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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栽赃 ...


  •   唐冬见黑衣光头怔愣,便以进为退,一个窝心脚把光头踢开,翻身跃向窗口。

      “啊!弦哥哥她过来了。”

      “逮住。”

      唐冬被人从渔网里扒拉出来的时候纳闷极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个渔网?”这地方这么冷,即便是自己搞鱼也是钓得多吧?

      “弦哥哥说只有大的渔网才能网到好鱼”,田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李弦一眼,李弦微笑着鼓励,她继续道,“其实现在渔网还不够大,不过我还会继续编,等……”

      “咳咳。”一个白须老者干咳了一声,对唐冬威严道,“你这魔女!”随着他出声,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沉闷起来。

      唐冬略一迟疑:“你们是谁?”

      眼前女子的模样很是狼狈,肿起的眼睛不再有先前那小魔女的狡黠,满是疲惫和提防。

      白须老者一顿,有些气喘,压着怒气:“你,你不认识我了?!”

      唐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遭其他人,大都是“孬种玩意儿装什么傻”的表情,只有田甜和李弦没有悲喜,淡淡地。

      “你!”白须老者一声断喝,“为何要害我孙儿?”

      来了。

      “我不是,我没有。”唐冬穿过来有机会的情况下,几乎每次都要说这句,可是没人相信。

      然而这次仿佛有些不一样,白须老者甚至看起来松了口气:“好,好孩子,你好好跟爷爷说,我听着。”

      这突如其来的谅解让唐冬一下卡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绑在一旁的光头突然冷哼一声,“主人用不着你来怜惜,过不了多久我魔教教众定来踏平你们。”说完骄傲地看着唐冬,仿佛大尾巴狗给主人争脸了。

      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呢?更何况如果她真的做得了他的“主人”,他又哪敢抢大小姐的话。

      唐冬冷冷地看着他,要么他不是奴隶,要么自己不是主人。

      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受到的几乎全是追杀,如果,自己真的是魔教大小姐,为什么没有哪怕一个魔教教众来帮忙呢?只有这一个,口中喊着“主人”,却企图在她昏睡时给她放血。

      “闭嘴。”唐冬冷声命令他。

      他闭嘴了。

      所以,自己大概率根本不就不是魔教大小姐,否则怎么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希望她活着呢。

      而眼前这个奴隶,恰恰是来让人相信自己身份的,只是这表现未免有些拙劣。而刚刚,他本是想让自己死在人们面前,方便他真正的主人好好活下去。

      见唐冬迟疑,白须老者简直要当场掉下泪来:“好孩子,江白不是你害的对不对?当时你看到了什么?”

      “我……”唐冬第一反应是想否人自己的身份,可是如果否认了,他们会相信吗?

      如果他们信了,幸运的话,自己成为他们的线索,他们势必会保留这个线索。而对这个魔教奴隶来说,逃跑;或者继续想办法杀了在场知情人伪造魔教大小姐已死的假象,完成任务逃跑。如果周围的人够强还好,可是以唐冬看文看剧的多年经验来看,善良的人们总比不上不择手段的魔教麻利。

      再者,一个十几天内用尽各种手段大逃杀的人,即便不是魔教魔女,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怪胎,想必这帮人也不会留着她。

      如果他们不信,自己大概率被他们问清作案动机后杀了祭奠被害新郎,还是活不成。

      所以还是否认犯罪事实比较保险。

      “我没有害他,”唐冬沉重地把头低下去,“我明明要嫁给他,又怎么会害他呢?”唐冬根本没见过这位不幸的新郎,但是她难过得十分可信,眼看着眼圈就红了,边上的光头都有些错愕。

      “那你当时看到了什么?”白须老者急切道,“为什么,我仿佛发现魔教中人也在找你”。

      谁知道呢?怪他们自己干活不麻利,被您发现了。

      唐冬缓缓抬眼:“我只能告诉您一个人。”

      一个精瘦的年轻男子:“门主不可,魔女想逃!”
      谢谢你帮光头说出心里话。

      “您看我现在像想逃的样子吗?”唐冬诚恳地看着这位白须门主,“或者您觉得自己对付不了我这个手脚被缚满脑袋青肿但是看起来又仿佛十分狡猾的小女子,那就再留一个机灵点儿的陪着。不过,如果泄密,那你们的安全或许也会出问题。”

      白须门主大手一挥:“好,李弦留下,其他人戒备。”

      “还有他。”唐冬看向旁边的光头。

      众人带着光头出去了。

      “弦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李弦把门关上,回来时手上理着渔网客气地对唐冬笑了笑,回头对那白须门主道:“柳爷爷您问吧,弦儿今天没长耳朵。”

      “你倒会躲懒。”白须老者转向唐冬,“好孩子,你说吧,那天你看到了什么?”

      唐冬抿了抿嘴,“您可能会不信。”她看了看李弦,又低头看了看脚面,下定了决心一般,抬眼对这柳门主道,“我当时看到了一道紫色的光。”

      见唐冬久不出声,柳门主鼓励道,“然后呢?”

      唐冬面露难色,“我再说下去,您可能更不信了。”

      “你说。”

      “我最后就看到了紫色的光,根本就不知道柳郎他后来怎么样了。”见这柳门主十分郑重地听着,并没有发怒,唐冬颇为低落地垂下眼睛,再接再厉,甚至开始真心实意地为自己难过起来,“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挂在断头崖的崖壁上。崖下咕嘟咕嘟巨响,有水被煮开了一样,很久很久没有人来,我爬了很久才爬上来,当我见到人的时候就是无休无止的追杀。”

      唐冬克制着内心的错愕,这柳门主居然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即便我是魔教中人,可我从没杀过那么多人”唐冬心里长长喘息了一下,她何尝杀过一直鸡呢,“从那开始,很多事情在我脑海里就变得很模糊了。”终于把话说出去了,唐冬怅然若失地看向眼前的白须老者,内里仔细斟酌着他的表情,不知道对方能信几成。

      柳门主依旧是拍了拍她的背:“好孩子我知道了。”

      这话跟没说也没什么两样,但是她清楚自己实在也没有聪明过人的脑子,能把自己搞得无辜一点已经费大劲了。唐冬默默低头,不知道自己这番演绎能换个什么处置,但是她的确不想继续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逃杀游荡了。

      “那么,云燃呢?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柳门主手上托着的正是她之前用来防身地小匕首,唐冬才意识到这匕首跟光头之前试图用来给她放血的匕首似乎一模一样,显然有点同源的意思。

      如果光头成功了怕是要把杀死魔教大小姐的功劳算在这位叫云燃的人头上,若是要戏做的真,恐怕这位叫云燃的姑娘已是凶多吉少。

      就在唐冬怔愣的时候,腕上突然一紧,被扣上了一个又冷又沉的铁板手铐,再抬头时,这柳门主已是扬起两条眉毛,冷眼怒目,“金大小姐,据我所知,你是一路从我神刀门杀出去的!”

      ·

      唐冬知道自己是在往下走,越来越冷,被人丢下的时候听到了哐啷落锁的声音,这是被囚禁了。

      唐冬费劲想把蒙在自己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可是铁板手铐硌着,总也不得法,越是扯它越是劲,黑布把她勒得头皮发紧,肿胀的半边脸也带得生疼。唐冬开始有些机械地拿铁板手铐去蹭紧绷在眼睛上的黑布,一下又一下,眼前的黑暗依旧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到周遭寂静无声,仿佛世界死了一般。她突然有些拿不准该不该继续去尝试,双手举在胸前,保持着一个将要去触碰眼睛的姿势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她有些累了,却不敢迈步。

      她尽力劝自己保持冷静,不要瞎想,却还是隐约觉得左前方的黑暗里站着个人,她不敢出声,却隐约又觉得那人仿佛在向自己走来,可是她听不到脚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举着沉重的手铐,努力往上够了几寸,突然手上有了一丝丝细软的触觉,头皮一麻,一动也不敢动了。

      黑暗浓稠,枷锁冷硬。

      突然身后传来了轻轻的两声扣响。

      唐冬一动不动。

      又是两声扣响,紧接着有东西搁置到地上发出轻微的摩啄声。

      “求你”唐冬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哑颤抖的声音,让她有些不认识自己,“求你,帮我取下来好吗?”她试着挪动脚步,向着方才发出声音的方向转过去,“能不能,让我看见?”

      良久。

      “好。”

      听到这个人声,唐冬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仿佛有千百般的委屈和害怕可以默默奔向这个声音。

      “我……现”唐冬听出了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我现在就过去,你不要走。”

      “好。”

      她自觉走了好久,仿佛怎么也走不到边界,直到,她手上的铁铐顶到墙壁发出一声轻响。

      她把头向前伸过去,把眼睛凑出去。

      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手过来帮她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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