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猜猜我是什么味》方也诗

46、人造呼吸

　　“我会杀了你的。”特工威胁道。

　　“你请便。”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比利简直丧得像一条死鱼。队友的反复无常和敌人的毫不讲理简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淡然到近乎超脱的情绪。他甚至像患了五月病一样准备躺上一躺。“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说出来丢人，除非特工在杀死他之前犯反派经常犯的那种错误，比如说打开他的手铐并给他一把枪企图来一场西部牛仔之间的公平对决；或者是在对方长篇大论解释来龙去脉的时候桎梏突然松脱，给了比利一个掐住他脖子，一路扭打到挡风玻璃上的机会。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自己还能怎么离开这里。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居然阴沟里面翻船。

　　就像越精妙，步骤越多的犯|罪计划越容易露出破绽。一个完美脱罪只需要没有直接证据和不在场证明。一个完美的限制人生自由和预谋杀人也很简单——你只需要绑紧你的谋杀对象，别给他机会反杀就可以了。

　　到目前为止特工做的很好。
　　他甚至提前解释完了来龙去脉，为之后的工作节省了时间。

　　突然，正在开车的反水队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小男生几乎能直接感受到他的紧张。

　　原因是…
　　眼前宽敞的且空无一物的路面上站了一个人。

　　如果特工之前有好好规划过逃跑路线，这显然是个不该发生的错误，他们只差一点点就能上国道了。
　　从架势上看，那个家伙显然来者不善，并且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alpha对此做出的反应是猛踩下油门，直直地朝那个挡路的家伙撞过去。在比利确定了对方是谁之后，他马上就意识到这种行为无异于找死。
　　他丑陋的盔甲上，巨大旋转的刀片和歹毒的鞭子会把驾驶座上的家伙劈成两半的。

　　“咔嗒”。

　　这个时候镣铐打开的声音对小男生来说无异于天籁，他只看到一抹绿色的荧光在他的手腕上匆匆闪过，甚至来不及推理是哪一个，洛基还是史蒂芬，那么体贴还愿意出手相助。

　　上帝啊，在金属片飞速旋转产生的电火花插进引擎盖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把还在状况外的司机推下车子。是的，超级英雄就得这样，他毁你你还得救他。
　　不过这个车速，被他一脚踹下车，还是后脑着地，估计离昏迷就不太远了。

　　接下来，他离不死侠惨不忍睹的脸就只有一臂之遥。
　　他还是穿着上次见面时穿的那件卫衣，就好像从来没有换过衣服。小男生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段时间对方一直在哥谭风餐露宿，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日子。

　　比利看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够从那里看出些什么，但除了惨白的，像死鱼一样属于无机制的假象之外什么都没有。男人远远算不上整洁，甚至在进行如此重要的工作的时候神情看起来都有些涣散，小男生甚至怀疑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所以。
　　嗨，比利用嘴型说道。

　　丑陋的男人点了点头。

　　他还记得。小男生为此由衷地感到高兴，虽然他并不对“对方会留手”抱有什么期待。比利在翻下车的时候把自己磕碰得鲜血淋漓，都是些小伤，但幸好附近没有其他人，不然他的omega身份又要暴露了。

　　无人驾驶的车辆一路朝前冲去，在汽油和冷冻液从有裂纹的地方流出来混在一起的情况下它保持不了多久。

　　他站起来和男人对峙着。
　　在这种情况下比利知道自己很难赢，他既没有武器，身体素质还不如对方，虽然不死侠绝对不会用信息|素这样卑鄙的手段，但难保他身后的组织不会用这种方式给他施压。

　　对方冲过来的时候小男生虚晃了一下，alpha的状态很不好，比利甚至有理由怀疑他随时可能昏过去，因为他盔甲下面握拳的手指还在发着抖，并且喘得像一只在阴暗潮湿，长着苔藓的角落里即将病逝的老猫。
　　可抖得像个帕金森综合症患者并不意味着战斗力的下降。

　　小男生被一脚踹中下肋，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把他的胃和肺拧在了一起。
　　在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合金锯片伴随着细微的嗡鸣声朝着他的气管划过来。

　　其实很快的，战斗应该在这个时候就结束了。

　　但比利发誓他没有死的原因是那只手生硬地，执拗地改变了方向，别扭到简直能把自己的手掰骨折，这绝对不是他迟来的翻滚闪避起到的作用。不死侠似乎在用全部的力气改变自己的行为。

　　一点点透明液体从他的耳侧流下来。
　　小男生在之前以为那是汗。不过它们太多了，几乎像喷泉一样接连不断地涌出来。

　　“那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男人说着，他的手颤抖的厉害。每当比利觉得他可能连扶着墙都握不住的时候，他都能用出其不意的凌厉招式进攻过来，然后再强迫自己失败。
　　他是个人造人。
　　比利早就应该知道的。

　　所以托尼查不到他的信息，所以没有指纹，所以即使已经差不多要损毁了他杀起人来还是毫不含糊。

　　什么天堂地狱，妻子儿女，宠物狗和道德标准，这些对他来说无比真实的东西都只是被写进他脑子里的代码，小男生不知道他自己意识到了没有，可悲的是，这个家伙连苦心孤诣准备报复的对象都不是真的。

　　最后一次，当他的刀片接近omega的身体的时候，不死侠生硬地改变了攻击的方向，他把旋转的，能劈开车子这种铁皮的刀片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并且保持了很久。在血花飞溅的时候，就连比利都不得不感叹这具人造身体的真实性，无论是血液筋膜还是碎肉沫简直都无可挑剔。

　　难怪他们之前都没有发现。
　　他简直真的一塌糊涂。

　　这种自杀行为似乎替人造alpha暂时夺回了他身体的控制权，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盔甲，并且把它尽力扔出一段距离。他似乎厌烦了，都懒得把自己躺得更好一点。

　　在对方恳求的目光里，比利只能向他走过去，并且托起对方的头让它呆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对方的脑液，也是人造的，把手指伸到对方的面前。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冷静下来。
　　男人说我可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他的眼睛在说他知道。

　　小男生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带上不死侠的项链吊坠，如果最后时刻对方的手里可以握着自己的“妻儿”的照片那他一定会觉得很安慰。他离死亡真的只有一步，因为脑液已经不再流了。

　　“我早该意识到的，”alpha用他丑成烧糊了的茄子的脸苦笑了一下，“可我在得到杀死你的任务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你不符合我要杀的人的标准…”他哽了一下，“所以我判定他们在撒谎。”

　　不死侠的设定是他要杀死穷凶极恶的人类为地狱光|复大业收集灵魂，人造人都需要一个背景故事作为他们的基础。
　　很少有人造人能脱离编写好的程序进行自主思考，并且做出有效的反抗。

　　首先他觉得omega小男生根本算不上一个恶人，他甚至在某些方面弱得有些过于真实了，然后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要感谢布洛克，这个九头蛇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是打坏了他的人造大脑，当不死侠意识到自己一直想不起来他和女儿相处的细节和突然忘记妻子的脸的时候，他就真的明白了。他所谓的还活着的时候的记忆其实贫瘠的可怜，从头放到尾也不过是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而已。

　　“这是不对的。”他无意识地喃喃着，破碎得就像一面摔在地上的镜子。
　　“这不对。”比利就看着他在精神层面上一点点倒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正常情况下他的丑脸看起来那么真实，而在他死亡之后就假的异常明显。

　　现在谁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具人造人尸体。
　　属于人的部分被剥离之后，他也不过是有机物堆砌起来的一块东西而已。

　　那只杂毛小狗从百米远的地方踉踉跄跄地飞奔过来，不知道之前是藏在哪里，它摔了好几次，在凹凸不平的柏油马路上滚成一个肮脏的雪球。小男生发现这个真实的小家伙真的和不死侠设定里的那一只长得很像。

　　显然清洗者不会费很大的力气再给这个谎言加一只人造狗。
　　所以它是真的。

　　不死侠在街上捡到这个小家伙，这才是真实地完全地陷入了对方的谎言。因为这个毛团下面的温度是真实的。

　　比利这么想着，突然发现人造人的胸口有微弱的红光在跳动和闪烁。

　　！！！
　　他就不应该忘记清洗者是多他|妈的有炸|弹情结。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可利用的资源。

　　真的可怕，就好像他们从头到尾全都猜到了。猜到了不死侠的反抗和omega接下来准备做的一切。

　　哦嚯。他们似乎讲过不准备继续忍我了来着？

　　就在比利抱着小狗准备从容赴死，因为这次似乎是真他|妈的逃不过了的时候，金色的像烟火一样的光圈包围了他，他被送进了蝙蝠侠的梦境里面。
　　很明显，刚出师不久的优秀法师刚刚花了那么长时间就是在准备这个咒语。

　　这才是他来哥谭市的主要目的，解救蝙蝠侠。

　　以及。
　　现在！比利可以凭借颜色认定。
　　之前在车上给他开锁的居然真的是洛基。

　　在某些方面，小鹿斑比挺可爱。

作者有话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