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三生之蝶殇》叶弭

21、一起去上街

　　王维浩带着我走在府上，不停的对我说这里那里还有府上的规矩，我问他：“王侍卫，你住在府上吗？”

　　“是。有何不妥？”
　　“随便问问。”

　　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一直将府上最边出的花园都走了一圈，回到司马瑞的书房后累得我坐在凳子上捶腿。

　　我在心中暗自感慨奴才的活儿真不好干，日子不好混呢。哎….谁让我跟着这么一个厉害的主人呢？小小年纪竟然当宰相了….，上官绍虞，我看你真够的上昏君这个称号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又到了司马瑞声势浩大的回府时间，王维浩早就带着我到大门口等着他。他掀开轿帘从轿子里钻出来，取下官帽交到我的手上，王维浩立即上前一步说：“相爷。”

　　司马瑞微微颔首。接着迎接的人转身跟在他身后，我四下望了望，捂着嘴偷笑，其实就我跟王维浩和门口看门小厮三个人。

　　人看门小厮还得守在门口呢。我在转身之际对小厮笑了笑，他也冲我一乐。

　　转身要跟上司马瑞时，却见他正瞪着我。“何事如此开心？”他问。

　　“少爷，奴婢为能在府上侍候您而感到开心。”我笑着拍拍拍，还不信拍不动你。

　　“王维浩，瞧瞧她这说话的语气像谁？”他转身朝前问道。

　　王维浩看来我一眼，说道：“小的愚钝，猜不到。”

　　这个姓王八的仁兄，小的愚钝，竟然拿我的话来提醒我，我面若无事的跟在他们身后向前，步伐稳健丝毫不乱。

　　到了书房后，司马瑞对王维浩说：“明儿个皇上要去游西山，你去禀了嫣然，让她准备准备。”

　　“是，奴才这就去。”王维浩退出去了。

　　我纳闷极了，皇上出游咋的不找妃子陪游反而找相爷家的小姐？上官绍虞的嗜好还不是一般的别扭。

　　“想什么呢？”司马瑞突然开口问道。

　　“想皇上啊。”想得出神的我自然是说了出来。

　　“你不会是想勾引皇上去了吧？”

　　我自嘲的笑道：“奴婢连大少爷都勾引不了，哪有那个道行勾引上皇帝啊。”

　　“哼！”他冷哼道，“不是就好，别整天转着那眼珠子想坏念头。”

　　“奴婢不敢。”我转眼珠子了吗？无语的我离他八丈远的距离。

　　“明儿你跟着小姐一起去。”他道。

　　“是。”我没听错？

　　“你今儿很老实嘛。”他将书让桌上一扔，往后靠在椅背上面带笑容的瞧着我。我心想这厮有点无趣想拿我当乐子了。

　　“少爷，奴婢向来都很老实。”

　　“哈哈，慕容雨，你这厮说这话也不知脸红。我这相爷府上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人了。”

　　我被他伤害了，委屈道：“少爷，若您觉得奴婢不好，请辞了奴婢吧。奴婢不会有半句怨言。”

　　“为何要辞你？有你在身旁斗斗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仍然、依旧、还是拿我当乐子耍。

　　他突然笑得很邪气，说道：“司马雨，爷带你出去玩可好？”

　　他的笑容太可怕了，我不敢说不好，“奴婢遵命！”

　　“好，不过你得换身衣裳。”他差人拿了一套男装递给我，“换上。”

　　奸诈！不就是想看我穿男装是何模样嘛。我去了隔壁屋子换衣裳，暗自偷乐开始佩服怜玉师傅的先见之明。

　　阳光明媚热气仍是很大，可我走在街上心儿很是愉悦。我学着司马瑞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的跟着他，他的大气和英俊不凡的外表惹得路人不时侧目瞧他还有我。

　　进了一家茶馆上了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他指着对面的位子说：“今儿允许你坐。”

　　“谢少爷。”我一屁股就坐下去了，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街对面也是这样的二层木楼，街道很是宽阔，但没有一个临街摆放的摊子，因为一楼都是铺子，因而这街道看上去很整洁。

　　“少爷，这些都是您管辖的吗？”我问他。

　　“不是我，是皇上。”

　　“客官，您二位要得茶水来了。”小二捧着茶盘子走了过来，司马瑞还点了一点吃的。

　　“卤香牛肉？”我两眼放光的看着，做丫头吃的并不是太好奥。

　　“喜欢？”

　　“嗯。”仍盯着牛肉。

　　“吃吧。”

　　“谢少爷。”我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送进嘴里。

　　他却身后拿起一块就让嘴里放，“这样吃才痛快。”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少爷，您可是…啊。”

　　“来，试试。”他又拿起一块递给我。

　　“不要，虽然我穿的是男装，可我是个女的。”

　　“算了吧，我从来没把你当女人看。”

　　啊？我猛地抬头看他，他把手里的牛肉又放进嘴里，还不屑的看着我。我苦笑了一下，又趴回窗户上看着外面发呆。

　　身后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听到他端茶杯喝水又放下的声音。“司马雨。”

　　“嗯。”

　　“司马雨。”

　　“嗯。”

　　“哭了？”

　　“没有。”

　　可是声音骗不了人啊，他坐到窗边在对面看着我，“还说没哭，脸上全是泪。”

　　“我没哭，我做什么要哭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靠哭打发时间。”我这才敢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也不知道怎么了，听他说没当我是女人时会那么伤心。一开始我还认为是害怕他不喜欢我解药就泡汤了，可想到后来才发觉心儿是真的疼，好难过阿！

　　趴着趴着就流泪了。

　　“可是为了我的那句话？”他问道，声音有点温柔了。

　　可是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委屈的忍不住又哭起来，索性趴到桌子上，掩面抽泣，抽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好了，别…。”

　　“这不是相爷吗？您也在此？”有个大嗓门叫嚷道，这声音听的有点耳熟奥。

　　“李珏寿，近来可好？”司马瑞问道。

　　额，是这个狗崽子阿，不知他老弟来了没。我真想让司马瑞抓着他的脖子大声喝令：“将解药拿来！”

　　“相爷，这位是….？”似乎是在问我。

　　“爷的小厮，家里死了人，爷特意带出来散散心。”司马瑞说道。去你娘的，有这么说人的吗？

　　“唉呀，人都说相爷心地善良，今儿果然是让在下佩服。”李珏寿不请自坐在一旁，还问道：“相爷，可以坐这儿吗？”

　　“请。”

　　“谢相爷。他怎么了？”又说到我身上。

　　呀….！我不想抬头的阿。

　　可是我必须要抬头，擦干泪起身后走到司马瑞的身旁，感觉李珏寿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司马雨，见过李公子。”司马瑞说道。

　　“奴才见过李公子。”我压低了嗓音说道。

　　“免礼。相爷，你这小厮瞧着好生面善啊。”竟然给他看出了点什么，那么司马瑞肯定是认出我就是慕容雨了。呜呜呜….！

　　“哦？”司马瑞好奇道，“你可是见过？”

　　“唉，相爷，何止是见过，更是侍候过我呢。”李珏寿又看了我，道：“是我的一个贴身小厮，竟然编排主人。给我赶出府上，跟他长得很像，不过他脸上没痣。”

　　好险，两颗黑痣终是蒙蔽了李珏寿的眼光。只是我相信经李珏寿这么一说，司马瑞肯定是确认无误了。

　　“赶出去多久了？”司马瑞问道。

　　“十来天。”这个笨蛋，话全给司马瑞探听光了。

　　“叫什么名字？”

　　“啊，他本名忘了，不过我给起了个名，叫李三。”

　　司马瑞笑道：“李珏寿，爷这小厮绝对不是你府上的那个奴才。”

　　“相爷为何如此肯定？”他问。

　　“因为爷的奴才非奴才。”司马瑞回头仰着脸冲我一笑，笑得好迷人啊。“她是奴婢。”

　　李珏寿呆愣愣的看着我，然后大笑道：“果然，细瞧还真是个大美人。”

　　第三个男人夸我美，却是个我恨不得杀了的男人。

　　李珏寿坐了一会儿说不打搅相爷了，还笑得色迷迷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一直站在司马瑞身后不敢动，他只坐在那里不时的喝上一口茶，也不让我侍候自己斟满。

　　他起身了，“回吧。”迈动脚步跟在他身后下楼，我不能这么老实啊，不然连抵赖的借口都没有了

　　上了马车后，我往里缩了缩，看着司马瑞紧皱的眉头想说的话又吞回肚子里了。

　　“你想说什么？”他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奴婢….奴婢…担心那位李公子会不会乱说什么。”我支吾道。

　　“乱说？有什么好乱说的？”他反问我。

　　“堂堂相爷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下人在茶馆喝茶，两人还同坐一桌，恐怕对相爷的影响不好。”

　　“这没什么的啊，你倒是应该担心他瞧见快摸到你头发的我的手。”

　　“啊….！”我呆呆的看着他惊呼一声。

　　“你就担心这事儿？”他问。我点头。

　　“堂堂相爷怕过谁？这么担心相爷，莫非真是喜欢上相爷了？”他的眸子里有戏谑的笑意，可是我突然就不想跟他吵架，低下头用手指捏着衣角。

　　气氛相当尴尬了哦。我猛地抬起头鼓足勇气说道：“是的，奴婢喜欢相爷。本来奴婢只是想进了相爷府有吃有喝日子会好过些。可是待在相爷身边的这几日，奴婢无法控制的喜欢相爷了。奴婢知道不该有痴心妄想。可是…..可是喜欢上一个人时根本就不是奴婢能控制的得了的啊。”

　　笨蛋，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了要嫁的念头。当我再次见到你时，这感觉更强烈了。当你又给我改名叫雨时，我开始相信你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蜘蛛——雨。

　　他沉默了！

　　“相爷，奴婢斗胆问您一句，您为何至今未娶？”千万要告诉我是在等蝴蝶的阿！

　　“真想知道？”

　　“嗯。”

　　“因为我爱得人死了。”

　　“上辈子吗？”我的心快跳出来了。

　　他很奇怪的看我一眼：“前年，在要嫁入司马府前的三个月。”

　　啊，我的心掉入万丈深渊了。

　　“对不起，少爷。”

　　“不怨你，快三年了。”他低低说道。

　　“少爷很爱她吗？”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做什么？”他骂了我一句。

　　“奴婢关心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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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沉默一直到府上，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我曾偷偷的看过他几眼，他始终闭着双眸不曾睁开过。

　　到了府后，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将我和王维浩全部赶出来了。王维浩问我少爷怎么了，我很愧疚的说：“我不小心地问到少爷的爱人了。”

　　“你作死啊，谁都不敢问这事儿，你竟然跑去问少爷？”他大骂道。

　　“我又不知道嘛。”我委屈的说道。

　　“奇怪了。”王维浩突然冒了一句。

　　“怎么了？”我问。

　　“少爷骂你了么？”

　　我摇头，“少爷很难过的坐在那里不理我。”

　　“真是奇怪。”

　　“奇怪什么啊？”

　　王维浩很鄙视的看我一眼，“笨蛋！没见过你这样做奴婢的，胆大包天的跟主人发情。”

　　“你说什么呢你？”我大怒。

　　“别不承认你想勾引少爷，我早瞧出来了。”他更加鄙视我了。

　　天啊，这是以前那个让我感动的想哭的大哥吗？怎么能如此刻薄的说一个姑娘？

　　姑娘发火了，“是啊是啊，我就是想勾引大少爷，怎么样啊?你要不要绕着府上跑三圈大喊我司马雨痴心妄想喜欢上相爷了？”

　　“你…不可理喻。我不过是提醒警告你，做奴才的就要有做奴才的样。”他也怒了。

　　“做奴才怎么了？做奴才的就不可以嫁给主人了吗？”我问道。

　　“当然不可以。”

　　我和王维浩都是一愣，因为声音是从旁边传来的。

　　嫣然袅袅娜娜的走过来，脸上是从没有过的严肃。“司马雨，虽说你救过我，可你现在的身份是个丫头，堂堂相爷如何能瞧得上你？我也是为了你好，别到时候惹得自个儿难过。你若再不老实，我定会禀了爹将你赶出府。”

　　她推开屋门进了书房，我被骂得抬不起头。我是个丫头，低人一等的丫头。呵呵，我无奈的对着天空苦笑笑。

　　“做什么笑得这么难看？”王维浩问。

　　我低下头看他，“王侍卫，你能给我说说那位小姐的事儿吗？”

　　“做什么啊？还不死心？”

　　“不是，是想听了后让自己死心。”

　　“那好吧。”

　　我俩朝旁边走了几步，他对我说：“那位小姐是兵部侍郎的千金，人算不上最美，但是温柔娴淑端庄大方，且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时，惜才曾想娶了做太子妃。可小姐说她只喜欢少爷，皇上跟少爷打小一起长大，且很尊敬小姐，于是求先皇给他俩指婚。可是，三年前她突然疾病去了，少爷说要给她戴孝三年不娶。这样一个连皇上都尊敬的人拿什么去和人家比？司马雨，瞧在都是侍候少爷的份上，我劝你赶紧死了心吧。”

　　哈，本来我听他说的那小姐可真的是绝望了，但听到三年戴孝，这不很快就到了吗？做不做正房无所谓拉，本来凭我的家世做个小的都不够。

　　所以我很认真地对王维浩说：“王侍卫，放心吧！”

　　他松了口气，我暗自得意，放心吧，我一定要让他喜欢上我！

　　又是艳阳高照，这么大热的天上官紹虞竟然不嫌热的往外跑。我陪着嫣然早早的在皇家园林的凉亭里等候他。

　　皇家园林里绿树耸天，鸟语花香，亭台楼阁，小溪流水潺潺过。到了这里我才有点兴奋，低着头走路眼珠子却四处乱转。

　　嫣然自从昨儿对我说了那番话后待我也不跟平日那么亲热了，可是只要能嫁给司马瑞其他的我才不管呢。

　　老老实实的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等着，她一会儿抚下琴一会儿又问兰儿：“脸上的妆还在吗？”

　　兰儿笑：“小姐，在。小姐可美呢！”

　　“贫嘴！”嫣然笑骂道。这才是主仆阿，我像个下堂妇一样站在一旁。嫣然转身对我说：“司马雨，这儿没什么事，你先去歇着吧。”

　　“是。”我福了福走了。

　　不要我侍候才好呢，我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