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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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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书襁褓苦衷言,却忆梅花在眼前。
迷惘一心寻觅路,终停未免复伤添。
景阳宫。
“这,这……”小燕子亲眼见了那布上的字,虽然有些她不认识,可意思多少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那分明是说着一个故事:一个嫁入京城名门望族的女子,连着两胎都生了女儿,虽然她的丈夫不是家中的长房,但公婆不能眼见着二房无子,当时她正怀着第三胎,若再无法后继香火,公婆便要给他丈夫纳妾。她与丈夫虽情深意笃,却对此无计可施。而这生下了的第三胎,偏偏仍旧是女儿。她无法接受与其他女子分享夫君,遂只有忍痛将此女丢弃,顺流飘去,望她遇到一个好心人收养,可以此生有靠。而怕今生无缘再见,遂在她的右后肩处,烙上祖传花簪印一枚,若老天有眼,这日后便是相认之印!
小燕子见了这些字,心中已是十分震惊。这里说的女儿,分明就是自己!这么说,她根本就不是姓方,而在襁褓上写字的这位自称嫁入大户人家的女子,才是她真正的娘!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不可能……”小燕子摇着头,不可置信的道。原来兜了这么大一圈,自己竟然不是方家的骨肉?那么萧剑就不是哥哥了?永琪也不是仇人?那么,自己到底是谁?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燕子,你冷静一点……”永琪见小燕子痛苦不堪的样子,忙抱着安慰她道,“让我们去把这件事弄清楚,好吗?”
“弄清楚?怎么弄清楚?”小燕子一脸茫然的靠在永琪胸口,道,“我连我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去搞清楚这一切?爹娘死了,萧剑他要是知道,不可能会瞒着我,也不可能会故意认错我啊!我们还可以去哪弄清楚?”
“别急别急,你听我说!”永琪忙拍着小燕子,道,“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你看,这里明明说,这女子嫁的是京城的人,而若是她将你包裹着襁褓,顺流飘去,怎么着也是在京城附近吧?那你怎么会到了杭州呢?就这样漂过去是几乎没有这个可能的,不是吗?”永琪冷静的分析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对小燕子道,“还有,你看这儿说,烙在你背后的那个印,是用的祖传的花簪——你还记得我们当初见过的,采莲带的那支发簪吗?跟你身后的这个纹路那么的像,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中找到一丝线索呢?”
“是,是吗?”小燕子不确定的道,“真的,能查到……”
“小燕子,你相信我,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就出宫去找采莲,如何?”永琪握着小燕子的手,坚定的道。
“可是,可是……”小燕子犹犹豫豫的,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永琪奇怪的问道。
“不,也不是……只是……”小燕子停了停,才道,“永琪,你知道吗?当初我看到采莲的那根发簪,我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害怕,害怕它真的跟我有关,害怕……害怕追究下去,发现萧剑原来不是我的哥哥……我真的有想过这一切,所以那次你说去找采莲,我才那么生气……我真的已经当萧剑是哥哥了,我还记得当初在南阳,你们打架,他说出我是他妹妹的那个时候,我有多开心。可是,可是我们在慈宁宫里,老佛爷逼着萧剑说出来的那些话,说到爹娘的仇,说起我不该嫁给你……我真的生不如死……如果要我选,我宁愿这辈子不知道我姓什么,我叫什么,也不愿……不愿跟你成为仇人,你知道吗?”小燕子无力的靠着,道。
“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挣扎,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永琪环住小燕子的手臂紧了紧,答道。
“但是现在,知道了原来爹娘是冤枉的……又来告诉我,萧剑不是我的哥哥,我实在……我实在是……”小燕子闭了闭眼,回想着在蓟州时,永琪将父母之冤告诉了她之后,她当时的安慰与如释重负。轻轻的摇着头,又冲永琪道,“我到底是谁?有没有人可以告诉?”
“你是小燕子,你是五阿哥的嫡福晋,也是绵亿的额娘!”永琪微笑着冲小燕子道,“小燕子,不管你是从哪里来,也不管你的身世是如何,以上的三个身份,都是能证明你的铁的事实,也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答应我,不要为这个烦恼好吗?——何况,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查到你的身世,相信我,好吗?”
“嗯……对了!”小燕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扬起头问永琪,道,“你怎么知道用酒,那布上的字就会现出来?”
“这招是跟纪师傅学的,以前跟着他一起查案,碰到这样的手段,所以我一闻就知道了!——我想,可能是我们去东陵时,那襁褓一直被塞在祭品的盒子里,路上漏出来了一点酒,正好沾在了那上头也说不定——这就是老天有眼,让我们知道真相!”
“老天有眼……真相……”小燕子轻轻叹道,“这真相背后,又不知是一个怎样的故事……老天如果真的有眼,就保佑我小燕子快点弄清自己的身世吧!”
“小燕子,你不要急,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弄清楚这一切的!”
“嗯!”小燕子轻轻应了一声,便将头埋入了永琪的怀里,轻声喃喃道,“永琪,你真好!嫁给你,是我小燕子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翌日一早,永琪和小燕子便准备要出宫去找采莲。偏偏乾隆派人到景阳宫传话,宣永琪去南书房觐见。永琪不知有何要事,便同小燕子交待一声,让她在景阳宫等着,将昨日晚间写好为方家平反的奏折带上,遂跟着小太监去了南书房。
“永琪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一进南书房,永琪方见着齐志高也在侧,忙先跪着请安道。
“永琪起来,不必拘礼!”乾隆忙挥手道,见他站起,便扔给了他一封折子,道,“你看看,这就是早上刚到的两江的折子!”
永琪听出了乾隆言语中颇有怒气,方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奏折看。原来是楚晋奏报还京,内容说的乃是浙江盐运司下一张姓的小官怕为灭口,所以供出了知道的所有实情与部分的账册,内情着实骇人听闻。两江上至总督,下至七品县令,卷入其中的官员数不胜数。楚晋已奏上了那张御史招供的官员品级和名字,达五十六人之多。永琪读罢,心头亦是震惊。
“这里还有一本账册,是那御史冒死记下的!”乾隆手指了指放在桌上右侧的一本有些破旧的书册,气愤的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大清的朝廷官员啊!上至总督,下至一小小的知县,无不牵扯其中,这还只是一部分罢了!朕是想尽办法要把这个皇帝做好啊!他们呢?是想尽办法要搞垮我大清!”说到这,便停了停,又咬牙道,“好啊!既然你们要送上门来,朕一定把你们一个个都给办了!”
“皇阿玛!”永琪忙道,“永琪以为,此时仍不是查办这些人的最佳时机!”
“哦?永琪,此话怎讲?”乾隆盯着永琪,问道。
“回皇阿玛,永琪以为,这些人之所以肆无忌惮的枉顾大清吏律,明目张胆的行贿受贿,打通环节胆大包天的将管盐私卖,这背后一定有京城官员撑腰才对,否则依楚晋所说,他们那些调用官仓之盐的手印又是从哪来的呢?如没有此令,就算他们想调,而账面也难以做平,故而儿臣以为,这里头牵扯的,恐怕不只两江总督这么简单!”永琪胸有成竹的回话道。
“皇上,臣以为五阿哥所言不错!”一旁的齐志高接话道,“江南之事,非一朝一夕可以得成。而数年以来,朝廷每三年地方官之‘大计’考核竟未得效验,可见江南官场腐化已久,且是层层相扣,而导致官官相卫。若想借破此一案之机,肃清官场之风,臣以为,皇上不可急于这一时!”
“朕知你们所言不假……”乾隆眉头紧锁,顿了顿,方道,“只是,此案一了,恐怕江南官场也得所剩无几了!朕之所虑,未必只有抓污惩贪。治贪者,最重要的无非为民,若此次将江南任上官员一扫而空,所剩无几,就算有候补官员,一来此举之效如何,还得再观新任官吏之况,二来嘛,江南乃我大清赋税重地,全盘一动,元气必伤无疑……如今,缅甸边关吃紧,战事一触便发,朕实在不愿此时动国之本,故而……”
“回皇阿玛,永琪以为不然。”永琪忙表明看法道,“江南官员为政如何,还得刑部与吏部一一核实,皇阿玛何不借此之机,杀一儆百,给候补的那些新任官员有个警示。至于皇阿玛所说课税之烦,只要六部各司其责,官员尽到自己的本分,儿臣相信,即使官场大换血,也不会对大清有何影响。更何况,此事若肃清到底,只怕老百姓也会人人称快,那时,天下人无不感恩皇阿玛之英明,朝廷之责任,又有何不妥呢?——至于那些涉案官吏,儿臣想,有的恐怕也是身不由己,至于如何惩处,也得因人而异才是!”
“永琪,你所言不错——”乾隆闻言,沉思片刻,流露出嘉许的眼神看着永琪道,“那么此事,朕先压着,回头等楚晋之信,再做定夺!”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永琪忙跪下谢恩道。
“好了,此事暂议到这里。齐志高,你还有何事吗?”乾隆道。
“回皇上!”齐志高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摞书本,回话道,“日前,五阿哥将他自江南带回那些诗词交予臣看。臣……臣有些想法想禀报皇上!”
“哦?是吗?你想到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乾隆忙追问道。
“皇上,臣已将这些账本仔细翻过了,因五阿哥提示臣,这里可能是私盐一案的暗账,臣也仔细推敲过一些,依臣之见,五阿哥和楚公子先前所料非虚,这些确应是江南盐案之账册!里面有行贿受贿之账,造假贩假之账,甚至……杀人灭口之账……并且,应与萧大侠自江南带回那些对应的账册一样,臣已查明,这里头所记,跟户部众多档案都能一一对上,且据臣猜想,这里头也定有楚公子刚从江南送回那本账册中的痕迹!”
“真有此事?”乾隆不可思议的接过齐志高手里的诗词,随手翻了翻,遂念着道,“‘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是杜牧的《清明》。”
“吏部记载,乾隆二十七年十月,盐道御史童幸春奉旨查杭州知府舞弊案,童御史暴毙而亡。”齐志高冷冷的道。
“‘我有迷魂招不得’,这是李贺的诗。”乾隆又翻了一页,念道。
“回皇上,只有死人才要招魂——此页往下,便都是杀人灭口之账!”齐志高回答道。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又是何意?”乾隆再翻回,继续念着道。
“乾隆二十八年‘大计’考核,户部要员袁万山查浙江盐运司上下,袁大人在江南溺水而亡。”齐志高又道。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乾隆的声音越来越愤怒。
“‘千金散尽还复来’,便是说金银可以源源不断而来——至此往下,应都是受贿之账!”齐志高道。
“好,好好好!”乾隆手抓着那账本,将其往地下一掷,无不愤怒的道,“骇人听闻,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啊!”永琪和齐志高均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永琪,齐志高听旨!”半晌,乾隆道。
“儿臣/臣永琪/齐志高接旨!”永琪和齐志高忙上前跪下道。
“永琪,朕命你全权负责此案,赐你令牌一枚,可随时调派刑部及吏部官员支援楚晋;齐志高即日起擢升刑部侍郎,朕要你协助五阿哥办理此案,你们务必要将江南这群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给朕一个不留的全抓来!”乾隆盛怒的道。
“儿臣/臣领旨!谢皇阿玛/皇上!”永琪和齐志高双双磕头谢恩道。
自南书房出来,永琪忙回了景阳宫,换过衣服,便带着小燕子出宫去了鄂府。可没想到至鄂府后,管家出来相迎告知,全府上下都去了城外给诚安上坟,怕是回来得晚。永琪细细一算,才想起这日正好是诚安的七七。两人扑了个空,正欲还宫,永琪突然想起那次自己单独来鄂府问采莲,她说那支发簪乃她义母高氏出嫁时所赠,何干脆不去鄂实府上一问?遂跟小燕子说明。小燕子听了永琪的话只是怔怔的,也没个主意。两人商量之后,便转去了鄂实家中。
此时也只有高氏一人在府中。下人通报一声,高氏倒颇为意外,自己虽是高佳氏之后,夫君死后也得获封诰命,然与宫里来往也甚少,不知为何五阿哥五福晋回突然驾临,忙只有出去迎客。
永琪和小燕子跟着高氏来至正厅,上茶坐毕。永琪也不想绕弯子,说明了来意,问起了采莲发簪一事。高氏虽不知为何永琪会有此一问,然她也不便过问为何,遂告诉永琪,那发簪是自己当年嫁入鄂家后,公婆作为见面礼送给她的,原是一对,而另一只上的花纹与这个差不多,不过不是银色,乃是紫色。永琪听过大喜,忙问高氏可知另一只发簪现在何处?高氏回答说那发簪便是给了鄂弼之妻瓜尔佳氏。
永琪闻言,不由得眉头微皱。又坐了一回,便带着小燕子辞了高氏出来。小燕子自听了高氏的话后都有些奇怪,在马车上便忍不住问起了他到底怎么了,现在他们是不是找去鄂弼那。永琪静了半晌,便将瓜尔佳氏已于三年前过世的情况告诉了小燕子。
小燕子听了,心中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时又不知是何滋味。永琪只揽过她,让她静静靠在自己的怀中,又问她是想回宫去,还是去鄂弼家中。小燕子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永琪见小燕子神情恍惚,知她心中定是十分伤心,正想吩咐赶车的小顺子回去,却听小燕子轻轻的说了一句“我要去鄂家”。永琪微微点了点头,便叫小顺子驾车去鄂府。
到了鄂弼府上,小顺子忙催着那门口的下人进去回话禀报。鄂弼曾在乾隆前当过差,自然是认得永琪,此时听说五阿哥和福晋都来了,也赶忙自己迎了出来。见礼过后,引永琪小燕子至堂上,又叫人端茶拿点心,着实有些手忙脚乱。
可小燕子自见了鄂弼第一眼后,眼睛便没离开过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都看过一番,心中自然而然的对他有了几分亲近。又见了鄂弼那双眼睛,大而有神,清澈明亮,小燕子倒像是跟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永琪见小燕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鄂弼,又见他浑身着实不自在,便微笑着开口道,“鄂大人不必拘礼,今日我们来此,只想向鄂大人请教一事。”
“五阿哥,福晋有话但问无妨,只是这‘请教’二字,下官实不敢当!”鄂弼诚惶诚恐的道。
永琪见他还是有些拘谨,便随他去了,只问起了发簪之事。鄂弼闻言,一时倒是愣住了,又见永琪神情颇为焦急,遂答道:“启禀五阿哥,下官内人确实曾有一紫色发簪,乃是家母在吾二人成亲之时所赠,亦是下官家中祖辈相传……”
“真的?”小燕子没等鄂弼把话说完,眼前一亮,忙插话道,“鄂大人,那只发簪,现在是不是还在你家里?你还留着吗?”
“这……”鄂弼见小燕子猛地开口,又只关心那发簪,心中早已有了无数问号,但闻问起,方开口道,“回福晋的话,实不相瞒,这发簪……已不在下官府中……”
“啊……”小燕子顿时又是一阵失落,遂不死心的问道,“那么它现在在哪儿?丢了?扔了?还是送人了?”
“都不是——”鄂弼叹了口气,道,“那年内子过世,临终前,她总抓着那发簪迟迟不肯放手,是以下官做主,将那发簪随她葬入了棺木之中!”
“……”小燕子这时已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有呆呆的坐着,没了言语。一旁的永琪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遂冲鄂弼道,“鄂大人,不知您是否还记得那发簪的样子?我的意思是说……那个簪子上的花纹……”
“这……”鄂弼迟疑片刻,方答道,“回五阿哥,下官内人生前很喜欢画这发簪,尤其是上面的花纹,只是……她所画之作,下官当初烧掉了不少,不知这发簪的……是否还留着,下官不敢肯定,您得容下官好好找找才行……”
“即使如此,那恐怕就劳烦鄂大人,能不能帮永琪这个忙了。”永琪忙道。
“五阿哥这是说哪里的话,下官无不从命——只是,不知下官可否问五阿哥一句,您为何对内子这发簪如此……”
“呃……”这下轮到永琪支支吾吾了起来,正思索该如何将此事同鄂弼说,却闻一旁的小燕子开口道,“鄂大人,你不必找了,我们……打扰了……”此时,她神情依旧恍惚,目光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毕,转身就要离去。永琪忙叫了几声“小燕子”,见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出了厅堂而去。永琪本欲再跟鄂弼说点什么,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便匆匆的同鄂弼道别,追小燕子而出,只留下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鄂弼。
“小燕子,你怎么了?”永琪一路跟着小燕子出了鄂府,追问道。
“永琪,我……”直到走到了马车边,小燕子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鄂府的大门,对永琪道,“我突然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为什么?”永琪听了她的话,颇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小燕子痴痴看着那鄂府上的牌匾,道,“我有经验的,太好的事情一般都轮不到我头上!你看,萧剑认了我这么久,到现在却告诉我,他不是我的亲哥哥……而我的亲娘,可能也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至于亲爹……是不是鄂大人都好,只要他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我也就别无所求了……你说的对,我是小燕子,是你的妻子,是绵亿的母亲,这就已经够了,我已经很幸福了……知道的越多,可能伤心也就越多……永琪,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想再想了……”
“好好好,我们不再管这些了,好吗?”永琪忙轻抚着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吻,道,“管他什么鄂家高家,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现在就回宫,回我们自己的家,好吗?”
“嗯……”小燕子挤出了一个笑容给永琪,点头答道。两人方上了马车,向紫禁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