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王》喂六

38、第三十八章

　　曲甯远被冻醒了又，睁眼就看见前方不远的沙发上，坐着个大屁股。

　　“你要是敢放屁，我就让你终身后悔。”他揉着眼起来，闻人律回头对他笑，“还好我没屁。”

　　“几点了？”

　　“快三点了。”闻人律说：“我们在排练最后一次。”

　　他往镜子那边儿看，除了闻人律，其他三个人，还在配着节奏弹音乐，似乎在做修正，弹了一会儿就歇一会儿。

　　“你怎么不去？”他问。

　　“我主唱，又不要弄乐器。”闻人律把腿儿换了个方向，对着他。

　　“干嘛？有话直说。”他感觉闻人律看他的眼神儿有点毛毛的，让他不舒服。

　　“我在看你有什么招人的地方，辛哥怎么那么稀罕你呢？”闻人律把手放在下巴上，看着他说。

　　“帅啊，我不帅么？”他伸手把前面儿的刘海掀起来往后捋了下，特潇洒地说：“他被我的帅气折服你不服？”

　　“才发现你也是厚脸皮。”闻人律乐了，“你加社团了么？”

　　“没，哪有时间。”他拿过桌子上的一瓶水喝着，“上次进你们社面试，结果没过。”

　　“是没过么？”闻人律瞅他，“我记得大一新生要强迫加社团吧？这都大半个月了，你再不加，没社团招人了。”

　　“是啊……篮球社还招新么？”他问。

　　“应该招，辛哥和小野进了，你想进？”

　　“废话，招的话我明天儿去报名。”他说，顺便把柏薰名字也报上，他不是想打篮球么。

　　“明天儿周六，不上课。”闻人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认识他们副社长，回去帮你说一声。”

　　“行啊，记得把柏薰也报上。”他说。

　　“行。”

　　“谢谢。”他对他说，闻人律摆摆手，“小事儿。”

　　然后过去和他们排练去了，他一个人看他们挺无聊的，就拿出手机玩儿，成晏予又在dd他，他都怀疑这孙子是不是上学了，天天上课哪有这么多时间玩手机。

　　14.46-大儿子：上课去了。你一会儿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那个兄弟的事儿。

　　14-56-大儿子：英语课哎，换老师了你知道不？原来那个美女老师走了，换了一个老头儿，我宁愿每天身体被掏空，也不要辣眼睛。

　　是刚才发的，他笑了下，回：年轻人，节制点！

　　大儿子：放屁！你以前不也挺喜欢那老师么？还说她小腿儿又白又直！

　　曲甯远：看到吃不到，现在你说这个有什么用。

　　大儿子：YY一下也好，毕竟我年轻力壮，还有虽然我知道你的性取向，但是我依旧和你做好兄弟，你感不感谢我？

　　曲甯远：这话我就不爱听，你和那什么竹马是纯洁的么？

　　大儿子：（吃惊吃惊吃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哪有什么竹马！

　　曲甯远：你自己心里有数。

　　发完他就退出了，他不是瞎说的，成晏予还真有一个竹马，高一的时候他们经常黏在一起，后来他加进来了，那个竹马就骑着马走远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管他在哪儿呢，反正跟他没关系。他往下滑了滑，发现老杜继续给他发了消息，难道老杜也闲的蛋疼么？

　　老杜：曲甯远，是在上学还是打工啊？

　　内容跟上条一模一样，他感觉有趣，想了会儿，还是回他吧，看在老杜以前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照’上。

　　曲甯远：我在上学，上大专。

　　老杜没立刻回他，估计有事儿，他把□□退了，打开斗地主玩儿。

　　玩了应该挺久的，许辛过来叫他，他还沉迷其中，许辛问：“快四点半了，我们要提前去大礼堂，你去么？”

　　“不去了，我回宿舍，晚上和柏薰一起去。”他说。

　　“行。”许辛拍了拍的肩膀，然后出去了，剩下的三人也在收拾着乐器，他们上台表演应该用的是自己的，一会儿要搬去，他看了看许辛的架子鼓，挺大的，看样子不好搬。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帮忙，又想有点儿碍事了，他们表演，自己个外人插手插脚的不太好，于是他和方云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回宿舍的路上比较安静，现在还在上课，他一路走回去，感觉自己有点儿游手好闲，别人都是来上学的，就他天天闲的不知道干什么，炸学校的念头都没有。

　　回去他把手机充上电，从柜子里把电脑拿出来准备看电影，他特意看了下昨天儿下午遇到的那个明星的名字，去《侦探英雄》下的演员表瞄了眼，第一个就是他：林烨。

　　林烨啊，名字挺一般的。

　　他又在度娘上搜了一下他的名字，没想到出来的东西挺多，他的成就和八卦他懒得看，直接点开简介。

　　简介也就那样，几几年生，几岁出道，还出国留过学，成名作是什么什么，现在有四十多岁了，怪不得昨天他看上去不小了。

　　他的八卦他没看，不过他看到一个林烨‘出柜’的新闻，这条新闻点击量特别高，他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把鼠标也点上去。

　　这个林烨在两年前，突然跟媒体公布自己是同性恋的劲爆新闻，他的公司也没想到他会爆了个这么大的料，他的经纪人则表示：我是今天才知道他是gay，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的。

　　他的粉丝顿时闹起来了，一半化为真爱，一半变成喷子，估计变喷子的都是幻想成他女友的女友粉，每天在他的微博下留言，说什么同性恋真恶心，染病，让他不要在娱乐圈待了，还有人直接发了几张图，都是GV里截图出来的，还有留言更甚，问他是上面还是下面的……

　　真爱大概有百分之九十的腐女，说什么同性才是真爱，很支持他，让他做自己，有表扬他勇气的，说明星出柜不容易，都是拿自己的后半生做赌注……

　　反正什么样儿的派别都有，一时间，在大街小巷闹得沸沸扬扬，正主却很安稳，没有被外界影响，三天后开了个媒体招待会，把自己性取向的事说了个清楚，大概内容就是他事业到了现在，没什么贪图的了，多红多少是非他都体验过，不在乎这点儿风波，他镇定自若地说他性取向这件事是高中就不一样了，不过他一直掩藏，掩藏到现在，他认为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所以才公布出来，希望大家不要用颜色眼睛去看他，他只是个普通人……

　　事情过去两年多了，讨论的热度不减，不过林烨没过气，依旧大红大紫，不少优质的电影电视剧和有名的广告都找他代言，看来是越来越火的节奏。

　　这个负面新闻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反而为他提高了知名度，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曲甯远看了一遍，感觉这个时代真是看实力的时代，林烨长得不错，又是影帝，在娱乐圈儿声名显赫，出了个这么负面新闻，顶多一时热闹一下，随后大家肯定不会在意了，因为注意力又会被他新拍的电影吸引去了，哪里在乎他是不是同性恋？

　　他记得以前看过另一个十八线明星的故事，不过他是被曝出来的，关注的人不多，可是对那家娱乐公司有影响，于是立刻把那个小明星解约了，之前他在公司准备拍的电视剧也给别人了，小明星好不容易盼到演个男四出头，谁想到一个晴天霹雳，把他打回原形。

　　后面有小编瞎猜说他回家抑郁过度自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同性恋这条路不好走，毕竟现在中国支持这档子事儿的人占少部分，在深山老林较落后的村子里，估计都不敢想象两个男的能在一起，在他们的意识里，只能男女，阴阳互补什么的，男男，阳阳互冲？

　　他觉得有点儿迷信了，不过现在迷信的人不少，天天不孝敬辛辛苦苦把自个儿拉扯长大的爸妈，去信奉神明，最后搞得整个人疯疯癫癫。

　　真是险恶的社会啊。

　　他把网页关了，搜出CCTV-新闻频道看了会儿，还默背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刚选了个喜剧片看了没多久，柏薰就回来了。

　　“甯远！我给你带了苹果！”

　　他扭头瞅了一眼，看见他手里捧着两个大苹果。

　　“你买的？”

　　“不是，今晚不是迎新晚会么？班级发的，每个人都有，我把你的带回来了。”柏薰过来把书放桌子上，蹬蹬跑出去洗苹果了，洗完回来塞给他一个大的。

　　“吃。”

　　他接过来咬一口，发现又脆又甜，看来班费没白给，班长没都贪污了。

　　“你在干嘛。”柏薰凑过来问，“看电影啊，好看么？”

　　“还行，智障套路。”他说。

　　“晚上几点去啊？听班长说六点半开始，六点就要去电气楼前排队。”

　　“现在几点了？”他问。

　　“你不有手机么？还问我。”柏薰咬着苹果看电脑。

　　他按了下手机，5.46。

　　“时间过得真快。”他一嘴把苹果咬住，站起来说：“我要换个衣服，你别看啊。”

　　“谁稀罕。”柏薰头都没转地说。

　　他把衣柜门打开半个，把身上的T恤脱了，换成许辛送的那件，完了他感觉不太好看，他问柏薰：“许辛给你签名的T恤还在么？”

　　“在啊，干嘛？”柏薰问。

　　“借我穿一下，晚上回来还给你。”他说。

　　“还什么，本来就是你的。”柏薰跑到自己柜子里找出那件儿T恤递给他，“当初你不是很嫌弃它么？”

　　“能同日而语么？”他问。

　　“同日……日什么？”柏薰有点儿懵。

　　“理科生不懂正常，这是文科生的日常。”他把那件套上，肚子上的签名在有光的地方看的还不明显，不过许辛那龙飞凤舞的字特别显眼，跟小孩儿拿笔瞎涂鸦似得，大概是艺术吧他想。

　　“把你能的。”柏薰看他一眼，把苹果吃完了，“那走吧，提前去，省的班长说话。”

　　“行。”

　　他把电脑关了，拿上手机和柏薰出门了，走之前特意看了看手机的电量，嗯，满的，许辛演出多长时间他都能录下来，他在台上演多久，他就拍多久，他就是这么持久。

　　他们到大部队集合的地方时，已经有很多人到了，他们机电系站两排，右边是电气系，左边是信息系，一眼看过去，全是男的，伶仃的几个女的还穿的整整齐齐的，戴着眼镜，低着头不敢乱看，再看不远处的人文系，一水儿的女的，而且最长的裙子只到膝盖的那种，看哪个哪个都是一脸妆。

　　他说：“怪不得现在男女失调这么严重，男女比例太显著了。”

　　柏薰瞅了两眼，没什么兴趣，“长得那么难看，怎么好意思化妆，跟妖怪似得。”

　　他扭头看他，“哪有你好看啊。”

　　“难道不是么？”柏薰和他对视，“你说我和她们谁好看？”

　　跟小学生较真一样的语气把曲甯远乐的不行，他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儿，“你，谁有你好看啊，我的小祖宗。”

　　“那是。”柏薰傲娇地哼了一声。

　　“喂！那边儿的！你们是哪个系的？不去排队还在聊什么天？！”

　　前面一个高个子男的对他们喊，他们赶紧找到自己班的队伍，站到最后，来查人数的班长看到他们，过来和他们说话：“你们两个是不是报名坐前排了？”

　　“是的班长，曲甯远和柏薰。”柏薰答。

　　“我知道，一会儿跟着我走，你们坐前面儿的有特殊位子，不要和其他人走了。”班长说。

　　“好的班长。”柏薰瞅了曲甯远一眼，用胳膊肘捣捣他手臂，小声说：“班长上次拉的许辛，还把你抬上担架呢。”

　　“是么？”他多瞅了班长两眼，发现这人个子不矮，长得也还行。

　　“人不错，昨天还问我你情况呢，看样子很负责啊。”柏薰感叹。

　　“不然怎么是班长呢。”他笑笑。

　　来这个学校没多久，他本来就不是喜欢找朋友的性格，除了高中就和他认识的柏薰，还有特殊关系的许辛，其他人还没进入他朋友的范围，经过奚娇宁这事儿一搅和，以后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就更少了，难得看见几个人品不错而且正直的人，他还挺有意愿和他们交朋友的，前提这个朋友顺他的意。

　　最好像许辛那样的了，你无聊时找你玩，忙得时候不烦你，你有困难时给你支招儿，反正就像贴心小棉袄一样就行了，暖心窝儿的类型。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许辛有点儿想笑，而且不是尴尬地笑，嗯……甜蜜？幸福？慈祥？慈爱？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地笑？

　　什么鬼！

　　他拍了自己一后脑勺儿，怕自己脑子坏了。

　　和许辛沾边儿的，他总是容易没脑子。

　　人来齐了后，就能依序进入大礼堂了，他们机电系排在靠窗子边儿，离舞台老远，还好曲甯远和柏薰申请了前排坐，不然只能听声音了，人影儿都看不见。

　　“李蓓蓓，贾敏，陈伟……曲甯远，柏薰，这十个人跟着我来！”

　　班长在前面儿挥着胳膊喊着，这会儿大礼堂里面人挺多的，而且秩序又乱，没几个人听值日人的安排，都找着位子瞎坐，好在他们班长嗓门大，个子高，穿的黄色衣服又显眼，在人群很容易就看见了。

　　曲甯远和柏薰过五关斩六将挤到他身边，一身的汗。

　　“怎么就你们俩儿？”班长瞪眼。

　　“谁知道呢。”他往后看了一眼，都是人头，他貌似还看见了一个光头？

　　“唉，第一次晚会就这么乱，下次肯定不给全部人来了。”班长叹了口气，“算了，我先给你们安排好。”

　　班长带着他们找到前三排中间的位置停下，说：“你们坐这儿，不能往前面坐，前面是几个社团的社长的。”

　　“好的，班长辛苦了。”柏薰抬头对他说，班长擦了把汗，说：“没事儿，你们先坐着，我去找其他人。”

　　柏薰看班长又挤入人群中奋战了，对曲甯远说：“班长也不是好当的，看他一脸汗，我都替他热。”

　　“哪有容易的。”曲甯远说。

　　整个大礼堂挺大的，不过容下一万多学生还是有点儿勉强，有几个系后进来的，因为里面挤不进去，干脆不看了，回宿舍打游戏撸串儿，他们先来的占了便宜，找到好位置，还离舞台近。

　　等大礼堂里全部安静下来，并且人员安置好后，已经快七点了，一大礼堂的人，灯开开的时候特像赶春运回家的场景，就差没大包小包的扛着，灯关上，几千个人闷在一个屋子里，又像聚众吸毒的，一双双眼睛碧绿碧绿的盯着舞台，似乎那上面就有□□。

　　柏薰坐坐正，看上去有点儿兴奋，“你准备好录没？”

　　“他们又不是第一个，急什么。”他看他一眼，继续玩自己的斗地主。

　　“一定要录他们的啊，录别人不行？”柏薰问。

　　“也行，等你有手机就录。”他头也没抬地说。

　　“你就欺负我农村人。”柏薰不高兴地说，整个嘴角都在往下拉。

　　“我没说你欺负我城里人呢。”他笑了两声，把游戏退了，打开摄像模式，递给他，“录录录！你不把我手机录满了，我就打你！”

　　“保证录满！”柏薰接过，对着舞台上一阵录。

　　“哎，傻子。”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眼睛看着黑暗的舞台。

　　舞台上一片黑暗，没几秒跟着一阵动感的音乐声，整个舞台前的灯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直到完全亮了，舞台也变得跟白昼一样了。

　　“2016届新生迎新晚会即将开始了！请大家拭目以待！”

　　从后幕里传来一个播音腔，接着幕布也升了起来，出现四个人，两男两女，看穿着都是主持人，随着他们一步步走出来，今晚的迎新晚会算是彻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