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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老汉诊断胶质瘤,继女医院情意浓 ...

  •   56,老汉诊断胶质瘤,继女医院情意浓

      十一黄金周终于过去了。

      在蓝玛瓶看来,龙极菲的症状看起来是在加重了。但是只要不和他对话,他在路上走起来,坐在长椅上,看起来还是比较正常。

      十月九日。蓝玛瓶从冰箱中取出早已煎好了中药,放在微波炉里面加热后,四下看了看,然后悄悄在橱柜里面拿出一个上面贴有石膏粉标签的棕色小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粉末放进药碗中,搅拌均匀。

      龙极菲把早饭吃完后,蓝玛瓶把中药端到龙极菲面前,看着他喝下,就出门去了。

      当首次收到药物时,蓝玛瓶打开胶囊,看到里面的粉末与石膏也差不多。

      如果每次要打开胶囊,抖出药粉,倒进药碗里,胶囊壳还要处理,比较麻烦。她去医疗器材店购回个深棕色的药瓶,专门用于装这个药粉。

      石膏的功效有:解肌清热,除烦止渴、清热解毒、泻火。石膏主治:治热病壮热不退,心烦神昏,谵语发狂......

      早就问了黄医生石膏在中药中的药性,蓝玛瓶背诵得滚瓜烂熟。怕的是加药时万一被龙极菲瞧见,就说石膏粉是这副中药的药引子,黄医生说必须添加。我就说家里就有,所以药单中就没有这味药。瓶中石膏是平时买来准备点豆花用的,原来点豆花用卤水,现在讲求环保和食/品/安/全,改用石膏了。

      蓝玛瓶今天还有些事,事情办好,还要去准备点钱,晚点再通知他子女。

      龙极菲如果出去,被他人看到不正常,不知又要议论些什么。

      蓝玛瓶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对龙极菲道:“老龙,乖,你不是说最近人不大舒服吗?那就最好不要出去了,你毕竟七十了呀!人是要服老的。我给你弄了一点饭菜,放在冰箱里。中午你自己看还弄点啥吃,在家等我回来。”

      “嗯。”龙极菲抬头望了她一眼,离开饭桌,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事办得差不多了,蓝玛瓶回到家,龙极菲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看手机,差不多了,这个时间龙大妹、龙二娃应该是到家了,是时候打电话了。

      蓝玛瓶走进带卫生间的卧室,关了房门,进到卫生间,关门,打开水龙头,蹲在里面给两人打了电话。

      嗯,不对。他们走到家里来,看到他老汉现在这个德行,会不会认为是我把他老头整疯的?会不会当场和自己闹起来?

      那得把他弄到外面去,一是效果可能要好些。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动自己了。

      蓝玛瓶放下电话,叫醒龙极菲,叫他跟她到校园里面去走走。

      龙极菲傻傻地望着她,眨巴了几下眼,问:“呃,你是,你哪一个?不跟-你走。”

      “我是你的小老婆,蓝玛瓶啦!是你最心爱的人啦,走-嘛。”

      “哦,那,那要得嘛。”

      龙极菲慢慢掀开铺盖,坐了起来。蓝玛瓶忙上前去拉住他的手,扶他站了起来,关门,走下楼梯,两人手挽手慢慢向校园大门走去。

      把龙极菲扶到大门边的长条椅上坐定,蓝玛瓶向荷花池走去,边走边给应红派出所房和璧指导员致电,叫他明、后天打点钱过来,说要带老公到陪督看病。

      龙大妹、龙二娃听到蓝玛瓶说的消息,心中想老爸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些事?

      两姐弟立即通话,都不相信,但听她口气,是有点不对。给老爸致电,长时间无人接听,有接听,又是蓝玛瓶声音。两人决定还是去老爸那走一趟,看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活。

      姐弟风风火火几乎同时赶到学校,看到老爸坐在长椅上。两人过去问候,龙极菲也能简单地回答,表情也还正常。觉得是有一点异样,但没她说的那么夸张。

      蓝玛瓶悄悄做手势,给两人递眼色,三人走到塑像后。龙极菲仍坐在那,望着前方发呆。

      蓝玛瓶说:“下午有一单位要跟我们谈合作,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我就给你老爸打电话,本想告诉他,晚上不回来吃饭。

      可打了好多电话,他都不回,有时也有接听,但不说话,有点声后又挂断。接着打多次,光有铃声,无人接听。

      咋回事?我中午谈了一笔大生意后,是不放心,饭后还是往家赶,应红镇离得远,到校都四五点了,在校门碰见他,他一人呆呆地坐在那长椅上,神情有点不正常,和他对话,说话颠三倒四,胡言乱语。一句话,只说前面几个字。再问,他就想不起了。好像还不知道我是谁了。我还认为他装,他有时小气,有时生我点气,在这有个多小时吧,他是不是有精神病了,这到底咋回事?你们看下怎么办呢?我都急死了!”
      “那好好问下他,看了具体情况再说。”姐弟同时回答。

      三人又望闻问切一阵,觉得他真的有问题了,真不正常了。

      姐弟十分不解,四十天前,七十大寿庆典,当时他是意气风发,声音宏亮,精神十足,言行举止完全正常。在台上向全体宾朋致答谢词时,讲了一分多钟,一切正常。

      到每桌敬酒,他更是谈笑风生,喜笑言开。
      老公停车后要路过学校,在街上遇见岳父多次,两人交谈,都给龙大妹讲。龙大妹上菜市,也常与他爸碰面,由于蓝玛瓶的关系,尽管话不投机,但常见的礼节和问候之话总是有的。前段时间,他们所见的龙极菲,都一切正常。

      怎么黄金周刚过,前面一切正常,人都说看起年龄只有五十来岁的龙极菲就像个精神病了呢?他是受什么刺/激了?

      是不是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手脚?姐弟俩都这么想。

      老爸现不正常了,原因不明,还是先看医生吧。

      一起商量,看他真有病。如果是精神病,雾昌仅有一个小型的精神病院,医术高低不清楚,怕误诊。

      还有听说精神病人一进医院都像是关禁闭甚至有的还要绑起来,都不想他爸受这个罪,这样不是精神病都要逼成精神病。

      雾昌也有三甲医院,但雾昌离省城陪督近,好些病重或者对雾昌三甲医院诊断有疑问的患者,最后反正都要到省城陪督复诊、检查或者治疗,那还不如直接到陪督去。好好检查,确定病因,再行治疗,这样还保险些,可能费用和时间还要省一些。

      蓝玛瓶按先前的设想,说治病这点钱不是问题,由她全盘解决。

      姐弟俩心明镜似的,看见父亲生病,就不戳穿你。
      父亲一月工资三千多,吃才需要几百元。七十大寿庆典余下好几万,家中啥都未添置,老爸口头、电话中都说要分,这个堂客捏着一直不分。你拿钱治病?你才来几个朋友,送了几个礼?分明就是我父亲来的朋友多,亲戚来得多,姐弟俩的朋友、同事来的多,送的礼钱多。把别人的钱说成自己的,呸!不要脸。
      这些话这时不能说,不是吵架的时候,就看她表演吧!

      龙大妹、龙二娃两人商量,父亲可能是有毛病了,主要应是精神方面问题,可能短时间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龙大妹讲自己的公婆脑出/血,一下子就倒了,而不会是爸这种痴呆的样子。

      要去检查的话,一定要挂上陪督找专家,没有挂到专家号,到省城陪督检查也白搭,那不如就在雾昌检查了。

      联系了熟人,说第二天的专家号已满,只有后天的了。

      姐弟俩最后商定,挂号,后天一早上陪督。

      十月十日,龙大妹、龙二娃晚饭前又去看望了龙极菲,发现情况仍然比较糟。

      十月十一日,龙二娃早上六点半过来,载着蓝玛瓶、龙极菲上了高速公路,向省城陪督急驶而去。

      到省城后,龙极菲看起来症状有变化,右腿感觉无力。

      挂的陪督陆军医院神经内科专家号,门诊专家拿出笔叫他写自己的名字和另外几个字,问了些加减法,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是你什么人?你抽烟不?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今天星期几?……

      专家写下了门诊病历。

      主诉:胡言乱语2天余。现病史:老说家里有他人在活动,傻笑,基本不能写字,反应慢,抽烟。体检:高级智能活动障碍。诊断:待查。建议:住院。

      然后医生把两人叫到一边,说根据他们的经验,没有受什么刺/激,突然出现这些高级智能活动障碍,怀疑是颅脑内有肿/瘤占位或者脑梗,建议先做个CT检查。

      CT检查需要先去预约。三人到了影像部,预约检查时间为第二天。

      看完门诊,龙二娃的心情比较沉重,因为父亲的病并不是精神病那么简单,立即致电龙大妹。龙大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好的父亲,怎么一下子就得了脑肿/瘤占位,自己公婆脑出点血占位就瘫痪几年了,不知道自己老爸今后会怎么样?

      三人准备回宾馆,走了约五百米,龙极菲走着走着,突然一瘫,往地上滑去,龙二娃连忙把他老爸拉住。看到龙极菲眼睛上翻,叫他无应答,身体在抽/搐,昏迷过去了。龙极菲的个头不小,两人看到离医院不远,想抬,女人抬不动了,急呼120,几分钟,陆军医院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呜哪,呜哪”急驶而来,从里面跳出几位医护人员,查看有心跳、呼吸,立即装车,送到重症监护室进行抢救。

      急诊内科的专家写下了门诊病历。
      主诉:胡言乱语2天。现病史:2天前无明显诱因出现胡言乱语,无恶心呕吐。体检:P60次/分,BP146/86 mmHg,神志恍惚、表情淡漠,查体欠合作,双侧瞳孔等大、形园,直径约3mm,......肌张力不高,病理特征可疑阳性。诊断:颅内占位、肺部感染。建议:血常规、肝、肾功、CT

      急救中心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属进去。两人只有分头回去休息一会,留一人在外等候。准备随时交费,拿药等。

      第二天十二点左右,CT报告出来,医生告诉了两人结果,病人现在情况还不是非常乐观,需要继续观察。
      诊断意见:左侧额叶、颞、顶大面积低密度影,考虑(1)左侧额叶占位(2)大面积脑梗塞,建议MRI核磁共振进一步详查。

      建议增强CT。增强CT检查结果与CT平扫检查的诊断意见差不多。

      的确是大医院,见多识广,这个急诊科专家医生的判断基本是正确的。看出是脑肿/瘤,极有可能是脑胶质瘤,但也不排除脑梗塞的可能。

      龙极菲还是继续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抢救。

      抢救了一天一晚,龙极菲终于回过神来了。但话都说不清楚了,有点半边瘫痪了。

      急诊科一位专家告诉蓝玛瓶、龙二娃。从你们亲人的症状观察,结合CT片子的诊断,看来他大脑中的阴影初步的诊断就是脑占位,我看是脑胶质瘤了,那么在急诊科的医疗手段就解决不了啦,他必须转到神经外科,为什么呢?

      因为是脑胶质瘤的话,这个肿/瘤发展非常快,目前的医疗手段只有几种治疗方法,一种是在病人家属同意的前提下,实施开颅手术的同时,取肿/瘤组织进行病理检查,也就是通常说的活检,不管是良性肿/瘤还是胶质瘤,就可以手术对其进行切除了。切除后再结合放疗和化疗,并定期到医院做相关检查,查看是否继续生长、是否转移等等。
      现在我们科室的意见是,病人的病情虽然危重,但已经相对稳定,我们建议立即转到神经外科住院,由他们诊断看有没有手术的指征。
      蓝玛瓶和龙二娃一商量,同意立即把他送神经外科住院。

      一到神经外科,医生下达病危,仍然把他送进了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随时准备抢救。

      蓝玛瓶一听到重症监护室每天仅有半小时的见面机会,不同意住进去,希望住普通病房。进去半小时,里面全是医生、护士和其它家属,自己想写遗嘱的动作不好做。

      龙二娃不高兴地说,一般病房万一发生危险怎么办,还不是得抢救,送重症监护室,说一切听医生的吧。

      蓝玛瓶一看,也只有让他进重症监护室了。里面的费用也太贵了,很多不能报销。自己的钱又要出去不少。

      神经外科医生在病历上写着主诉:胡言乱语3天,加重伴右肢体乏力2天。
      现病史:无明显诱因胡言乱语,伴命名性失语,不能说出熟悉人的名字,有大便失禁,患者病情呈进行性加重,次日出来走路不稳。行头颅CT增强检查,提示左侧额叶占位可能,门诊以“左侧额叶占位性/病变”,患者自发病以来精神错乱,睡眠尚可,食欲可,大小/便失禁......

      昨天抢救,让房教导员还了些钱过来。又进神经外科的重症监护室,钱又不够了,对了,夫妻也有共同债务呀。那我得弄点。找我哥把钱归还些回来。今后给哥假装写个借条,再拿出来找龙大妹、龙二娃要钱。

      “是哥吗?呜-呜-呜-”蓝玛瓶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妹儿,你怎么了?”蓝目尔大声问。
      “你妹夫要完了,他得了脑肿/瘤了,医生说恼火得很,做手术才能救活,做手术要很多钱,你快点把欠我的钱,快归还一些给我,不然妹夫命都没有了?呜-呜-”
      听到丈夫大声问话,蓝目尔老婆立即凑上来听。
      “你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好多钱?”蓝目尔老婆悄悄在他耳边说。
      “是不是真的,手术要好多钱?”
      “我的哥呀,这个事情有说来玩的吗?问了医生,手术要十几二十万。”
      “这么多钱啦,那,那还医什么呢?”
      “不医,怎么得行。他两个子女都说没有钱,如果我不出钱的话,他们说要把他老汉的房子卖了,要卖房救父。”
      “房子卖了的话,那你到哪里去住?”
      “就是呀,如果这样的话,呜-呜-,我只有到哥哥你家来挤一下了。”

      蓝目尔老婆大睁双眼,不停摇头表示不同意。
      “妹儿,莫急,我们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你知道的。我们现在联系一下亲朋好友,想点办法,看能筹集到多少钱。一会给你电话。”蓝目尔回答后,连忙挂了电话。

      蓝目尔转头望着他老婆问怎么办?
      老婆眼珠转了转,让他打电话找龙二娃核实一下。蓝目尔与龙二娃在一起搞过一个小工程,留有他的电话。
      两人通话后,蓝目尔、他老婆相信这是真的了。
      两人商量,那还是尽量多凑点,就归还她六万,反正她吹起门路多,认识这个老板,那个官员的,她不是专员的干女吗,其余的要她自己想办法。
      致电蓝玛瓶,说马上找人拼凑了六万。蓝玛瓶知道他们不想多还,只得说,先汇过来再说了。

      蓝玛瓶心中暗喜。钱又从那个很抠门的嫂子手中弄回来六万。
      要得,他的病情那是越严重越好,死得越快越好。最好是不治疗最好。

      为进一步确诊,住院医生开了一个核磁共振影像单。核磁共振检查要预约,第二天才行。

      龙二娃想提前一点,问能不能立即安排核磁共振检查。

      医生回复:是占位一时也死不了,晚一两天出报告问题不大。

      后天要做个核磁共振检查后,才能得出最后的结论。

      蓝玛瓶为了方便商量,这时把她的一个合伙人叫来了。据说这个合伙人很有主见,点子多,也认识一些人。蓝玛瓶明的是叫个帮手,暗地里,是叫他帮她出主意的。

      重症监护室仅在下午四点到四点半允许一名家属进去看望半小时。下午四点一到,蓝玛瓶非要她进去看一下,龙二娃本来想去看,但看她这么着急,那就让她进去了。

      “老龙,你到底怎么了?现在好些了吧。”蓝玛瓶假装非常关心地问候
      “你是哪,哪个?这是那里,我要......。”龙极菲一动,结果蓝玛瓶这才发现他的四肢被护理绑在了病床上。
      “你别动,你昨天昏迷了,今天才缓过来了。”
      “你是哪个烂堂客,快放,快放-开,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你吃点东西吧。”
      “不吃,吃了好多,吃了好多-药了。--难吃。”
      ……
      蓝玛瓶今天提着CT片,联系干哥哥,把主要的影像和报告发彩信给了米点佑,雾昌一个医生致电,都说从主影像看,百分之九十九是脑胶质瘤,只是没有病理检查,也就是没有开颅活检,不能说百分之百罢了。你看这个位置是在左侧额叶,最影响人的思维、语言、神经系统、意识等,看来他的精神症状在不降颅内压,不通过手术摘除胶质瘤组织、放疗、化疗等把胶质瘤缩小的情况下,从位置、体积大小和他的
      症状看,恶性程度高,活不过三个月到半年。而且从大小、位置、浸/润看,手术难度相当高,加上患者年龄大,有心脏、肾、高血压等基础疾病,建议保守治疗。对脑胶质瘤,由于有脑屏障,一般药物进不去,有些化疗药,有点作用,由于患者个体差异大,但是总体效果都不是太好。放疗和增强放疗,效果也就那样,现在还有伽马刀、生物疗法,不过,从文献和实际报道来看,目前效果都不乐观。最好的是手术,一是对医生的手艺要求高,二是个体差异更大,有好些做了手术,也许对癌细胞是个刺/激,复发更快。不管是手术、放疗、化疗副作用都很大,病人好多都吃不消。如果经济条件差的话,能吃什么就给他吃点吧。不然钱也花了,病人也挨刀了,痛苦也受够了,最后还免不了一死,而且时间都不长。最好学学国外,多对患者进行些临终关怀吧。如果核磁共振片出来后,再拿来看看。

      喻教授推荐的东西当然没有错了。蓝玛瓶一听这些意见感到太高兴了,也太好了,最好是不治,让龙极菲早死。这样剩下的金钱更多一些。但是,无论如何,临死前一定得弄到一份像样的遗嘱才好。不然得的太少了。

      龙二娃也拿着CT片子和报告去找了陪督另两家医院的相关专家,说法尽管有出入,但大致意思差不多。

      姐弟俩商量的意见基本是一致的,老爸已经七十了,手术既然可能有死得更快的风险,那干脆就不手术。龙大妹的婆母脑出/血,也是有高血压、糖尿病等基础疾病,出/血位置在大脑中部,手术风险非常大,当时没有手术,现在已经活了六年了,也还活起的。但是放疗、化疗一定得做,花钱就花钱,钱万一不够,蓝玛瓶也不承认付钱时,两姐弟平摊,支付不了,反正老汉也就一套他和母亲一起奋斗得到的房产,用于他治病理所应当,就把老汉的房子卖了,房钱拿来治疗,希望能尽量延长父亲的生命。

      闻听龙极菲的病情严重,家里人都想来陪督见他。龙二娃根据预约时间,感觉他们可能只有在去核磁共振检查的路途中能见到父亲,就告诉大家一定要在核磁共振检查前到达医院,在路上等着见父亲。不然进了重症监护室,就见不到人了。
      他的儿媳、女婿、孙、外孙都在预定的时间前赶到了,大家完全像是要与遗体告别的感觉。跟推车的护理好说了一下,他同意我们见面,不过说要尽量快点,重症监护室推出去检查的病人,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赶回病房,还说重症监护室的病人需要静养,不
      能激动,不能在外时间太长。

      这是他进入急救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看到这时的龙极菲微有消瘦,眼光迷离,眼皮无力,胡子刮得非常干净,但看起来脸色青白,剃了个光头,发出淡蓝黑色的光,握他的手,软软的没有力量感,他基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我们正在一一问候,他最喜欢的大孙子和小孙子哭着叫爷爷,龙极菲反应也不大,也没有回音。

      突然,大楼大厅的东门边,一声尖厉的,带哭音的“爸爸!”声响起。大厅的人都扭头向声音那边看,平车旁边的人也抬头看,一个矮个子的年轻女子丢下拉杆箱,跑步向躺着龙极菲的平车跑了过来。这个小女子是蓝玛瓶的女儿吴越晓,她才从太原回来,下飞机,立即打了出租向医院驶来,她听到她妈妈讲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与龙极菲见面,由于不熟悉医院的道路和楼房,差点错过了机会。

      吴越晓冲过来,双手拨开众人后,低头弯腰用双手捧着龙极菲的脸,对着他低声叫了两声“爸爸,爸爸。”然后她脸贴他的额头,热泪涮涮地往下/流。“爸爸,你这是怎么了?爸爸,我看你来了!没事的,我们现在到了三江省最好的陆军医院,有顶尖的医生,一会就会没事的。”她又用她的小手轻轻抚摸/他的头,握他的手,不停地安慰他。龙极菲说不出话,也只有很轻微地点点头、挥下手、哼几声,但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吴越晓的这些表现,把蓝玛瓶、龙极菲的儿女、儿/媳/妇、女婿和小辈们看得目瞪口呆。

      龙大妹、儿/媳/妇、蓝玛瓶也是非常感动,陪着她流了好些眼泪。

      龙极菲的后代万万没有想到,平常听说吴越晓与老爸见面都罕见,七十大寿庆典,她正利用假期在雾昌学车,有的是时间,但没参加庆典。白天忙还情有可原,但是前一天晚上吃寿面他也没有出现。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个继女与继父到像是亲生,亲生的子女反倒成了继子女一样,都没有看明白继女怎么会和继父的感情那么深,那么真挚。

      生死离别的感情真让人受不了。他们的感情看起来不是亲生胜过亲生。

      龙大妹、龙二娃的心情异常复杂,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妹妹,不知道平时把父亲的钱忽悠了好多,不然她怎么对继父那么有感情?同时也暗地对父亲偏心眼感到不高兴,自己的大、小孙子、外孙都没有得到他多少关爱,不知悄悄给了这个女人和继女多少钱。有了新女人、继女,把自己的后人全部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第二天,核磁共振检查报告出来了。
      诊断意见:左侧额叶、基底节区异常信号影:胶质瘤可能。

      龙二娃看不懂这报告,拿去问医生。胶质瘤可能?是什么意思?

      医生解释:大脑中的肿/瘤比较特殊。不好做病理检查,也就是活检。对肿/瘤是否癌症或者说的恶性肿/瘤,病理检查是最终的判定标准,是所谓的金标准。

      大脑内的肿/瘤,要活检,必须开颅,打开颅骨,又是大手术,单纯为个,病理检查,打开颅骨,家属一般都不会同意。不开颅,就做不了病理检查,那么基本上核磁共振检查就算是最后判定标准了,今后的治疗就以核磁共振检查为最终的诊断标准进行治疗了。

      蓝玛瓶看到吴越晓回来了,一块石头落了地。嗯,自己多得点遗产的目标又近了一点了。大家都看到了,继女对继父是有孝心的。

      这时蓝玛瓶想起了昨天给吴越晓打电话的事,真费了不少表情和泪水!

      昨日,蓝玛瓶想了想,是得把自己的女儿叫回来。意思一下孝心。

      她跟龙二娃说:“龙二娃,我一点都没有休息好,现在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坐着我又睡不着,我到下面花园去透透气。这里你就盯着,坐起睡会也行,主要是怕医生、护士叫。”

      龙二娃神情疲惫:“要得,你去吧。”
      蓝玛瓶走到花园一无人绿篱处,用几张餐巾纸垫在绿篱边的石板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吸了一口气,摸摸头,想了一下如何说。然后拨通电话,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吴越晓呀?”
      “妈,你怎么了。”吴越晓听到妈/的哭声,心里一紧。
      “你继父老汉要死了。呜-呜-”
      “谁?”吴越晓前两字没听清,听到老汉两字,以为是自己生父,吓了一跳,忙追问了一句。
      “你龙伯伯要死了!”
      “他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吴越晓一下子心情就变坏了,不高兴的回答。

      “随便怎么说,他是你的继父呀,嗯。晓晓啊,你岁数也不小了,你也是大学生了。有的事你也应该懂了。妈这一辈子,好造孽哟!呜呜呜。小时家穷,再受家庭成份的拖累,经常遭人白眼。婚姻又是包办,为了躲债,才无奈和你老汉选择离婚,二婚没有几天,老公又得癌症,医生说可能活不过元旦或者春节,老天爷啊,你对我太不公平了!呜呜呜。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还不如跟你继父一起死了算了!呜呜呜。”

      “......妈,妈,你别这样,呜呜呜。"吴越晓听到妈/的一生是坎坷,再一听她不想活了,受她/妈/的感染,也跟着哭了起来。

      "晓晓哇,你可能认为你继父与你没有关系,实际上你不知道,我现转行搞建筑,是有几个钱,都是拿来准备还原来看花公司所欠债务的。当年怪妈心大,被骗子所骗。不甘心,又办了看花公司,以为养浪子山羊有暴利,那知为此大亏一砣,背上巨额债务。你上大学的所有学费、生活费、交通费、零花钱,实际都是你龙伯伯支付的,你做人还是应该知恩图报。妈这么一说,现在你请楚当时接你为何只有一个破车了吧。”

      “妈,这些,都是真的吗?你不会是来骗我的吧?”吴越晓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富二代,家里有的是钱。

      “那你认为你用的这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呀。以前我说的有些话,你说是骗你的,也算是吧!但也是善意的谎言,现在你龙伯伯,生命垂危,我就不跟你说假话了。”

      “妈,妈,对不起,是我误解你了。”听妈连哭带诉地说了一大通,吴越晓想起自己对再婚后妈/的冰冷态度,有些愧疚。但她又加上了一句:“我还有我爸爸呢。”

      “你爸爸,你爸爸现在,去当一个看门狗,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指望他养活你?”蓝玛瓶听到吴越晓没有回答,接着道:“你是我女儿,你这么说,没关系的。我话也说了那么多了,我还是希望你尽快回来见他一面,跟他亲近,你要孝顺一下他,把他当你的亲爹对待,一是表示我们是感恩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另外希望他特别在这个时候把你当自己的亲闺女。如果他完全认可你了,就会给你留下些钱,你剩下的学业才有可能完成。遗产不到手,你我的生活可能就有困难。”

      “妈,那你说怎么办?”大学都上不完,她有些急了。这样的事发生的话,自己在同学面前还怎么抬头。

      “女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了,也该学一学这些社会知识。当时叫你过来一起住,就是想形成事实上的抚养关系,这样才算他抚养了你,你没有来大家一起吃住也就算了。

      后来叫你来吃寿面,参加生日庆典!在广大的亲朋好友当中,露个脸,表示你很孝顺,是乖继女。但是,可惜呀,你还是没有来。
      读大学后,每个假期回来时间那么长,你也不回来看他。你好好想下,你不孝顺自己的继父,我们两娘母,那就可能没有遗产。万一你龙伯马上去世,你后面上学的经济就成问题了。

      你回来后,要好好孝顺一下你继父,争取把他的遗产拿到手后,不仅我家债务全部还清,你呢,后来学习生活的费用就全解决了。跟你爸一复婚,一家人就破镜重园了!”

      “妈,那我听你的,马上回来跟他亲近!”这回吴越晓知道情况紧急,下定了决心。

      蓝玛瓶心里暗想,从今天女儿的表演来看,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看她的表演,感情好逼真,眼泪流起来那是刷刷的,完全与我有得一比。这次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又是轻言细语,和颜悦色。又是严词威胁,终于才把她说通的,看样子,只要思想工作做通了,她还是能懂妈/的心的,还是可以放得开的。

      “晓晓啊,你过来。妈跟你说句话。”两娘母在无人处说起了悄悄话。

      重症监护室探视的时间又到了,姐弟俩都想进去看看父亲,正在商量,蓝玛瓶拦住他俩。说我女儿是专程从太原赶回来看望你爸的,过两天后还要赶回去上课,你们今后反正有时间,那么就先让妹妹去看看吧。

      姐弟俩还有啥说的,也只好让她去了。

      连续两天,蓝玛瓶悄悄问:“吴越晓,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跟他说了没有?”

      “我左一声右一声的叫爹,抚摸他,亲他,给她喂水,喂好吃的。跟他说爸爸,你长得好帅,实际上从我一开始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碍于你不是我的亲爸,就没有表示出来。说原来没有过来一起住,是一时不适应。没来参加生日庆典,是那天下午马上要参加驾校内部的淘汰考试,还有好些都跟他说了的呀,我说我现在上学都没有什么钱了,今后找工作,还要托人,需要一大笔钱。自己想在大城市工作,还要购房,首付也付不起。但是我看他疙疙瘩瘩的说不出话,偶尔哼哼,没有啥反应。”

      蓝玛瓶听到这些话,心凉了半截。

      要他得癌症的目的达到了,但是没有遗嘱,他死后,法定继承只能得他产权的1/3,算上女儿,也只能得1/2,今后可怎么办?

      这个P死老头,不光不能说话,还不会写了,这些情况是先前没有预料到的。怎么才能弄到他的遗嘱,把财产全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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