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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潜入水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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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潜入水底
私家侦探柯北回收了无人机……
柯北一猫腰，钻入车内，脱掉了外衣、毛衣和加绒裤，露出了里面的黑色保暖潜水服，他脱下鞋袜，穿上底部涂胶的潜水鞋，他提起一个长长的黑包，关了车门，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缓缓向黄桷树走去。
他爬上树，固定好吊绳，他斜背着包，顺着绳子到达了板墙里面的地面。他向门房方向看了看，发现门房的窗户里面有些暗光在闪烁，估计看门人在看电视。他猫腰随意向一眼孔桩孔跑去，他趴在地上，打开包，戴上了潜水表，穿上脚蹼，在头上套上潜水相机和照明灯，扣上潜水眼镜，戴上潜水手套后，他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孔桩孔，潜入大概两米后，他伸手打开了灯光和潜水相机，他调整了一下内耳平衡，然后缓缓移动脚蹼，向一条鱼一样向水底潜去。
不一会，他潜到了水底，他一看潜水表，显示深度8米左右，水温9度。他在孔桩底部迅速转了一圈，发现地质条件的确和工人说的差不多，还算可以，他缓慢地回到了地面，他深呼吸了几口，停顿片刻。他觉得只探一个孔太少，证据有些勉强。
他脱掉脚蹼，然后他又躬着身子，向他随意选中的一个孔桩走去。这个孔桩位置位于工地中部，柯北伏下身子，如法炮制，又探查了第二眼孔桩。虽然水底四周的土质和刚才那个孔桩不一样，但是看起来圆筒的形状还是非常规矩，他伸手摸了一摸，土质比较坚实，表上显示的深度不足8米。
柯北缓慢地升到地面，脱掉脚蹼，收好装备，然后蹑手蹑脚回到黄桷树下，他双臂用力，双脚缠绳，攀上了黄桷树。收好绳索后，他慢慢下到地面。
他一溜小跑，来到百多米远的小车前，他急不可耐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他快速地换好衣服，移到驾驶座，右手抖颤着启动发动机，打开了热空调。他猛踩油门，小车一个昂头，一会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他回到宾馆后，在房间内跑跑跳跳活动了半个多小时，当身体暖和之后，他跳进已经放好水的浴盆，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
我下去的这两眼孔桩和那两个工人说的孔桩应该不会重合吧。那现在知道的就有四眼孔桩了，如果工人所说是真，那么，这些个桩孔里的水不是从下面冒、渗、穿、冲进的，应该是从孔桩上面流进来。那现在看来，孔桩进水一定是人为造成的！是有人从上面灌进来的。
这时柯北突然想起视频中的那辆三E08342车牌的篷车来了。这辆篷车上下左右遮盖都非常严实，令人生疑。这辆篷车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它去工地的次数多，而且从轮胎的变形看，装载应该是比较重的。现在的工地只有挖孔桩的出土和工地地面上少量的土方，拉土石方的都是翻斗车，从地处空中的摄像头看下去，的确都是空进满出，装的都是土石。除了土石，没有什么其他材料需要运进去运出来。
从工地大门前路过的车辆，与消防车、洒水车类似、能装水的车辆有：水泥搅拌车、干粉车、油料车，危化物品车等等，没看见这些带罐车进到工地。
柯北没有理出头绪，他有一个习惯，就是不能坐在室内胡思乱想。他到租车行租了一辆汽车，就在三江县有工地的地方乱转。到了县城西边的一处工地，他突然发现工地里面架着一个简陋的、涂了红漆的油罐。椭圆柱形状，顶上一个加油口，侧面底部有一个带阀门的放油管，油罐底部还焊有四个伸脚。
他有了主意。 “吱”的一声，他来了个急刹，他把小车停到工地的门口，走到门房，给一个戴红袖笼的师傅递了一颗烟，两人烟都点燃后，柯北开口道：“师傅，我看到你们这里有一个油罐，这个油罐出不出租呢？”
师傅看到香烟比较高级，热情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这样，我给你找个能拍板的。”他马上拨了一个手机，一会儿出来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
柯北点头哈腰地伸手递烟：“大哥，你好，来，抽烟……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油罐出不出租。”
包工头一看来人非常客气，上下打量来人一番后，就说道：“可以出租，不过现在不得行。”
“为啥。”
“春节期间的油料比较紧，我们都先买点柴油运回来储备起，以备不时之需。过了排队加柴油的时候，这个罐罐放在这里就没什么用处了。你要的话，你那个时候再来，怎么样？”
油罐可以出租！对呀，把这个油罐放干净，放在普通的货车里面，外面再蒙上篷布遮挡，不就看不出来是一个油罐车了吗？
视频中那个三E08342篷布车里面会不会放的是油罐？如果装的是油罐，在里面装上水，开到工地，接上管子，一打开阀门，利用落差，就能往桩孔里面灌水了，不需要抽水机，这项工作甚至一个人就能完成，没有噪声，不需要一直看着。哇！这办法好。
想到这里，柯北向包工头问道：“大哥，你们这个油罐出租过没有呢？怎么个价？”
包工头有点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摇摇头说道：“没有出租过，价格我更不清楚了，如果你到时候要租，咱们再谈价吧。对了，这个东西你不能拿去装水哟。”
包工头见柯北不解，又怕失去今后可能到来的赚钱机会，补充道：如果装水，那就把它装满，这样内腔不容易生锈。归还前，把水完全放干，暴晒几天才行。我们如果发现你是装水，价格要高点哟。因为这样，我有些损失嘛。”
柯北有点失望，他点了点头后，忙又递上了一支烟，又问道：“我现在就着急想租，你知不知道，你们这种油罐。其他哪里还有？”
包工头：“我现在实在是想要储备柴油，不然就租给你了，看你这么着急，我想想看啊。三水县城边边的工地上张二、苟大、李三……他们都有油罐。哦，对了，有几个物流公司也有，他们的车多。凡是柴油车多的地方你都可以去看一看。“
“大哥，你有他们的手机号码没有？“
包工头按了按手机：“哎呀，这几个人的电话我都没有，我给你写几个大概地址，你到他们那里去看看吧。”
柯北连连哈腰、点头：“大哥，你是好人，你太友善了，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来来来，再抽根烟。”
……
柯北借想租油罐和打听油罐租金的名义，终于打听到荣华建筑公司的彭索在他们工地孔桩被淹没那个时间段租用过一个油罐。油罐当时是吊装到一个货车上面的，车牌号出租人没有注意，好像是三E08342。
柯北想：油罐车里面装水的话，肯定不会用自来水吧。油罐椭圆宽4米，高3米，长5米，容积有大约45立方。商业水6元一方，要270元一油罐。而且一般自来水都是小水管，要装满一油罐，花的时间也长。哪里取水最便宜、最便捷呢？
望着公路边侧碧绿的雾江水，柯北冒出个想法，他们一定是到离工地最近的雾江边去拉水。
就是到雾江边去装水，他们如果自己用水泵抽水。车厢装了油罐，不好装水泵。就是在驾驶室装水泵，油罐和车厢的空隙里面装水管。那么抬水泵，装、拆水管，可能也需要两三个人爬上爬下才能操作。水泵大了货车装不下，水泵小了，可能驾驶室能装进去，但是流量也小了，抽水也要花不少时间。水泵一直放在江边，还要专门设一个人留守，这事应该秘密进行，人多了容易走漏风声。
一时想不明白了，柯北还是想起了老办法，去看那种离工地最近的江边公路、渡口和码头，看有没有装备了大水泵的抽水点。他开车到处查看，来到一处停有抽水船的码头边，看到抽水船边有一大段四寸大小的抽水波纹管，他喊出船老板，递烟之后，非常客气地问道：“请问老板，你这里对外加水不。”
“加。”
“我们单位正在创建文明单位，地上泥太多需要冲洗。我单位有水罐，准备来拉水。”
“用自来水冲不方便吗？”
“方便是方便，但是领导嫌价格高。”
“哦……”
“你这里装一罐价格多少？”
“大概要180。”
“太贵了吧。”
“你嫌太贵，我跟你算算，电费或者油钱要40，机器消磨要60，人工接管子，松管子要30，这就要130，我只赚你50，差不多噻。”
“你这个价钱太贵了，利润那么高。”
“你装的罐数多一点，可以便宜点。”
“我有个朋友，车牌是三E083 ……后面数字是多少我记不得了，前不久晚上来装了好多罐，他说的价钱比你这个便宜多了。”
“哎呀，那个车是你朋友的呀。开车那个人说他叫什么呢？哎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柯北有点兴奋，他提醒道：“他是不是什么荣？什么建筑公司的？”
“哦，好像是，他没有说是什么公司，他好像说他叫彭索，他说他是副总，我以为来人想赊账，骗我的，现在骗子多得很。怎么副总会亲自开货车嘛。但是每次拉水他都给现钱，我看他是晚上来拉水，我每车要加50，他就毫不犹豫地给了，我又有点相信他是副总了，原来是你朋友呀？”
柯北含糊地点头，问：“他拉了好多车嘛。”
抽水船老板怕生意做不成，忙补充道：“他上个月来我这里拉了好多车水，我记不清楚了。他用量大，我给他是便宜了点。你要装多少罐？咱们量大从优。”
柯北撒谎道：“具体要多少罐，价格能否接受，我就是一个跑腿的邱二，还要回去汇报了才得行，他们同意之后，我再开罐车来。”
柯北连忙跳上车，匆匆离去。
船老板有些不乐意，嘟哝道：“你一个邱二，什么都不清楚，主都做不了，跟我说个锤子呀！耽误老子打瞌睡。”
在车上，柯北给王达打了个电话：“县长，我问一下，承担这个工地建设的建筑公司里面有没有彭索这个人，是不是副总？”
王达肯定地回复：“有，他就是这个公司的副总？怎么了？”
柯北看到调查差不多了，回答道：“县长，侦查得差不多了，那我今天晚上来跟你详细汇报。”
……
柯北把资料整理了一下，得出结论：承包公司把桩孔挖掘到大约7到8米深度，遣散工人，为掩人耳目，避开监控，租用了一个油罐，用篷车遮挡。然后利用夜色，到江边接水，逐个放入孔桩内。由于只找到两个工人，查看两孔，所以也不排除其他孔桩里面有透水、稀泥的情况。但这四个孔里面的水绝对是人工加注的。
根据河沟的痕迹，不排除离河沟近的孔桩灌入的是河沟里的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制造出是地质条件差导致的工地泡水。为了保密，亲自拉水的司机居然是彭索，一个公司的副总。这样一来二去的，彭索比较累，估计在工地内开关门和放水或者从河沟引水进来的是老板另外一个心腹，有他开门的视频，不过比较模糊。
晚上，柯北开车来到两人约定见面的地点，刚一停下，王达就从阴暗处跑了出来，他一把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小车加速向郊外奔去，一路上，柯北东张西望，最后确认后面没车跟踪后，来到一个开阔一点的高地，柯北熄了火，两人打开车窗，点上烟。然后柯北提议两人都坐到后座，柯北打开手提电脑，把收集来的信息、图片、视频等资料和侦查到的结果一一给王达做了汇报。
王达听完，眉头紧锁，他仰脸长出了一个气。
柯北怕自己的侦查不客观，补充道：“结论是根据四个孔桩的情况做出的，其他孔桩底下到底如何，我也确实说不清楚。”
王达沉着脸，抬头示意他别说，他说了声：“柯侦探，我只相信你侦查的。”
他拉开车门，站起身，狠狠地把第三根烟往公路上一扔，用脚猛力碾了碾。他双手叉腰，腆着肚子，望着三水县城上空的光亮，鼻孔发出“哼”声，他轻蔑地笑了一笑：“穷乡僻壤出刁民，果真如此呀！嘿……三水县，荣国，荣老板，居然跟我玩起这种花招来了，老子当了这么久的官了，天上飞的，地上爬的，什么花脚乌龟我没有见过，你居然敢忽悠老子，我说你娃还嫩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2020-2-13 11：36加了看门人内容，排除改为排队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