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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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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融开着车,路上还下着雨,不过比起昨天变小了。许暮融开着车窗,任湿润清凉的风打在脸上,这让他感到清明。
昨天晚上程梁秋一个电话过来,让他帮忙去机场接个朋友。许暮融眉头一拧,不去。程梁秋没办法,说出那人是温翎。许暮融嗤笑一声,“你怎么不去?”
程梁秋在那边一啧,“诶我说你… …”
尽管不情愿替程梁秋背锅,但毕竟是一起玩儿到大的朋友,许暮融早上还是乖乖开车走了。
路上车不多,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许暮融也不急,稳稳开着。
许暮融努力想了想,温翎这在北京待了这么些年,这有多久没见了?一年多,两年?
哦,不对。之前去年年底见过一次,那时候同学聚会,温翎恰巧从北京回来。许暮融也闲的没事儿去了。期间有人问温翎有着落了没,温翎只是笑了笑。只是想不到这再次得到消息,竟是她订婚了。
许暮融又想起聚会结束那会儿,温翎拉着有些微醉的他,轻松随意得问了问程梁秋的情况,许暮融按自己所知道的如实回答。只是不知道她那会儿的云淡风轻是不是强作出来的。
许暮融摇摇头,勾了勾嘴角。
机场。
周围嘈嘈杂杂,人流涌动。许暮融拿着手机靠在一根大柱子上玩消消乐。
一个电话过来,是程梁秋。
温翎下机了。
许暮融左看右看,没有→_→←_←
翻出手机薄,寻找温翎手机号,突然眼睛一凉,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
“温翎,别闹了。”
温翎撤开手,许暮融扭过身子,温翎带着墨镜,一身棕色风衣,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得了吧,谁会闲的没事儿在机场跟陌生人玩这个?”
“切~”
“行了,走吧。”
出了机场,许暮融慢慢把车倒出来,温翎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扔进去,砰的一声关上。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许暮融眼睛瞥了瞥后视镜,只见温翎卸了墨镜,正闭目养神。
许暮融问,“困了?”
温翎眼睛没动,“嗯。”
许暮融说,“那你合会儿眼,缓缓。”
不说话了。
许暮融眼睛看前,专心开车。
… …
“怎么了?”
“不清楚,前面好像堵车了。”
温翎已经睁开了眼睛,车子不动了,所以问了句。
车轮一转,车子掉头。换道走。
许暮融问,“怎么突然就决定落户了?”
温翎说,“还能怎么?老了呗,再耗下去就没人要了。”
许暮融从后视镜斜睨了一眼,温翎头偏着,看着车窗外。
许暮融试图从她的神色表情里捕捉出隐藏的无奈哀伤,… …
没有。
许暮融看着前面雨刷来来摆摆,把雨片儿有规律地荡开,可水就是水,怎么扫也完全扫不干净。雨刷每摇摆一次,总还有雨水残留,然后转瞬间积蓄出新的水片儿,再次模糊视线… …
许暮融轻轻笑出了声,温翎问他笑什么,许暮融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一路上两人都没提程梁秋。温翎没问,许暮融也就没说。
可是送温翎到家,许暮融正掉好车头的时候,温翎突然趴在窗边问了句,“程梁秋他呢?他干什么去了。”
许暮融一愣,“秋刀他好像是去见客户了。”
温翎没再问,只是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许暮融驱车离开。
“靠,又让我替你擦屁股。”许暮融恨恨地自语。
程梁秋约许暮融吃中午饭。
程梁秋一脸赔笑,许暮融冷着张脸。
许暮融问,“怎么回事儿?”
程梁秋说,“什么回事儿?”
许暮融说,“是不是温翎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机场接她?”
程梁秋说,“对啊。”
许暮融说,“那你咋不去?”
程梁秋说,“我没空啊。”
许暮融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看着他,程梁秋心一虚,移开视线,说,“啧,我不方便去。”
许暮融眉头一动,“哦~?怎么不方便了。”
程梁秋眼睛瞪许暮融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
许暮融见到程梁秋这么局促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好笑,探起身子,更近的看着他,“诶… …你是不是……吃过温翎了?”
程梁秋立马跟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样,“才没有这回事儿!”
→_→←_←
许暮融坐会去,摸出打火机,呯叮一声,吹了一口烟雾。缓缓道,“我就这么一说,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程梁秋没好气的瞪他。
许暮融浑然不觉,烟蒂在嘴里滚了滚,说“温翎这次回来是干什么?”
程梁秋说,“我哪儿知道。”
许暮融说,“她没告诉你?”
程梁秋说,“没。”
程梁秋又问,“你路上就没问问?”
许暮融,“没”
许暮融又说,“温翎的婚礼是在七月份吧。”
程梁秋,“嗯。”
许暮融说,“我记得文建是在七月初。”
程梁秋说,“嗯。”
许暮融说,“我能八卦一下吗?”
程梁秋,“嗯?”
许暮融说,“高中毕业那会儿,温翎生日那天晚上,你们仨个发生什么了?”
许暮融记得清清楚楚,温翎生日那天,下午他因为有事儿先走了,结果第二天就发现他们三个的不对劲儿,一夜之间,就疏离了。
许暮融问,谁也都不说。许暮融心想,绕来绕去还不都是那点事儿?他早就知道,他们三个如果还是纠缠,迟早会掰。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程梁秋深吸口气,不说话。
许暮融一笑,“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
… …
“那天晚上,我正打算离开,温翎把我拉住,跟我说文建打算那晚要她的身子,还说不给就散。温翎害怕了,让我留下来保护她。人都走光后,就剩我们三个了,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文建最后要强拉温翎离开,我跟他动起了手,文建最后问了温翎一句‘你今晚打算跟谁走?’… …”程梁秋慢慢叙述出那件事。
许暮融听完,说“温翎最后跟你一起有了吧。”
程梁秋无奈笑笑,“对。”
许暮融说,“你接着说。”
程梁秋问,“还说什么?”
许暮融说,“那你跟温翎后来怎么也那样了?你俩肯定也还有事儿吧。”
程梁秋难得的脸红了下,最后咬咬牙,“也不怕你笑话。后来温翎没回家,我俩那晚… …找了家宾馆。”
许暮融突然变得很严肃,说“然后~你们… …”
程梁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暮融说,“那是哪儿样?”
程梁秋说“没,… …没突破最后……”
许暮融,“哈?”
程梁秋攥紧拳头,“我们俩上床了,但最后的时候我停了。”
许暮融,“… …”
沉默过了一会儿,
“文建是个好兄弟。”许暮融说。
像这种复杂关系,总得有个人牺牲自己,当断不断,不是不断。文建做这种事,何尝不是快刀斩乱麻,给三个人一个解脱?
在感情上,两个人可以上天堂,三个人就坠地狱。
两人吃着吃着,程梁秋抽着似的突然把筷子一扔,一推桌子,椅子“哧——”一声向后移动半截儿。
许暮融抬头斜睨他一眼,自顾自吃起来。
程梁秋看着许暮融,“暮融,你说怎么就能成了这样。四个从小玩到大的,能成了这样。”
许暮融夹菜的手一滞,塞了块鱼肉进嘴,“嗬,怎么就不能是这样了。”许暮融嘴唇动动,吐出根儿鱼刺,“你看啊。你要是当初坦率些,干脆点儿,早点儿对温翎下手,你们仨不至于掉进这个漩涡。那天晚上你要是利落些,把温翎睡了,那你俩不会到了这步。”
程梁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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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雨越下越大,隐隐雷鸣,哗哗雨声。
许暮融回到家里,拿出那个生肖玉,戴在脖子上,脱光衣服钻进浴室,一片水汽氤氲中,许暮融觉得那个感觉如此明晰。自从再见到江曦婴后,他一直被去见她的念头所淹没,但他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再见到她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但程梁秋无疑给了他别样的刺激,他体会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悸动,不可名状。程梁秋的犹疑,别扭,小心翼翼,给了他当头一棒,既然不知道这迷雾之中会是什么样子,那就先走进去。
许暮融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对,是长大了。所以变得别扭了。
看着浴室镜子里的最原始的身体,许暮融仿佛看到了17岁的自己。
许暮融从浴室里出来,穿好衣服,头发还湿着,正擦着头发。
许妈走过来说家里车前天被刮了点漆,送去修了。许爸这两天都是打的去的医院。现在下这么大,恐怕也不方便打车,让许暮融开车去接他。
许暮融听了,翻出自己车钥匙,就走了。
许妈在后边,“诶,拿把伞再走啊。”
可许暮融已经钻进了车里,驱车离开。
****************
江曦婴头有些晕乎,走在医院走廊,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她跟父亲说了下诊所已经找好了买家,过两天就转手。江父又提了提母亲,江曦婴没说话,父女俩人又沉默下来。
江父看上去没什么,但江曦婴是他女儿,自然更能体会到他的悲哀痛苦。那诊所是他奋斗大半辈子的心血,如今转手他人,也等于埋葬了他的过去。那种无以言语的悲哀,让江曦婴无所适从。江曦婴看着眼前的走廊,三两个套着病服的病人家人陪伴在一边出来透气,一个小孩儿叫着跑着,后面母亲喊“小宝别跑了,快回来。”白衣护士挨个检查病人身体数据,身旁一位护士推着满是抽满血的试管经过… …
江曦婴突然感到深深的无助,她好想蹲下来一个人哭一会儿,可现在还在医院。她拿出手机,想给秦晓明打个电话,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可她也知道他并不能给她多大安慰,他现在一定在忙着他的项目,毕竟,在他眼里,人生就是建立在事业上,江曦婴不想给他添堵,也不想自找无趣。于是又把手机收回口袋。
下了楼梯,走到拐角,迎面闪过一个人,差点撞上,江曦婴退后两步,那人也被吓了下,“对不起我… …”
江曦婴抬头,那人身上还隐隐冒着淋雨后散发的热气,变大了,长高了,已经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长结实了,声音更低沉了。与记忆里那个人渐渐融为一体,时隔近十年光阴,江曦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
是许暮融。
两人都不动了,几秒?
江曦婴低下头绕开他走过去,
——
两人擦身而过,只一步,江曦婴身子就一滞,手臂上传来阻力… …许暮融握住了她的手腕。
… …
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你会不会相信,命里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与你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