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达摩在楚留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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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让我在恍惚间，便认定这是我的一生……
“还没醒吗？”
柳无忆的声音在耳旁环绕，我努力的睁开了双眼，却只见到一片熟悉又陌生的黑暗，太深、太暗，见不到一丝光茫与希望。
……
“共鸣了。”
默认第一次显露了人类才拥有的诧异，它下床，浮在了空中，一个白色的光团从脑海深处飞来与它融合。
默认的身体渐渐被拉长，变幻为雄性人类的模样。
他的头发很长，不仅拖到了地面，而且还在不断延长，直到深入了黑暗处，代替智能维护着内盘核心。
“转变。”机械而又僵硬，却是这里唯一的指令。
房间里的物品化为了一条又一条长长的淡蓝色数字，排在了他的身前身后，将他包围起来。
数字变暗，然后又化出了各种色彩，直到成为了一幅画。
一幅站了起来的画，能动的画。
他就站在画的中间。
面前是一棵巨大的菩提树，一个身穿金色袈裟的少年僧人，表情严肃而慎重，可眼里却在悲天悯人。
少年僧人面对着他，看的却不是他，而是人。
数不清的人，他们随着前方身着金色龙袍，头戴珠冠，看上去大约四十左右，与僧人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一同跪在地上，高呼佛子，念起佛经。
“概率计算，开始。”他双眼的颜色开始改变，由原本的白，化成了纯粹的黑。
他右手的食指尖在发光，黑色的光凝在了他的指上，一串串字迹开始诞生，流入到左手由白光凝成的书中。
随着字迹越来越多，封面上也出现了两个逐渐由浅变深的墨字。
上书——达摩！
……
我是为降伏邪恶而生的。
国师曾预言过。
我国信佛，国树为菩提树，国师是天音寺的第十八代住持，玄机。
我是王者之子，有幸生在了一棵优美的菩提树下，从小由德高望重的大师教导经书和拳法，那时我日日刻苦修行，救助身边不幸的人们，并对自己的使命坚信不疑。
因为……达摩是为降伏邪恶而生的。
这句话，自小到大，我听了整整二十年，已成信仰。
我的父亲是国王，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国民视我为佛的化身，父亲是最为狂热的一位，可他的目光虽疯狂而炽热，但我知晓，他看到的不是我，亦不是佛，而是权。
是那至高无上的权。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玄机大师盘坐蒲团上，默念着观自在菩萨心经，手中的持珠不断被他那枯廋的手指拨动，面容庄严而谨肃。
我盘坐在他的右前方，两个蒲团的中间，那个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微微垂眸。左手执鱼，右手执椎，心中平静，默念着佛经。
凤眼菩提子的手串戴在我的手上，光润明亮。
我在警醒，尽管我不知玄机大师为何要我警醒自己。
心底罕见的升起了迷茫，犹如明光中的一席黑暗。
玄机大师见此，微微摇头。
这代的佛子过分澄澈，也就意味着，更加难以接受人类所拥有的阴暗面，可一但接受，他的强大便势不可挡。
罢了，正如佛所言。
玄机大师垂眸。
一切，随缘吧。
他念经的声音，拨珠的速度，依旧不急不缓。
……
“呼……”
我猛然的睁开了双眼，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动静，只有我的不再平稳的呼吸和惊雷般的心跳在证明，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境，一场充满了压抑的梦境。
“啪——”
门开了，几乎就是同一时刻，我便将头扭向了声源所在。
她似乎有些诧异，因为她脚步声己经停了下来。
“醒了。”她开口问道。
我朝她微微点头，心中有些失落。
这不是柳无忆的声音，我记得。
“粥放桌上，自己喝吧。”她似不愿多言，将碗放下，转身离开。
听见了她离去的脚步声，我松了一口气。无力的软在床上，全身发寒。眼上被血染红的白布早已被热泪渲染，此时坚硬而丑陋。
……
建立起一个国家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亦或一百年？
我不知道……
但毁灭一个国家却十分简单，只要一瞬间。
父王死了，就在祭典结束的第一个月，被叛徒下毒致死。
百姓们人心惶惶，兄长趁此掀起内乱，妄图登上王位。魔种大军在他们的带领下攻打我国，边境的发出一次又一次支援请求。
我却……只能盘坐在菩提树下沉默不语。
当我踏上祭典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王者之子，而是佛，举国之力供养的佛。
我成为了国民的信仰，不可轻易离开王宫，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国民们战死，也不可动容。
因为佛，怎能有情？
反正到头来继承王位的都是我的家人之一，我只要坐在那等到他们成为新任的王，拜服为我的信徒就够了。
毕竟家国易变，佛子长存。
可是，为何会心有不甘？
那些人……那些人明明也是我的子民——我亲手救回的子民啊！
我看到了兄长的手扼住了孩童的喉咙，也认出了他是被寺庙收养的孤儿，是由我在一间间崩塌的房间中，亲手将这个孩子挖了出来。
“吾以他的生命为祭，向佛子请求，授于王者金印。”我见到他跪在地上，那些叛军也跪在了地上。他努力地端正着自己的面容，可唇边的弧度却越拉越高。
他在逼我，每过一刻便有一位孩童因我而死。
佛不可有情，我这才明白为何玄机大师会让我自我警醒。
我抬起了头，张开了口，却看到了孩童恐惧的眼睛，他快没了呼吸。
无名的愤怒从心中爆开，我出了拳。
王宫被拳风夷为平地，孩童也随着叛军们一起被我粉身碎骨……
微风吹过，掀起风沙，也让我嗅到了满地的血腥。
我被鲜血的气味惊醒，看着地面上看不出形体的尸骨，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佛子，您没事吧……”
人们举着武器冲了进来，随后他们看到地上的尸骨，先是一愣，几个受不了此等景象的人干呕了起来。
“佛子，他们是敌人吧……”一位男人目光闪烁，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问道，他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希望。他认出了地上被鲜血浸泡着的铁片，这是军队的甲胄。
我沉默的摇了摇头。
人们开始惊慌，开始辱骂，开始后退。
他们的目光中没有了狂热与信仰，有的只是痛恨与愤怒。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达摩在楚留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