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为琴绝》寻415

18、百二秦关终属楚

　　想到昨日晟贤与皇兄对弈之时所言，月允面色不由冷了几分，皇兄当下确实需要谋士为他谋划，但是不受掌控的属下，他们还用不起。一个曾言永为安国效力之人，主动提出助皇兄夺位，说仅仅只因朋友之义，这让人如何敢信。不可否认听到这个原因之时心中的暖意，然而暖意消融，只余彻骨冰寒，信任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十几年来，不管是江湖还是皇宫，他只学会了提防和算计，信任？从来没人教过他什么信任啊。
　　“暗尊.可需要属下去查一查步公子？”暗影自黑暗中显出身形，对着月允问道。
　　“不必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那么赌这一次又何妨，大不了满盘皆输，再从头来过。
　　耳边传来脚步声，想来此时会来寻他之人定然只有晟贤一人。挥手叫暗影退下，撤下腕上的青冥便开始逗弄。
　　“月允，今日我要出去一趟。”晟贤推开门，看到此景，便微微一笑，“要同去吗？”
　　“恩？何处？”月允抬头，好奇地看着他。晟贤向来喜静甚少出门，今日这是……
　　“前些日子看到城中有个别致的古玩铺子，当时去看了看，颇为满意。月允若是有兴趣，或可同去。”
　　“好啊，我倒想看看晟贤口中的别致是如何景象。”东方月允欣然应道。我便看看这只是单纯的游玩，还是传递消息之所，晟贤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否则我可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细作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
　　很难得的，没费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那间铺子。在虽静却离闹市不远的地方，一个简单却清雅的小铺子，来往的顾客也都是富家子弟和读书人。铺子上方端正地写着“云中斋”。确实像是晟贤喜欢的地方。
　　云中斋里整齐地摆放着各色古玩，从摆饰到文房四宝，有精品亦有平常物什，连店内装修都透着一股风雅之气。
　　“确是个好地方。晟贤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月允惊奇道，这店中摆放看似整齐，确实暗藏奇门遁甲之术，且与摘星楼阵法极其相似，看来是千机阁的产业。
　　晟贤对此处也甚是满意，嘴角挂着一丝骄傲，“初来清国，为了找贵府费了些功夫。路过此处看到这个云中斋甚是如意，只可惜到时着急赶路，未能好好端详，便记在心中，以便他日来访。”
　　“听您这么一说，您可算是个有缘人了。”迎上来的是一个穿着墨蓝长衫的年轻人，和善的笑着，手中还摇着一把画着墨梅的纸扇，腰间一块白色玉佩更衬出了一种文气。
　　“看来两位公子不仅是有缘人，还是贵人啊。在下叶君沐，云中斋斋主。敢问二位公子贵姓？”叶君沐合上纸扇，拱手作揖。
　　两人连忙还礼，报了姓名。月允接到，“叶斋主从何得来贵人之说？”
　　“仅仅看这还礼的仪态便知二位定是富贵人家，更别说衣着了。云中斋珍奇物件没有，有趣的倒是有不少，二位公子看看，可有合心意的？”叶君沐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晟贤，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应该不是一个穷苦书生吧？虽然你穿着襕衫儒巾，但是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富贵家庭的公子，上次你送我的墨竹用的也是上好的帛……”月允犹豫着，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晟贤没想到月允会这么问，愣了片刻，“这个……我确实并非出身于寒门啊，我父亲……是个富商，只不过我从小不喜从商，便执意要离开家中四处游学。因为看惯了利益金钱之弊，习惯性的回避罢了。故而穿着上也简朴些。”
　　富商之子？区区富商如何养的出如此气度之人，不管是礼仪，还是那帛画可都是皇室子弟才有资格学习和享用的。心下一阵失望，晟贤我给过你机会的啊。
　　“这样啊。晟贤，你看这个砚台如何？叶斋主可否介绍一二？”心中思绪转动万千，不愿在此话题上纠缠下去，随手拿起一样物事。
　　之后二人就专心看起了云中斋的物件，斋主叶君沐是个风雅之人，玉器古董总没有个固定价钱，说是因人卖物。
　　“每个物件都有感情和故事，我更愿意把这斋中的每个玉器物什找一个最适合的归宿。”叶君沐如是说道。
　　“那么叶斋主，这个玉佩如何卖？”晟贤拿起了一个白色的寒玉玉佩，里面的白色云纹似是会缓缓流动。
　　叶君沐轻摇了几下折扇，细细地端详了一下晟贤，勾了勾唇角，“十两黄金。”
　　“叶斋主的意思是，我不适合这块玉？”晟贤也带了一丝笑意。
　　“此乃寒玉，它的前任主人是个杀手，所以染了些杀气。步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驾驭不了此玉佩。”
　　月允听了此话来了兴趣，绕有兴趣地看过来。叶君沐看着东方月允，“东方兄若买，十两银子。”
　　“既有杀气，带着总会不吉利罢？斋主这么说，月允可就不买了。”晟贤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若是驾驭了，杀气也可避灾啊。”月允点点头，杀气本便是人驾驭的，像月允这般杀人无数，早就可以自由驾驭杀气了，这样一块玉佩，杀气可还不够啊。
　　“那可巧了，若是我说，我本来就是想买来送给月允呢？叶斋主肯卖吗？”看月允点着头，似乎同意叶君沐的话，晟贤颔首问道。
　　“十文钱！”叶君沐合上纸扇，笃定报价。
　　“成交！”
　　叶君沐做了赔本买卖还很高兴，“买了本店的东西，可否陪鄙人喝上一杯茶？”
　　呵呵，千机阁果然大手笔，此等玉佩十文钱便卖出，只为交换一个消息，那本尊就给你这个机会。
　　两个人随叶君沐到了云中斋的后院。果然也是相当清雅的装修，院中一颗银杏树高大挺拔。园中有石桌桌上还放着未下完的围棋。
　　晟贤好棋，站在桌边静静地看，“这棋……”
　　“闲来无事，独自对弈，棋艺不精，歩兄见笑了。”叶君沐缓步走过去。
　　“哪里，叶斋主棋艺精妙，不知可否与我博弈一局？”
　　接下来，叶君沐就为晟贤烹好了茶，为东方月允煮好了酒。东方月允好奇的问，“你怎知我好酒，晟贤喜茶？”不愧是号称掌握天下消息的神秘组织，对任何一个人的喜好皆了如指掌。
　　叶君沐得意的笑了，“我是做生意的，察言观色是老本行。这人啊，和古物玉器一样，看外表大概就知道他的经历。东方兄习武，歩兄善文，这不是很明显么。习武之人好酒，善文之人喜茶，此乃常理啊。”
　　晟贤和叶君沐坐下对弈月允便在一旁观棋，直至下了一个时辰，装作想起皇兄交代的事，便离开了。
　　看着关闭店门的云中斋，月允冷笑，云中斋，千机阁，安国？暴露了的棋子，可就不那么好用了，如此那便劳烦诸位为本尊搜集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