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缺德》黎箫

20、chapter 20

　　后来的几天，乔予一到下课时间就跑去画室看看，她把整个机构的画室都找了一遍，从幼儿班到高三冲刺班，奈何连叶言的头发丝都没见到过。

　　她忍住了去问他在哪个画室。
　　显得她多么想见他似的。虽然她确实很想见他，但她觉得还是要克制。

　　然而周六晚上到学校，她的克制就全都被她扔到了大西洋。
　　第一节课下了，老师刚出去，她就从包里拿出假期她誊好的英语笔记本跑去了四楼。

　　这次她没去前门，在后门拦住一个人让他帮忙叫叶言。
　　那人怪异的看了她好一会才冲着教室喊道“叶言，有人找。”

　　乔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脏东西吧。
　　然后退了两步，快退到楼梯口才停下。
　　叶言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她，在他开口前，乔予把怀里抱着的东西递到他面前，“我都写好了。”

　　叶言接过，也没问她是什么东西。
　　乔予看他看也没看，身子向前倾，问道：“你不好奇是什么吗？”

　　“什么？”叶言顺着她的话问。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啦。”乔予卖关子的回道。
　　几次交谈下来，叶言发现顺着乔予的话往下说，只会给自己添堵。
　　就像这个问题和这个答案，毫无用处，全是废话。

　　叶言象征性的翻了两页，发现她把他原来的笔记内容都还原在了这个笔记本上，心下不免有些诧异。

　　但开口，语气还如之前那般凉凉的。“你不是说不记得内容了吗？”

　　乔予得意的看着他，“对啊。”
　　她没告诉他，其实他手里的那份笔记是她照着他的笔记本原封不动抄过去的。
　　她求夸奖的看着叶言“我就是想向你证明，考年级倒数第一纯粹是考着玩。”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在完成了一项很难完成的任务之后讨要糖果的孩子。

　　叶言“哦”了一声，音调上扬，“那你怎么证明？”
　　“啊？”
　　“证明你是考着玩。”

　　乔予觉得自己一口老血要把自己呛死了。
　　这玩意？还能怎么证明。“难道把你的笔记抄下来还不够证明吗？”

　　叶言着重把她这句话中的某个词给拎了出来。“抄？”

　　乔予咬着下唇。
　　说错话了……
　　狠狠心，给自己壮了壮胆，“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期中考试。”
　　乔予应下，抓紧时间提条件。“如果我证明了自己，你教我骑自行车。”

　　“到时候再说。”

　　再说你个头。
　　“动力鞭策你不懂吗？”

　　“进步两百名。”
　　“你教我骑车？”
　　“嗯。”

　　乔予伸出小拇指，“你不许反悔。”

　　幼稚。
　　“三百名。”

　　这是坐地起价啊。
　　乔予不顾他的不情愿，拉过他的手，掰起他的小拇指，勾住自己的然后两个大拇指合在一起。
　　这一串的动作由她一个人完成。

　　叶言任由她对自己的手“胡作非为”。

　　乔予松开他的手，口无遮拦的说道：“就两百名！这次你逃不掉了。”

　　这句话撞进叶言的心里。他握了握自己的手，乔予手的温度还停留在他的指尖，他又松开拳头，心里同时也松了口气。

　　乔予开心的离开了。
　　叶言回头却看到夏馨蕊正双手环胸倚门望着他。他绕过她进教室，她胳膊一伸，拦住他。

　　他轻抬眼皮，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
　　夏馨蕊一脸严肃的问他，“你喜欢她？”
　　叶言没回答，“让开。”

　　嫉妒之心使得她整个人都阴厉了许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

　　叶言瞥了她一眼，不愿在她身上浪费多余的时间，折身走向教室的前门。

　　夏馨蕊在他身后连喊了他两声，“你知道她是谁吗？”
　　叶言依旧没搭理她，最后她只能急的跺了跺脚。

　　***

　　大合唱比赛在11月底，只高一、高二参加。每个班要出两个演唱曲目，其中必须有一首军歌。
　　乔予他们班最后经过投票选了《明天会更好》和《团结就是力量》这两首歌。大合唱还需要一名指挥，袁雪芬环顾教室一周，把指挥的这个重任交给了乔予。

　　对乔予来讲，这简直就是天降大任于她。
　　从小到大，她对班级活动都不怎么上心，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往往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如今刚转来青禾一中还没多长时间，她就被袁雪芬给盯上了。
　　她觉得，这是袁雪芬在报复她。

　　本想直接拒绝，但一想到或许合唱的时候，叶言能够第一时间注意到她，她便没有推脱，信誓旦旦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但是，有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没学过音乐，指挥个鬼啊。
　　只能临阵磨枪了。

　　晚上回到家，她翻查了很多个大型合唱团，仔细观察那些优秀指挥人员的手势。看了几场演奏之后，发现自己属于无用功。她连最基本的指挥知识都不懂，依葫芦画瓢只能学个四不像。

　　第二天中午，乔予吃完饭就奔去了学校的图书馆。说是图书馆有点夸大其词，其实就是个大型的阅览室。馆内的图书资料还是比较齐全。
　　图书馆里自习的学生有很多。大多都是些中午吃完饭没地方去的走读生。她看到了好几个她们班的同学。

　　她先是查了查她需要的资料，然后拿着索引号去找书。
　　艺术类的书籍都在一起。音乐类的书不多，和指挥相关的书更是少的可怜。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青少年学指挥》，拿在手里翻着。
　　看了两三页，又把其它有指挥两个字的书都抽出来，摞在一起，没去找座位坐下，反而倚在书架上，一本本查看着。
　　书里的内容比她在网上查的要更齐全。
　　看到有用的，她还会拿出小本本做好笔记。

　　但到底好长时间没怎么好好的看过书，猛然一看，她自己也有点不太适应，没看一会就累了。
　　她扭了扭脖子，锤了锤肩膀，以减轻自己的疲惫感。
　　就在她的头来回晃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

　　叶言先她两排，正在与她平行的另一个书架前找书，还没意识到她在看他。

　　乔予抿了抿嘴，把手中的书挡在面前，缓缓的向另一个书架平移。
　　一步一步的轻声走到叶言的书架对面。

　　叶言的脚步也没闲着，随着手指在错落有致的书脊上面的滑动而缓慢移动着。
　　乔予也随着他一步步移动。

　　突然，叶言停下脚步，眼睛向下瞥。
　　那一眼正好看进了乔予的眼睛里，同时也看到她的心里。

　　一排书挡在他们之间。
　　乔予手中的书还放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她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本书还挡住了她的笑容。

　　阳光打过来，正好从缝隙中射过去，映在她的脸上。
　　她仰着头，叶言只能看到她笑眼弯弯。
　　眼前的场景美的像是一幅画。
　　深深的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乔予拿着书前后轻摇，扉页拍打在她鼻梁上。
　　她在等着他说话。

　　叶言把手中的书塞回书架里。
　　弯下腰，视线与乔予持平。

　　乔予的眼珠子从上往下移，然后眨了眨。和叶言在同一水平线上对视，她觉得苏爆了。
　　这么想着，眼里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叶言看到了她书上的指挥那两个字，但还是明知故问，“看的什么书？”
　　乔予把书翻过来，指着那指挥两个大字，“指挥入门书啊。”又献宝似的对他说道：“我是我们班的指挥哦。”
　　“大合唱？”
　　乔予嗯的同时还重重的点了点头。“到时候，你肯定一眼就能看到我。”
　　“因为这个你去当的指挥？”
　　“对呀。”
　　多么单纯的理由啊，她就是想让他第一眼看到她。
　　乔予傻兮兮的笑了。

　　在那一瞬间，她想起来何芊芊曾经告诉过她，叶言曾经因为一首钢琴曲闻名青禾一中。那他显然是懂音乐的。随即她又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把书从她面前的这排书架的缝隙中把书递出去。“我看不懂，你能教我吗？”

　　叶言把书抽过来，看了看，没说话。绕过挡住他视线的书架，走到乔予身边。“教你什么？”

　　乔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音乐入门知识。”
　　“书从哪拿的？”
　　乔予指了指他们旁边的那个书架。

　　叶言举步走过去。在先前乔予看书的书架前站好，目光巡视了一圈，然后抽书一本书，塞到她的怀里。“把这本书看完，你就入门了。”

　　乔予略懵。
　　真真是印证了何芊芊对叶言的那句评价。

　　“虽然你去请教他问题，他可能没耐心教你，但是你去抄他的作业，他肯定二话不说把作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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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予想，好歹她这也算是进了一步呢，毕竟叶言虽然不肯教她，但是肯为她亲自找资料啊。
　　这已经算是感天动地的行为了吧？

　　乔予把那本书抱在怀里，仰头问他“你每天中午也不回家吗？”

作者有话说

　　在叶言面前的乔予就像个二傻子一样
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