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谎言拥抱你》余斐声

15、成绩进步了

　　（15）
　　五月的天气越来越闷热，每个人都似乎变得更加忙碌了。胖子刚走的那几天，他的位置空空落落，和周围人堆积如山的书桌比起来显得有一些寂寞，大家课间或是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拿他来打趣，你一言我一语地揣摩着他为什么突然退学，退学后又去做什么了。再后来，胖子的座位换了一个人来坐，一切又恢复如旧，堆积如山的课桌，接连不断的习题。这个教室里仿佛从来没有高大洋这个人，也什么都没发生过，胖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
　　“张浦城，你要不要吃饼干哦。”金玲玲一脸笑意地迎过来，举着一包熟悉的小熊饼干。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对我非常热情，可能是我再也没有不写过作业，也再没有给她晚交过习题。但是我依然不喜欢她，仿佛胖子是因为她的举报而被迫离开了这里一样，我变得更加讨厌她了。
　　“同学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为了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我们特别联合了全市59所高中一起举行了摸底模拟考试，而我们班的成绩非常可喜。”班主任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好久没有见他那么高兴过了。
　　他接着说道：“在这次联考的前十名里，我们班就有两位同学。蒋敏敏第二，而张浦诚！”他抑制不住自己兴奋地看着我，“张浦诚第七！”
　　“哇！”
　　“不会吧？”
　　“张浦诚不会作弊了吧？”
　　全班一排哗然。
　　“明天我们将举行摸底考试总结暨高考动员大会，作为进步最大的张浦诚同学，学校邀请他给大家做个讲话，分享一下进步的经验，同时也给这次成绩不是那么好的同学打打气。张浦诚同学这半年的进步太大了，简直不可思议，这是我教学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奇迹。事实再次证明，事在人为……”
　　老师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我脸上毫无表情，但却十分欣喜。虽然这只是一次摸底，可我却觉得自己离白羽越来越近了，这个成绩我能跟她考上一个大学，终于有资格跟她站在一起。
　　晚自习的铃声一响，我三步并作两步一刻不停地冲了出去，白羽远远地站在学校门口等我。我恨不得钻过人群冲过去，告诉她这次考试的好成绩。
　　“羽姐姐，今天有喜事告诉你。”我隔着很远就开始叫她。
　　她莞尔一笑。
　　“羽姐姐，我们快回家吧。”我一边帮白羽拿着包，一边准备去路边叫的士。
　　“张浦诚，你也在这里啊。”背后传来熟悉但却不怎么舒服的声音，我转过头，是金玲玲，不过她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我没见过的女孩子，她高高白白的，梳着一个笔挺的马尾辫，气质不错，看起来像是个受过不错教养的女孩儿。
　　“这是校门口，当然谁都要路过这里。很奇怪吗？”我一心急着回家，对着两位不速之客并没有什么热情地语气。白羽看到两位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女孩子，不由地往后退了退，默默低下头不语。
　　“诶？这位是谁啊？你怎么叫他一起回家？来接你的？”金玲玲八卦爱打小报告真不是吹的，她饶有兴趣的盯着白羽。
　　“这是你们家保姆吧？还挺年轻的。我们家保姆都是个老阿姨了。”马尾辫也听挺自来熟地开口了。
　　“什么保姆，这是我姐姐。”他们竟然这样说白羽，我涨红了脸，有点生气的说，“这是我远房表姐，一直住在我家里。如果没什么事的，我们要回去吃饭了。”我拦了一辆车拉着白羽就走了。听到金玲玲在背后念叨：“什么表姐啊，听说张浦诚一个人住别墅的，有个保姆多正常，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还怕人嘲笑是巨婴吗？”
　　“好啦，你少说两句。”应该是马尾辫儿的声音。
　　“小诚...”白羽欲言又止，“其实下次你告诉他们我是你的保姆也没什么的，本来我就从你这拿钱帮你…”
　　“什么保姆啊，我从没当你是保姆啊。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姐姐，跟我是一家人。”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在意……”
　　“不，以后你必须在意！”我突然提高了嗓门认真地看着她，“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在意别人怎样看你。你知道为什么即使你穿着比她们好的衣服，跟在我身边她们仍然觉得你是我的保姆，即使我告诉她们你是我的姐姐她们也不相信。因为你还是没有自信，你要变得自信起来。我想让你穿好的衣服，住好的房子，去吃好吃的有名的东西，去玩流行的新潮的游戏绝对不仅仅是找个陪我的人而已。我想让你变得富裕，让你独自独立的变得富裕。而富裕绝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富裕，绝不仅仅是你在我妈那打工给我讲课赚点钱而已。富裕是眼界的开阔，气质的自信，思想的睿智和情感的真挚，我会带你也正带你开阔眼界，我希望你变得自信一些啊。”
　　她看着我，还是有些怯怯的样子。
　　我抓住她的肩膀：“你看着我的眼睛，白羽。你很优秀，很漂亮，很善良，又很温柔，是一个很完美的女孩子，如果你不自信的时候，你就告诉自己张浦诚这种龟毛又挑剔的人都喜欢你。就算你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我也不勉强你，你还可以告诉自己，你把一个十几年来都浑浑噩噩的人唤醒，他现在能考到前十的成绩了。这样的你还不够优秀不能自信吗？”
　　“前十名？”她好像听错了重点。怯怯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喜。
　　“对，全市摸底考试，我前十，是全市。”
　　“哇，那你可以冲击最好的学校了，小诚。”她差点从车上跳起来。
　　“我不是不是以最好的学校为目的的。”我按住快要蹦起来的她，“我要去华工，跟羽姐姐一起。”
　　“不，你现在的成绩完全超越了华理。你要目标更大更高，要去个更好的学校去。”她有点着急。
　　“我就要去华理啊，没有你之前，我只能去个三本而已。现在换到了华工，我应该谢天谢地了吧，怎么还不满足了呢。谁说我不能去华工了。”
　　“我说的。我来的目的是要你变得更好，而不是要让你去我的学校。”
　　“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好了，我想跟你在一起，以后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够了，我只是为了你高考才在你家里，等你考上大学了，我就不能这样了。”
　　出租车停在了门口，她头也不回地下去了。
　　一晚上我都有点闷闷不乐，她也没有多说话，默默地帮我把衣服收好回自己屋里了。现在的我不知不觉中已经基本上可以不用她的帮忙自己完成作业了。洗完作业，她屋里的灯已经关了，我也没什么好气洗洗上床了。本来考了好成绩这个值得庆祝高兴的晚上，变得闷闷不乐，两个人都赌了气。
　　“我在这半年内能取得这么大的进步，首先想感谢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其次，我建立了良好的预习——听讲——复习——巩固体系……”在总结大会上，我念着班主任给我改好的稿子，全是一些套话，仿佛根本和我没什么关系。此时此刻，其实我最想感谢的是白羽，昨晚上的事情后，她早上也没怎么跟我说话，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在闷闷不乐，我也真是的……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在全校所有高三学生的目光里，我走了回去，平时默默无名的我，虽然不算名声鹤起，但也算是崭露头角了，毕竟在高三，谁成绩好谁就是明星，不管你美丑善恶，成绩为王。连金玲玲那种时刻把眼睛长脑袋上的人不还有胖子那个曾经的粉丝呢？
　　想起胖子，我突然有点忧伤，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着什么，过得好不好，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像被屏蔽了一样，连那个不知道全名也不知道在哪个班级蘑菇头的学妹也都看不到了。
　　“张浦诚，放学一起吃个饭呗。”我不用回头，就知道又是金玲玲。不知道为何，金玲玲最近总是有事没事的找我搭话。
　　“没空，放学要赶回家学习。”我头也不抬，象征性地抬了两下眼皮。
　　“那如果还有一个人一起呢？你难道不记得高大洋了吗？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吗？”她笑得有点诡异。
　　“胖子？胖子在哪里？你约了胖子吗？”我慌忙地跳起来了，这是胖子走的这些天第一次有人提起他。
　　“那就今晚一起吃饭了。”她还在卖关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将信将疑。
　　“去了不就知道了，怎么，你忘了以前胖子跟我走的还是很近的。”说起胖子拍她马屁的日子，她还是那样一脸得意，让人厌恶。
　　但是为了见到胖子，我还是点了点头：“好，放学等你。”
　　她哈哈地笑着走了。
　　我虽然有点狐疑，但还是觉得去看看总比不看强，万一真的是胖子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