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金筠

5、第五章

　　PS：前面四章有过修改。建议从头看一下

　　黑暗中，坐在那里的人冲着外头的方向撇了撇嘴，然后将抱起来的箱子弯腰放在了地上，一张床一下子空出了不少的地方，她就那样躺了下去，将那张有些脏的被褥拉起，不管那股霉味，直接就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李艾还没睡着，隔壁只隔着一道薄墙的门被人推开来，床铺的内侧过来就是一道墙，在那道墙的外头还有俩个人住着。

　　这个只有数十平大小的房间被一分为二，一部分作为俩个老人所住的房间，另外一半用来放杂物还有小李艾。

　　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李艾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上竹子编织的席子，想着自己跟这二位也有十几年的时间未见了。

　　当年，从这里离开后，李艾就跟所有的人断绝了关系，一个人如所有人愿一样真跟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人一样。

　　隔壁的俩位老人的年龄也越来越大，打过几次电话让她回去，说什么再不回来多看望他们几次，他们就会死在这里再也没有人记得。
　　李艾当时想着，这些人好歹在自己童年的时候给过她一口饭吃，于是回到这个地方，只待了三个小时，被人骂了指责了三个小时后，她离开这里时，彻底放弃了跟这些人再有任何的牵连。

　　从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原谅这个词，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跟人亲近。她做不到笑脸相迎这些伤害自己的人，也做不出报复伤害别人那样残忍的事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的逃离这一切，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此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

　　巨大的床上，李艾望着上方那个已经被灰尘覆盖了看不出原色的木头架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李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学校内，一旁的小李艾正坐在那里看着书本复习，李艾打了一个哈气后，看到对方脑后那披散着的长发。

　　“带头绳了吗？”

　　李艾坐到她身边去，问道。

　　小李艾不想搭理这个人，昨天才答应了自己不能随便上自己的身体，可是这人却跟没听懂似的，不但上了她的身上还将她的头发给弄成这个样子。

　　“一会上早课后，你打算被姓吴的那个老太婆骂你不扎头发吗？”李艾也不着急，托着下巴看着对方那张有些开裂的脸颊，“去跟外婆要俩块钱买个蛇油吧，你脸都快要裂开了。”

　　冬天天气干燥又冷，小李艾的脸上偶尔才擦一次面霜，每天风吹日晒的，脸颊上都能看到细细的裂纹。

　　“…………”

　　依然是没人回应的侧脸，一直到早课结束，小李艾这才将看了一个早上的课本收起来，然后转过身来，抿着唇看着这个未来的自己：“你答应我的。”

　　“对不起，我看你梳头很疼的样子，所以想帮帮你。”李艾果断抬手举过头顶，跟对方道歉。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跟自己道歉，还说的那么诚恳，小李艾一下子心底的气就消了大半，余光看着四周的同学，然后压低了嗓音小声的道：“下次你要是想帮我，请你一定要跟我说一声，行吗？”

　　她不喜欢别人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对她做出任何的事情，虽然在那个家里她的要求她的诉求根本没有人理会过，可是小李艾觉得眼前的人能够懂她的心思。

　　“行！下次我一定跟你说一声，然后在你的同意下再上你的身。”

　　李艾一字一顿，丝毫玩笑之意都没有的跟对方保证。

　　很快，小李艾就不再生气，将自己手腕里的头绳解开来，然后期待的看着对方那头黑亮的长发；“你教我扎头发吧。”

　　李艾自己的头发是披散着的，她也接触不到对方手上的头绳，为了让人学会怎么扎头发，她只好背对着对方转了过去，然后将双手举起来，让对方看清她的双手是怎么绕过身体，然后将那长长的头发都束缚在手心里头，虚空做出了将头绳套进去的动作，很快一个漂亮的马尾就算是成功了。

　　一番动作下来，小李艾也跟着对方的动作，试验了三次之后，终于成功的给自己将头发扎了起来。

　　虽然还是有些松垮，可是比起以前那种一周求别人一次的行为，能够不用再麻烦别人，对小李艾来说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上午第一堂课的老师，就是昨天放学前跟李艾发生过争执的那位，只是对方今天来上课的时候，好像将昨天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不但没有找小李艾的麻烦，反而跟从来没看到她一样的正常的讲课。

　　一整天下来，对方都没有找过小李艾的麻烦，可是跟着小李艾身边的李艾却知道，这只是开始而已，对方的没有举动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伤人。

　　第二天就是周六，晚上放学的时候李艾跟在小李艾的身边，跟着对方商量起明天她要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被褥洗了的话，我晚上盖什么？”

　　听说对方让她洗被褥，小李艾想到冬天这么冷，洗了自己就没东西可以盖了。

　　“把被套拆下来洗就可以了，晚上可以盖被芯。而且你还要洗澡，然后再把你的衣服清洗干净，还要去帮大丫洗头发。”

　　李艾板着手指头，告诉对方明天她要做的事情。

　　“好多呀。”

　　小李艾听着她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自己明天恐怕要干很多很多的活。

　　“如果你做不完的话，我可以帮你。”

　　这点小活，对李艾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想象的很美好的人，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就跟着对方醒了过来，然后看到那冰冷的湖水，第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没有洗衣粉，井水也不可以用。我们还洗吗？”

　　家里是有一口井的，冬天的井水温度会高一些，洗起这么多的东西也不算很冷。

　　可是刚才小李艾刚将脸盘端过去，那边的人就冷眼瞪着她，小李艾就这样被对方一路瞪到了这条小河边上。

　　“洗！”李艾双手叉腰的瞪着那条河，只恨不得自己多一点能力，能够一口气就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清洗干净。

　　可现实却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李艾，用那双冻出了冻疮的手吃力的将被套放入河里，

　　没有洗衣粉，也没有多余的盆子，小李艾只能用那个脸盆将一点点的被套放进去，洗干净了就换一边，等来回洗了几下后，再放入河中用力的漂洗几次。

　　光是洗一个被套，那双手就被冻的通红。

　　“你洗完了，剩余的我来洗，反正是我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