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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   王宫巡逻的侍卫瞬间集结,提着手中刀剑奔涌而来。

      符歌萝倒退一步,瞬移至十丈远,转身施法便要逃跑,后脑勺却猛得被人擒住。
      那人力道蛮狠,修为竟不比她低多少,她大意之下,很快回击。

      符歌萝罡风扫去,身子往前一倾,逃脱他手掌,趁机施完法,逃之夭夭。
      只是在离开前,她察觉到束起的长发被人抓住,侧望的眼神冷若冰霜,而后手指尖灵光一闪,当机立断斩了发。

      魄楚迷失在最后的惊鸿一瞥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天姿仙容。
      直到她凶神恶煞消失,他抓着手中的一截青丝,也久久未能回神。

      符歌萝回到罗烈府邸时,隔着老远,便看到一人站在门口,一鸟立在屋檐。
      暮色已近,微弱的日光下,白衣少年来回踱步,似感应到什么,脚步一顿,回身望向她的方向。

      符歌萝内心涌起一丝暖意,极为陌生,令她本能排斥。
      于是在唐憺齐走来,面有担忧时,她微抬下巴,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怎么,这是担心我,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唐憺齐本欲说出口的话,梗在喉间。
      在符歌萝将他送离王宫,独自面对狼族殿下和整个王宫侍卫时,他很难不对这位行事仗义的魔女产生感动。
      这是第一次,在面对危险时,身旁的人没有利用或出卖他,而是挡在了他身前。

      唐憺齐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低声说:“你没事就好,下次不要让我先走了。”

      符歌萝见他莫名低落,微微挑眉,“不要太感动,我只是怕你拖我后腿。”

      白鹤飞到她肩头,语调轻快,“我早说了,小歌萝法力无边,不可能有事的,他非不信,还不理我。”
      说着它的语调便有些委屈。

      唐憺齐依旧没有理会白鹤,想反驳符歌萝,却又没底气。
      他索性侧过脸去,年少的脸庞隐现沉稳,“狼殿下应当会搜寻我们,要早做打算了。”

      符歌萝认可他的话,“他自是要找的,但想找到我们,没那么容易。”

      适才与楚王交手时,他或许发现了她是名女子。
      他要真派人搜寻,性别这关就是一道屏障。
      而且两人进王宫时,乔装打扮了一番,纵使狼族殿下要通缉,也没有很明确的特征画像。

      唐憺齐想了想,还是嘱咐:“这两天,尽量不要出门。”
      话虽如此,但他们现下身处狼族地盘,到底要多注意。

      唐憺齐说完便转身回屋,他伤势还未痊愈,久站身体开始泛起酸痛,脚步便有些缓慢。

      符歌萝望着他心事重重的背影,感叹:“人小鬼大。”
      白鹤也跟着摇头晃脑道:“人类可真是弱啊。”

      也不知是狼族殿下忍气吞声,还是宽宏大量,直到第二日,都未有通缉抓捕她们的消息。

      晌午过后,符歌萝终于收到了寻游的信。
      其上都是寻游这两日在天狼族查探所得。
      她仔细看完后,挥手将半空的信收起,笑看着手里多出的玉牌。

      日落时分,符歌萝自房内出来时,唐憺齐已被白鹤叫至院中。
      她应当洗漱过,换了身天水碧的华服,束发的锦带,换为碧玉簪,完整露出整张面庞,五官精致到极致,含着不容忽视的英气。

      符歌萝脚步未动,倏忽近至,长衫鼓动间,眉目坚定,无端有股奔赴战场的飒爽。

      白鹤早已眼花缭乱心神荡漾,“小歌萝真是怎么打扮都好看,我这颗鸟心,此生注定了要为你而跳动。”

      饶是听惯了白鹤的鸟语吹捧,符歌萝仍免不了汗毛倒立,只得转向旁边的正常人,“走,今晚带你们逛逛狼族夜市。”

      唐憺齐微微蹙眉,不赞同道:“狼族殿下可能在暗中找寻我们,在天极草诞生之前,我们都不宜与他再遇到。”

      狼族自天极草稀缺后,每年天极草诞生之日,缘定获得天极草之人,都要进宫恭谢王上。
      而近年王上多病缠身,这些无甚紧要的事宜,都交给了狼殿下魄楚。
      为了顺理成章见到魄楚,好借机行事,他们应当要一直潜伏,直到天极草诞生。

      符歌萝仿佛毫无考量,斜睨了他一眼,兀自转身外往走去,“早就听闻,天狼族最擅酿酒,既然来了一趟,当然是要吃、喝、玩、乐。”

      唐憺齐想要劝解的话,再未能说出口。

      兔子精睡醒,正听到几人出门的声音。
      他急急忙忙起床,正要追出去,房内却似被下了什么禁制,竟一步也踏不出去。
      被扔下的他只得又躺回去,开始怀念曾经在床上无敌的自己……也不知符哥啥时候能放过他。

      .

      出门走出小巷,再拐过两条安静的街道,便到了狼族正街。
      狼族夜市已然繁华起来,符歌萝和白鹤尝了云片糕,喝了桂花酿,圈投了摊贩二分之一的小玩意,逛得十分尽兴。

      唐憺齐跟在身后,只静静看着,不发一言。

      符歌萝心情颇好,见他忧心忡忡心下想笑,便从白鹤爪中,抢下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

      唐憺齐抬眸,望着她的脸,略有不解。
      符歌萝不经思考地说:“你不是喜好甜食么,尝尝狼族的糖葫芦,跟人间比起来如何。”

      这于符歌萝而言,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
      她说完便转身,带着白鹤进了狼族最大的酒楼。

      唐憺齐看着手里的葫芦,思绪飘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他还是南皖最受宠的十九皇子,父皇亲自带着他和母妃微服出宫,为他过了最后一个快乐的生辰。

      年幼的他极嗜甜,母妃趁父皇不注意,为他买了人生中第一串糖葫芦。
      他正要吃,便被父皇发现,当街教育了他半个时辰,从成事君子皆要学会忍耐口腹之欲,说到天之骄子应当克制所有偏爱。
      这半个时辰里,他躲在母妃身后,偷偷将糖葫芦啃咬了个一干二净,差点没把父皇气死。

      唐憺齐轻轻笑出声,思绪回笼,糖葫芦已经化了些在掌心。
      自从那次后,他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因为没过多久,他失去了为他买糖葫芦的那个人。
      他凝神看了一会,唇角牵起,逐渐浮起一丝嘲笑。

      .

      狼族最大的酒楼,名为暮古楼,修建在整个狼族街道最繁华的中心。
      其楼高三丈,共有三层,内里雅间和桌椅却并不多,客人需要提前预约,才能入内用餐。
      即便如此,食客们依旧排着队,等着去品尝暮古楼的美食。

      符歌萝插队上前,老老实实排队的人纷纷谴责起来。

      白鹤见他们欺负歌萝,急出鸟语,在人群上方飞来飞去,却没人理它。
      它想着自己堂堂一介仙鹤,要对这些灵根未开的狼人有些耐心,没想到刚落在地上,就被一个愚民踩住了他引以为傲的尾巴。
      白鹤:……!!!

      唐憺齐不悦地皱眉,虽不赞同符歌萝的行为,但仍站在她身后,将那些欲拽走她的人挡了回去。

      符歌萝扫了所有人一眼,慢悠悠将手中玉牌拿走,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挥一挥手,将小皇子和白鹤,都带了进去。

      二楼雅间,堂倌将菜上齐后,躬身退下。

      白鹤本在哀悼自己压扁的尾巴,眼睛顿时亮了,“稠酒、东狼酒、葫芦鸡、千层酥油饼……这些可都是狼族最有特色的美食欸,尤其是这暮古楼的出品,比之王宫的味道也不逊色。据说连狼王和殿下,也经常来此,没想到我们今天竟然能全部吃到,小歌萝你也太有本事了吧!”

      符歌萝不以为意,“吃吧,多吃点。”

      唐憺齐思前想后,觉得不对,“那块玉牌,是从哪得来的?”

      符歌萝吃了口酥饼,好吃到连连点头,含糊不清道:“这个不重要……那糖葫芦你怎么还不吃,都快化没了。”

      唐憺齐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偏生她又恣睢无忌,便随口搪塞回去,“我最近牙疼。”

      白鹤顿时抓着鸡腿,飞到他身旁,关切道:“怎么了小唐唐,是不是那毒沙还有残留啊,要不要小歌萝用灵力帮你查看查看。”

      唐憺齐扫了遍菜色,只是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
      符歌萝无意间瞥过,想起什么,随手往下一压。

      唐憺齐的酒杯不受控制地落在桌上,“?”

      符歌萝将酒都圈在自己周身,理直气壮,“小孩子就不要喝酒了,吃菜吃菜。”

      唐憺齐怏怏又愤慨,他怎么就是小孩子了?

      白鹤在旁静了一会,仍旧等不到唐憺齐跟自己说话,委屈得抽抽嗒嗒,“唳嘤小唐唐讨厌我,再也不理我了呜呜噫唳——”

      凄厉的鸟声犹如魔音。
      唐憺齐张开的嘴一滞,“……”
      不等他出声,符歌萝已挥手,让鸡腿将白鹤的嘴堵住。

      白鹤越发委屈,扑腾着翅膀就要飞起来。
      符歌萝拿手指放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而后站起身,踱步至墙边。
      她似乎在听声辨认,而后侧身,唇边牵起抹得意的笑,示意他们过来。

      唐憺齐慢慢走近,却见挂着古玩字画的墙面,居中竟离奇消失了,隔壁雅间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更令人惊讶的是,墙那边坐着正交谈的两人,一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位是巡逻指挥罗烈。

      唐憺齐意识到这是偷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符歌萝挥手,将他身形定住,便屏神静气,隔着空空的墙面,看着对面。

      罗烈为白发长者倒酒,态度带着几分恭敬,“虽然殿下说不信我,但却将那块玉佩留下了,待他与未镜里的画面比对过,自然会相信我所言非虚。”

      白发长者抚着胡须,缓慢点头,“他既留下了玉佩,说明他内心也不排斥这件事,王宫里的未镜,留住了王上的过往。老夫断言,他不日后,确认此事,便会告知王上。”

      罗烈喜形于色道:“如此可正中下怀,王上对姜将军的女儿思念成疾,找寻多年,未见其踪影,一直郁郁寡欢。楚王殿下若能拿着那玉佩献给王上,岂不是……”

      白发长者喝了杯酒,很是感慨,“王上在位不过区区五百年,如今伤病在心,身体已然支撑不了多久。前不久,又被那残暴的魔族攻打,丢失了我们狼族在人界的据点,心神哀恸,怕是没多少日子了。可惜,大殿还想着与妖女为伍,自诩扬正道复正义,却是妄图颠覆我天狼族百年基业!”

      提起那位大殿,罗烈便面色难看起来,“与泑山妖女勾结者,实乃判族逆子,更莫说要统领我们天狼族。我要想办法,让楚王殿下早些将玉佩呈给王上,早日拿到储君之位。如此,包庇那妖女的大殿,将永无翻身之日!”

      说到这里,罗烈双眼放着精光。
      白发长老也抚须,欣慰地笑了起来。

      符歌萝挥袖,墙面立时恢复原样,除了字画,再无罗烈和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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