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突围》游小客

20、煽动

　　他们驱车离开三原，一路上没看见什么丧尸得以顺利离开，但他们必须提起百分百的精神，因为他们即将路过国道，预防国道上的尸群突然袭击。那天铺天盖地的丧尸浪潮给所有人留下深刻记忆，苏鹏蜷缩靠在车门上，眼睁睁地看着马路旁一片片的草丛像垃圾似的扔在车的后面他失神瞪着外面，“我们为什么不换条路？”
　　如果可以，真不想靠近那片区域。
　　“现在只有这条路最近了，国道上的丧尸被损坏的众多车辆横贯中间冲过来也需要时间，而且我们开着车，只要够快，它们也就追不上我们。”郑伯安慰他。“放心吧。”
　　汪俐盯着苏鹏冷笑，她摸了摸从实验大楼里带出来的保安棍，“当然，如果你还觉得害怕紧张，我不介意打晕你。”
　　苏鹏浑身一抖，他低下头，眼底淬毒般深黑。这群人没一个看得起他，尤其是汪俐还想杀了他。哪怕他成功从电脑里获取信息，但所有人还是把他像一袋垃圾随意捆住丢在地上。
　　“慕靖，你来接手。”刘慎打开车门跳下车，与此同时还有汪俐，她很激动，眼睛格外有神采。
　　“你想做什么？”慕靖问。
　　“帮你们清路。”
　　车内的慕靖颤抖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气死我了，一次两次了，真该把你绑起来，太不听话了……”
　　刘慎和汪俐下了车，而国道上的丧尸被那天他们来时大都吸引去了国道里面，到现在还没漫步出来，此时离他们最近的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罢了。
　　“慕先生，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郑伯着急道。
　　“走。他们会跟上的。”
　　“但是……要是他们……”
　　“我会把他的腿打断拖回去！”慕靖恶狠狠地说着，踩下油门。
　　一旁的苏鹏倒是畅快，弯起来的嘴角弧度僵直抽搐，整张脸显得格外扭曲。
　　在堆积如山的废铜烂铁前，刘慎甩了甩手腕，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影子开始活动了。他的脸上毫无畏惧，“准备好了吗？”
　　汪俐略有犹豫，“你真的……愿意帮我？说实话，我完全没想到您会一口答应，如果我们逃不了，我愿意给您脚下铺路。”
　　“呸呸呸，别说这种丧气话，这没什么。一家人能在末日里重新团聚的机会来之不易。”
　　是啊，鼓起勇气往前冲吧。
　　另一边，一辆货车驶入深山，穿过密林。到了地点后，郑伯看见熟悉的山坡，浑身放松多了，“终于到了。我去通知山上的人吧。”
　　“不用。”慕靖拿出对讲机，“刘慎留下来的。”
　　一把刀突然横在慕靖的脖颈前，慕靖瞟了一眼后视镜，气定神闲仿佛那把刀不存在，“苏鹏，你想做什么？”
　　“把我的枪还给我，还有，你是怎么有异能的？”苏鹏气息不稳，耐心不足，“说！！”
　　刀子逼近一步，一颗血珠很快就出现了。
　　郑伯满脸焦急，“有什么好好商量不就行了吗？”
　　“闭嘴！”苏鹏吼老人家。
　　“枪我给刘慎了，他会用那玩意儿，总好比你乱使枪打错人的好。”
　　苏鹏望了后视镜，有旁边的树林茫然冲出来两只丧尸，它们发现了车兴奋的大吼冲过来，苏鹏明显更慌了，刀子一半威胁刺着喉咙，“异能呢？！”
　　慕靖不舒服地皱眉，“不知道。我是陷入昏迷稀里糊涂觉醒的异能。”
　　“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你不知道还指导刘慎觉醒异能？你肯定知道。”
　　“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慕靖苍白笑了两声。
　　“不然谁会愿意跑这鬼地方来，又是丧尸，又是吃人的树，草！”
　　两只丧尸嘭地贴在车厢上拍车，苏鹏不由得一抖，慕靖抑制住叹气的冲动，抓住手腕一扭，苏鹏的手被他折断了，苏鹏痛得张大嘴，但是惊讶的发现嘴巴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发不出声音，但后视镜上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是一团空气。
　　慕靖打晕了他。直勾勾地俯视座位上瘫软的苏鹏，表情格外阴沉，“差点儿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例外，追求力量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慕先生，血……”郑伯后怕轻声道。
　　慕靖随意用衣服捂住止了血，他微笑着说，“郑伯，后面有个药箱递给我，还有就是，用对讲机通知他们……
　　与深山的营地取得联系后，所有人都确定了行动，他们想车子里等待杨文带人下来搬东西，老民警年事已高，腿脚多有不便，于是留在营地里随时接应。
　　郑伯看着人们从深山里走出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喜悦和兴奋，他回头看着一车的物资，浑身放松地双肩下搭长吁一口气。他听见人群里有小孩叫他。“爷爷！”
　　一个小女孩哭着扑向了郑伯，郑伯怜爱地摸了摸她瘦出骨头的脸颊，“小喵乖，爷爷回来了。没事了。”
　　小女孩重重地点头，却依旧抱着郑伯不放手。
　　一旁的杨文很替这对爷孙俩高兴，他的嘴角仍然挂着笑意，“看吧，我就说刘慎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康桥不情不愿地点头，“我知道。”
　　“对了，刘慎呢？还在车上吗？诶，你这是……？”杨文讶异地看着慕靖。
　　慕靖擦干了血，返回车上，一副要去打架的架势。一直担任老父亲角色开导团队的杨文突然感觉不妙，此时的慕靖就像一个要搞事情的恶徒，他拦在刘慎面前肃然喊住他，“慕靖你要干什么？要去哪里？”
　　现场卸货的人们都望过来，发觉气氛凝重，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化解凝滞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我去打断一个人的腿。”
　　“别闹了，刘慎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瞒的，慕靖点点头，“他在国道，放心，我会把他接回来的。”
　　杨文摇摇头，“刘慎的本事你我都清楚，他会没事的，而且国道上没有丧尸啊……”
　　“国道上有丧尸，很多很多。”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康桥脚一软，“不对啊……我们开车还停了一段时间啊。”那天车子停在国道许久，康桥一回忆就头皮发麻，要是再晚一点，是不是那些丧尸就爬出来袭击他们了？
　　“国道上有丧尸，无法估计它们的数量。我猜想是人们都开着车经过那里，丧尸蜷缩在车底一时爬不出来，等它们出来人就已经走远了，所以才没有发现。”
　　杨文接着慕靖的话，“那也就是说，我们后面在路口遭遇的丧尸，极有可能——！”突然间杨文说不下去了，哽咽在喉咙，那天跟着他们车尾随的丧尸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消失的，杨文的心底忽然就有了一个猜测。
　　就连尹队长……也说不定是。
　　“天呐……”杨文的手罩住脸，眼睛从指缝间不断地战栗。害死那些军人的，恐怕不止是丧尸，还有他们。
　　是他们把国道的丧尸吸引过来，又带进了深山。
　　是的，这样理顺下去就说的通了。
　　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不明白刘慎三个人在打什么哑迷。从人群里爆发出一连窜的狂笑，笑声刺耳，令人不快地皱起眉。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正是从车里爬出来一头乱发的苏鹏，他捂着仅剩的眼睛大笑。
　　糟了，杨文的心跳骤停，然而他已经来不及拦住苏鹏了。苏鹏大笑，指着他们恶狠狠道，“是你们把丧尸引来的吧！什么迁徙，什么丧尸包围，我看都是你们想掩饰过错的借口！大家都听见了吧，外来人都是不安好心！！！”
　　所有人顿时色变，看向慕靖几人的眼神也从尊敬变成复杂的异色。保护神和灾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当然是夹道欢迎，可后者就是深恶痛绝。一旦所有人都认定他们是灾星后，营地就容不得这些人停留了。
　　郑伯的孙女小喵，紧紧躲进郑伯的怀里，她奶声奶气地问郑伯，“爷爷，刘哥哥是好人吗？”
　　郑伯捂住小喵的嘴，旁边的人和他同在一个生产队，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们的目光像戳心底的激光戳过来。郑伯干涩一笑，“爷爷也不知道。”
　　“草。”康桥毫不客气，“别他妈血口喷人，你们现在手里拿的东西、要吃的粮食，都是谁冒着巨大的风险帮你们拿回来的！现在还来质问别人？有的吃就很不错了！”
　　“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那群吃人的妖怪就是你们引来的，好意思吗，你们就是杀人凶手！是妖魔鬼怪！害死了陆战队的队长，让我们手慌脚乱好让大家听你的差遣，称王称霸！”
　　苏鹏嚣张地扭曲着脸庞，像只蜈蚣皱成一团，“需不需要我提醒，那个陆战队的队长，是被谁抛下的呢？”
　　“你！”连一贯儒雅平和的杨文也不禁露出怒容。却不知如何反驳。因为除了刘慎，没有第二个活人亲眼见证尹队长的死亡，其中可塑空间太多了。那个陆战队的队长曾经是他们的守护神，再冷漠的人也会对他怀揣敬意和特殊的情感，杨文心里难受，“矛头直指我们啊。”
　　“哈哈哈，听说陆战队队长是自愿留在岸边的？笑死了，我看是被抢了拐杖，是被刘慎谋杀的！你们一行人都是想谋杀，还想把我灭口，我呸！”
　　愤怒火辣辣地攀燃而上，康桥忍不住向前一步，可他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嘴拖后面，慕靖的声音真背后响冷冷起，“说够了吗？”
　　苏鹏已经豁出去也不怕他，正要狞笑忽然却被一脚踢飞趴在泥土上，他甩头要爬起来痛骂，有人按着他的头无法抬起来，慕靖的声音响起，“你的舌头很长啊，颇有做长舌妇的潜质，呵，刘慎也好、陆战队队长也罢，他们都是用生命不计回报地在保护你们，你以为是什么？利益？交易？还某种可笑的阴谋？我来告诉你，因为他们都是军人，发誓保护别人，和你这种以己度人的垃圾自然不同。”
　　慕靖垂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来免费教你一堂人生体验课吧。”
　　倘若有人认为慕靖格斗不如刘慎，康桥和杨文一定会立马摇头否认，慕靖可凶残了，他单方面揍龇牙咧嘴的苏鹏时，仿佛能听到空气中传来的骨裂声，疼痛让他面目全非，那种压迫令所有人脸色变幻浑身不自在，慕靖最后一拳揍下去时，他突然侧头看着所有人，那是一双冰冷带有警告的眼睛，他在提醒所有人。
　　不要忘了现在是谁在保护你们。
　　“诶？你们在干嘛？”
　　杨文憋了许久的气终于都敢放松了，“你可终于回来了……”
　　再不回来这场面可没法儿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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