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儿》眉上轻愁

40、第四十章 马如龙投不中之死

　　40.

　　等罗光宗一行人已去多时，罗逊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罗逊正自发呆，被朱发连叫两三声才回过神来。
　　朱发瞧瞧路的那头，道:
　　“公子，人家早走没影了，咱们也走吧。”
　　哪知罢逊陡地转过身来，“啪”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掌，道:
　　“走什么走，你以为我脑袋有病，真要帮那个死‘冰砣子’找什么破书啊！现在梦雪儿姑娘不在这里，我干什么都没心情。走，打道回府。”
　　朱发好端端地又稀里糊涂吃了一掌，心下好不懊恼，不禁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
　　“就知道梦雪儿梦雪儿，也不知道那个梦雪儿有什么好的，竟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尽管朱发的声音很小很小，但不慎还是被罗逊隐隐约约听到了，只见罗逊扭过头来道:
　　“朱发，你叽叽咕咕地在说些什么啊？是不是在偷偷地骂我啊？”
　　朱发本是自个儿跟自个儿发泄一下情绪而已，不料罗逊耳朵灵，竟让他给发觉了，登时吓得一激灵，连忙撒谎掩饰道:
　　“不是不是，公子这次逢凶化吉，我正在为公子祁福呢。”
　　罢逊紧紧盯着他，将信将疑道:
　　“哦，真的？”
　　为免再遭罪，朱发赶紧举手向天，发了个毒誓。罗逊这才信了，笑道:
　　“算你还有良心。”
　　朱发笑道:
　　“那是，我对公子您的忠心，那是天地日月可鉴呐！”
　　罗逊本也没听真朱发到底在嘀咕些什么，只不过随口一问，现在见他信誓旦旦地向他表忠心，也就不再以为意，于是摆摆手道:
　　“好了好了，走吧。”
　　这时，投不中突然抢上来对罢逊道:
　　“公子，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罗逊看了他一眼，问:
　　“什么事，说吧。”
　　投不中道:
　　“公子，您不知道，这一路走来，您与梦雪儿姑娘相谈甚欢，却无意中引起那罗光宗在旁妒恨，只怕公子这一走，梦雪儿姑娘要受连累了。”
　　罗逊道:
　　“我和他一个丫鬟聊聊天，他有什么好嫉妒的，他罗光宗也太小心眼了吧。我知道他是个小器的人，却不料小器到了这种程度。”
　　投不中接着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堂堂大公子府的主人竟然是这么气量狭窄的一个人。”
　　朱发道:
　　“咱们公子泡他们大公子府的小丫鬟那是给他们大公子府脸了，他最好别给脸不要脸。”
　　史有劲插进来道:
　　“奶奶个熊的，怕他作甚，上回公子杀了他们那么多丫鬟，他们还不是一个屁也不敢放。哈哈……”
　　罗逊自从喜欢上梦雪儿后，整个人已经大有转变，对以前做过的恶事都尽量不再去提，以免损坏自己在心目中人心中的形象。为此，他好不容易忍耐克制了许多时日，哪知今日这个莽里莽撞的史有劲却又无端端地旧事重提，让他好不着恼，转向他喝道:
　　“别胡说八道，你是嫌我的麻烦还不够多是吧？你若真有本事，直接去把他干掉得了，岂不省事得多。”
　　史有劲心直口快，不似朱发那般会琢磨主子的心思，哪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什么，还为自己平白无故遭受一顿抢白感到憋屈呢。
　　罗逊训过了史有劲，转过来对投不中道:
　　“你说那‘冰砣子’想要对付梦雪儿？”
　　投不中点点头道:
　　“从他当时那阴狠的眼神看，定是错不了的。”
　　罢逊恨恨道:
　　“姥姥的，‘冰砣子’这分明是跟我过不去嘛！我岂能袖手旁观，兄弟们，走，跟我救人去。”
　　罗逊将大手一挥，队伍立刻调转方向，往罗光宗他们走的那条路追去。

　　西魏与大梁两国的关系一向不好，多年互不往来，以致联通两国的道路也是荒僻至极，时有毒虫野兽出没。罢逊一行追得一程，便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仔细辨认罗光宗他们走过留下的痕迹，以免走岔了小路。道路越来越荒僻难行，若不是挂念着梦雪儿的安危，罗逊早就打退堂鼓了。大家见罗逊这般勇敢突进，也都只有一声不吭，暗暗提高警觉，默默跟随。
　　正走之间，忽听得投不中“哎哟”一声。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投不中屈身蹲在地上，以手捂足，满脸凄然痛苦之状。罗逊正亲自带人在前头开路，发觉后面异样，这才折回来询问情况。原来是投不中被毒蛇咬伤了。伤口黑中透紫，已经肿得老高。显然是中了剧毒。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生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事！罗逊惟恐因此耽误了营救梦雪儿。转对朱发道:
　　“有蛇药没？赶紧给他敷上1”
　　朱发说有，赶紧叫随从拿出蛇药并纱带来，先将投不中伤口处毒血放出，替他包扎好了。
　　罗逊叫人将投不中扶上马，大家继续前行。
　　又行不到数里，忽闻后面马蹄声得得，一匹快马由罗逊他们刚刚走过的这条小道疾驰了过来。罗逊一听到马蹄声就停下来观看。此时已近黄昏，薄暮的阳光中，但见来者身着青衣，青巾蒙面。却不是那日救自己的神秘女子又是谁？罢逊惊喜不已，立马当道，只等那女子到来。
　　青衣人纵马至罗逊面前，猛的一勒马缰，那马人立而起，这一势起得太突然，若是换作其他人，只怕早就给掀下马背来了，而她驾轻就熟，端然稳坐马背，好像仍然若无其事似的。
　　“咦，是你？”她也认出了罗逊，明显感到吃了一惊。
　　罗逊笑道:
　　“是啊，咱们又见面了，姑娘，你可好啊？我还没谢谢你的救命大恩呢！”
　　马上姑娘将手一挥道:
　　“不必了，我救你又不是图你什么好处。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前面不远有一伙强盗专门打劫过往行人的吗？”
　　罗逊不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她:
　　“那你怎么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呢？难道不怕被强盗掳去做了押寨夫人么？”
　　青衣姑娘嗔道:“看你又胡说些什么！”转而又换成一种得意的神气道，“我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些强盗土匪什么的见了我跑还来不及，怎么还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呢。倒是你们，一群乌合之众，没头没脑地四处乱窜，小心让狼给叼了去当晚餐！哈哈哈……”
　　她这番狂傲自负的话罗逊听了倒不觉得什么，史有劲马如龙等人听了却是个个气得咬牙切齿，只是当着罗逊的面不便发作，强自按捺罢了。只等他们一言不和，便要上来教训教训这个女娃儿，好让她也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罗逊仍是笑嘻嘻的没脾气:“听姑娘话里的意思，竟是要独个儿去挑了这般土匪？”
　　青衣姑娘柳眉一掀，道:“是又怎的？本姑娘就爱管天下不平之事。救你也是缘于此故。”
　　罗逊道:“姑娘的功夫，在下仰慕也佩服得很，只是姑娘单枪匹马独闯匪穴，终是凶险。如若姑娘不嫌弃，不如等我干完一桩要紧事，咱们再一块儿去灭了这般土匪怎么样？”
　　青衣女子不屑道:“你们自去你们的，我去我的，干嘛非要纠缠在一块儿，不是啰嗦么！”
　　罗逊也是出于一片保护她的好意，岂知她竟这般不近情理，一旁的史有劲早已按捺不住，要上来和她见个分晓。突然就在这时，只听那青衣女子叫道:“小心。”
　　才踏出一步的史有劲只觉劲风扑面，“嗖嗖”两支利箭擦身而过。好险！紧接着又有无数箭支从周围各个方向纷纷射来。
　　这一下突发变故，众人都始料未及，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从四面八方不知什么角落里射出来的箭，让人实在难以抵挡。立刻就将罗逊的这支人马射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前几拨箭才过，死伤就已过大半。惟留一些身手较好的人，还在苦苦支撑。
　　趴在地下幸免于难的朱发口中直叫“公子小心！”又呼其他人“快保护公子！”
　　大家都在奋命抵挡乱箭，突然听得投不中“哎哟”一声，接着又是“扑通”一声，便见全身攒满了箭支的他直着身子从马上栽倒下来，眼见是活不成了。这紧要关头，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地抵挡乱箭自保，谁还有工夫去管他。只有马如龙平时与投不中的感情最好，欲冒险冲过去救护。待到得近旁，但见他全身中箭如刺猬般蜷缩在地上，早已气绝。眼见最好的兄弟就这么惨死，心中登时怒火升腾，激愤难当，只想痛快杀几个敌人以泄心中的悲愤，哪顾自身的安危，径向箭来之处冲去。可惜还没等他冲到敌人的藏身之处，那些箭就像长了眼睛般全向他射过来。可怜马如龙未能为兄弟报得仇，自己就也像他的兄弟一样，被射成了刺猬。
　　罗逊连折两员大将，心感不妙:“看来今天是栽在这里了”。就这么一分神，手法陡乱，左支右绌遮拦不定，顿陷险象环生之境，时刻有性命之忧。
　　就在这时，两支利箭从背后向罗逊射来，而他正在全力应付前面的箭，根本没发觉背后的危险。即使发现也顾不着了，因为前面的箭已经让他忙不过来了，无法腾出手来格挡或闪身避开。
　　这惊险的一幕被趴在死人堆中的朱发看到了，他当时吓得就闭上了眼睛，心想，完了完了，公子这一翘辫子，我也是活不成的了。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一看，公子还好好的像先前一样在那里手忙脚乱地左右开弓遮挡飞来箭支。而他的身边，站着先前和他说话的那名青衣女子。她也在格挡飞来之箭，但她格挡的方式同罗逊的手忙脚乱却大不相同。她使的是一条软鞭，只见她将鞭子只是那么左一下、右一下地挥着，鞭子在空中呼呼翻飞就像一条灵动的蛇，那些向她飞去的箭支被软鞭一下卷带住，然后往外一甩，又飞向了它们各自藏在暗处的主人。果然听到路两边的树丛深处，也就是箭来的方向，响起一片片惨呼之声。这么如是几次，就再也没有箭射出来了。但是大家都知道，敌人绝对还没有被消灭完！敌人只是被青衣女子的这一手震住了，不敢再向他们射箭了，因为射出去的箭最终又回到了他们自己人的身上，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噩梦。所以大家谁也没发出胜利的欢呼甚至一丝松弛的情绪，一切都很安静，只有中了箭还没有死的兄弟在轻轻地□□着。
　　青衣女子对着那些躲藏在暗处的敌人喝道:
　　“你们这些怂货，就只会躲藏在暗处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暗箭伤人吗？有种的就现身出来让本姑娘瞧瞧你们的真本事，那才叫纯爷们儿呢！”
　　有一会儿特别安静的时刻，连那些受了伤的人都停止了□□声，静待敌人的下一个反应。
　　突然，从前面路口转弯的地方，传来了有人鼓掌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雄厚的男音响起:
　　“姑娘真是好本事，卢某佩服得很，敢问姑娘尊姓芳名？”说完，一个俊雅魁梧的男人出现，脸带微笑，朝这边走了过来。在他后边呼啦啦跟出来一大帮人，一下子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总有百来号人吧。
　　青衣姑娘道:“你管本姑娘姓什么名什么，你叫本姑娘‘仙姑’就好了。”
　　罗逊在一旁听了直想笑，心想，你整天用一块灰布蒙着面，谁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就要人家叫你“仙姑”，这也自负得过了头吧！
　　那个大汉起初也是和罗逊一般想法，但是想到对方也是不弱之辈，不可小觑，这才没笑出来，仍用恭谨而不失诙谐的语气道:“哦，仙姑叫在下出来，在下已经出来了，不知仙姑有何指教？”
　　青衣姑娘道:“你给我装傻是吧？你在这里设下埋伏，枉杀了这么多人，罪该万死你知道不？本姑娘专门替天行道，今天算你运气不好，撞上了本姑娘我。识趣的快快报上全名来，免得做个无名之鬼。”
　　那人想必也是有点儿本事的人，听了青衣姑娘这番厉害的话，也不惊不乍，从容道:“在下卢万山，巨蛟帮的副帮主便是。仙姑要取在下的性命，有本事便来取吧。”
　　青衣姑娘道:“哦，原来你们就是我要找的那帮土匪，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本仙姑就将你们一并料理了，也保得一方清平。”说完，一招“青龙探海”使出，一条软鞭矫若惊龙向卢万山卷去。鞭子之类的软兵器之所以威力大，就在于它灵活多变，使人难防难挡。卢万山深知这一点，待对方鞭子将近自己身体的时候，猛然一矮身，避开了这凌厉无比的第一招。
　　鞭子倏地收回去。卢万山刚一起身，那鞭子又闪电般斜刺里扫了过来。卢万山只得勉力耸身一跃，堪堪从鞭势上翻了过去。因为太仓促，落地重心不稳，又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好不狼狈。
　　青衣姑娘格格娇笑道:“好，再来一个。”说完，鞭子又挟劲风呼啸而至。
　　敢情她是将人家当猴儿耍了呢！
　　这一招来得太快，卢万山来不及应对别的招式，只好复又翻跃一个筋斗，才逃过一劫。至此，他已筋疲力尽，有心罢斗，奈何还没工夫喘上一口气，但闻呼呼鞭声又从背后袭来。
　　已无力再避的他暗叫一声苦，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一鞭眼看就要击中卢万山的时候，空中突然飞来一团白光，迎向那即将击中卢万山的凌厉鞭势。
　　从这团白光破空而来的尖啸声可判定，这是一柄长剑。
　　罗逊暗道:“不好，这姑娘的鞭子可要废了！”
　　果不其然，只见剑鞭相交，嗤嗤嗤一阵连响，青衣姑娘手中的长鞭瞬间断成了无数小截，纷纷落在地上。远远看去，像是无数条僵死的小蛇。
　　那闪耀着一团白光的剑，在众人惊无比惊奇的目光中，又咻咻咻地往来的方向飞回去，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卢万山后面的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老者手中。回旋剑！这一手传闻中的绝招大家谁也没见过，谁都想练，却都没有练成过，现在陡然见到，无不被深深地震撼住了。尤其是史有劲，他站在罗逊的身边，竟忍不住脱口惊呼出了声:“回旋剑！”
　　“是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回旋剑’，想不到这荒郊僻野之中竟还有这等人物！”这是站在罗逊右首的朱发的声音。他曾奉罗逊之命四处搜罗人才，历尽千辛万苦也没遇到一个真正有本事的，找来的全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十几二十几个人联合起来还打不过一个史有劲。为此，他还和这些“废物”一起，被罗逊骂作是“没用的蠢货”和“酒囊饭袋”。为讨回主子的欢心，一辈子没练过武的他开始关注起武林中的事情来。偶尔他还向别人学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以备不时之需。对人才的渴望和仰慕使他和史有劲一样忍不住失了口。
　　罗逊这时听他说起就有火，顺手在他脑勺上就是一掌:“你丫就知道胡吹牛皮海拉天，叫你找人光只会在城里面找，你丫不知道大凡高人都是隐藏在深山野林中的吗？”
　　朱发吃了主子一掌，只得点头诺诺连声。
　　毁掉青衣姑娘长鞭的老者满头银须银发，若不是神情中带着一股狠戾之色，看起来倒还蛮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呢。
　　现在，青衣姑娘手中只剩下一小截鞭子了，她看看手里的鞭子，操，这样的鞭子还能干什么？她一把扔掉手里的鞭子，再抬头看对面的白毛老头，白毛老头正对着她嘿嘿地笑呢。她说不出来那笑像什么，只感觉那笑似奸非奸，似善非善，凶戾中又有一种不可捉摸的狡黠，让人觉得特别恶心。
　　那白毛老者一出，先前跟在卢万山后面的那帮人一齐哗啦啦地跪在地上，口称“参见帮主。”敢情这白毛老头竟是这帮匪徒的头儿呢。
　　白毛老者行至场中，停下来望着青衣姑娘，微微一笑道:“敝人莫守道，不知仙姑师从何门何派啊？”
　　青衣姑娘刚在他手中折了鞭子，对他哪里有好声气:“本仙姑无门无派，你要问那么多干什么？”
　　白毛老者又是呵呵一笑道:“原来姑娘是自学成材啊，莫某佩服！请问姑娘还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吗？请亮出来让莫某见识见识姑娘的妙招吧。”
　　罗逊见青衣姑娘手无寸铁，就把自己的剑抛向她，道:“姑娘，给你，用我的剑。”
　　青衣姑娘伸手接过剑，也不说声“谢谢”，只听她大喝一声:“白毛老头，看剑。”挥剑疾向前面的白毛老者攻去。她的这招“游龙惊魂”正是从她的鞭法中演变而来，方才她的鞭子无意中被莫守道毁掉，许多绝招都还没使出来，这时用长剑施展开来，虽然没鞭法那般灵动横扫千军的气势，却也端的威力惊人。
　　罗逊担心青衣姑娘失了趁手的家伙会吃亏落败，使本已伤亡惨重的己方又少一名神助，早从一名随从手里另夺了一把剑操在手中，准备随时策应她。现在见她的剑法居然也是这么神妙无比，一颗悬着的心始才放下。
　　莫守道本以为绞了她的鞭子便可稳稳当当将她拿下，却没想到青衣姑娘的剑法居然也如此厉害，心道“这下碰到硬茬了”。不敢怠慢，也尽展平生绝学，使出一招“气贯长虹”，将青衣姑娘飘渺的剑招瞬间吞噬。青衣姑娘急退之下复又疾进，使出一招“龙行万里”从中锋直入。莫守道连忙应以变招……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旁观众人都暗暗为己方捏了一把汗。尤其是罗逊，他担心青衣姑娘一旦不敌，势必连累己方所有人遭殃。时刻暗自凝神准备上去助攻敌人。
　　场中两个人斗到七八十回合以上，莫守道心想:“这样斗下去不是个办法，势必两败俱伤，双方谁也得不到好处。不如见好就收，在众兄弟们眼前也不失了面子，免得到时候说起来，我莫守山还斗不过一个女子！”一念及此，使出一招“风平浪静”，向后退出战圈。因他这一招暗含了许多攻击的假象，使敌人一时摸不着头脑，故能安然退出。
　　罗逊看得很是纳闷:“两个人斗得正是兴起，这老头怎么突然就罢斗不打了呢？莫不是他另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吧？”见青衣姑娘停了一下，还要扑上去拼斗，担心她中了老头的暗器，失声叫道:“姑娘小心！”
　　青衣姑娘本已看出这是莫守道封路撤退的后招，想趁此机会扑上去将他一举拿下，陡然听得罗逊这一声喊，脚下登时一滞，机会也就错过了。
　　莫守道何尝不知自己刚才这一险况，更增加了他避战的决心。他想:“这小子这一声喊可真是及时，救了我一命！我可再不能为了区区小利弄险了。”遂收剑抬手向青衣姑娘道:“仙姑武功妙绝无伦，老朽开眼界了。今日老夫还有要事，他日有缘相会，再来领教仙姑高招。告辞。”说完，带着卢万山等一干人迅速退去。
　　青衣姑娘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自知也无必胜他的把握，只好由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