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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大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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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过往行人多为镇中百姓，祝淇成羥本就瞧着面生，两人又都生得俊朗，如今当街相拥而立，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目光。
在成羥怀中又趴了会儿，祝淇开始有些不自在了，他轻轻挣了挣：“掌门还是先松手吧。”
成羥低头，顺着祝淇的视线看过去，便晓得了祝淇如此的缘由。
腰上的手不松反收，他凑到祝淇耳边低笑一声：“怎么，害羞了？”
祝淇面上一热：“大庭广众之下多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吧，掌门还是先松手吧。”
成羥保持着方才贴面耳语的动作没变，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下：“你看，我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祝淇登时愣住，缓了缓才又道：“掌门别闹了，先松手再说。”
轻柔月色下，祝淇的肤色更加清晰，就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根根可见。他眼角发红，旖旎粉墨沿着面颊一路往下蔓延至耳尖儿。
只是唇线绷得很紧，像是紧张又像是生气了。
成羥心中一慌，松了手。
一得自由，祝淇迎着周遭细密的视线仓皇而逃。
成羥望着慌乱逃窜的人影，唇角往后缓慢一扯，落出个笑来。
神思只放松片刻，成羥抬脚就要去追人。
触及周遭依旧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成羥面色一沉，凉凉一笑：“看什么？”
他虽在笑，可面上表情分明暗沉骇人，有种下一刻就要取人小命儿狠戾。
这一笑，吓得一个个好事者浑身一抖，压着眼角匆匆离开。
站得远一些的几位姑娘本还被成羥一副俊美无双的长相勾得芳心乱撞，瞧了此笑，俱是心神一震，下意识挪远了些 。
这人生得是不错，就是脾气差了些。
成羥全然不顾旁人对他的看法，他大步疾走朝着祝淇去了。
路过一家成衣铺子，祝淇转身走了进去。
店家是位年轻公子，一身青色长衫在身颇有几分书生气。见祝淇进来他眼前一亮，面上不由自主落出个笑：“公子想看长衫袍子还是大氅披风啊？”
祝淇见他待人和气，也露出个笑：“看看大氅。”
店家赶紧引着祝淇往左侧去了。
他指了指边上满满当当一排的衣架子：“小店的大氅都在这里了，小郎君看看。”
衣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大氅，颜色深些的挂在一起，颜色淡一些的另挂在一处，看起来一目了然很是方便。
祝淇走到一件月白色的大氅前停下：“试试这件吧。”
“公子好眼光，这件大氅是店里刚进的新货，今日刚挂出来的。”店家殷勤上前帮忙试衣，不小心勾到了祝淇背上的头发。
祝淇微微皱了下眉，并未放在心上。
“粗手粗脚的，滚一边去。”成羥裹着寒风走到两人跟前，骂完人亲自为祝淇整理大氅。
店家被这突然凶神恶煞冲进来人吓了一跳，见那人身量高大走路带风就知道此人不好惹。
他默默挪到一边，小声为自己解释：“方才着实是我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成羥神色仔细帮祝淇整理着衣领，对店家说出的话还是相当地冲：“我看你不是不小心，是眼瞎。”
店家：“……”
祝淇看了成羥一眼：“好了，店家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这话一出，成羥果然没再开口。
店家总算舒了口气，挂上一脸迎客的笑：“这人大氅颜色素净，很是挑人，没想到小郎君穿上这般合适？”说着指了指祝淇身后的铜镜，示意他自己看看。
成羥睨了店家一眼，没出声。
镜中的人面如冠玉，英姿落拓，披着月白大氅居然显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调调来。
“小郎君您瞧，这件大氅多配您啊！”店家由衷感叹一声。
“那还用你说？”成羥递给他一锭银子，“这件大氅我要了。”
那锭银子足有十两，店家拖着沉甸甸的银子，笑得眉开嘴也开：“多些谢郎君打赏。”
成羥冷笑一声，浑身邪煞之气毕现，像个只在梦魇中才出现的鬼影：“谁说银子都给你了，这件大氅该多少就多少，不能少要一文，也断不能多要一文。”
店家被他这架势吓得冷汗直流，连忙撑着发软的双腿去给成羥找银子去了。
祝淇转身拿起搁在一边的大氅，给成羥披上：“现在我也有大氅了，这一件你还是自己披着御寒吧。”
成羥不禁失笑：“你是担心冻着我，这才特意进来买大氅的么？”
祝淇继续帮他理了理衣领，待到一切妥帖，才道：“算是吧。”
“祝淇。”成羥心中欢喜，上前一步将人揽进怀中，“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店家哆哆嗦嗦捧着碎银出来时，瞧见的就是两人相依一处的一幕。
生怕再次触了成羥的眉头，店家不声不响站在墙角，直到两人分开才捧着碎银走上前来：“这是找您的碎银。”
成羥接过碎银随手塞进腰间：“你可要找对了，若是少了……”
“郎君放心！这件大氅店里定价八两，我找您二两，是半分都不会少的。”店家担心成羥不信，还特意把挂大氅的衣架拿过来给成羥检查，“您看，上头写的就是八两，我不敢骗您啊！”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成羥说罢，牵着祝淇的手出了铺子。
送走了两尊大佛，店家总算能坐下来喘口气了。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心说，卖件衣裳跟上趟刑场一样，担惊受怕的，他容易么？
出了铺子，两人并肩往回走。
“手里的糖人怎么不吃？”成羥心情似乎不错，看着祝淇眼角嘴角都是笑。
祝淇看了眼手里的糖人：“一会儿吃。”
“若你现在不吃，我先给你拿着，等想吃了你再同我要。”成羥道。
“不用了，糖人又不重……”
“我知道。”不等祝淇说完成羥已自顾将糖人拿了过来，“但你拿着行动间总归不便，还是我给你拿着吧。”
祝淇抬眼，诧异看他。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头一次逛街。
如今两人关系变了，连逛街这般寻常小事都觉得甜蜜非常。
脸上的惊诧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餍足笑意。
见他笑，成羥也笑。
“掌门若是想拿就拿着吧，反正是你自己要拿的，就是拿累了我也不会管的。”祝淇笑着撇开头，看向一边的店铺。
“好。”成羥笑意更深，“保证不用你管。”
回到茶摊时，禀路手里的烤鸡不知何故少了一根鸡腿。
祝淇觑了他一眼，按下不言，只当没瞧见。
禀路对上祝淇探寻的目光，咧嘴一笑。
祝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没出声。
禀路会意，赶紧将嘴角残留的肉丝塞进嘴里，还砸吧了一下嘴。
站在边上的弟子吓得动也不敢动，谁曾想禀路师兄这般胆大，居然敢私吞一只鸡腿？
若是待会儿被掌门发现，怕又是一场风波。现在他只祈祷，此事不要连累到自己才好。
成羥心情不错，也没留意到禀路的那些小动作。他坐下之后，想起手里还拿着糖人，于是将糖人递到祝淇跟前：“吃么？”
祝淇接过糖人：“突然不想吃了，不如……”他面色自然扫视一遭，目光稳稳落在了禀路身上，“就给禀路他们吃吧。”
说着，将糖人塞进了禀路手中。
这回，成羥也没多做计较，替祝淇倒了杯温茶，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口。
禀路受宠若惊看着手里的糖人儿，这可是掌门亲手拿回来的糖人儿啊！
他捏着糖人儿，心中激动万分，一时间都忘了吃。
这时，其余出去采买的弟子也回来了。
稍作整顿，一行人又要开始赶路。
边上的弟子见禀路迟迟不分他糖人儿，有些着急往他这边靠了靠：“师兄，刚才小主子说这糖人儿要分给我们吃，我那个……”
弟子欲言又止，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禀路总该明白了吧。
“师弟听岔了吧。”禀路斜他一眼，“刚才小主子分明是说给我的，不然怎么会放到我的手里而不是一人一个？”
“小主子自然是想让你分一分啊！”弟子也急了，话中带了恼意。
“师弟此言差矣。”禀路摇头晃脑说道，“既然小主子将糖人放在了我的手中而不是你的手里，那就是给我的。”
“可……”
“哎，你我同门情深，千万莫要因为一个糖人儿伤了和气才对。”禀路说罢，一口咬掉两个糖人儿的脑袋，笑着走了。
弟子在他身后气得咬牙切齿：“连个糖人也舍不得分，说什么狗屁的同门情深，也不怕闪了舌头。”
待到众人走远，茶摊的小贩从棚子里探出个头，朝天放出一个信号弹。
漆黑夜色中，白雾围成的“妥”字极为显眼。
出了镇子，天已大黑。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官道，骑马狂奔。
成羥祝淇走在前头，其余弟子紧跟其后。
若是按照成羥的心思，他定是要和祝淇共骑一马的。只是倘若如此怕是会拖慢前进速度，出于实际考量他还是放弃了。
如今其余各派纷纷赶往慕萝岛，若是中途耽搁导致双方先一步结成联盟，可就麻烦了。
成羥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祝淇身披月白大氅，乌发如砚，一白一黑的比照中，更显得他玉面如隆冬白雪。
好想……抱他一下。
心中正思量着，祝淇忽然低喝一声：“前面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成羥手心一收，肃杀之色迅速铺满一张脸。心说，又是哪里来的碍事鬼打扰我看老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