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经流年（相思长梦河续）》云安梦妖

21、chapter 21

　　江曦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动容，一个光点渐渐靠近，在这黑洞洞的冰冷空间里，就这么渐渐的近了。

　　然后，有那么一瞬，江曦婴心里紧巴的脱水了——那个光点急速下坠，摔下来了。江曦婴惊吓地喊了一声……仰着头看着那个光点停住。

　　许暮融扭头往下撇了撇，有水流，心里骂了句脏话，刚刚脚踩的石头滑落，害他滑坠了一大截，许暮融胳膊有些火烤般的疼，有几处蹭破皮了。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慢慢来。许暮融这下小心探脚，速度倒也不慢。

　　江曦婴就这样看着那团光落了地跟她处在同一海拔上，江曦婴打开手机灯晃起来，许暮融淌水过河，

　　走到她面前，

　　蹲下。

　　她坐在地上，一个胳膊撑着。

　　许暮融拿着手里类似手电筒的一个光球照了照，江曦婴被突如其来的光晃得眯了眯眼，拿手遮住，在这地底下半天，眼睛都适应黑暗了，眼睛有些刺激。

　　许暮融把她从头到脚照了个遍，最后轻松拿开她遮脸的手，江曦婴微微低着头。

　　脸上有擦痕，腿应该是扭到了，胳膊也有暗黑的血渍。

　　许暮融坐下，胳膊一扫，把她扭进自己怀里，两人呈亾字形，江曦婴背靠着他。江曦婴挣扎，“你干嘛……”

　　许暮融只是把她抱的更紧，直到江曦婴不再动了。

　　那个光球被他放在江曦婴肚子上，手轻轻从后面微微抬起她的左腿，“是不是伤到了？”

　　江曦婴头皮微紧，他的声音如水般从头顶倾泻下来。回应道，“扭到了，自己已经做了处理，不要紧了。”

　　许暮融想起她曾经坐在草地上自己就掰好了扭到脚，可想到当时她就马上重新站了起来，怀疑道，“是不是挺严重的？”

　　江曦婴不说话，许暮融把球儿拿起来照过去，看不清，又前压身子，江曦婴还在他怀里，被他压的难受，忍不住开口，“脚扭了后脚踝又磕在个石头上，肿疼。”

　　许暮融把她掉个方向，抬起她的脚仔细检查着，然后把她鞋子慢慢脱了，脚踝都磕紫了。

　　江曦婴红了脸，好在黑暗给了她极好的掩饰。

　　许暮融侧头看向对面那个大陡坡，就这么下来了，上去可不轻松，再背上江曦婴就更不可能了。

　　江曦婴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说，“就在这儿等工作人员过来吧。”

　　许暮融点点头，“嗯，也只能这样了。”

　　然后又安静下来。

　　被许暮融解下来的那两根灯棍放在一边，发着青光和蓝光，周围黑洞洞，只有他们这儿辟出了一片儿微亮区。旁边的那条半人深的河流出淌淌声，江曦婴的脚还在许暮融的手里，他就那样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看着她。

　　黑暗影响了视线，却使他的眼睛更有穿透力。

　　江曦婴说，“你胳膊。”

　　许暮融抬起来看看，又看向她，江曦婴说，“你去洗洗吧，皮破了，别让灰土感染了。”

　　许暮融起身，

　　江曦婴看着他离开，轻叹口气，却又看见刚刚许暮融坐下的地方已经湿了一片儿水，暗暗的一块儿。

　　心里有些道不明的失落。

　　江曦婴看着他回来，许暮融重新挨着她坐下，揽住她。江曦婴意外的没有反抗，这冰冷黑暗环境的催化？还是人类渴望温暖的本性驱使？

　　……

　　江曦婴手冰凉，许暮融把她手拿起来对着哈热气，搓一搓，放进自己衣服里，冰冰的手贴在他肚子肌肤上，许暮融肚皮紧了紧，江曦婴抽手，许暮融直接抱住她，把她按在怀里。

　　江曦婴被按住不能动，静了片刻。

　　“嘶——”许暮融咬咬牙，

　　江曦婴咬他，咬他肩膀，隔着薄薄的衣料，狠狠咬着，牙齿深入他的肌肤，他的肩骨，他的灵魂。

　　许暮融只是把她抱的更紧。

　　咬还不行，江曦婴用上了手，揪着他的肌肤，往死里下狠手掐拧拉扯。

　　许暮融一只手握成拳头紧紧捏着，另一只手覆上她的秀发，一下一下薅着，面色戚戚。

　　等江曦婴终于松了口，许暮融两手捧起她的脸，舐她的泪，亲她的眼，啄她的鼻，吸她的耳，吻她的唇。

　　总是这样，
　　简直就像是老天的恶作剧，
　　自从再次碰面，他就挥之不去。

　　最后江曦婴脸埋在许暮融肩膀里，许暮融甜腻地摩擦着她的侧脸，两人胸口起伏不定，还没从刚刚的余韵中出来。

　　一滴水滴落在江曦婴手上，冰凉的水珠在她手上炸开了花。她睁开眼，抬头看看，是头顶的石壁上滴落下来的。

　　江曦婴推开许暮融，和他隔开一段距离，面对面坐着。

　　许暮融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江曦婴低着头，“不行。”

　　许暮融，“为什么不行？我可以了，我可以给……”

　　江曦婴摇摇头打断他，“不是说这个。”

　　许暮融握紧拳头，“那是为什么？”

　　江曦婴抬起头来，微倾身体，向他鞠了一躬，“对不起。”

　　许暮融，“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

　　江曦婴，“我知道，感情没有对错之分。可是，你也受到了伤害。”

　　许暮融看着她，她的眼睛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

　　江曦婴继续说，“或许我们早该这样坐下来谈一谈了。”江曦婴抿了抿唇，“许暮融，你不欠我的，如果你放不下，那你就当我刚才已经报复你了吧。这样，你自己心里也能过得去了吧。”

　　许暮融压着嗓音，“我没有……”

　　江曦婴笑笑，“那你的所做所为又怎么解释？”

　　许暮融移开视线，

　　江曦婴手指点点地面，“我知道医院那个暗中送东西的人是你，我没有拒绝收下了。”顿了顿，“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欠我，我过去也曾恨过你，可是恨着恨着就不知道恨什么了，所以也就不恨了。……时间真的是最强的洗涤剂，你看，几年时间就洗没了。”

　　江曦婴调整了下坐姿，“之前就说过了，你不用还我什么。所以你不要再抱着补偿的心态站在我面前了，至于我和你的感情，我希望就让它随时间过去吧。你也应该去找个合适的姑娘组建新的家庭，那会儿那个陪你一起的女孩儿看得出来你们感情不错，她喜欢你，我不希望你的眼光被困在过去，困在我身上。你应该把眼光放在当下，珍惜眼前人，而不是……”

　　江曦婴眼睑垂向地面。

　　许暮融歪歪脖子，语调平淡，“那是我秘书，林玲，也是我师姐。就像你说的，她可能确实是目前最和我搭的女人，错过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在很多人眼里我都应该接受她。也许你说的对，我对你怀有歉意，也说不清楚对你的心意究竟参杂了什么。只是，你应该也能明白，无以言喻。”

　　许暮融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朝着河流扔去，在地上跳弹两下，噗通落水。

　　“我想了很久很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珍惜眼前人，那你算不算眼前人？”

　　江曦婴肩膀一颤。

　　许暮融想抽烟，可口袋里的早就湿了，就拿捏着烟盒，黑暗里，他的声音带了诱惑，“只论当下，我清楚的是，我现在最想拥抱的女人还是你。”

　　可能是他的愧疚，
　　可能是他的执着，
　　可能是他的不甘，
　　可能是他的遗憾，
　　可能是他的骄傲，
　　………

　　说不清这里面有什么，许暮融只得到了这一切一切汇成的结果——他依旧想抱她，吻她，占有她。

　　就像一个复杂难解的九连环，你费尽脑子想解开它，和你直接一斧子劈了它，结果是一样的。

　　江曦婴撇撇嘴，唔了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许暮融笑了，“我知道啊，挺无聊的人，不会赚钱，也没什么上进心，胆儿还那么小。”

　　江曦婴，“……”

　　许暮融收起笑调，咫尺距离，江曦婴就着微弱的光看出了他脸上流露出的柔情。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啊。”

　　灯下不看郎，月下不观女，耳不闻缠绵细语。

　　江曦婴红了脸。

　　“晓明他求婚了。”

　　“所以呢？”

　　“你就算…就算……也来不及了。”

　　“你答应了？”

　　“许暮融，我和你差了不止一步。”

　　许暮融无声笑了，“你不是没答应么。”

　　江曦婴哑言。

　　留意到了，她刚刚说的是“我和你”而不是“你和我”。

　　他凭什么这么笃定？他凭什么这么不把秦晓明放在眼里？

　　许暮融想起她曾经说的那句，“会的，不过不是你。”混着冬日的阳光和寒风，无比清晰，他很清楚江曦婴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十七岁那年就知道。

　　就在江曦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束强光打了进来，救援人员来了。

　　两人被弄上去。

　　韩月抱住江曦婴哇哇叫，又是眼泪又是鼻泡。

　　江曦婴好好安抚她。余光瞥到许暮融冲她笑了笑，然后离开。

　　江曦婴被送到医疗室做一些处理。

　　许暮融掏出手机，进了水，已经自动关机了。尝试着开了机，5个未接来电，4个都是林玲的。许暮融点开，拨过去，嘟嘟两声，手机屏一黑，又自动关机了。

　　“得换手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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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江曦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倒带。

　　“是我。”

　　“等着，我马上下去。”

　　“我们重新开始吧。”

　　“你算不算眼前人？”

　　“我现在最想拥抱的女人还是你。”

　　“姐，我觉得，那个男的不只是你父亲的病人那么点儿关系吧……”

　　“你现在不是还愿意给他抱么？”

　　江曦婴猛地睁眼坐起来，“谁！？”

　　只有窗帘被风卷动的扑哒扑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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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顶，一抹白色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