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你死我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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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杀我，而我他|妈的在自救。”小男生几乎发出了像小猫咪的指甲被卡到窗帘缝隙里一样的小声呜咽，在高空听起来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力不从心。
他的手指死死地卡在能抠住的缝隙里，该死的感觉到自己还是在不断下滑。
这应该可以被称之为他人生中数一数二的恐怖时刻。身处险境，力不从心，被人型兵器尤坦卡一样的反派撵得头掉。
如果说正常人起码该对这种高度和风速有一丝丝敬畏之心。
那布洛克真他|妈的是个疯子！！！
看到托尼之后他跟吸了什么似的爬地更快了。
即使钢铁之躯没有表情也没有气味，比利还是能感觉到曾经和他建立过联接的alpha不是很高兴。在任何一位性|腺没有被割掉的alpha面前谋杀他的性别从属物，和摁着高阶性别者的尊严在地上摩擦基本无异。
钢铁侠活动了一下被盔甲包裹住的手腕…
在小男生能够松一口气之前，机身猛得摇晃了一下，并开始迅速地向他们这一侧倾斜，比利就像只垂死挣扎的壁虎疯狂地蹬着所有能踩到的着力点。不知道哪里飞出来的碎片击穿了一个发动机的外壳，严重损坏明显让引擎已经没办法维持这座空中棺材的正常飞行。何况它里面还装了个绝不安静的马戏团。
“它还在拉高！！！”比利只要微垂下眼睑就能看到自己因为严重拉伤局部肿胀出血的手臂，只要张嘴，灌进嘴里的风就能把人的喊话全部吹成哭腔。
“虽然这是个简单的概率问题，但我就是想不明白，怎么才能让一架飞机上搭的全是疯子！”
现在很难知道机舱里到底打成了什么样。反正一个人形物体隔着铁皮狠狠地撞上了他们，本来稳得就跟长在舱壁上似的布洛克都被迫松了一只手。
一个常被用幼猫跟羊羔形容的主角不该这么想，但那一秒比利真心诚意地祈求他掉下去。
但他没有。
小男生眼睁睁地看着alpha用强壮到可怕的手臂把自己整个身体拉起来，这个极具观赏性的单臂引体向上让他的omega观众喉咙里发出了小声的呜咽。
再让我们深入探讨一下另外两位亲临现场者的内心活动。
布洛克不能说自己把生死完全置之度外，毕竟即使作为丧心病狂的反派棋子，在那些安静的，没有幻想omega柔软内里，用抢射|爆那些他甚至不怎么熟悉的傻帽的头，也没有酒精和其他让人昏昏沉沉东西的夜晚。他偶尔也会用那么一两秒来想象，一颗子弹击碎他头盖骨的感觉。
或者是头先着地的高空坠落。
没什么可意外的，自我毁灭的欲望让人活得长久。
即使alpha自认为一生的大部分时光他都能被描述为清醒，这个时刻显然不算。说句实在的，比利这枚奶糖是个值得的目标，但远没有重要到能让布洛克开着Russian roulette跟他赌命的地步。omega活着皆大欢喜，死了其实问题也不大，最多对那个反复无常的傻|逼组织不好交代。
九头蛇在这个号称仅剩的人类瑰宝上看到了一点点的价值。
仅此而已。
但男人在小男生惊恐的呼吸里尝到了糖果的甜味，那种老杂货店老板会卖的劣质水果糖，用纸袋装着，香精味道在十步开外腻的人鼻根连着脑仁一块儿疼。除了足够的甜，基本上没有任何优点，用牙齿咬碎的时候甚至会给舌尖一种触碰到碎玻璃的疼痛。
但这种廉价的快乐曾经一度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布洛克幻想自己嗅到了那只omega的气味，即使在这样的高空所有的味道都会被一下吹散，而非凝固在他的口腔里。他在风里狠狠地凝视着小男生因为惊疑不定微微皱起的鼻子，和雾气蒙蒙的眼睛。
他听见自己往弹槽里放入子弹，先对着比利然后是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
咔嗒。
就像糖果被咬碎的声音。
***
托尼倒是很乐意把交叉骨从机身上撕下来，但事实是，他目前没办法采取任何有效的手段。没有人会想要在高空和一个到达人类体能极限的格斗大师亲密抱摔。
大眼睛天才发明这些闪闪发光的飞椅，其目的似乎在于远程攻击而非近身格斗，即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又介于这架飞机恐怕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破坏，一炮轰飞这个肌肉混蛋的计划也得往后稍稍。
同样的，如果现在只有他和一个队友深陷这种困境，暂时撤离，行吧你也可以说是逃跑，会变得容易很多。可眼下哪怕只是一丝意外，他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同时救下比利和史蒂夫两个。
高空捞人真心不炫不酷。
这种和抛接球基本无异的行为不生生硌断人的脖子就已经是幸运之神再临了。
钢铁侠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有幸模仿超人托飞机，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介于科技的局限性和推进器的方向，那种逼格满满的平飞没法让他和上面的大家伙保持稳定。托尼只能保持一种士兵组团抗原木的标准姿势，远看钢铁侠的金红色盔甲就像一块风干腊肉一样吊在其中一个引擎上。
他小心地和另一个还在运作的发动机对抗，逐渐降低高速和速度。这很危险，而且他妈的耗能，如果飞机真的完全失去动力，他们就会像块石头一样径直落下去。
这副棺材终于平稳地飘了起来。
毫不夸张地说，比利几乎是拼死爬上的飞机背部，即使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也很难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坚持怎么久。短暂虚幻的安全感让紧压在他胃部的混合情绪猛地落了下去，小男生只来得及趴着干呕了两声，就又得强迫自己半死不活、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这种战术飞机的机背上拉着一根钢索，得亏有这根索式高频天线可以借力，比利才没有丢脸到起身才一半又整个栽下去。
布洛克站在他的对边，摆好了架势。alpha汗湿的头发少见地紧贴在前额上，相比他的对手像是死过一次的样子，男人似乎只是刚刚蒸完桑拿，潮红和青筋是另一种写法的性|感。
“我可以再给你五秒钟缓一下。”
他把食指和中指放进嘴里，这个家伙可能是扒住了没有涂层的铁皮，几根手指上的皮肉都被割开了。血流了他一手。
布洛克漫不经心又颇为色|情地吮了一口。
下一秒比利的拳头就碰上了他的鼻子。
“用不着。”
小男生恶狠狠地说道。
“操|你。”
“我觉得omega最好还是不要这样说话。”男人露出了一个能让所有心智正常的人类心惊肉跳的笑容。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拉住特工小子的小臂往前一带，用肩膀抵住他的椎骨把人狠狠地反砸在了地上。
只一招而已。
布洛克蹲下来，低头看着他。
比利摔的迷迷糊糊的小脸几乎被完全笼罩在了他庞大躯体的阴影下，他只能隐约听见男人缓慢而深入地吸了一口气，伴随着侵略者泛着血腥气的满足咕噜声轻挑而又完全确定地小声说道。
“我想要咬穿你的脖子。”
然后一把匕首悬空在了他的脸上。
***
她惊醒了，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和抽搐的四肢，像只愚蠢的爬行动物，在足够柔软的床上挣扎了好几轮才能够坐起来。女人连滚带爬地从床沿翻滚下去，直到臀部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才小心地把自己蜷缩起来，用拳头死死地压住了自己的下腹。
她没有哭，但看起来惊慌又麻木。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激烈地挣扎过了，在梦境里又踢又打，滚来滚去地躲避根本不存在的伤害。
但她没有哭喊，没有尖叫和求饶地硬挺到了最后，并为此感到由衷的骄傲。
女人的手指滑进内衣，往下，继续往下。
然后像被火焰烧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臆想中的疼痛像一把刀一样在她的体内翻搅。
黑暗的房间里，一双绿眼睛正凝视着她，不带一丝感情。
“你还在这里。”女人支撑着自己坐回床上。
“我马上就出发。”男人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并小心翼翼地把头颅拱进女人环绕着腹部的双臂中间。
“都过去了。”
“我知道。”
“我们没有时间了。”alpha小声说，“真的不杀了他吗？”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给对手留活路的愚蠢反派，”上位者用手指梳理着跟从者的头发，“但答案还是【不】，好孩子，他对我们意义非凡。”
“好吧。”男人站起来说道，带着一丝妒忌地，“我会尽我所能地不把他拆掉。”
***
“这么说来，你是想要把我拆掉？alpha？”比利微微眯起眼睛直视着刀尖，像所有好用的冷兵器，它的刃部把光反射进他的视线，小男生现在有点想往布洛克脸上啐一口，但不是谁都拥有在身心紧张的时刻还能疯狂分泌唾液的神仙体质，他现在舔自己的上颌就像在舔一张砂纸。
所以他只能蜷起身子像只蹬鹰的兔子，猛地踹向男人的脸。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有点本事，比利还没来得及重新站起来就差点儿被踩碎膝盖。
机身的弧度让贴地缠斗成为了最糟糕的选择之一，稍有不慎他们就得抱在一起滚下去，小男生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他们的遗体说不定得是缠在一起拆都拆不开的那种。
噁。
那他还不如现在就往下跳。
布洛克似乎并不打算太快地结束他的生命，alpha熟练地用刀刃在特工身上制造会流血的伤口，动作自如得像是在拆礼物。交叉骨一定是刑求的高手，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擅长制造痛苦。
“我真喜欢你。”alpha说，“可惜你会死在我前面。”
在他们打斗，其实不如说是比利被动挨打的过程中。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乘坐的飞行物发生了解体，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解体，不知道那些人造人和美国队长在机舱里面做了些什么神仙操作，总之他们成功地把尾部给拆了下来。
而且他们大部分都，正.在.里.面。
虽然叫人难以置信，但事情确实就是这样发展的。
飞机尾翼提供的是一个配平力矩，这就像把一根长杆子放在一根钢丝上，如果杆子的中心不在钢丝正上方就会掉下去。
所以，因为升力不平衡，如果失去水平尾翼，飞机就会一头栽下去。
真·一头栽下去。
就像在半空中被一下掰段又丢掉的法棍。
这样飞机都没有爆炸根本就是个奇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比利觉得史蒂夫落得似乎比自己这边更快一点。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引擎能用的原因，他们走得似乎是一个斜线。
小男生用余光看到钢铁侠正在往美国队长那边飞去。
这种诡异的故事线，就算是超级反派也会愣一下的。
而比利，在这种横竖都是一死的送命题面前，显然也不需要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所以他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特工小子用一招反关节夺过了那把刀，谢天谢地，精神上的松懈会立马反应在肢体上，男人没有握得很紧，比利没有上前近身格斗，而是用尽全力踩着倾斜的机身朝相反的方向冲刺。那条他扒着站起的钢索已经断了，但另一个连接点还固定在机身上。
张线天线结构非常简单，这意味着只需一点技巧，小男生或许就能把它和一块铁疙瘩一起撬下来。
铁皮划穿了他的一只手掌。
但是他成功了。
飞速下滑的钢索没有把alpha切成两半，但它尾部连接机身的钩子砸中了他。
比利用一只手固定住自己的身体，眼看着男人在极短的时间从试图阻止到昏迷坠落。在感觉到剧痛并且失去意识之前，由衷并且怀着一丝罪恶感地松了一口气。
你看，是你死在我前面。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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