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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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审神者伸出食指抵在了唇边、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一期一振像是一下子也意识到了些什么，适时地止住了话头，眉间却依然有着细微的皱痕。
“一期啊，不可说，说不得……”少女伸手摸了摸他蹙起的眉心，似乎是想要将皱起的地方抚平，却很快又收回了手，摇了摇手指，“我只是个普通人，有很多事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如果说，烛台切光忠包揽了她衣食住行的生活起居，那么始终作为近侍的一期一振和长谷部所见证的，是她作为审神者的几乎所有工作和职责、陪伴她经历战争中所有的危险与残酷。
“我好像也不能给你们什么承诺，除了——只要我还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大家。”
少女说话的时候，语气依然有些惯常的吊儿郎当，却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意味。
原本坐着的一期一振站起身来，握着刀对着她深深地躬了躬身。
少女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该把你的弟弟接回家来了。”
一期一振点头。
审神者目送一期一振出门，然后视线落在了门口。
长谷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审神者坦然回望。
青年顿了顿，一手抚胸，如同刚才的一期一振一样，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礼。
知道他是听到自己刚才和一期一振说的话了，少女笑了起来，冲他招手。
向来以主命为先的青年很快就到了她的跟前。
“有时候我也会想，长谷部对我好，”少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是‘主’呢？换一个人，只要是‘主’，对于长谷部来说，恐怕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吧？”
明明被赋予了名字，却转眼就被赐给了连直臣都不是的下属，是压切长谷部永远的心结。努力完成所有的主命、成为主人最倚重的臣下，是压切长谷部的执念。是为了向信长证明些什么，还是为了不再被抛弃呢？少女不得而知。
“不过我总是很快就又想，就算是那样，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现在我是长谷部的主上，长谷部也是在对我好。”拉住一听自己刚才的话就紧张到要下跪请罪的青年，审神者顺势抱了抱他的肩膀，“又反正呢，我是离不开长谷部的，长谷部不在的话，过不了三天恐怕政-府就会来给我问个渎职之罪了吧？”
“您明明……自己也能做得很好。”青年似乎是有些无奈，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却明显舒缓了许多。
“啊……”审神者模仿着明石国行平日里的语调，懒洋洋地拉长了声音，“那种事情，谁知道呢……”
青年终于笑了起来。
“又哄好了两个，您真是温柔呢，”青年出了房间后，很快就有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从审神者的身后响起，“稍微……有点嫉妒呢。”
略带无奈的语调，尾音习惯性地带着撩人的语气词。
少女顺势往后一仰，再自然不过地倒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伴随着头顶上方传来男人好脾气的低笑声，少女嘴里被塞进了一块小饼干。
审神者眯着眼睛满足地吃着饼干，一边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
男人把一整盘饼干都塞进她怀里，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新人是短刀的话，应该会喜欢糖果和点心吧？您先吃一些，我再去准备一些欢迎新人。”
审神者点头，抱着饼干吃得活像只仓鼠，边吃还边看着男朋友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本丸大厨总是这么温柔体贴，浑身都散发着母爱……
……
一期一振率领的第一部队是早晨出发去的大阪城，回来的时候刚过中午。
审神者站在本丸门口含笑迎接归来的第一部队，一眼就看见了走在一期一振身边那个有些陌生的少年。
尽管短刀们都是少年的模样，不过眼前的这一位，即便在粟田口家的短刀中，看起来也像是年龄偏小的模样，可爱极了。
“大家辛苦了，欢迎回来！”审神者一边迎接大家，一边顺手摸了摸刚刚来到本丸的少年的头顶。
少年似乎并不反感，反而还配合地往她身边又靠了靠：“我是包丁藤四郎！喜欢的东西是零食点心和人-妻！请多指教！”
审神者摸着他脑袋的手僵了一下。
片刻后，有些发懵地去看一期一振——我是不是听错了？
一期一振扶额，看起来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恼——不，您没有听错。
“是新人来了吗？”热好了午饭却始终没有等到众人进门的烛台切光忠找了出来，有些意外地看着在本丸门口面面相觑的众人，神色有些不解，“怎么不进门？”
他一出声，审神者才终于回过神来，暂时也顾不得多问，赶紧拉了大家进门去吃午饭。
本丸的其他人都已经吃过午饭了，烛台切光忠把热过的饭菜端出来时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中午来不及做新的了，晚上的欢迎会我会好好准备的。”
一期一振立时温声道谢。
说话间烛台切光忠已经走到了包丁藤四郎身边，把一盘精致的糖果放在他跟前的桌上、顺手也摸了摸他的头顶：“不过听说新人是短刀，所以上午准备了一些糖果。”
少年看着面前的糖果眨了眨眼睛，仰起头又看向刚刚从自己头顶收回手的男人：“人-妻会摸摸我的头，又会给我点心，真是太棒了！”
一瞬间，全场安静，鸦雀无声。
几秒后，从门口处传来了一声忍笑失败的“噗”的一声，随即就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嘈杂声。
门口，实在是没能憋住笑的少女笑得差点呛到自己，脚下都踉跄了一下——要不是一旁有人眼明手快地扶了住自己一把，眼看着就要摔倒。赶紧死死地抓住从一旁伸来的手，好一会儿才终于稳住了身形，审神者一抬头，这才看见了扶着自己的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路过的大俱利伽罗。
“没打算和你们搞好关系。”见她看过来，一向面瘫的青年一如往常地开口说了同一句话。然而……
话是这样说，只是……一边别过头努力装作冷漠，一边却又实在憋不住漏出笑意的样子实在是别扭得不得了，审神者本来就没彻底止住的笑点顿时又崩了，抓着他的胳膊确保自己不会再摔倒后，笑得脸色通红、几乎都要笑出眼泪来。
戴着眼罩的男人转头看着门口，一个是平时面瘫不坦率、这时候却也明显在忍笑的昔日同僚，一个是毫不遮掩、笑得前仰后合的女朋友……烛台切光忠忍不住为自己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期一振看了眼已经高高兴兴地吃起了糖果的弟弟，忍不住跟着也叹了口气——这个弟弟，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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