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缺德》黎箫

11、chapter 11

　　先反应过来的叶言松开手，乔予的手腕也顺势垂落在身侧。
　　被叶言握过的手那里，痒痒的，麻麻的，她另一只不自觉的覆上去，妄图去抚平那不知名的感觉。
　　但是，没用。

　　叶言已经回身和那人交谈，乔予趁机打量着面前的女生，齐刘海，长头发，瓜子脸，大眼睛，长得很是清秀。但却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像是说别人一句狠话她就能哭给那人看一样。
　　在乔予打量她的时候，她的目光也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被她注视着，乔予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放在砧板上的瘦肉一样，待人宰割。眼前女生的目光活像是要生生把她吃了一样。
　　乔予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
　　在气场上，她还从来不知道输是什么样子的。

　　眼前的女生不仅长相柔弱，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是同样的柔弱。“你们一个班的？”
　　乔予懒得理她，眼睛看向别处，等着两人谈完，脚尖时不时的点着地面。
　　叶言回答：“不是。”

　　柔弱女生邀请，“那我们一起回去啊。”
　　“我有约了。”

　　叶言说完这句话，乔予明显的感觉到一道目光大喇喇的刺过来，后背阴凉凉的。

　　柔弱女生轻轻地哦了声，然后又问“明天去画室吗？”
　　“再看吧。”

　　柔弱女生又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乔予想着叶言和刚才那个女生的对话，随口一问：“你等会和谁有约啊？”
　　问这话的时候，乔予还一手握着另外那只手的手腕，自己没有丝毫的意识。

　　叶言不自觉的去瞥了眼她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探究的眼神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两秒，确认她是真的再问这个问题后，反倒释然。
　　心底猛舒口气，她还没意识到。
　　再开口时，语气清凉，“走吧。”

　　乔予有点糊涂，脑子慢半拍的问道“你不是等会还有约吗？”
　　叶言率先迈开脚步，“没有。”

　　乔予跟上去，戏谑道：“好学生真的是撒谎都不眨眼的。”
　　叶言没理会她这句话。
　　先前说一起走的人是她，现在问他和谁有约的人也是她。
　　而当事人完全不自知。
　　真是蠢的可以。

　　见叶言不理自己，乔予又自发的做起了气氛的活跃者，“刚刚那个姑娘是谁啊？长得不错啊。”
　　天地为证，她后面的那句话真的不是实话。

　　“以前一个班的。”
　　“她是不是喜欢你啊？”凭着女人天生的直觉，她觉得刚才那女生肯定对叶言有好感。
　　就凭着那女生那股矫揉造作的劲，完全是在喜欢的男生面前才有的表现。

　　“不知道。”
　　“我觉得是，你可以试探试探。”
　　“我没那么闲。”
　　乔予惊，“有人喜欢你你还不开心？”
　　叶言眉头一皱，“烦。”

　　乔予不知道叶言的烦是说她烦还是被别人喜欢感到烦，双手插到口袋里，想一会也没想明白，索性问了出来“为什么烦啊？”

　　叶言嘴巴紧抿着，丝毫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乔予清楚这是他不想回答的表现，索性也没继续追问，自顾的理解成他是觉得被人喜欢很烦。

　　两人沿着街道两边的步行道缓缓前行，时不时还有一些骑着车子的同学从他们身边擦过。由于放假校门口停的车比较多，所以两人准备去前面的路口打车回去，距离出租车站点还有些距离。

　　走了一会，乔予觉得两人都不说话有点尴尬，于是又自动挑起了话题。“昨天和你一起从学校里出来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女生啊？”
　　叶言的嗓子里发出沉闷的一声，“嗯。”

　　从前别人总说她是话题终结者，但是现在她觉得叶言才是名副其实的话题终结者。

　　但是一路无言也太……憋屈了，再三想了想，乔予又开口了，“她叫什么啊？”
　　“唐子怡。”

　　听到这个名字，乔予呀了一声。
　　叶言疑惑的看着她。
　　“不就是那个排名总在你之上的那个女生吗？”

　　乔予清楚的看到叶言的瞳孔缩了缩，紧接着气氛又尴尬了几秒钟。
　　她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话了。
　　急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眨巴眨巴，弱弱的为自己辩解了句“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叶言的脸色不太好，她觉得自己这句话可能是误伤了他的自尊心。于是小心翼翼的找补着，准备换个话题，“她现在不和你一个班吗？”
　　又是冷冷的一声“嗯”。

　　乔予清亮的眼珠子转了转，“那她在哪个班啊？”
　　“没注意。”
　　好歹以前也是一个班的，还是竞争对手，叶言这态度也太打击人了吧。
　　但她转念又一想，或许他是故意不说的。

　　“文还是理啊”
　　“不清楚。”
　　“……”
　　这丫的是铜墙铁壁吧，怎么戳都戳不透。

　　“你俩什么关系啊？”
　　在乔予的预料中，叶言的回答应该是三个字，“没关系。”

　　但出乎她的意料，叶言的回答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但是透露出了极大的信息量。
　　“邻居。”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是第一个在乔予心中冒出来的想法。她还未往下深想，只是觉得好羡慕那个唐子怡啊。说不上为什么羡慕，就是觉得做叶言的邻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至少有这样的邻居，很让人赏心悦目。
　　她这么想着。

　　一时，她又想不出什么别的话题，只好一直沉默着。而叶言像是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神态自若的走着，步履时快时慢，刻意和乔予保持一致。
　　就在两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一辆重型摩托冲上步行道，挡住了两人的路。

　　乔予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了叶言的脚背上，意识到之后急忙想要回身，无奈脚下打滑，身体还没转过去就向前倾斜去。
　　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道力量，稳住她的身子。同时，她的后背撞上了一个硬物，不到一秒又脱离。

　　那双手还放在她的肩膀上，手掌的温度透过她单薄的衣服传进她的皮肤里，暖暖的。
　　和他给她的整体感觉不同。
　　原来，他的手掌可以这么暖啊。

　　乔予很慢很慢的笑了。那温暖的触感从她的肩膀传到她的左心房，一霎那，整个人都是暖暖的。

　　她没有动作，等着身后的人先动。

　　一秒，两秒，三秒……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

　　直到摩托车上的人下来朝他们走过来，那双暖暖的手才从她肩膀上移开。
　　乔予有那么一秒钟的恍惚，然后她就看到严溯的面孔在她面前放大。

　　再向周围一看，他们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很多小摩托，把她和叶言围了起来。一些她仿佛见过的面孔一个个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俩。
　　这架势活像是要干一架一样。

　　乔予没好气的问严溯，“干嘛？”
　　严溯的整张脸都紧绷在一起，一脸不善的样子。刘阳见状，急忙上来缓和气氛，“溯哥来接你啊。”
　　两人对峙着，谁都不愿意低头。
　　刘阳寻思着两人还因为昨天的事情别扭，不得不再次打圆场，“溯哥刚刚接到你妈妈的电话，说是担心你迷路，让他来接你回去。溯哥一听电话，游戏都顾不上打了，赶紧来接你了。”
　　乔予不知道严溯早上突然又发什么脾气，再看如今他脸黑的样子，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她。“你是他的嗓子啊，什么话都替他讲。”

　　刘阳用手肘顶了顶严溯的肚子，示意他开口，后者依旧没什么反应，尴尬之余他只能骚了骚后脑勺，对着她嘿嘿一笑。

　　乔予白了他一眼。

　　严溯脸色还是很阴沉，把手里的头盔扔给乔予，转身倚在摩托上。
　　乔予下意识的双手去接住头盔，扭头看了叶言一眼，他还在她身后站着，距离她没几步。
　　对于严溯的举动，她突然心生一股疲倦感，严溯的不语与叶言的不语形成一股鲜明的对比。
　　很显然，她更喜欢后者。
　　那是很自然很轻松的一种状态。

　　身后传来声响，叶言迈开脚步，与她擦肩而过。没留一句话。周围的人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他头也没回的离去。
　　甚至都没听她解释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她叫了叶言两声，他却是像没听到一样，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离她越来越远。

　　明明刚刚两个人还决定一起回去的。
　　可是现在，他就那么从她面前离开了。还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突然，她的心底酸酸的。
　　觉得自己好委屈啊。

　　手里的头盔变得刺眼了起来，她一个生气拿起头盔向倚在摩托上的那人砸去。“你神经病啊！”

　　可能是她的这一吼声音太大，前面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操！乔予你他么又抽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