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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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人……”龟甲轻轻地念了一下这三个字，随后浅浅地笑了，“安然确实是您的人没有错。不过——”
“我也只是按照约定走。”他义正言辞地说，“请您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面为难我。”
“为难？”鹤丸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说，“我也只是按照约定来办事罢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并且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早在我们双方约定的时候就有明确地说过，如若安然本人的身体状态不适合进行长途跋涉，审理的事情应该适当推后对吧？不但如此，你给我的批文上，这一点可是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鹤丸说。
说罢，他走到病床前，一把掀开了安然的被子，冷声道：“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是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龟甲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冷淡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清楚您在说什么。”
“如果您有任何的质疑，我可以请我手底下带来的全相模最优秀的医生为安然进行诊断，然后根据诊断的结果进行最终的裁决。”
鹤丸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龟甲。
暂且不说龟甲会不会让医生对安然的诊断结果动手脚，就算不动手脚，安然目前的身体状态诊断出来的结果也没有办法成为推后审理的凭证。
原因很简单，信息素冲撞引起的恶劣情况已经过去了。在信息素稳定下来之后，星际时代人体的自愈功能已然足够把体内失去平衡的各项机制缓和回来，更不用说鹤丸和三日月因为担心安然的身体安危还特地在安然度过危险期后让医生过来替他进行了调理。
这么一来，光是用信息素紊乱过后导致的全身脱力作为状态不对的证据，没有半点说服力可言。
要说龟甲没有想到这一点，并且按照他的性格制定了相应的对策，鹤丸是不信的。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些方面，龟甲总是能捕捉到人心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狠狠地冲那个位置开上一枪。
所以把正常人合情合理的反应利用到了极致，让人心甘情愿地入套，才是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见识了先前龟甲在对上换了芯的安然展露出的癫狂，鹤丸一直都以为这个自制而理智得不似人类的男人，根本没有感情。所以，他才会享受疼痛，并且如痴如醉地感受着疼痛带来的快感，然后把这种痛楚从细微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加倍地加在他的对手身上。
好在鹤丸早已深切地认识过对方的可怕之处，也找到了相应的应对方式，所以如今面对起这个可怕的对手，他已经得心应手了——应付太讲理的人，最好的方式其实是往死里的……不讲理。
鹤丸笑了。
手中的光脑一直响个不停，铃音是鹤丸专门给皇室高层人通讯的时候设置的。可饶是如此，他只是在平静地看完上面下达的指令后，把嘴角保持的笑意扩大了。
“你是不是忘了，这个所谓的‘身体状态不合适’，可没有明确地限定一定得是车祸导致的？”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光脑，转而让自己的手游走到了安然的颈，并停顿在动脉之上的皮肤。
“你如果不喜欢这具皮囊的话，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帮你……”鹤丸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毁、了、它。”
龟甲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得体的微笑，可鹤丸还是捕捉到了隐藏在那之后的狠戾，像是要把刚才说这句话的自己撕得粉碎一样。
“我记得您刚才说过，他是您的人吧？”龟甲极力保持镇静地开口，“这么快出尔反尔，可不是身为备前四大元帅之一的您的作风。”
“我刚才有说过这种话吗？”鹤丸一边说一边故意冲三日月露出了一个有几分委屈的笑，“这种有歧义的话，我可是不会当着我家那位说，以免造成他的误会呢。”
三日月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狡黠，然后配合地开口道：“只有我才是他的人，至于安然……只不过是鹤丸‘手底下的人’罢了。”
‘手底下的人’这几个字，三日月还特地重读，似乎是特地纠正龟甲的错误一样。
面对这配合得十分完美的一唱一和，龟甲难得的被哽了一下。
不过鹤丸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他的脖子只有这么细，我的手握起来，掐断，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吧？”鹤丸顿了顿，“哪怕不致死，我也有的是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正是因为太过了解彼此的缘故，龟甲知道，这个时候鹤丸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敢毫无顾忌地放开手对安然下手。
在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后，龟甲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心里做艰难的抉择。
良久，他才慢慢地开口：“您这么做，以后会后悔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在你对安然注射信息素伪装剂的时候说的才对。”鹤丸不为所动地说，“你从始至终赌的，不过就是我对安然的感情。有一个比你更在意安然死活的人站在安然的立场上为安然争取一切，你就可以放开手，毫无顾忌地对他做任何事情了，对吧？”
“不顾及他的心情，不顾及他的感受，甚至是连他的死活都不顾及……只是妄图用这种无止无尽的伤害来掩盖你内心真实的、膨胀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鹤丸说，“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不敢承认，也不愿意面对两个之间的身份差距，以及横亘在你们面前的国家之间的纷争。”
“这种自我压抑的爱情听上去是不是很凄婉悲壮？”鹤丸顿了几秒，随后嘲讽地笑道，“不，很愚蠢。”
“因为，你忘记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
“自己的人得自己来爱。”
“除了你自己很清楚地知道这份爱意能够维持多久以外，其他任何人的感情都是飘渺而易变的。”鹤丸说，“尤其是，我对安然的在意远没有达到‘爱’的程度，所以根本不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另一个人占据了他的身体，代替他活下去的事实。”
“所以，毁了这具唯一有相同之处的皮囊，我不会后悔。”鹤丸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龟甲的眼睛，“就是不知道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办法留下的你，会不会后悔。”
就像是被人侵犯了领地的狮子一样，龟甲整个人都快要不受控制暴走起来了。他死死地盯着鹤丸，仿佛要吮吸他的血，咀嚼他的骨头。
攥紧的拳头里面似乎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汩汩地溢出来了。微微的痛意和淡淡的血腥这才慢慢地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轻笑了一声，随后用那低沉到了极点的嗓音，缓缓地说：“……您总说我变态可怕，可是真要算起来，您才是最让人忍不住战栗起来的那位啊。”
“我会因为疼痛兴奋，我会因为爱情癫狂……可是您呢？”龟甲说，“您的意识和身体是完全分开的。无论身体上在怎么放浪形骸、无拘无束，您的意识总会站在理智的最高点，做出最冷静而明确的指示。”
“更可怕的是，我说的这一切是您的本能，是您趋利避害的本能。哪怕实际上您不愿意这么做，可是在身体还处于犹豫状态的时候，意识已经在一瞬间明确了各个时刻应该做的事情，并把它所下达的命令悄然地烙进了行动里面。”
“比起我，您才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冷冷地说。
“你对我的这些声讨，不过是毫无根据可言的推论罢了。”鹤丸说，“我对感情的看重，我自己处事的方式，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一无所知的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听到鹤丸的话，龟甲也不恼，只是异常平静且坚定地说：“不，你根本不清楚。”
龟甲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接下来三日月的话打断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不认为你们两个的争论有任何意义。”
“把你们份内的事情做好，这才是最根本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鹤丸的错觉，他总觉得三日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瞥向了龟甲，似乎在警告着对方什么。
不过，这也只是他一瞬的感觉罢了。等他重新凝了凝神，细致观察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放过了这个疑惑的地方，在龟甲重新坚守他的本职，开始思考如何处理他与自己的争端的时候，陷入了沉思。
对于龟甲先前所说的话，鹤丸一点不认同，否则，他也不会对三日月产生感情，宁可为了护住安然而做出不少忤逆与出格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所有的感情里面少了一点什么，永远差着那么能够引起全身上下共鸣，让人为之热血沸腾的东西。
是他最近压力太大，开始胡思乱想了吗？
鹤丸不知道。
他只是重新调开先前自己随意打量了一眼的通讯，把上面的内容又逐字逐句地辨认了一番。
放弃安然。
由四个再直白不过字组成的一条短命令。
鹤丸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少了一点什么能引起共鸣的东西……果然是他的错觉。
龟甲的话也全是错的。
不然，趋利避害的他，为什么要违背皇室高层的指令，为了眼下这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安然再次和龟甲硬碰硬？
龟甲他不过是在故意试图挑拨他的情绪罢了。
他不能信，一个字都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