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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庭长、书记员议论案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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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庭长、书记员议论案情1
雾昌四月，夜间下过了小雨，天空是灰濛濛的。
雾昌市法院一间办公室里，民一庭庭长麻文武正在查看案卷。他正抽得云里雾里，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林夏雨到麻庭长办公室送了些材料，简单说了些事，开窗换了下空气，给他茶杯里添了些开水，她轻扭纤细腰身刚要离去。麻庭长听到她的脚步声，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来，突然把她叫住了。
“夏雨，哦，你等等。我有些事要问你一下。”
林夏雨听见庭长突然发话，忙关上大门，转身，有些紧张：“好的，庭长。”
见她疑惑，他把笔往桌上一放，轻松地说：“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要事，你先把手上的事放一下，现在看案卷看多了，眼睛有些酸涩，得休息一下了。我今天刚好有点空闲，借这个机会，有些事想和你聊一聊。”
林夏雨睁大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不知庭长要聊些什么，机械似地回答：“庭长，那你说。”
麻庭长又点上烟，吸了一口，瞥见林夏雨不经意地微皱了下眉，还似乎准备去开窗，他忙把烟掐灭了，边掐边说：“以前医院的案子，我一般都交由其他法官审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赶鸭子上架，接了这个医疗服务合同纠纷案。我以前审这类案子不多，说老实话，这时我还有点忐忑不安。”
见庭长掐灭了刚点着的香烟，林夏雨有点不好意思，忙圆场道：“庭长，你想抽就抽，我没有关系的。不过现在都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庭长自嘲道：“好的，只不过吸烟多年，烟瘾太大，看来只能慢慢减了，能否戒掉只有天知道，那你今后监督我。”
听到庭长还担心即将要审的案子，以前庭长从来没有表现过类似的担心，林夏雨微微一笑，皓齿亮眼：“好，一言为定。庭长，你谦虚了！我给你当书记员，亲眼见你断了那么多案子，好些应该比这个复杂多了，但我看你断起案来，那是条理清晰、抽丝剥茧、快刀斩乱麻，三下五除二都断得清清爽爽的。”
听到女孩子的恭维声，麻庭长很是受用，他哈哈一笑，放松腰身，往椅子上一靠，露出那口满是烟渍的花斑牙：“哈哈哈，你可真会说话。呃，你一个女娃娃，怎么也学得这么油滑了，这不好嘛。”
林夏雨红着脸，粉红纤手不停地缠绕，低头不语。
麻庭长见林夏雨不好意思，他收住了笑脸。为不让林夏雨难堪，他拿起一页纸，假意瞄了瞄，放下那页纸后，说道：“我们不聊这些了，我们来说说案子吧，反正你也是这个案子的书记员。”
林夏雨这才打起精神，抬起头，回答：“好，好。请庭长指示。”
“说起这个案子，的确像是个相互关联的案中案。被告也提到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接着说：“前面贾法官判那个遗嘱纠纷案，我专门叫你去给贾法官当书记员，现在起作用了。为了把手里这个案子断好，你把她那个案子中，我可能不知道的细节详细给我说一说，好吗？”
“嗯。”林夏雨肯定地点点头。她正在想从什么地方说起，还未开口，麻庭长意犹未竟，定调道：“贾法官把前面那个案子判了。起码我看起来，虽然她仅仅是一个代理审判员，毕竟是正牌大学毕业的，还在基层历练了几年，但我看她还判得不错。”
女人天生是敌人，林夏雨嘴角轻轻一撇，“切，她那点水平!还是个什么正牌学校毕业的，还是算了吧！典型的考试全能，实干低能。”她怕麻庭长看出她不赞同的表情，又忙收敛起来，附合道：“嗯，庭长说得对。”
麻庭长叹了口气：“哎，但是那两个被告不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龙二娃居然还上诉了，不仅如此，这两姐弟不知受谁蛊惑，还双管齐下，龙大妹又把医院告了。你知道龙大妹什么目的吗？”
“嗯……我也感觉这两个案件可能关联还紧密，但是…..具体怎么关联的，我一时还说不上来。”林夏雨纤手又开始不停地缠绕，她微弓着腰，不好意思地笑道。
“一个找出病历中支持他们说法的更多证据。二是想把病历作为非法证据排除掉。正因为这两个案子有点复杂，所以我要向你多了解些情况。”麻庭长眨巴着眼说道。
林夏雨见庭长没有嗔怪的意思，分忧似地答道：“庭长，经你一提醒，这阵我好像全部都想起了，那你问吧，就我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你。”
麻庭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变得柔和：“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不要叫我庭长了。”
“好吧，麻叔叔。”
“那就详细说说那个案子，你随便点。看到的，听到的，都说说。”怕林夏雨误解自己像是在法庭上审问被告，麻庭长这样说道。
“好的，麻叔叔。”林夏雨回望了一下紧闭的房门后，转头说道。
麻文武光顾说话，好似突然看到她还站着，指指桌前的椅子：“你也别站着，来！坐到这边来。”
林夏雨还是挺讲规矩，她这才坐下，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一高兴，略显神秘地说道：“麻叔叔，我就随便说了喽。……嗯……我陆续听说蓝玛瓶跟我们院里好些人都有关系。我也看到贾法官对蓝玛瓶多有关照。”
麻庭长来了兴趣：“有些什么关系？贾法官怎么关照的？”
林夏雨想起听到的那些事，有的涉及男女之事，不好意思了，支吾一会，组织了下语言，低头说道：“好些人都在议论，有个专员是蓝玛瓶的……干爹，干爹二字他们说起都打呡笑。她呢，还和一个年岁与她相当的人大副主任打得火热。说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脸嘴。喻意也深。
还有那个蓝玛瓶她老头儿刚死不久，或许是死前都勾搭上的她，马上身边就出现高个贴身，完成了填空。
有天早上我开窗时，偶尔往下一看，正好看见一个高个跟蓝玛瓶和她律师讲话，后来看他开个白色的SUV走了。这两人看起来是高低搭配的‘绝配‘，一个像电线杆，一个像土行孙。我想那个高个儿可能就是他的新相好。”
类似新闻，麻庭长平时也听到些议论，加上这妇人，有点姿色，他还是有点关注。他假意不介意地说：“中年大妈性/趣高，现在人，吃得好喝得足，饱暖思银欲嘛，嫁个蔫老头，还带病，她耐不住寂寞，狍点野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林夏雨想起贾法官的嘴脸，打起了小报告：“我还多听到贾法官发脾气，说，烦得很。”
麻庭长问：“她还烦什么？”
“经常听她嘟哝和拍桌子，说一个遗嘱继承案，案值也不太大。听说这女的还是富婆，怎么就看上一个退休老头这么点遗产，还先挑起诉讼，还和死者的子女争房产。这都算了，她最烦的是，说好多人都给她打电话或者暗示，要她判决时偏向蓝玛瓶。打招呼人都是同事或者当官的，她说她完全像是个傀儡。还说她完全有上当的感觉。”
麻庭长没有少给贾法官打招呼，贾法官这话是不是针对自己来的？好似秘密被别人揭穿一样，他脸上有点挂不住，就忙打马虎眼：“你来法院时间不短了，咱们法院哪个案子不都这样。我有时也烦这事。”
“麻叔，我还听说，那个蓝玛瓶有点东西哟，别看她人老珠黄的，经常去招惹一些个老头。而且还听说她口风不紧，她生怕大家不知道，她经常在外面吹嘘不光与什么这个长，那个什么长甚至院长有关系，还暗示她在法院还花了不少的钱。“
麻庭长听到这，心中一惊，心说“妈拉个屁的，得找机会堵堵这堂客那张乌鸦嘴。这些风声传出去，那还如何得了！”他也知道林夏雨也得过她的红包，想到这，他端起茶杯遮住脸，正色道：“这个堂客，真不是个东西！完全是打胡乱说。得找个机会警告警告她！“
这件事要不也给麻叔说说，想到这，林夏雨有点儿局促不安，假意轻描淡写的说:“那个蓝玛瓶真能吹，那天还把我都说动了。“
麻庭长有点警觉，这小女娃尽管眼光高，但是涉世不深，难道是蓝玛瓶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介绍的可靠吗？好友的女儿在自己这里，不能让她上当吃亏，他连忙问:“说动了什么？“
“记得是刚接到遗嘱继承案不久呢？她说我很漂亮，人也年轻，应该好好的打扮打扮。要找个好男人，找个优秀的。一会儿，她接了一个电话后，悄悄跟我说，你们工作年限短，书记员的工资也不高，干脆给我个机会，让我发点儿小财。“
麻庭长不解地问：“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说，你有点钱了，要把自己像产品一样，好好包装包装，说明星都是包装和PS出来的。像我这样一天老穿着制服，容易让人产生审美疲劳。以为你随时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那要吓坏好多有情郎的。"
麻庭长提醒道：“你平时还真的要注意一下穿着。我看你平日里都穿着制服，你年纪也一天天大了，真的需要包装包装。还是什么时候找个好青年给麻叔瞧瞧。”
“嗯，麻叔，我听你的。但是我现在就一个小书记员，哪个看得起我嘛？
她说他们搞工程承包和招投标的时候，他们到处都有关系，中标率高。但是在短时间里，需要大笔的金钱，主要是作为保证金，还收集一些单位的资质挂靠等等。之后，过了一两个月或者是稍微长一点的时间，中标之后进行转包或者自建，都能赚到一大笔钱。
她又说，短时间筹集那么多的资金，还是挺有压力的，一般都是去找人借高利贷，但是反正是借钱，她更愿意把这个赚钱的机会留给自己的朋友和熟人。比如你现在就应该稍微多找一点钱，购些名牌衣包和化妆品，平日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钓个金龟婿。
她还说像我这么好的条件，应该嫁入豪门，再不济也嫁个土豪，最次也得嫁个官二代或者拆二代。
还说如果没有男朋友的话，她愿意给我当红娘，牵线搭桥。她说她认识好多官二代、富二代的爹妈和青年才俊。还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年龄稍微大点儿的考不考虑？医生考不考虑？“
“真有合适的，你真的该好好考虑考虑呀。“稍倾，庭长又说道:“建筑工程招投标好像有这么一说，怎么了？你动心了？难道你借钱给她了？
林夏雨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还有点兴奋地说道：“当时我在想，蓝玛瓶有求于我。我还找朋友借了些，然后就借给她了。后来还回来了，利息很高啊，按每月3%计息，按天计算。“
麻庭长这些年捞了不少的油水，好些没有交给夫人，自己交给朋友的朋友在放水，利息比这可高多了，而且不担心本息的安全。所以听到林夏雨说的这事，他不动声色，敷衍道：“哦，还有这些事啊？”
“嗯，第一次借给她，很快就连本带息还回来了。不久她又找我借，说好的是一个月归还，但是现在好像过了有些天了，我哪天还得找她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