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爱吧》阿弥野

5、第 5 章

　　靖康晚上一点钟回去后发现自己的人生出了问题。
　　杜知华这么晚了，仍坐在他家门口等他，脸上惶怕的表情令靖康越来越感到厌烦。
　　“你怎么老是不回家？你不是有父母吗？”靖康没好气地说。
　　杜知华低下头呜呜的哭起来。
　　“你又哭什么？”
　　“我，我，我这个月没来，没来——”
　　“没来什么？”
　　“那个没有来，怎么办啦？” 杜知华抬起头求救地看着他说。
　　“到底什么没来？”
　　“我的月经没来，我可能怀孕了！” 杜知华忍不住抬起头大叫起来。
　　靖康一愣，骤觉头脑一阵发晕，身子发软倒在了墙上。
　　杜知华站起来欲抓住他的手，靖康突然像碰到毒蛇一样推开她惊叫道：“不要碰我，你走开，你走开！”
　　“阿康！”杜知华惊恐地瞪着他。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靖康发狂的叫着冲下楼梯，把杜知华孤伶伶的丢在家门口。

　　夜深沉，那中年女人拥着斯文男人醉意朦胧的蹒跚在寂静的马路上。
　　靖康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
　　女人和靖康擦身而过！
　　夜色下灯光迷离！

　　雪舞终于知道那个女人是个高级交际花，因为一连三个晚上她跟了三个不同的男人出去。
　　第四天，雪舞来到酒吧又见到那个女人，女人每次都坐在同样的位置上喝着酒。
　　女人依然在同一个时间端着酒杯向雪舞这一边走来。
　　雪舞见惯不怪，也就不再注意她。
　　那个女人却在她身边坐下来，雪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女人眼睛望着前面慢慢喝着酒，雪舞见此耸耸肩自去喝自己的热奶了。
　　“我见你一连四天都在这坐，你喜欢来酒吧吗？”女人突然开口说。但眼睛依然没有看向雪舞。
　　雪舞看看四周没人便道：“你和我说话？”
　　女人笑了笑：“酒吧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还是快回去吧。”
　　“为什么我不能来？”
　　“你怀孕了吧，我看得出来。”
　　“这里的老板不准客人吸烟，我又不喝酒，有什么关系？”
　　“我去过很多酒吧，还没见过孕妇到酒吧来。”
　　“你现在见到了。”
　　女人终于肯移目看了一眼雪舞：“你真怪。你很喜欢去酒吧？”
　　“我只是喜欢这里，它让我感到快乐和宁静。”
　　“宁静？”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在这个人人买醉的地方，在这个能把人的灵魂震飞的地方你感到宁静？”
　　“在三千尺飞瀑前安睡的小鸟是真正懂得享受宁静快乐的小鸟。”
　　“这只是一个假象罢了，骨子里一样是男盗女娼。”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这样出来，你男朋友不担心吗？”
　　“我没有男朋友。”
　　“男人都是这样，玩完女人就不负责任的跑了。”
　　“我有老公。”
　　女人惊奇地望了雪舞一眼。
　　雪舞微微一笑：“不过要离婚了。以前我和他经常来这里，他原来不喜欢去酒吧，但我硬把他拉过来了,因为想让他知道我喜欢的酒吧是不一样的，是可以令他放心甚至令他也会爱上的酒吧。结果他就爱上了，而且还交了不少朋友。”
　　“然后也结交了不少红颜知已，最后就把你甩了？”女人冷笑一声：“这世上就是没有一个好男人，我算看透了。”
　　“才不是呢，我老公是个非常优秀、非常可爱的男人，是我要和他离婚的。”
　　女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我的心情是什么？”
　　“女人被抛弃已很悲惨，当然要拿回点面子。”
　　“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
　　“是吗？”女人不屑的反问：“既然你说得老公这么好，为何还要离婚？”
　　“因为我和他的生活已经分轨。”
　　女人皱眉不解的望着她：“你真是个怪女人。”
　　雪舞笑笑慢慢喝着热奶。
　　女人也缓缓把酒喝完，将杯子一放道：“和你说话很开心，我很久没有这样和人说话了。”
　　“我就喜欢说话。”
　　“不过酒吧始终不适合你来，对BB不好。”
　　“等过几天我心情平伏后就会回去，我也不想在这呆太久，我的小说还没写好呢。”
　　“你是作家？”
　　“不是，只是喜欢写字，从小学就开始写，写到现在有点像吸毒似的上了瘾。”
　　“很多人都有文学梦。”
　　“对，有梦的人活得幸福。”
　　“我已经好久不做梦了，因为梦是假的，梦醒了就是痛苦。”女人喃喃道。
　　雪舞看着女人忽然笑道：“我可能是因为爱写字的原因，对人充满好奇心，总喜欢知道每一个人的内心感受。”
　　“你也想知道我的内心感受？”
　　“对。”
　　女人淡笑一声站起身：“你该回去了，回去发个好梦吧。”
　　雪舞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总是有一种仿佛相识的感觉。
　　雪舞喝完热奶正想走，手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手机接电话：“你好，我是雪舞。”
　　“雪舞，你可以来陪陪我吗？”电话那头是靖康落寞的声音。
　　“你怎么啦？靖康？”
　　“我就是想找个人陪陪我，雪舞，你过来吧。”
　　雪舞沉吟半晌问：“你家在哪？”
　　“我来接你，你在哪？”
　　“我在酒吧。”
　　“我就在门外，你出来吧。”
　　雪舞走出酒吧大门，只见靖康骑着摩托车在门口等待。
　　“你在这很久了吗？”
　　“上车吧。”
　　靖康没有答话，只是将头盔递给她，雪舞见状也没再问，戴上头盔跨上了车。
　　“坐好。”靖康说着一踩油门，摩托车呼啸而去。
　　靖康开着摩托车直冲上那城市中无处不在的高架路，迎着夜色越开越快，雪舞却觉得越来越冷，不由得抱住靖康，紧紧偎在他的背上，借着他的体温取暖。
　　靖康把摩托车停下来，打开车尾箱，拿出一件外套替雪舞披上。
　　月光下，雪舞看到他寂寞中透着伤感的脸。
　　“靖康，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见见你。”
　　雪舞笑了：“那现在见到了怎么还不笑呢？”
　　靖康凝望着雪舞好一会轻道：“雪舞，我想和你在一起。”
　　啊？雪舞吓了一跳。
　　“这几天我满脑子想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一直不敢说好怕你拒绝我，一直到今晚，我才鼓足勇气来找你，我好高兴你没有拒绝我。”
　　“为什么突然间想和我在一起？”雪舞好奇地问。
　　靖康仰头看着夜空笑了，为什么想和雪舞在一起？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当那天晚上像甩开一条毒蛇一样甩开杜知华后，当自己在那寒冷的夜空游荡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雪舞！
　　只有那一刹间，他的心才是暖的。
　　“回去吧，我有点饿了。”雪舞说。
　　“你没吃晚餐吗？”
　　“怀孕的女人容易肚子饿，一天要吃好几餐呢。”
　　“那到我家去吧，我做宵夜给你吃。”
　　“好啊。”
　　摩托车带着雪舞来到了靖康的家，可是雪舞并没能够去到靖康的家，因为杜知华又堵在靖康家门口等着他。
　　一看到杜知华，靖康就变了脸。
　　杜知华却在看到雪舞的时候变了脸，突然之间就尖叫着扑向雪舞，雪舞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她推得向楼梯摔去。
　　靖康一惊，冲过去一把将雪舞拉了回来！
　　雪舞惊魂末定，杜知华已指着她大骂：“你这个狐狸精，为什么勾引我的靖康？你不要脸！居然老牛吃嫩草！”
　　靖康面色一沉向着杜知华怒喝：“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她难道不是比你大吗？有夫之妇，大着个肚子还来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雪舞莫名其妙地被杜知华一顿臭骂，啼笑皆非，她推开靖康道：“原来你有女朋友在这等你，是我不该来，我先回去了，看来你女朋友有点气愤，你好好安慰一下她好啦。”
　　“雪舞。”靖康一急拉住雪舞的手！
　　雪舞轻轻拿开他的手，转身下楼。
　　“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来找靖康，你以为只有你会怀孕吗？我也怀了靖康的孩子啦！”杜知华大叫。
　　雪舞一愣回头看了靖康一眼，原来靖康是为这件事烦恼，哎，这对于他确实是够烦的！毕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
　　靖康脸色发青，一言不发。
　　雪舞心想这事她也帮不上手，所以还是走了。
　　“靖康——”此时杜知华才怯怯地叫了声。
　　“滚！”

　　那夜之后，雪舞有半个月没有见到靖康，她也渐渐把那件事忘了。
　　一天晚上她正要上床睡觉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电话。
　　“你是雪小姐吗？”电话那一端传来一个平缓的男人声音。
　　“是，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雪小姐，你认识林靖康吧？”
　　“林靖康？”
　　“雪小姐，本来我们也不会打扰一个孕妇的，不过你的朋友和我有点过节——。”
　　“过节？”
　　“他在我这里赌钱，本来愿赌服输，大家也就没事了，可是他在这里输了钱竟然赖帐，没有办法只好找雪小姐商量商量。”
　　“找我商量？”
　　“雪小姐，我知道一下子可能吓着你了，不过这钱我是一定要收回来的。”
　　雪舞冷静下来缓缓道：“林靖康输了钱，你应该去找他家里的人，怎么找到我？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也这么说，不过我却觉得有点奇怪，而且他很维护你，你俩应该不止是这一层关系吧？雪小姐，他欠了我二万，我是一定要在这个星期内收回来。”
　　“二万？”雪舞惊叫，猛然想到这个男人很可能不是一般的赌徒。
　　“雪小姐，我找不到他的家人，他身上只有你的电话，如果我拿不到钱，林靖康可能会有点麻烦。”
　　“喂，你不要乱来啊。”雪舞急了：“先生，你不是想我来帮他还二万块钱吧？”
　　“我找不到别的人，只好找你。”
　　“你少来这套了，你以为我是个孕妇就欺负我是不是？”
　　“雪小姐，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也要过日子啊。”
　　“喂，你这什么意思？”
　　但是对方已收了线，雪舞呆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上床睡觉去了。
　　可是睡下来却难以入眠，脑海里全是关于靖康的问题：他怎么会去赌博？想着，想着，又想到他怎么会去救自己？再想远一点，他怎么会变成一个不务正业的坏孩子？
　　渐渐的，雪舞发现自己很关心这个与自己有着奇特联系的男孩子。脑海里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想要解答，每一个疑惑都和靖康有关。
　　第二天的中午，雪舞又接到那陌生男人的电话。
　　“雪小姐，你准备好钱没有？”
　　“二万块钱，你以为说有就有，我又不是大富婆，而且你还没叫那小子跟我通话。”
　　“雪小姐，你放心，他这就和你说话。”
　　——，——，
　　“雪舞，……是我。”
　　“你去赌博啦？”
　　“你以后不要听他们的电话，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在哪里？”
　　“你不用管我！他们都是一帮老贼，公安都抓不到他们，你找什么事！”
　　雪舞刚刚放下电话，雪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姑姑，你在家吗？”
　　“什么事，雪吟？”
　　“姑姑，你一定要帮我！”电话里雪吟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啦？”
　　“哎呀，一时也讲不清，你能出来吗。”
　　“到底什么事？”
　　“阿华到学校来闹啊！非得要我带她来找你！”
　　“阿华？”
　　“就是林靖康那小子的女朋友杜知华，哎呀，我真是要疯掉了。”
　　雪舞心一动：“是她？”
　　“对啊，姑姑，怎么办？”
　　“那你带她过来吧。”
　　“真的带她过来？”
　　“带她过来，我也有事问她。”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雪吟带着杜知华来到雪舞的家。
　　“你把靖康藏到那去哪？你快把他还给我。”杜知华一进门就冲着雪舞叫道。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他不在我这。”
　　“他不在你这会在哪？他居然为了一个比他足足大了十岁的老女人甩掉我！” 杜知华恨恨地盯着雪舞说。
　　“喂，你怎么这样对我姑姑说话。”雪吟对杜知华极为不满。
　　“我有了靖康的孩子，你休想从我这里抢走他。” 杜知华恨恨道。
　　“你和靖康的事与我无关，你用不着这么紧张。”雪舞没心情跟女孩磨嘴皮子，直接问她：“他不在我这里，我正想找你问他的行踪，你知不知道他平时会去哪里玩？”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杜知华怀疑地看着雪舞，渐渐地脸上有了胜利的笑容，骄傲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在哪？”
　　“我几天前接了一个电话，那个人说靖康欠了他二万块钱，要我帮他还。还说要是不还靖康肯定会有麻烦。”
　　“真的，他是这么说的？” 杜知华一惊忙问。
　　“对。”
　　“那你会不会救他，你一定要救他，要不然他就死定了。”
　　“那你是知道他在哪啦，你带我去。”
　　“好！”杜知华应着刚想站起来，忽然又提防地看着雪舞：“你是不是骗我，想骗我找到靖康好甩开我是不是？”
　　雪舞把脸一沉：“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如果你真的爱靖康，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他在哪里，不然等靖康回来我会告诉他你为了不让我接近他，宁愿他死也不愿让我去救他。”
　　“我才没有，你不准胡说。” 杜知华急了大叫。
　　雪舞缓和了语气：“那你就立刻带我去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