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莱/TL永生之劫》荆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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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结婚了，最先得知的是从小照顾莱戈拉斯的乳母塞西莉亚，她是年轻的王子除了父亲外最亲密的人。接着是王子寝殿门外的侍卫，精灵能够从眼睛和声音中看出对方的婚姻状态——任何魔法都无法掩饰，这正是梵拉的规定。尽管莱戈拉斯有意隐藏，他们仍从每日的问安中得知了这一事实，很快，西尔凡精灵们便开始奔走相告这个值得祝贺的消息。

　　木精灵们爱戴他们的王子，不只因他是瑟兰迪尔之子。冷峻威严的辛达国王固然是他们最为尊崇和敬畏的精灵，他的孩子从出生就理应受到整个林地王国最精心的照拂和宠爱——但他们爱莱戈拉斯更因为他是那唯一的一片绿叶，经历过密林漫长而严酷的寒冬后诞生于春天的生机。王子和他的父亲无疑都拥有着不同于西尔凡们，即使是和诺多和梵雅的光明精灵相比也令人惊叹得如同被天父伊露维塔亲吻过的稀世外表，但不同于国王陛下冰冷而极具攻击性的美丽，莱戈拉斯就像他的名字，是一片生来便温和安宁的绿叶。他的金发就像太阳那样温暖，他的笑容亦是。而远征中传唱骁勇的精灵王子的歌谣则令木精灵们相信，王子也会成为一名和他父亲一样贤明而伟大的君主。

　　精灵通常在第五十个孕育日的成年之际向爱尔贝蕾斯祈求婚姻的祝福，而王族和贵族出于血统和政治上的考量，以及他们被预言过的不凡命运，则会将这一神圣时刻推迟。莱戈拉斯五百岁的生命中有过数不胜数的精灵向他表达爱意，而他没有选择其中的任何一位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因而木精灵们先是对王子结婚的事实感到由衷的欣喜，继而对他的结婚对象产生好奇和羡慕，最后他们缄口不言。

　　精灵王钟爱他唯一的子嗣，他绝不会允许王子甚至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除非儿子的婚姻并没有得到王的祝福。

　　于是西尔凡们看待莱戈拉斯的眼神由祝贺变成了同情。精灵的结合固然是自由的，但倘若得不得到亲人的祝福，那也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更何况王子的父亲是中洲最伟大也是最冷酷的精灵王。他们甚至开始担忧这会影响国王父子的感情。他们猜测到底是哪一个精灵能够获得王子的青睐，让他不惜和父王反目，其中，陶瑞尔的名字是被提到最多的。

　　“陶瑞尔，准是她没错，多年前王子出走就是因为她……”

　　“我看不是，陶瑞尔是王子的青梅竹马，也是陛下的养女，陛下会有什么不满意呢？”

　　而当这个消息终于传到了遥远的南方边境，事件的主角之一，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陶瑞尔打了个冷颤，默默地取消了休假计划——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回到王宫接受西尔凡们目光的洗礼，那对父子也休想拿她当挡箭牌。

　　不过她还是关切地给好友去了一封信，询问他打算如何应对，她能帮他做点什么。

　　莱戈拉斯的确正为这件事感到苦恼，今天早上，他因为巡逻队的事情和他的Ada赌气，这无疑让所有精灵都以为父子两因为王子的结婚对象起了争执。现在，他不论经过什么地方，忠诚的西尔凡们都会向他投来不赞成的目光，就好像在指责他的叛逆举动伤了国王的心。

　　“这不公平！”莱戈拉斯懊恼地抗议道，“精灵的结合不是自由的吗？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指责我违背了您的意愿？

　　“那么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绿叶？”瑟兰迪尔已经沐浴过了，正躺在床上看书，泛着朦胧微光的金发未着冠冕，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王者的凌厉，而显得有些温情。他拍拍床的另一侧，示意莱戈拉斯过来。

　　莱戈拉斯感到一丝羞愧，他承认父亲的过度宠爱让他变得越来越任性——当然只是在瑟兰迪尔面前。理智、坚韧、善解人意，这些曾经歌颂过他的美好品质在面对国王时就消失的无隐无踪，而瑟兰迪尔似乎也乐于见他这样。他宠爱他、纵容他，满足他的一切要求，所以当他拒绝了莱戈拉斯回到巡逻队的请求时，王子不满地跑开了——而现在，莱戈拉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天呐，这简直是他五岁时才会做的事情。

　　年轻的王子顺从地走了过去，把金色的脑袋轻轻靠在年长者的胸前，听着父亲稳健有力的心跳，他说：“我是个任性的情人和儿子，是这样吗，Ada？”

　　“我爱你的任性。”瑟兰迪尔修长的手指托住儿子的下巴，安抚似的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您把我惯坏了，Ada.”王子小声埋怨，“您不用这样迁就我。”

　　国王爱抚独子漂亮的金发，唇角衔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国王爱他的儿子有错吗？”

　　这位英勇事迹在中洲传唱的战士此时双颊微红，尽管战争结束后国王就接受了他作为伴侣，但他们真正确立关系还是在不久前，他仍然不太能适应国王温存的一面，在此之前，他绝想不到瑟兰迪尔那双冷酷的薄唇中还能吐出如此动听的甜言蜜语。他感到完全无法抵挡。

　　莱戈拉斯羞涩地把脸埋进父亲怀里，感受他透过薄薄的睡袍传递的体温，他眷恋地蹭了蹭，抬头望着他的父亲：“今晚我想留在这儿。”他们并不住在一起，事实上，精灵是个欲望淡漠的种族，除了那个晚上，他们的亲密通常只限于浅淡的亲吻，拥抱。

　　“没问题。”瑟兰迪尔翻过一页书，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倒映出莱戈拉斯清澈的蓝眼睛，他促狭地笑了：”国王的床始终向你开放，不过你需要支付代价，我的小精灵。“

　　莱戈拉斯听懂父亲的暗示，不好意思地笑了，随即迅速地脱掉外袍，只穿着纯白的睡衣钻进了国王松软的被子，并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很担心。”他淡淡地蹙起眉，“我们会被发现吗？木精灵们相当好奇我的结婚对象。”

　　“没人胆敢窥视王室的隐私，儿子。”瑟兰迪尔说。

　　“我以为结婚和繁衍子嗣是王室的义务。”

　　瑟兰迪尔注视着他钟爱的独子，然后低低地叹息一声：“是的。”他接着说，“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黑暗已经被彻底摧毁，我们不再需要考虑那么多。”

　　“我让您为难了。”莱戈拉斯难过地道歉。

　　“也许你听话一些可以作为补偿。”

　　“您还是不同意我回到巡逻队，是吗？”莱戈拉斯心平气和地问，没有一丝的愤懑。

　　瑟兰迪尔转过脸，端详独子的神情：“你这么快就厌倦了你的父亲吗，my tithenlass"

　　“我没有。”尽管知道父亲是在开玩笑，莱戈拉斯还是急于辩解道，“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Ada，我是一名战士。”

　　“你也是王子。王子的任务就是陪伴国王。”瑟兰迪尔凝视他的眼睛，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投下一小片阴影，隐匿了那双瑰丽蓝眼中的情绪，他伸手轻抚儿子的脸颊，“绿叶，我只是不希望你离开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莱戈拉斯从他胸膛上抬起头，国王罕见的示弱让他的心不由得揪紧了，一丝不安在心口弥散，他睁大双眼看着父亲，想要在对方的眼睛中寻求到坚定。“我不会离开你。”他许诺说，带着询问，“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拥有永恒的时间在一起，是吗，Ada？”

　　他看见瑟兰迪尔弧度优美的下巴轻轻点了点，忐忑的心落回原处，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慌张和不安也随之消失了，他呼出一口气，然后搂紧了父亲的脖子，就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如果你坚持，我允许你加入巡逻队。没必要为了这勒死我，儿子。”瑟兰迪尔说。

　　莱戈拉斯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啊，我很抱歉。”

　　“明天早上去报道。”他被扣住手腕，瑟兰迪尔随即变换了姿势，翻身覆在他上方，他们胸膛相贴，莱戈拉斯听见自己轰隆隆的心跳，这让他有些耳鸣。国王漂亮的嘴唇向他压近，饱含暗示和挑逗意味地说：“如果你还能起床的话。”

　　第二天瑟兰迪尔在早会上以一个和好的亲吻昭示了他和王子关系破冰。他先是宣布王子在选择伴侣上拥有绝对的自由，以此警示那些不实的谣言。

　　“相信我的大臣们一定知道如何消除谣言。”瑟兰迪尔冷冷地审视着王座下的精灵大臣，他佩戴着秘银王冠，璀璨的钻石点缀在他流金的长发间，与绣着银色暗线的黑袍交相辉映。

　　孤高而俊美的精灵王坐在他宽大的鹿角王座上，在得到了大臣们肯定的答复之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王子离开他的座位走上前觐见国王，感谢他，并亲吻他手指上的宝石戒指。

　　是的，很遗憾，莱戈拉斯没能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