烦的，那这个得想清楚。
龙老头癌症都四、五级了，可能也活不长了，何况这个蓝老板关系硬，有权、有钱，现在还有不少头头脑脑来打招呼，问题应该不大，就说：
“我们两个，还有啥说的，你的意思，我的明白。清不清醒只有试。一种激素不行的话，我们还有好几种。这个我想办法解决，就说怕他一睡不醒，所以需要打激素嘛，看激素说明书，讲有一丁点脱水功效，病历上我写增强脱水效果用点激质嘛。激素用了，病人可能很激动，力量大，有的可能还要打人，你要注意。病历的事，大意我也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温医生也抬头看了一下门外，然后转头小声但有点生硬的说道：
“不过，不过我有些话要说在前头，我们今天谈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如果走漏了风声。把我带了出来，万一翻脸不认人，我饭碗被砸的话，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那样的话，有可能就对你不太有利了。”
看来米大哥说的不错，人走茶凉，刚才还色/迷/迷的，转眼就一本正经，这个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既然这样，自己对温医生，只能下点猛药了，还是要多孝敬点，开始准备只递一个，那看样子得给他两个信封！
蓝玛瓶站起来，走到门边，伸出头来，左右看了看，从裤包中摸出两个厚厚的信封，双手递到温医生手里，道：“弟弟，姐就这样叫了。这点小意思，是表达我的心意，您拿去给弟妹买件衣服或者买个包包，让她开心。”
温医生边推边说：“姐，你太见外了，我哪能收您的红包。”
蓝玛瓶着急了：“弟弟，你快收下吧，万一来人看到不好。你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姐了。你不收，你就是不想帮我了。”
推拉了一会儿，医生看推辞不过，就说:“姐，你都这样说话了，那我收，那我收。下次如果再这样，那就见外了。我有可能就不理你了。”
他忙把两个信封夹进抽屉里的一大本刚从医院图书室借来的脑肿瘤专著里面，关上了抽屉。
作者有话要说： 关火－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