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条件之冬の童话——First Love》蓝冰纱和

30、蜜意

　　喝着微微含苦，稍稍带酸的现煮咖啡，秦澄抱着软绵绵的靠枕坐在地毯上看电视——那是她很少会做的休闲娱乐；至少，在屿东为她弄来这台外型极具未来感的银色电视之前她从未想到过要以这种方式消遣空闲的时间——在此之前，阅读书籍和网络活动是占据她全部业余时间的两项基本因素。
　　——事实证明，屿东未卜先知的能力确实异于常人。
　　在这短暂的六个月里，因着他特殊的身份，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是可以预料的珍贵和稀少；如果没有传播影像的媒介的话，只怕不由自主的想念会泛滥成灾。
　　轻轻地倚靠在床边，秦澄的视线定定地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那是大阪一家著名电视台的现场访问节目，而本次节目的嘉宾正是Wings的三位美少年成员。
　　“……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请问Wings的择偶条件分别是什么？”以幽默和搞笑风格著称的节目主持人以非常好奇的口吻提出了问题。
　　“择偶条件啊——”首先开口的是最没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无恋爱经历者——裕太是也。
　　“是啊，我想，全日本的少女们对这个问题都抱着非常大的期待吧。”
　　主持人边做出眼冒红心的表情，便朝观众席里因激动尖叫的少女们挥手示意，现场气氛一时之间high到了极点。
　　“我的话，应该会要求对方能做出好吃的蛋包饭吧！”裕太半开玩笑地回答道，现场顿时哄堂大笑。
　　“只是会做蛋包饭就可以了吗？——那全日本所有的欧巴桑们都有希望，大家加油啊！”
　　主持人不改搞笑本色，脱口而出的冷笑话让所有人爆笑到直不起腰来——
　　“那下次我们来搞个裕太招亲蛋包饭料理大赛吧，谁要参加？”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裕太的女性FANS们——无论是老还是少，统统热烈地举起手来大声说‘Hi’。
　　“哦哦，这里的人数就很可观了啊，如果来个全国报名的话，我们的摄影棚会爆掉！——太可怕了，还是不要了！”
　　主持人唱做俱佳地拍拍胸口，在众人的笑声中将目标转向和也，“那和也君呢？是不是也要求对方会做鸡排饭？”
　　全场再度哄然大笑。
　　“那个啊，应该是必要的吧。”和也大笑着点头。
　　“那还有其他条件吗？”
　　想了想，和也带着一半的认真答道，“我喜欢的女孩是那种温柔、果断，关心别人多于自己的人。另外，我并不是一个太喜欢依赖对方的人，反而喜欢被人依赖多一些。”
　　“那对女孩的外表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太多吧，不过她必须比我矮。”和也笑。
　　“了解。”主持人忽然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继而迅速转向观众席，“这里有人符合条件吗？”
　　“——有！”观众席里的女孩子们异口同声，响亮而整齐。
　　“哇，也有好多耶！”主持人装做大惊失色的样子，“这说明和也君的条件也不够苛刻，太大众化了！不行不行！来来，龙平君，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笑得前伏后仰的龙平接过无线话筒，“我尽量吧！”
　　“加油！”
　　主持人很坏心地朝观众席上笑着抗议的女孩子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喜欢的女孩子类型最重要的是说话的用词要斯文大方，因为斯文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单纯和温柔的。”
　　闻言，主持人立刻做出马上就要昏倒的姿态——
　　“我保证，这样的条件你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就是了！——来呀，大家千万不要放过他！”
　　全场笑得更厉害了。
　　“具体点，具体点！不然就扣分！”
　　主持人佯装一本正经地敲了敲龙平的桌面，颇有严师的风范。
　　“哦，那好吧。”
　　龙平装做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私下里笑得连腹部肌肉都酸了——
　　“我比较喜欢既斯文又活泼，既温柔又严格，既很漂亮又不会太漂亮，既有非常成熟和理性的一面，也有异常浪漫又感性的一面的女性。”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确实苛刻，确实苛刻！”主持人笑着朝观众席挤眉弄眼，“有没有人符合龙平君的条件啊？”
　　半晌，没人敢响应。即使有数位少女想要举起手来，但在再三掂量之下，还是带着惋惜的表情诚实地放下了手。
　　“居然一个也没有！——龙平君真是太厉害了！大家鼓掌！”主持人大笑着率先起头鼓掌。
　　秦澄不觉失笑。照龙平的说法，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女性能符合他梦中情人的标准；也许以后会有，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发现过这么特别的女孩子。
　　“这么说吧，龙平君，你会不会因为这么严格的条件而打一辈子光棍啊？”主持人‘担忧’的神情栩栩如生。
　　“我想不会，绝对不会！”龙平的口吻是异常坚定的自信，而坐在一边的和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哦哦——！那在座以及在电视机前的全日本少女们，如果想要得到帅气无敌的龙平君的青睐的话，你们就朝着那N多的条件努力，努力，再努力吧！祝你们成功！”
　　主持人以搞笑的鼓励语结束了现场访谈节目，在音乐广告出现的同一刻，秦澄轻按下遥控键切换了电视画面。
　　将肌肤微冷的脸庞埋进身体与屈起的膝盖之间的抱枕之中，一种无法言语的寂寥如涟漪般静静地回荡在心头。
　　片刻之后，乍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划破了室内原有的静谧，也阻断了她近乎飘渺的思绪。
　　“喂？”秦澄轻轻地拿起电话贴近耳边。
　　“是我。”
　　即使背景音嘈杂不堪，但龙平的声音依然那样真切地传入她的心里，触动那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弦。
　　“刚做完节目？”她柔柔地问。
　　“是啊，很累人。”龙平的语调是带着微微笑意的长叹，“有看吗？”
　　“有啊。”秦澄轻笑，“回答得很巧妙。”
　　“那个——”龙平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像是打消了念头般地，龙平含糊地将话题带了过去，“这三天过得怎样？还好吗？”
　　“不算太好；不过，也不能算是不好。”秦澄的嘴角噙着一个近乎透明的微笑。
　　“我也一样。”龙平低低地道，“——我想你。”
　　“……我也是……”
　　眼神投向窗外的夜色，月的银与天的黛相映成辉，撒落一地的风华。
　　“明天我就能回来了。”
　　“……嗯，我会等你。”
　　“不论多晚？”
　　“不论多晚。”口吻是淡淡的，却又无比坚定。
　　“我明白了。”
　　“今晚早点休息。”秦澄柔声嘱咐。
　　“我会的，那，就这样。”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工作人员召唤龙平的声音。
　　挂上电话，秦澄轻轻地将头靠在床边，静静地合上眼睫，犹如陷入沉睡那般。月色如银沙似地悄悄洒落在她的身上，隐隐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一如梦幻般美丽，也似虚幻般得不真实……