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缺德》黎箫

19、chapter 19

　　叶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那双往日里清冷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柔情，柔情之下是他隐忍的宠溺和戏谑。
　　末了，他打趣道：“胸大的。”

　　乔予眨了眨眼睛，把叶言的这句话重新复述了一遍。“胸大的？”最后一个尾音上扬，像是在自问。
　　然后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没料……
　　抬头狠狠的把他之前说她的那句话还给他“叶言，你更肤浅！”

　　叶言依旧不愠不火的眼神望着她。
　　乔予被他盯得心里麻麻的，本来有些恼的眼神慢慢的变的柔和了起来。默默的，她嘟囔了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叶言。”

　　她的声音虽低，却也传到了叶言的耳中。
　　在她眼睛乱扫的瞬间，他笑了笑。继而又收敛住笑意，问她：“你考的怎么样？”

　　乔予表情僵住，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年度最悲伤的话题了。
　　她虽然不在意自己的成绩，但是在叶言的面前，她还是介意的。
　　她弱弱的回道“不怎么样。”

　　等了半天，都不见叶言说话。
　　她一颗心悬在空中。
　　果然好学生都是看不起差等生的吧。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在她低头看着脚尖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像是在安慰她，“没关系。”

　　乔予头还低着，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维持先前的动作，抬眼看他“你是在安慰我吗？”
　　叶言反问她“你需要我安慰吗？”

　　乔予猛点头。“求安慰求鼓励。”
　　然后她站好，手背在身后，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等着他安慰她。

　　一切的发生仿佛在电光石火之间，叶言抬起手慢慢的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乔予像是被电击中一般，整个人仿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困住，动弹不得。
　　她很慢很慢的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张，视线里他的胳膊微动垂落在他的身侧。可她还是觉得头顶重重的。

　　他清冷隽永的声音响起，“下次考试加油。”然后他又弯腰低头，在她耳边轻拂“比起胸，我更喜欢成绩好的女生。”

　　和你一样。

　　他在勾引她。
　　她想，他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呢？

　　叶言早已抽回手，乔予还呆愣在原地。她的手不自觉的抬起摸到自己的头发，不敢去看叶言，她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

　　“乔予。”
　　被叶言一叫，乔予猛然回神，抬头。
　　“上课了。”
　　他的声音和上课铃声一同响起。

　　乔予呆呆的“哦”了声，然后转身回教室。
　　走到一半，想起来还没和他告别，又回身，他还在原地站着。乔予举起左手对他挥手说“再见。”

　　看到他点头，她才又往回走。
　　叶言刚刚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然后她又想到，他刚刚说等会来找她，是什么事啊？
　　她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觉得好烫啊。可是她不想放开。

　　在抄笔记的时候，她想起来好像叶言说他也喜欢成绩好的女生。
　　这天晚上，她打定了主意，她要好好学习。

　　那之后的几天，何芊芊每天都看见乔予捧着一杯木瓜汁来教室。
　　后来，何芊芊忍不住好奇问她“你这么爱喝木瓜啊？天天喝它，都当正餐了。”
　　“不爱啊。”乔予又往嘴里塞一个木瓜干。“我最讨厌木瓜了。”
　　何芊芊鄙视的看着她“那你还自己找虐受？”

　　乔予苦着张脸，把木瓜干咽下肚才说“因为丰胸啊。”
　　叶言喜欢胸大的，她有什么办法。
　　只能投其所好了。

　　何芊芊在一旁幽幽说道：“木瓜丰胸早就过时了。”
　　乔予又拿了一条木瓜干，没往嘴里放，反倒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如上手摸来的实在。找不到雄性荷尔蒙给你施加外部压力的话，你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乔予重新把那根木瓜干扔进嘴里，吐出两个字“变态。”

　　也因这件事，何芊芊发现了乔予的另一面。
　　单纯的不谙世事。

　　***

　　国庆小长假马上就要来了。
　　班上的同学们一个个的都在谈论国庆和家人去哪里玩，严溯好几天前就问乔予国庆节有没有什么打算。

　　乔浠事先让杨晓给她报了许多的课外培训班，本来她是想要拒绝的，后来想了想，她打算去补习。
　　先甩掉倒数第一这个称号比较好。

　　因着这周的周末正好撞上国庆小长假，所以根据国家法定节假日规定，周六调休一天。
　　在放假之前，袁雪芬还多留了一个课外的作业，每个人都回去选几首富有活力且正能量的歌曲，在家练练好。返校那天再投票选出一首参加接下来的大合唱比赛。

　　周六最后一节课上课前，乔予偷摸摸的跑去了四楼。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四楼，但她还是心慌慌的。
　　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又想碰到叶言，又不想遇到他。
　　如果万一，遇到他的话，她要说什么呢？

　　乔予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踌躇了半响。
　　脚步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开始行动，她佯装淡定的拐进四楼的走廊，楼道里没几个人。紧挨着楼梯的第一个教室就是1班，乔予走了几步靠在护栏上从1班的窗户向里面看。
　　叶言正端着一沓作业挨个往桌子上放。

　　他身边的一个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向她看过来，她没有躲避，目光紧锁着叶言。然后她看到叶言被那人叫住，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叶言回头。
　　乔予冲着他笑了笑。

　　随后叶言放下手里的那沓作业，出教室。

　　叶言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事吗？”他出来后，同时也带来了教室里的好多道目光。
　　“没事啊。”乔予这时看到走廊尽头是办公室，“我来找老师。”她停顿了一秒，“顺便，看看你。”
　　她说的很自然，没有一点难为情。

　　叶言点点头，没和她搭话。

　　乔予又问他“国庆，你准备干什么啊？”
　　“去画室。”
　　她哦了声，“真巧，国庆我也要去补习。”
　　“嗯。”

　　她一时词穷，找不到别的话题继续，便准备离开。“那我先走了。”
　　见叶言没什么反应，她急的要吐血，“你跟我说句再见能怎样。”

　　叶言在思考着什么，还是没什么动静，乔予气的转身就要走。
　　还没走呢，叶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乔予。”

　　乔予觉得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声音比平时更好听。
　　“干什么？”

　　“你去哪里补习？”
　　乔予想了想，乔浠告诉过她那个机构名字叫什么，但她没记在心上。
　　“忘了。”转念又笑道“如果国庆期间我们偶遇的话，是不是缘分啊。到时候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叶言没理会她这句玩笑话，“快去找老师吧。”

　　乔予得了命令离开了。在办公室门前站了一会，要离开的时候，正好碰见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女生。
　　两人心照不宣的打量着彼此。
　　乔予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在开动员会那天，走在叶言身边的女生。
　　她们的视线都有默契的没有放在对方身上多长时间。

　　乔予发现走廊尽头也有个楼梯，收回视线后从这边的楼梯下楼。

　　老师们也知道最后一节课学生们的心早就飞走了，讲课他们也听不进去，便发了份随堂测试让他们做。
　　乔予此次很认真的对待这份数学测试。遇到不会的知识点就翻书去查阅。
　　可能是她全身心投入学习的缘故，她觉得这节课过得特别的快。

　　放学后，杨晓来接她回了家。回家之前带她去买了辆自行车。
　　杨晓问“用不用给你找个老师教你骑车？”
　　乔予说不用。
　　有叶言还用什么老师啊。
　　虽然叶言还没答应她……

　　小长假正式开始，乔予也开始了补习的生活。
　　在她初中的时候，乔浠想要全方位培养她，所以一到假期就把她送去了课外培训班，学书法、舞蹈、围棋、骑马、射箭等等。但她没那个耐心，去了培训班也不好好学。到最后都学了个半成品，对什么都是一知半解的。

　　乔浠这次给她报的课程就是正常学校的那些课，专为跟不上进度的差等生开设。
　　在她补课期间，一直是杨晓接送她上下课，尽管她多次向杨晓表示自己已经不是小学生了，上下课不用她再费心了。
　　但杨晓还是按时来接送她。

　　乔予心下明白，这是担心她翘课呢。

　　一天，乔予在卫生间听到两个女生的谈话，才知道原来这个培训机构规模很大，还开设了许多个兴趣爱好班。
　　其中就包括美术班。
　　而这个美术培训班堪称是青禾市规模最大的画室，师资力量也很雄厚，并且这个画室还和青禾一中有合作关系。青禾一中的特长生都被送到这个画室学习。

　　乔予心下一动。打听到画室在哪里后也顾不得马上就开课了，急匆匆的跑到画室。
　　画室里有老师在授课，几排学生围绕在一起，看着老师为他们示范作画。

　　乔予的眼睛环视教室一周，没有找到他熟悉的身影。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唐子怡，和其他人不同，她的视线不在画上，而在她身边的男生身上。她看着那人，男人看着画。
　　或许是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她向乔予看过来。看到乔予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对乔予笑了笑。
　　乔予也回以一笑，然后离开。

　　就在她刚进电梯的时候，一个男生背着画板从楼梯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