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突围》游小客

41、燕语

　　41 燕语

　　有人在这次突发事件中失踪了。这么大的洪水来临，消失了一部分人是既惊惧又认为理所应当的，即使没人死亡也会在居民口中出现一个个假定死亡的角色，供之茶余闲谈。肯定是会有‘伤亡’的，没有反而招致阴谋论，在躲避恐怖的灾难时，每个人不可避免染上悲观情绪。
　　也多亏了洪水，很少人质问起那场火灾，他们只是看见军人突然不知原因急流涌进地搜查，浑然不知有一只危险的丧尸在基地行走，浑然不知牺牲有多大。由于那天王劲晖带领的搜查队伍确实目睹黑影诡异的离开，后来也没有找到丧尸的踪影，他们推测那道黑影就是编号150485丧尸。虽然这个说法不足以信服所有人，但至少有个答案，接下来仅是洪水治理和灾后修复就令基地深陷疲惫，其他事情自然就被越推越远。
　　医生敲门而入，带领好几个学生环视病房，“查房了。301号病人，今天伤口疼吗？想不想吐？”
　　301病人声音僵硬道，“没有我很好我要出院。”医生听惯了这些话，有些病人就是这样自以为非常建康，医生早就没把这话当回事了，“早点病好就能出院了，你的植皮手术麻醉还没过，等你麻醉过了能下地了再说。”
　　刘慎醒来就是这副场景。他脑袋里搜索为什么会在这儿？明明前一秒还在那条走廊上，等他在睁眼时就到了医院。“嗯？你醒了？刘慎是吧，这是几，还能想起来昏迷前怎么了吗？”
　　接二连三的提问让他脑子一空，刘慎缓慢道，“我……刚刚还在和长官谈话。”“哪个长官？”
　　这声音来自一手边，刘慎听着耳熟，正是五花大绑的301号病人，他的脸虽然被白布裹着，可仔细看是能捕捉到隐隐的伤疤，他试探问，“教官？”
　　这把301惊得止不住的咳嗽。“……这你都听出来。”
　　刘慎哭笑不得，医生可不管他们熟不熟，“302，你是怎么把自个儿折腾半个废人的？突然晕倒跌下水流，把你队友吓得够呛，捞起来一看手脚也废了。状态不对就不要强撑，要是一头砸在石头上，你就得到阎王那儿去报道了。这次能抢回来能醒就不错了。”刘慎试着动动脚趾，感官仍是麻痹。
　　他心底有种猜测，程目的异能后遗症是无法维持身形，慕靖是陷入低温缚茧，恐怕这就是他的后遗症。医生查看另一个病人时，刘慎看到了，303是不怎么眼熟的军人，被医生教训得面红耳赤，又是一个不遵循医嘱的病人。
　　医生换药查完房就离开了，刘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知多了多久，一个轻轻的物什砸到脑袋上，刘慎转过头，一个纸团，烈火居然犟得坐起来揉纸团，刘慎的枕头上有不少，看来扔得有一会儿了。
　　烈火不想惊醒303病人，小声道，“150485呢？”刘慎摇摇头，“不太清楚，但我有种感觉，它已经被驱离基地了。”
　　即使烈火被纱布包裹着，刘慎也感觉到他那股不高兴的气。烈火长长叹气，“卓毅被拉去做‘检查’了。”
　　刘慎对基地事情其实不是很了解，“这是好是坏？”烈火沉默了。
　　“很多事情是要跳脱出那个时间段才会看得明白。”这个意思很明白，当下所有人都是按着‘当下正确’的是非观行事。烈火继续说，“现在想想即使没有当初那件事，异能者和普通人迟早会变成互相拘禁的场面。”
　　刘慎却思考了一会儿，“教官，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但总是搁置一边，在基地久了就越发好奇，但恐怕会涉及保密，不知道如何开口。”
　　烈火：“基地。”
　　刘慎点点头，“对，基地。这么大一个地下基地不是一时半载就能建成的，物资、人员协调、全国范围，似乎很早就知道会有一场灾难来临，我在部队也未曾听过半点风声，保密等级恐怕不是我能想象的。”
　　烈火想要动动身子，可惜外部因素没办法，刘慎都觉得等不到回答了，烈火才迟迟开口，“……之前肯定是不能说的，现在该来的都来了，也没什么好瞒的，甚至其他人也有猜测基地来历，我知道一些他们的推测。但我可以很明确的说，基地建设是从60年前就开始了。”
　　“当我接触这个项目时，已经竣工了，后面就是修修补补顺带升级，当时的我以为只是特大号防空洞，没仔细想，短暂在地下基地工作后因为调度回到地面工作。你猜测得没错，是知道会来一点东西，但当时的科学家其实没弄明白，就连外国科学家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估计是某种阙值，生存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一旦突破阙值，人类就没救了。他们想了很多种办法，基地就是其中之一。”刘慎皱眉，“既然不知道是什么，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听他们说地球历史上会突然出现，有仙女木、什么始新热，这些他们至今也没闹明白，科学家以防万一在检测气温、地震等灾害发现并推测，会有一种我们尚不知道的东西会裹挟出现，判断它对人类是否有害成为重中之重，直接了当是对比有害物质，当时科技限制，最严重的判断结果是致癌，并且潜伏期长。得出这结论后，国内外都松了口气，毕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只要不是大地震大洪水破坏国家发展，说不定后世就有解决方法了。上一辈人最后一次关注这些事就是有学者成立小组单独研究它，其余该发展的发展，该基建就基建。民以食为天，民以脚踏实地为正事，那一小股学者研究‘空中楼阁的未来’反而最不受欢迎了。”
　　“这是我能了解到的往事。基地的建设没被腰斩，也多亏了那小部分人。”
　　刘慎听了，“那异能者呢？基地是往事，但异能者是现今出现的，我明白普通人出个异能者会有所忌惮，但不至于变成歧视、甚至敌视异能者。”
　　烈火：“其他地区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出任务后，也就是灾难来临的那一天，我们在遇见丧尸转移群众时，有不受控制的异能者造成过大屠杀。非常惨烈，你能想象吗，好不容易接受了亲朋丧尸化的事实，下一秒觉醒异能的好友就把剩下的人杀了一半，那种绝望崩溃我至今我都无法接受。”
　　“如果不是异能者还有人类的情感，说不定也被排挤出基地了，我也是异能者屠杀下的幸存者，刘慎，我们做不到平等看待他们。军队里出现了异能者还能以军令制约，但普通人里出现了，那就是全副武装，现在的微妙平衡，在我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们也是良久无言，刘慎不知道说什么，实际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是后来者，现在所触摸的、生活的，是先行者和牺牲者血肉浇筑而成的。确实如烈火所说，很多事情是要跳脱出那个时间段才会看得明白。
　　再看时，烈火似乎睡着了，他的麻醉劲上来了。刘慎被今晚巨大的信息量充斥脑袋，直到很晚才睡过去，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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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是17年开文的，当时一些零碎设定放到现在感觉好羞耻，却是核心不知道怎么去改，看到这里抠房子的小伙伴请和作者一起默念，这是17年的文，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