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三生之蝶殇》叶弭

22、两颗被怀疑的黑痣

　　“司马雨，你怎么坐在这儿？”有人问我。

　　我回过神来一看，立即站起身道：“少爷，小姐说不用我侍候。”

　　“过去吧。”他道。

　　我只好又跟着他走向凉亭，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一幅很美的画面。在绿荫遮住的凉亭里，大红色丝质长裙拖地，那美丽的姑娘坐在那儿抚琴，一抬手，宽大的袍袖里滑出一截雪白的嫩藕。脸上漾着柔柔的笑，她身后是淡青色布衣婢女，像一片树叶映衬着前面美丽的红色。

　　“嫣然！”司马瑞喊道。

　　琴声嘎然而止，红色起身，嫣然一笑，倾国倾城阿！

　　“大哥。”红色故意忽略她大哥身后的我。

　　“嫣然今儿很美呢。”司马瑞笑道。

　　“大哥又取笑小妹。”

　　“大哥说的可是真话。嫣然，今儿皇上会跟你提成亲的事儿。”司马瑞道。

　　“嗯！”嫣然的声音幸福的快听不到了。

　　原来上官绍虞要娶司马嫣然阿，难怪巴巴的约了美人前来相会。感情这上官绍虞很会享受嘛。

　　“皇上驾到！”有个尖嗓门高喊道。

　　远处飘过来一片耀眼的黄色，不一会儿就飘到亭子边了。亭子里的人全都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上官绍虞那邪气的嗓子说道。我也跟着沾光成了他的爱卿了。

　　他在石桌旁坐下，桌子上早摆放了酒水茶水点心水果，他一挥手道：“司马瑞，坐。嫣然也坐。”

　　“谢皇上。”两人谢恩后落座。

　　这三人说了一会儿屁话后切入正题，上管绍虞道：“嫣然，下个月初八，朕迎娶你入宫可好？”

　　我正好站在司马瑞的身后，早瞧见嫣然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皇上，嫣然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傻妞的眸子红红的。嫁给皇上你还不是找死？后宫粉黛三千千，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哭都来不及。

　　“傻嫣然，朕要等你长大啊。”上官绍虞说的好温柔阿，他娘的，这厮咋的就对我能下了那么狠的手呢？

　　我开始在那儿想心事了：慕容雪蝶，人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算个屁。况且你那时不过是个愣头青，地痞无赖罢了。于是，我很豁达的笑笑。

　　不知道我上次诅咒他生个儿子少条腿会不会灵验，虽然嫣然昨儿个骂了我一顿，可我不想此事发生在她身上。

　　我抬眼看看嫣然，满脸娇红的跟上官绍虞低言轻语。再看上官绍虞，笑得好灿烂阿，跟我那师傅有的一拼。

　　可能是感觉到我偷看的目光了，上官绍虞猛然一抬眼看司马瑞，然后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吓得我垂着头不敢动。

　　就听见他说：“司马瑞，你这婢女好生面善啊。你可觉得？”

　　“回皇上，正是，所以微臣才将她留在身边。”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我只好抬头看他身旁的红色衣衫。

　　“嗯，让朕猜猜像谁？”他停了一会儿说：“像又不像，司马瑞，她脸上的两颗痣可是真的？”

　　我和司马瑞都抬头看他了。他正兴意盎然的盯着我，我的脸上微微变了色，被他发现了两眼冒了一下光，像老虎看到了小绵羊一样奸笑道：“来人，给朕瞧瞧她脸上的痣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马瑞没说话，皇上身边的太监一招手上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按住我的肩膀让我跪在地上，太监手上拿了一个跟针一样的东西走进来，用那尖尖头戳向我嘴角的那颗痣。

　　我绝望的看着司马瑞，他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我。我好傻啊，分明是他跟皇上约好了故意安排这出戏的嘛。

　　尖头戳进我的肌肤里，我轻声啊了一声，稍稍动了一下，可肩头上那四只爪子钳的我无法动弹。

　　我只能看见太监的手不停的动，那尖头不停的戳。我的脸色肯定是苍白的，头上冷汗直冒，是有点疼，可我冒的是，痣是假的，被发现了怎么办？他们会如何处置我？

　　太监停下来了，道：“皇上，没了。”

　　天啊…..！师傅，快来救救我啊….！

　　“哼！”皇帝大怒：“好大的胆子，快快如实招来你究竟是何人？”

　　“皇上，出血了。”太监突然说道。

　　嘴角那里有点点潮湿，司马瑞转过身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我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到一丝怜惜。

　　他伸出手指在我嘴角抹了一下，“皇上，是血。”

　　皇上的眸子里有丝疑惑闪过，对太监说道：“左眼角。”

　　太监正要拿针刺我时，司马瑞说道：“皇上，且慢。”

　　“司马瑞，有何不妥？”皇上问。

　　“皇上，这儿是眼睛，万一有误，会影响她看东西。”

　　皇上又邪邪的笑了起来，“司马瑞，难不成在你身边几日动情了？”

　　“微臣不敢。”

　　“你来吧。”皇上对司马瑞说道。

　　“臣遵旨。”太监将尖针递给他，他接过后蹲在我面前，对上我受伤的眼睛，我又眼花了，他有些不忍的移开视线。

　　他拿起尖头挑我眼角的黑痣，他的动作比太监的轻了许多，可是尖头戳进肌肤里却很疼痛，我痛得大叫一声：“啊….！”

　　他停下来了，只一小小会儿，又开始挑那颗痣。痛啊，真的很痛啊！

　　我咬着牙齿噙满泪水安抚自己坚决不哭。他挑了几下后对转头对皇上说：“皇上，挑不掉，是一颗痣。”

　　皇帝愣了，我也愣了。怎么可能嘛，嘴角的能掉这个肯定也能掉。皇帝不相信，走过来拿起尖针亲自验证。

　　死上官绍虞，只要有一丝可能老子就不会放过你。我痛得咬破了自己的唇，浓浓的血腥味流入我的嘴里。

　　他下手真他娘的狠，一针下去就痛得我全身冒汗，他挑了两下后见挑不掉，起身坐回石桌子旁，道：“先带她下去止血。”

　　我被人拖出亭外，经过王维浩身边时，特意看了他，他正担忧的盯着我。好半天了，终于有一个人让我有了一点点的感动。

　　不远处有个御医，我被带到他的身旁，他从木箱子里取出止血药膏涂在我的眼角和嘴角，说：“姑娘，这两日切莫碰到水，尤其眼睛这儿，不小心感染了会伤了眼睛。这药膏回去每日涂三日。”

　　“谢御医。”我接过药膏后又被带到凉亭里跪下。

　　“司马雨，为何一开始就不说这痣是真的？”皇帝冷冷问道。

　　我低着头说：“皇上，奴婢说的有用吗？奴婢说了您就相信奴婢了吗？那反而显得奴婢是在狡辩。”

　　“放肆！”皇帝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来人，给朕掌嘴。”

　　“皇上！”司马嫣然惨凄凄的喊道，“皇上，求您饶了她吧。这一切都怨嫣然，若不是嫣然带她回府，断不会出现惹您生气的事儿。皇上，要罚就罚嫣然吧。”

　　“嫣然．．．！”皇帝忙哄她，“好了好了，朕就瞧你的面子放了她，嫣然可高兴？”

　　“谢皇上。”仍是惨凄凄的阿。

　　“真扫兴。嫣然，陪朕去园里走走。司马瑞，没你的事儿了，你回吧。”

　　“是，皇上。”

　　两人携手去游花园了，刚才还异常热闹的亭子突然的就安静下来。我仍然跪在地上没起来。司马瑞说道：“起来吧，回府。”

　　我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跟在他身后就走，也许是刚才跪的太长一个踉跄往前栽去，一下子趴在地上，痛得我全身发麻头晕眼花。

　　他回过头来伸出手要拉我，我没理他，挣扎着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我低着头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看，司马瑞的身子开始走动，我继续跟着走动。

　　心里空落落的，刚才发生的一切好象梦境一样。假的痣怎么会成了真的痣？怎么还会流出血来？你们试探我也别用这个法子阿，当那针尖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寒光时，真的让人感到很害怕。

　　司马瑞坚持要我上了他的马车，他坐在里面，我低头坐在马车尾。

　　“想哭就哭吧，莫忍了。”他突然说道，声音低低的有点温柔的感觉。

　　“哭？笑话，有什么好哭的？给你看笑话？”我抬头用我最狠毒的目光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他不计较我的不敬，向我这里挪了一下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眼角，喃喃道：“还疼吗？”

　　顷刻间，这温柔的关心话语让我止不住的将忍了半天的泪水闸门彻底打开，也不管御医说不能遇水，先哭个痛快再说。

　　带着一身的伤刚脱离李府，又进了相爷府这虎窝。我难过、伤心、绝望，天下之大就没有一个能容身的地方吗？

　　司马瑞也不安慰我，只任我嚎啕大哭，待我停下来后见我拿起衣袖就要擦泪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从身上掏出一个帕子递给我。

　　从泪水朦胧中看了他一眼，我一边抽泣一边说：“少爷，奴婢．．．．奴婢明日就离开，免得给相爷府．．．．惹麻烦。”

　　“你以为你如今能走的掉？”他淡淡问道。

　　我的手停在那儿不动了，是啊，我肯定是走不掉了。皇上和他全部都怀疑，既使有这怪异的黑痣，仍是无法打消他们怀疑的念头了吧。

　　“少爷，皇上和您说奴婢像的是何人？”可我偏偏就是要装死。

　　“慕容雨。”

　　“少爷的故人。”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后靠在马车上。

　　“我们长得很像吗？”

　　“很像，第一次在门外听见你说话时我便开始怀疑了，后来听你在屋里自言自语更觉得像。可是，他明明是个男的呀．．．．。”他很是迷惑呢。

　　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就爽，“您很是怀疑，所以和皇上一起来了今儿这出戏？”我毫无惧色的盯着他。

　　他很无所谓的笑了笑，“是又怎样？你的疑点太多了，李珏寿说你像他家的奴才，后来我去问他过，那奴才的所作所为像极了慕容雨。连他都觉得像，你说我能不怀疑？”

　　“慕容雨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值得皇上和相爷如此费尽心机？”我嘲笑道。

　　“逃奴。”他看着我淡淡道，我的心里砰咚的又跳了一下。

　　“逃奴被抓到会如何处罚？”

　　“死罪。”

　　“死罪？这慕容雨逃走的时候就不怕被抓回了给杀了？”我的心狂跳的不停，抽搐抽搐，抽的我快不行了。可我还得强撑着装傻，我容易嘛我！

　　“他是个无赖痞子，肯定是不知道的。”他继续笑，不过没有了刚才难得一见的温柔。

　　“不知者不为罪，要是他被抓回来了，皇上和相爷能否网开一面呢?”

　　“你为何要打探这些？让人不怀疑你都难。”

　　“嘿！”我傻傻的扯了下嘴角，“少爷，你们相信奴婢了吗？”我很勇敢的问出这个问题。

　　“不知道。”

　　“不知道？”

　　“你是女的，且你的黑痣不是假的，而他没有。”他紧盯着我，我知道他仍然怀疑。

　　怀疑就怀疑吧，只要没抓住把柄确认就行，以后小心些吧。

　　可我想到皇上让人挑我的黑痣，不仅是怀疑更是对我的侮辱就有气，而这厮更是罪魁祸首，肯定是他告诉皇上有我这么一个人才会发生刚才的事。

　　我很没好气地说道：“相爷，万一我是男扮女装呢？你们还没有验明我的正身呢。”扬起下巴高傲的看他。

　　“不用验，我早瞧过了。”他也邪气的笑，见我很愕然的看着他，接着说道：“那日进你屋子时，你刚洗完澡啊。”

　　我想了一下，呀，那天我确实衣衫不整地，好像没系好的长裙里面只有肚兜啊……！

　　羞死我啦！我咬着牙齿低低道：“看见我身子了就得娶我。”

　　“说什么？”他问，这么低也能听见？

　　“没什么。”

　　“我没看见你身子，只看见你的肚兜了。”

　　天啊，这个看上去正经的男人竟然也不正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