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为琴绝》寻415

19、无情不似多情苦

　　青冥看进来的是晟贤，主动抛弃了自家主子，乐颠颠地朝晟贤爬过去献殷勤。月允无奈的摇摇头，青冥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了，倒是逗得晟贤笑出了声来。
　　月允一看晟贤笑的开心也是心情甚好，当下微微一笑，“晟贤，有何事？”
　　“无甚大事，上次去叶斋主那里给你带了壶美酒，你尝尝如何。”晟贤从衣袖中抽出一个小巧的玉壶，殷红似血的颜色，手柄为茎，瓶口雕成了一朵曼珠沙华，而不说上好的红玉有多珍惜，光这雕工也世间罕见。
　　月允心下一震，不怪他多想，江湖谁人不知彼岸花乃是暗影楼专属标注，如今这千机阁送这样的酒壶来，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当心形势紧张，皇兄尚未站稳根基，若是暗影楼一事暴露，他们兄弟二人怕是要满盘皆输。
　　月允捧起了酒壶，仔细端详，仔细观察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酒壶之上虽然有彼岸花的刻纹，却与暗影楼所用标志截然不同，看来此次应该是巧合了。
　　晟贤看他脸上收不住的赞叹，微笑着加了一句，“叶斋主说只是让你品尝美酒，没打算送你酒壶。不过他说你若是想要，可以去找他，价格面议。”
　　“这哪是送我酒啊，这分明就是为了坑我一笔钱嘛。这个叶君沐不愧是商人，”月允豪爽地笑了。
　　晟贤在月允对面端端正正地坐下，拿起桌上的书本，好奇地翻看了一下，“月允居然在研究兵法，看来月允以后将是一位大将军了。”
　　“闲来无事随便翻翻罢了，研究兵法只不过是因为看不进去那些文绉绉的书本，不像晟贤你，是个满腹经纶的大才子。”
　　“月允你又取笑我，”晟贤无奈地笑了笑，“我要是不读经书，怎么在朝堂之上镇住那帮又老又顽固的文臣。”
　　月允心中惊讶，一个细作怎会露出如此破绽，看晟贤这般若是细作定然是经过了最严格的训练，莫非自己误会了？只是不是细作又如何解释晟贤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有同千机阁千丝万缕的联系。明明叫暗影一查便可知晓所有的消息，却怎样也说不出口，难道自己还在等晟贤亲自坦白吗？
　　看到晟贤暗自紧张的模样，心中好笑，这是怕自己发现吗？罢了这出戏陪你演下去又如何。
　　“晟贤你还真是想的长远，看来我们的晟贤将来一定是要登堂拜相的了。”月允还是日常的口吻调侃出声，看到晟贤明显松了口气，不由勾了勾唇角。
　　月允喝了一口美酒，连连赞叹，“好酒好酒，君沐真是够意思，来，晟贤你尝尝”说着就要为晟贤倒上一杯。
　　晟贤伸手拦住了他，“不必了，我不能喝酒……”
　　月允疑惑地看着他，喝酒不是细作应该通过的考验吗？安国培养细作这么不认真的吗？
　　“真的不能喝，月允。”晟贤一脸严肃。
　　“嗯，我记住了。”月允也严肃地点了点头，有一种想揉眉心的冲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国到底在搞什么啊？
　　“先不说这件事，月允，你皇兄最近正在布网捕雀，你怎会清闲下来？”
　　月允叹了口气，“皇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都和我说的……好多事我都插不上手。”自从他自愿为皇兄在江湖上拓展势力之后，便注定了他不能在朝堂上有太多建树，终归是皇家，即使是感情甚笃的兄弟也不能触及利益的底线。
　　晟贤看他难得地有些伤感，便站起身来，绕道月允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说，“有些时候隐瞒并不一定是因为不信任，也有可能是迫不得已或者是为了保护你。我虽不是太懂人心，但我知道，有些人是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
　　“晟贤……”晟贤的手并不温暖，带着他特有的清冷，却又一股暖流直传入心底。情不自禁地月允覆上了按在自己肩膀的手，“你一定经历过什么。”月允抬头直直地看着晟贤的面容，期待着晟贤对自己坦白一些事，也算给自己一个不伤害他的理由，即使是欺骗也好。
　　晟贤看着抬头注视着自己的月允愣了一下，旋即抽出了自己的手，退了一步，转过身背对月允。月允低下了头，放下自己微微抬起的手。
　　良久，月允听到晟贤带着犹豫说，“月允，你皇兄虽关心你爱护你，愿意拼尽全力护你周全，但是你毕竟也是皇子，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希望你能平安。这些话本不该说，但是……月允，你真不该生在皇室。”晟贤说完便离开了书房。
　　不该生在皇家吗？月允心中的苦涩一阵阵翻涌，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踏入那片竹林，不带任何算计地去结识那个少年，第一次如此后悔踏入那片竹林，为他东方月允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少年，丢不掉刻入骨髓的多疑与算计，抛不下浸入骨血的血腥与杀气。
　　晟贤啊晟贤你叫我该如何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